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向左 现实向右》月下箫声

15、第三章 房子问题的第一轮风波 5

　　“真的？”杜可欣睁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报社有这么重大的人事变动，可是之前一点风声也没有呀。然后她有些肉痛，报社和其他单位一样，要想站住脚，难免要送礼，前阵子她结婚的时候，她还送了两条小熊猫给这位副总编，现在，这家伙拍拍屁股走人了，她可怜的钱呀，肉包子打狗了。“他是走还是高升，谁顶上？”
　　“高升吧，人家有编制的，可能回集团了。”林宜红低声说，“谁顶上就不知道了，估计是集□□人吧，一般都是这样的。”
　　“哦，”杜可欣点点头，有些头痛，一朝天子一朝臣，虽然这个臣指的一般是中层领导，但是快年底了，报社的人事变动总让人觉得有些不安，她很想马上给李峰打个电话，不过手机拿出来又放回去，他在外地呢，虽然采访接近尾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很忙，他忙的时候一贯不愿意接她的电话，为此她也没少生过气，算了，本来就够恼了，何必再给自己多找烦恼。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高层变动的影响，十点钟的选题会开得气氛非常沉重，主任明显有些焦躁，几乎否决了所有的选题，又训斥他们平时工作不认真，每天上班迟到早退，选题贪图省事毫无新意，没有思想不说，还都自以为是不彼此合作，自己干自己的，弄得稿件各自为政有时候甚至彼此冲突，整个就是一盘散沙，有组织没纪律。顺带着，又翻出上一期的报纸，说从头看到尾，内容到版面，完全看不出报社出版这一期报纸，具体要表达什么中心思想。
　　平白无故的挨训，加上因为马上到来的变动引发的不安，使得每个人都有些垂头丧气的，于是所有人都选择低着头，拿笔在记事本上画圈画小人，反正是都一言不发。幸好主任发完火，末了还是拿出了自己想的选题，分到每个人头上，然后神情颇有些复杂的看着他们说，“都拿出点精神来吧，越是非常时期，越得有所表现，大家在一起工作也这么长时间了，都是自己兄弟，今天我说了什么，轻或是重，都是为所有人好，大家都不是第一天上班，话我也不用多说了，该干什么就赶紧干什么吧。”
　　于是杜可欣暂时没工夫想，怎么在李峰采访回来之后，说服他同意早点买房子了，她守在办公桌前狂打电话，终于辗转的约到了这篇稿子里重要的采访对象。当然，对方很忙，可以接受采访的时间说好只有十五分钟左右，而且是当天晚饭的时候，因为他稍后就要飞到外地去开重要的会议，然后还有其他活动安排，本周之内都不会回来。
　　查阅相关资料，列出采访提纲然后再用邮件的方式发给对方的秘书，一切安排妥当了，约摄影，出发的时候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两个钟头。
　　杜可欣上学的时候曾经是著名的踩铃大王，顾名思义，就是每天上课都是踩着铃和老师一起进教室，后来到了北京，因为到处堵车，她又习惯掐准时间才出发，所以约的采访迟到过几次，其中有一次，她的采访对象脾气特别大，到了时间见她没来转身就离开了，不仅这样，电话里还狠狠的嘲讽了她一次。那次她被说得大哭过一场，后来就习惯这样的安排时间了，把路上可能遇到的状况耽误的时间都提前预留出来，宁可到地方等别人，也不让别人等她了。自然，这次他们也是提前到了约定地点，一家咖啡馆。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多钟头，咖啡厅的侍者送上新冲好的红茶，立顿的茶包浮在水中，太浓了，喝着口感反而一般。摄影刘博摆弄了一会相机，找好了最佳的拍摄地点之后，顺便拍了一张杜可欣喝茶的照片当做曝光试验，这张照片的光影掌握得很好，背景是不纯粹的黑以及咖啡厅里仿古的墙壁，细碎的光线正透过窗口落在她的发上，看起来是很怀旧的感觉，如果她穿上旗袍，大约就仿佛旧时电影里走出的温婉女子。“你屈才了，”这张照片两个人都很满意，杜可欣叫刘博回头传到她的邮箱里，然后感叹的说，“怕花样年华的时候，实在该请你去当摄影师。”
　　刘博乐了，说，“那将来你采访什么大导演吧，推荐我去当摄影师。”
　　两个人嘻嘻哈哈的几句之后，杜可欣就有些无聊了，偏偏刘博忽然说，“小杜，你知道咱们这次新来的领导是何方神圣吗？”
　　“什么时候要新来领导了？这又是哪天的新闻呀，可别瞎说。”杜可欣的心头一颤，脸上却是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她在办公室内生存的第一守则，是李峰教她的，就是某些敏感问题上，该装傻的时候就要装傻。
　　“大姐，你不是吧，这么重要的新闻，你都没听人说起来？”刘博露出很惊讶的神情，继而又说，“我可听说了，新来的副总编可是集团内著名的一位青年才俊呢，哦，我是听社办那几个小姑娘说的，第一手消息呦，而且听说人家其实今天已经来上班了，就是还没接见任何人呢。”
　　“还没接见任何人，你就知道了，果然消息灵通。”杜可欣随口应付着，心里也转了几个弯子，不是不郁闷的。新官上任总要烧三把火，她在这里工作的第一年就赶上过一次领导更替，当时报社简直一片“血雨腥风”，人人自危，好多天都没人去采访，整天忙着竞聘上岗，当时她还是新人，算是新领导招聘来的，而且实习期刚过，每天闷头采访，人士变动当时和她的关系不大，但是现在想想还很后怕，这次又不知道平地要起多高的风浪。可她真是只想安安静静的上班的，靠自己的劳动，赚自己的钱，吃自己碗里的饭，哦，还有，买自己的房子。估计像她这样但求安稳的人，大约最怕的就是变动，早上听林宜红说的，听主任话里话外暗示的，她还祈求不是真的，但现在新来的人都到位了，看来，换领导已经板上钉钉了。算了，她安慰自己，不能多想，越想越闹心，对使不上劲的事就别想了，还不如在脑子里过一遍一会采访的事情。
　　刘博见杜可欣没有太在意，有些失望，忍不住又说，“据说新领导人长得特帅。”
　　“你不是吧，你还有这嗜好？”杜可欣揶揄他，谁让她其实对特帅的领导加青年才俊这几个字不感冒呢，那种见到帅哥就会眼冒红心尖声大叫的只是未婚的小姑娘，她已经结婚了，再帅的男人也没用了，不过如果新领导能提出诸如分福利房，哪怕集资盖房这样利国利民的方案的话，她也不介意尖叫上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