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Chapter 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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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阵阵的早晨。
顾含烟刚跟郑亦肖一起约着吃晚饭，没想到另一个电话打进来了。
“喂？允哥？”顾含烟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含糊道，“什么事？”
“我......你有空来景呈家不？”
顾含烟发了一下愣，谨慎道：“又喝醉了？”
“对啊，嚷嚷着你的名字呢，”梁元允那头长叹好几声，一脸无措，“再这样喝下去，我怕下次发现他是在医院了。”
顾含烟皱了皱眉，“你先照顾一下他，我现在走不开。”
梁元允连声答应：“好好好，那你记得过来啊。”
顾含烟挂断电话。
一忙就忙到了晚上。
顾含烟收了一下东西，才发现自己跟郑亦肖还约了饭，心里微燥，掏出手机给他发了个信息：我临时有事，你先吃饭吧。
一发他就回了。
Z：【怎么？】
顾：【一个朋友喝醉了。】
Z：【我去接你？】
顾：【不用，你吃饭吧。】
这回，他好一会儿才回。
Z：【嗯。】
顾含烟心里微涩，没来得及多想，她拦了辆的士去宏桂小区。
到了之后，顾含烟凭借仅存的记忆找到了他的公寓位置，打开密码锁后，发现屋里酒气熏天，客厅乌黑无光，酒瓶子洒了一地。
看到此情此景，顾含烟拿着醒酒药的手，都无意地颤了一下。
他给梁元允打了个电话，“允哥，你早就走了么？”
“我下午三四点见他睡着了才走的，你到了？”梁元允还在忙，键盘音很响，“他应该在房间里的，你去看看。”
“好。”
顾含烟小心避开地上的酒瓶，把能开的灯全开了，这才明亮了一些，她摸索着进了宋景呈的房间，打开门却发现空无一人。
“景......”
她刚要走出去，才发现他站在她身后，一声不响地看着她。
穿着居家服，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因为喝酒的缘故，一块红一块青，只是几步之遥，顾含烟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浓烈的酒气。
顾含烟心虚地看了他好几眼，才说道：“......我早上有事，听允哥说你喝醉了，你怎么了？”
宋景呈走过去坐在床上，无精打采地说道：“就是想喝酒了。”
顾含烟给他倒了杯水，把醒酒药倒在掌心上，递给他：“工作不开心么？”
“没有。”他低声道。
“家里人......逼你相亲？”
“也没有。”
顾含烟蹲在他身前，像哄小孩子一样：“那你怎么啦？”
宋景呈把药吃下去之后，才回她：“不开心。”
“为什么不开心？”
“师姐有男朋友了。”
此言一出，顾含烟眼睛定住了，神情有些茫然，但又带着不戳破窗纱纸的掩饰，慢慢地从半蹲着的姿势，站了起来。
宋景呈拉住了她的手腕。
顾含烟轻叫出声，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宋景呈眼睛通红，面容僵硬，嘴唇止不住地哆嗦。
尖锐的短刀扎进心口，血涌动流出。
一滴一滴地流在根本不在乎他的人手上。
他无助地说道：“师姐，你能不能别谈......男朋友......”
他这么说，其实是毫无立场的，只是说了出来，没有任何实质性作用。
顾含烟说道：“景呈......我......”
宋景呈抓着她的手腕又重了些，像是要掐断一样，顾含烟轻轻皱了皱眉头。
“我到底哪里比不过他......”
顾含烟忍不住想打断他，她怕他继续说下去，怕他俩没有朋友可以做。
“这八年，他有找过你么，他有给你发过信息么，他问过你近况么？他......”宋景呈眼眶里有什么在攒动，“他有一直在你身边么？”
顾含烟无言以对。
“那个人，不是我么？”他声音在发抖，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问自己。
“景呈......你别这样。”顾含烟想扯开他的手，却发现根本没有用。
“哪样？”宋景呈也站了起来。
顾含烟被他高大身躯袭来的阴影，感到无所适从，稍稍退后了两步。
宋景呈抬手想触碰她的脸，顾含烟却撇开了。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
“够了，景呈，”顾含烟抬眼，眼神清明坚定，明确告诉了他，“我们只能这样。”
“只能是朋友。”
宋景呈抽了抽鼻子，心底里那股发酵的酸涩不断蔓延开来，侵蚀他残破的心，打碎他这几年伪装起来的甜蜜。
顾含烟用力拉开了他的手，笑得挺难看的：“你吃了药好好睡一觉吧。”
她转身就走。
“你别走......”
顾含烟脚步又顿住了。
“你别走......”
委屈的哭咽声。
粘腻的哭音。
门口传来响动。
“咕咕，你还在吗？我来啦。”
顾含烟心镇定下来，大声喊道：“在！”
梁元允从大厅走到卧室，见他俩这样，意味深长地看了好一会，才笑道：“酒鬼醒了？”
顾含烟也笑道：“刚刚还耍酒疯呢。”
梁元允哈哈大笑着，又觉得自己挺没仪态的，掩着嘴小声笑着：“咋耍？”
“胡言乱语呗。”顾含烟强撑着心情继续说道，“我走啦，我好饿我要去吃饭了。”
“去吧去吧，我来看着他，”梁元允把她推出去门口，“你好好吃饭。”
顾含烟走出门口的时候，对梁元允小声道：“谢谢。”
梁元允哼笑了一声，捏了捏她的脸：“一个两个都不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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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她跟郑亦肖说不吃晚饭，估计他也不会来书店这边了。
顾含烟恹恹地走着。
快到书店的时候，她发现了个人影坐在门口。
她连忙走了过去，才发现是郑亦肖，顿时脸上眉开眼笑，“不是说有事吗，你怎么还来了？”
“没来，经过，”郑亦肖站了起来，仰头示意了一下后边，“刚刚有人闹事。”
“哦......这样，我还怕你特意来呢。”万一她没回来，这多尴尬。
“你吃饭了么？”
顾含烟这才发现他手上提着一袋两袋的塑料盒，闻了闻还挺香，刚想说饿，肚子就已经先抗议起来了，咕噜咕噜地响了好几下。
“......”
郑亦肖唇边浮现笑意，却皱着眉看她：“还挺诚实。”
“......”
两人还是开着小桌，在阁楼上边看动漫边吃东西。
顾含烟不禁回想起刚刚宋景呈说的话。
这八年......郑亦肖有找过她么？
见她一直神游，郑亦肖侧目看了她一眼：“不爱吃？”
“......没有，”顾含烟回神，笑了笑，“你带的我都爱吃啦。”
“顾含烟，”郑亦肖将视线放回屏幕上，“这话挺漂亮的。”
顾含烟抿唇笑着没说话，把刚刚浮上来的心思给压了下去，她之前跟自己说过，不会让过去的事情，破坏他们现在来之不易的感情，所以，她不应该多想，也不应该回忆。
吃完后，郑亦肖收拾吃剩的东西，朝她说道：“酒味挺浓的，去洗洗。”
顾含烟见他起身离开，连忙拉住了他的袖口。
郑亦肖回头，挑了挑眉。
“我......我刚刚是去看景呈，他喝醉了，允哥......就是梁元允，上次你见过的那个，他工作忙走不开，让我去照顾一下。”
“我们几个复读的时候是挺要好的朋友，互相照顾，所以......不介意这种东西，我怕你误会，跟你解释一下。”
郑亦肖垂下手，身子放松了些，然后嗯了一声，“知道了。”
顾含烟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扯着他的袖口没松手，嘴唇翕张，要说不说的模样，明显可见的不安。
郑亦肖放下垃圾袋，坐到席子旁边，凑着她的脸说道：“还扯着我？你是想让我和你一起洗澡么？”
顾含烟脸微红，轻轻摇着头，不知道是回答他哪个问题，“......不是。”
郑亦肖抬手停在她头顶顿了顿，然后才慢慢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声道：“我知道了。”
“......那就好，”顾含烟也轻轻笑了一下，“你去倒垃圾吧。”
“嗯。”
郑亦肖倒完垃圾回来，看见顾含烟拿着衣服站在洗手间门口，没走进去，一直看着他走过来。
郑亦肖歪了歪头，“还不去洗？”
“我还是觉得你好像生气了。”
“我生气什么，顾含烟，”郑亦肖无奈地笑了笑，“这么敏感啊？”
“我不想你生气，”顾含烟垂下头，神情别扭，吞吐道，“你生气......我会不知道怎么办。”
郑亦肖目光深沉，静静的盯着她的鼻尖好一会，才挪开了视线，吐了口气才说道：“......这没什么。”
“明明就有，”顾含烟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哀怨道，“我了解你。”
郑亦肖长长地叹了口气，弯下了身子，直视她的眼睛，口气软软的：“那好，下次再有这种情况，你告诉我，我替你去。可以么？”
顾含烟重重点头，真诚道：“非常可以。”
郑亦肖哼笑了一声，又揉了一把她的头发，“顾含烟，你真的很烦。”
顾含烟努努嘴，“......我洗澡去了。”
“赶紧的，你很臭。”
“待会就香香的了。”
“待会也臭臭的，”郑亦肖边上阁楼边回头说道，“赶紧洗去。”
“......”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Chapter 3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