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再起》每逢周二输

8、Chapter 8

　　打定主意后，她打算先要到郑亦肖的联系方式。
　　这么听起来好像怪怪的，不过也没什么错误，他俩分手的时候所有联系方式都删掉了，现在要回来也只是为了公事，完全没必要介意。
　　顾含烟想了想之后，心里豁然开朗。
　　于是她找展白要来了郑亦肖的微信。
　　一开始郑亦肖没通过，还反手在新的朋友联系人页面，发了一个问号过来。
　　顾含烟二十六键是敲了又敲，删了又删，最后只能直接明了地表明自己的目的：借台面包车来开开，付你拉货费。
　　说完，顾含烟就后悔了。
　　好像说得还挺拽的，谁求谁啊......
　　几分钟过后，对方通过了她的微信。
　　她揣着手机有点茫然，接下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眉头皱紧又松开。
　　还是对方先开了口。
　　z：【什么时候？】
　　顾含烟连忙回复。
　　顾含烟：【明天。】
　　他发了个嗯，聊天页面恢复寂静模式。
　　顾含烟心定了下来，原以为很棘手的事情，其实解决起来，也用不了几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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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第二天，顾含烟拒绝了宋景呈的好意，一瞬间把他给整糊涂了。
　　他直接打了个语音通话过来。
　　顾含烟接过，叹了口气。
　　“师姐，你......不需要我帮忙了么？”宋景呈那头顿了顿，说道，“找到司机了？”
　　“嗯，找到了。”
　　“......谁啊？”
　　“就一个货车司机，”顾含烟转移话题，“你开这么贵的车给我拉货，都不知道是车拉货，还是货拉车。”
　　“车不就是拿来用的么，况且做这些又不难，”宋景呈轻声说道，“哪来那么多规矩。”
　　“我不是那个意思......”顾含烟微讪，“好了，我挂了，有空请你吃饭，行不？”
　　宋景呈无声地叹了口气：“嗯，如果有别的问题......”
　　“我一定叫你帮忙，行了吧。”顾含烟笑笑。
　　宋景呈轻轻挂断电话。
　　顾含烟把手机放在桌上，等着展白的面包车开过来。
　　她心想道，虽然损失了一点金钱，但好像一下子解决了两个问题。一是可以减少和宋景呈之间费解的接触，二是如果谈得来，也算找到了一个可以长期合作的小伙伴。
　　她嘴角微微上扬。
　　八点半左右，她隐约看到了一台小面包车朝她这个方向开来。
　　她站直了往门口观望，随着面包车两声喇叭，她才小碎步地跑了出去。
　　“小白......？”顾含烟愣了愣。
　　坐在驾驶位上的男人，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圆领短袖和黑色五分裤，头发有点凌乱，像刚睡醒被抓了好几把一样，姿态随意，神色则有些冷淡。
　　“你......不是小白来开吗？”顾含烟从副驾的车窗微微探头，询问道。
　　“谁说他开，”郑亦肖正眼都没看她一下，嘴巴一张一合，“那傻逼驾照都没考，会开个毛。”
　　“我还以为......”顾含烟顿了顿，叹了口气，对他说道，“你等我一下，我关下门。”
　　郑亦肖颔首。
　　顾含烟转身背对着他那一刻，心砰砰直跳，她不明白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看见他的时候还是那么慌张，明明之前......
　　她利索地关上了门，把‘暂停营业’的牌子挂了出来。
　　顾含烟打开副驾的车门，坐好后，把安全带也系好。
　　小小的车里冷气开得很足，她没有感觉热，甚至比在外头更舒服，她双手放在膝盖上，等着‘司机’开车。
　　见他半晌没动，顾含烟问道：“啊......还不走么？”
　　郑亦肖偏头看了她一眼，“地址。”
　　顾含烟哦了好长一声，才连忙把定位发给他，讪道：“......不好意思。”
　　郑亦肖把手机架好之后，才慢慢拧火起步。
　　顾含烟感觉面包车寿命行将就木，一路上颠簸得厉害，她摇摇晃晃，不得不握住扶手，有点一言难尽。
　　再偏头看开车那位，仍是一脸的面无表情，淡定得不得了。
　　“开高速，很快，”郑亦肖目视前方，好像不是跟她说话似的，“没办法，便宜没好货。”
　　“......”
　　果不其然，穿过狭窄的街道，开出市区进入高速路口之后，面包车明显变得平稳起来，顾含烟终于悄悄松开了扶手。
　　“想吐往窗外吐，”见她一脸生无可恋，郑亦肖微微眯起了眼睛，“你前面的柜子有矿泉水。”
　　顾含烟淡道：“没有......开的有点快了，你......”
　　他有问必答：“时速八十。”
　　“......”
　　顾含烟没回他，静静地看着车窗外高架桥上苍凉的风景。
　　她莫名想起昨天堂姐的话，要开这么长时间，应该要找点话聊......
　　“郑老板，你现在在淮远当老板么？”
　　“谁告诉你的？”郑亦肖笑了两声，嘴角勾了勾，“不仅打听我有面包车，还打听我的就业前景？”
　　“......”
　　见她不说话，郑亦肖更加笃定了，他戏谑道：“接下来，是不是要打听我有没有女朋友了？”
　　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
　　顾含烟顺着话题说道：“......可以么？”
　　郑亦肖脚抖了抖，车子震了一下，他淡道：“当然不可以。”
　　“那你是有男朋友了么？”
　　“......”
　　接下来一路无言。
　　顾含烟昏昏欲睡，等她再次醒来，看了一下手机，已经开了一个多小时了，好像比之前去的时候久了一点。
　　顾含烟随意道：“是不是开错道了？”
　　郑亦肖面无表情：“不知道，跟导航的。”
　　算了，反正也快到了，顾含烟没再说什么。
　　十分钟，语音播报导航结束。
　　顾含烟先下了车，郑亦肖也跟着下，顾含烟问他：“你也要一起搬吗？”
　　“我们可以分开搬。”
　　“......”
　　“如果你搬不动的话。”
　　“......”
　　是的，她搬不动，不过让这个老板开车又搬东西的，不知道会不会折寿......
　　于是他跟在顾含烟后面，手上拉了个小车，一同走进了宏图的大仓库里。
　　梁元允早就让人安排好，他们刚进去就有个小哥叫他们随他来。
　　“姐，你要的货都在这儿了，但我这走不开，你先跟你后面这哥们搬一下，待会我就来，您看行吗？”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顾含烟客气道，“你忙吧。”
　　“好嘞，谢谢姐。”那小哥笑了笑便走了。
　　顾含烟回头看了下郑亦肖，有点不好意思：“那就拜托你了，拉货费和车费会一起算给你的。”
　　郑亦肖潦草地应了一声，带上白手套便给她抬在小车上拉出去。
　　半个小时后全部装在了面包车上，郑亦肖额间出了细密的汗，顾含烟给他递了张纸巾，突然觉得这个场面还有点诡异，前男友当苦力被自己奴役这是什么吐血的情景。
　　郑亦肖没接，用衣袖擦了擦了事。
　　等她们要走的时候，后头响起了梁元允的声音，顾含烟回头。
　　“你不忙么？怎么出来了？”顾含烟笑了笑。
　　“你来我还能忙啊？你咋不叫我这边小哥给你搬？哎不是，景呈呢？”梁元允笑了笑，装束仍然是淡妆浓抹总相宜。
　　他问题好多，顾含烟不知道回答哪个，只能简单道：“我找到了个帮我的。”
　　“谁啊......”梁元允这时才发现了郑亦肖的存在。
　　他顿时愣了愣。
　　他愣住的原因，第一是他太帅了，第二是......还是太帅了。
　　梁元允给顾含烟使眼色，小声道：“这......太帅了吧，你雇的？你抛弃景呈了？”
　　顾含烟：“......”
　　梁元允又接着说道：“哪找这么帅的，哎，他是不是......gay啊？”
　　郑亦肖：“......”
　　顾含烟有点无语，依旧觉得他问题多的离谱，煞有其事地说道：“我们......有过一段缘。”
　　梁元允：“......”
　　郑亦肖：“......”
　　顾含烟忽而说道:“允哥，他不是你的菜，别惦记了。”
　　梁元允丧气地哦了一声，转而对郑亦肖说道：“帅哥，进来喝杯水呗？”
　　“有汗，臭，”郑亦肖眉目冷淡，指了一下自己身上，“谢了。”
　　梁元允可太喜欢他这款了，比起宋景呈，他身上更多了一种居高临下的矜贵，但只显现在表面，内里就不得而知了。
　　见梁元允眼光太放肆，她连忙说道：“允哥，我们先走了。忙着呢。”
　　“忙什么呀？拍苍蝇么？”梁元允吐槽了两句，“真的是，急什么呀......”
　　“......”
　　郑亦肖这时哼笑了一声，倚着车点了支烟。
　　“......我们真的要走了，”顾含烟无力摆手，“店里苍蝇多着呢。”
　　梁元允埋汰了她两声，笑着送他们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已经三四点了，天气没那么热，顾含烟打开了一点窗户。
　　面包车依旧颠簸，但没来时那么强烈，可她却没有了睡意，一直看着路两边的护栏在倒退。
　　“你朋友？”
　　他忽而开口，顾含烟愣了愣，嗯了一声，“......你以前见过吗？”
　　“不认识。”
　　“嗯。”顾含烟浅浅地应了一声。
　　“以前谁帮你拉。”他又问道。
　　顾含烟：“景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车子速度明显加快，但转瞬又消失不见，再回头望向郑亦肖，他依旧是万年不变的臭脸。
　　然后，顾含烟注意到他的手。
　　青筋微微凸起。
　　“......你是不是开车开累了？”顾含烟体贴道，“下个休息区换我开吧。”
　　郑亦肖哼笑一声，单手摸着方向盘，语气懒懒：“怎么，想着少付点儿？”
　　顾含烟有点无语，解释道：“......不是那个意思。”
　　“那就好好坐着，”郑亦肖观望着两边的车流，闲散道，“别老惦记我辛苦赚来的钱。”
　　顾含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