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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负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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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洞的风声吹得耳膜生疼。
直到想起这林子里根本不会狂风大作之后,祁渊才反应过来那其实是哭嚎声。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些信徒把你当做神!给你吃给你喝!”其中还掺杂着嘶吼,“你不相信我!你会后悔的!”
阿蕈实在是太吵了,因此即便还很疲惫,祁渊也只能逼迫着自己醒过来。
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
与封喉重逢之后,他便如释重负,带着对这男人的信任沉沉睡去。
现在一觉醒来,映入眼帘的是帐篷布料。掀开门帘探头向外看,四周没了任何小木屋的影子,空气也归于阴冷潮湿,看来封喉果然将他安全带离了火海。
祁渊不清楚自己究竟昏睡了多久。
帐篷里就他一人,如此,他第一个念头当然是去找封喉。
他钻出帐篷,转了个方向,这才看见封喉跟木槿正挨着坐在不远处。
封喉好像受了伤,正打着赤膊让木槿为自己包扎。
白绷带上透出来的血色格外显眼。祁渊可完全没预料到,心一下子提起来。
角度使然,木槿先注意到了祁渊身影,随即给封喉使了个眼色。不过还没等封喉转过头,祁渊已经跑到了他身边。
祁渊脱口而出:“怎么伤的?严重吗?”
封喉冷淡道:“不严重。”
结果被木槿打脸:“菌化值飚到53就是你口中的不严重?”
闻言,祁渊皱起眉。他还记得封喉作为队内最后一位幸存者时,打算在菌化值超过55后自我了断。这样一来,53可并不是个能随意对待的数字。
“怎么弄的?”他问。
封喉不想回答,干脆充耳不闻。
还是木槿一边收拾急救箱,一边说:“你走失那晚被木矛捅的,伤口在胸膛左侧部。我们轻敌了,很难想象这些野人的听力能敏锐到这种地步。不过所幸木矛只是撕开了皮肉,没伤到要害。不然都不用测菌化值了,直接火化。”
祁渊想起南星,小心翼翼地问:“伤口……长蘑菇了吗?”
“暂时还没有,但是愈合速度极其缓慢,更别提昨晚去找你的时候又给撕裂了。”木槿摇着头叹气,后半句变成了对封喉的埋怨,“真不知道你对自己性命如此不上心,是怎么活着走出林子那么多……不对,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
昨晚?
祁渊萌生出歉意——他扑进封喉怀里的时候可完全没想着对方身上有伤,保不齐对伤势雪上加霜了。
但封喉完全没放在心上,还回怼木槿:“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说完一把扯过脱在一旁的衣物。
在封喉套上打底衫前,祁渊眼尖地发现他锁骨上方肩颈交接的部分有两排牙印。于是问:“等等,那是什么?谁咬的?”
由于伤口很小,根本就没包扎起来。
不想,封喉嗤之以鼻:“你还好意思问?属狗的似的……”
“什么?”祁渊反应了几秒,他可没有关于咬过封喉的一点印象,“我才没有。”
只见封喉翻了个白眼。
但显然,他不想再争论什么了。为了不牵动伤口,将左臂伸进衣服的动作缓慢而艰难,祁渊得以多看那牙印两眼。
“行了。伤者和小孩都乖乖在这儿坐好,我去找蘑菇来吃。”
说着,木槿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封喉可不想被她评论为“弱势群体”,欲张嘴抗议,却被木槿即刻制止:“不想被叫‘伤者’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养伤。”
看着木槿去找吃的了,祁渊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不再饿的发慌,真是奇怪。
能跟封喉独处,他很舒心,特地绕到没伤的右侧,贴着他坐下。
只听封喉问他:“你在村子都干了什么?”
“那些野人带我去了祭坛一样的地方,有一大块红黑色的软石头。我不太能理解他们的思维。除此之外就一直待在木屋里。”祁渊实话实说着,他已经对这个豁出性命进村寻人的男人放下了戒备,“野人们畏火,吃的东西都是生的蘑菇和变异动物的肉。我不能接受,几乎都没怎么进食,本来要饿死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好些了。”
“幻听呢?有更严重吗?”
“嗯。尤其是入睡的时候。”祁渊说,“很吵,很吵,还说着稀奇古怪的话。”
封喉眼神一沉:“别听它的,否则——”
“我知道。”祁渊打断道,“你总这么说,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封喉本想训斥他的敷衍,却听他继续说:“它命令我我留在村子里,甚至最后还想让野人带我躲进林子深处。我没听,因为更想去找你。”
说完,祁渊抿嘴笑了,还得意又俏皮地扬起下巴,像是等着封喉夸赞一般。
封喉明显愣怔了一下,然后轻叹一声,别扭道:“真是难得听话一次。”
“听着,别再把我丢给木槿了,我可不想再走丢一次。”
“上次是意外,以后不会了,遇到危险她也能照顾好你。”
“不要,我只相信你。”祁渊拒绝了,“说起来,在村子里放火的主意是谁出的?我本来以为我被烧伤……啊对了,头发!”
他将手探向额头,触摸发际线。他害怕抓不到头发,必须接受年纪轻轻就秃了头的事实。不过所幸,不仅头皮完好,发丝也保持着该有的长度。
祁渊松了口气,嘟囔道:“吓死了,我还以为我毁容了。”
封喉抽回视线,小声说:“瞎担心。”
“怎么不会?我当时这半张脸都被燎到了,很痛的。”祁渊比划着,“你说实话,我长得挺好看的,对不对?要是烧坏了多可惜。”
封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冷哼道:“自恋。”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祁渊本就没指望他会说好话。
不过,封喉不会夸人没关系,祁渊他会夸。
只见他伸手点了下封喉的脸颊,被对方触电般退开的动作逗笑,说:“我看你也挺帅的,好好爱惜着点。”
此言一出,封喉一时语塞,窘迫地瞪着眼。
见这般情景,祁渊自知找到了对付他的办法。
“怎么?”他恶劣一笑,“我‘恋自己’不让,‘恋你’也不让?管得真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