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再起》每逢周二输

22、Chapter 22

　　等顾含烟打算回去的时候，刚好接到了宋景呈的电话，她顺手就接了。
　　“喂？”
　　“师姐在哪呢，没开门？”
　　“在......我在外面，”顾含烟扭头看了看郑亦肖，“你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事，最近新开了个海洋馆，想带你去看看。”
　　“......有空再说吧，”顾含烟微微低下头，鞋尖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最近有点事儿。”
　　她看了一眼郑亦肖。
　　郑亦肖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见她看着自己，也毫不犹豫地盯了回去，挑了挑眉，一脸的‘不要找事儿’。
　　“......”
　　那头的宋景呈又问道：“什么事？”
　　“追人。”
　　此话一出，不仅电话那头沉默了，连一向凌冽清冷，眼里写满了贵气的郑老板，表情都有了明显的动容。
　　眼神一下子就变了，带着一点点的吃惊。
　　顾含烟看不出来，见宋景呈沉默，接着说道：“景呈，你没什么事，我就挂了哦。”
　　宋景呈吸了口气，缓缓问道：“师姐上次说的那个保安，是师兄么？”
　　顾含烟嗯了一声，“是他。”
　　“那你要追的人，也是他。”宋景呈声音很轻，还有一点微颤。
　　“嗯，不过也不一定会成功，”顾含烟转身望着门口，叹了口气，“他太难追了。”
　　郑亦肖：“......”
　　宋景呈再度沉默，随后才轻轻笑道：“这样啊，那师姐我先挂了，你有空再跟我说吧。”
　　“好的。”
　　顾含烟挂断电话，转过身看到一脸高深莫测的郑亦肖。
　　她指了指外面，“我回去了。”
　　郑亦肖嗯了一声，笑道：“顾含烟，你真的一点都不低调啊，见谁都说，你这样我很困扰啊。”
　　“是么？但我怎么感觉，”顾含烟走前了两步，稍稍抬头看着他，“你有点高兴呢？”
　　郑亦肖垂眼看她，眼角自然湿润泛红，下颚微微收紧，薄唇轻张着，看上去有点魅人。
　　顾含烟跟他对视了三秒，就顶不顺了，故作淡定地收回了视线。
　　郑亦肖喉结滑动了一下，指尖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退了一步，保持了点距离，随即才不要脸地说道：“别对着我的脸耍流氓。”
　　顾含烟额头像触电了般，令她一下子就僵直了身子，眨了眨眼睛，才轻轻地哦了一声。
　　“那我......回去了。”
　　“带两个榴莲回去。”
　　“啊？”
　　“吃不完。”
　　“哦。”
　　她又转身回去拿了两个，“这回我真走了。”
　　“我没留你。”
　　顾含烟撇撇嘴，像只小企鹅一样丧丧地回去了。
　　-
　　顾含烟算是摸清郑亦肖一天的‘工作流程’了，早上会出现在网吧或者其他地方，晚上大概率会出现在淮远跟张迟淮聊工作。
　　看起来真的有点忙。
　　晚上顾含烟去淮远的时候，她问苏远黛：“堂姐，他跟另一个合伙人开的公司，在哪啊？”
　　“不在这里，”苏远黛思索了一下，“好像是C大文成校区附近。”
　　顾含烟愣愣。
　　那不是她大学附近么？
　　苏远黛在她面前挥挥手：“怎么了？”
　　顾含烟摇摇头，“没什么，那里确实挺适合做软件开发的。”
　　“对啊，当初我跟小张同学选址也是想在那一带的，市场大，资源丰富，而且园区产业分配和服务配套都挺上层的，但竞争太大了，没办法。”苏远黛耸了耸肩。
　　“郑亦肖还真的挺有本事的。”顾含烟抿了抿唇，有点佩服。
　　“嗯，我们这小小的庙，留不住他。”苏远黛自嘲笑道。
　　“你怎么不敬佩一下你男朋友啊？”顾含烟打趣道，“他也很牛逼啊，又有事业又有美人......”
　　“顾含烟你闭嘴吧。”
　　顾含烟捂嘴笑了笑。
　　她又在这坐了一会，没一会，果然看见了郑亦肖的出现。
　　郑亦肖看见她出现在这里，一点都不吃惊，手上拿了些资料，跟苏远黛点头示意之后就直奔张迟淮办公室去了。
　　“火急火燎的，是有新的工作了？”
　　“嗯，他俩是主要负责人，”苏远黛伸了个懒腰，“一个游戏的绘图编程合作。”
　　顾含烟不懂这个：“敲代码？”
　　“应该是吧，我也不懂。”
　　顾含烟了然。
　　“因为是初期，只有他两个人知道，到时候真的确定下来了，郑亦肖早上也会来，跟我们这边美术部的同事沟通。”
　　顾含烟记得郑亦肖大学学的就是计算机图形学，她高三寒假的时候，郑亦肖也会带一堆的书和电脑跟她在图书馆里学习。
　　苏远黛也往里面看去，笑道：“含烟，我记得这两个人，是不是在你们高中有什么绰号？”
　　顾含烟说道：“嗯，叫‘初阳活招牌’。”
　　“什么意思？”
　　“就是招生简章里面，将他们两个人的学生照发上去，基本入学率就稳了。”
　　苏远黛微微张着嘴巴，有点不敢相信，“校草啊？”
　　顾含烟点点头，附耳苏远黛：“迟淮在学校里挺多人追的，当初我们的级花好像也喜欢他。”
　　苏远黛挑挑眉，“我之前好像听你说过，那郑亦肖没人追么？”
　　“当时我跟他还没分开啊，有人追也没用，谁也别想打他的主意。”顾含烟哼了一声。
　　“哎呦，你这小心思，”苏远黛捏了捏她的脸，笑道，“别太明显啊，怪渗人的。”
　　“我现在......也在追他呢。”顾含烟特地看了一眼苏远黛，想看看她的反应。
　　苏远黛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堂姐，你......不惊讶吗？”
　　“惊讶什么，我都能跟你在你前男友在场的情况下，聊他的八卦，这点程度算什么。”
　　“......”
　　好像也是。
　　“在我跟小张同学看来，”苏远黛偏头看着她，“你俩就好像没分开过似的。”
　　顾含烟被她这句话弄得心头一凛，表情有点复杂。
　　苏远黛看了她一眼，摸了摸她的头，没有多说什么。
　　顾含烟咬了咬唇，浅浅地笑了笑。
　　好像是她们姐妹之间独有的默契，不用说也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一直忙碌到十二点。
　　顾含烟在沙发上睡着了。
　　张迟淮走出来，跟苏远黛小声道：“睡着了？”
　　苏远黛点点头，“让郑亦肖带她回去。”
　　张迟淮回头看了一眼正在穿外套的郑亦肖，郑亦肖动作一顿，有点茫然木讷。
　　苏远黛指了指顾含烟，戏谑地笑着。
　　张迟淮拍了拍他的肩，口型说道：你关门了啊。
　　郑亦肖懒得理他们两个，拽道：“滚。”
　　就这么一声，就把浅睡中的顾含烟给弄醒了，她揉了揉眼睛，“几点了？”
　　苏远黛轻声对她说道：“十二点多了，回去睡吧。”
　　顾含烟点了点头，起身走了两步差点撞玻璃上，幸好被郑亦肖及时拉了回来，看着她还在睡梦中的神情，有点无奈。
　　“睡神附体啊。”
　　“......”
　　张迟淮好笑地看了他们一眼，牵着苏远黛的手走了出去，心领神会地跟郑亦肖交流了个眼色就毫不留恋地搭电梯走了。
　　顾含烟睡眼惺忪，挠了挠凌乱的头发，似乎清醒了些，“工作做完了？”
　　“嗯。走了。”
　　“你回我那么？”
　　“嗯。”
　　“哦，那你送我。”
　　“要不然呢，”郑亦肖等她走出来才锁上门，“挣你那点钱真不容易。”
　　顾含烟撇撇嘴，“我那点钱还不好挣，是你自己不愿意挣。”
　　郑亦肖扭头看了她一眼，沉声道：“有什么大声说。”
　　顾含烟不乐意了。
　　两人一言不发地上了车。
　　“顾含烟，没什么事儿你就呆在书店里，整天瞎忙活什么。”郑亦肖看着眼前的路况，漫不经心地说道。
　　“那我想见你啊。”
　　郑亦肖顿了顿。
　　“想见我？”郑亦肖懒懒地笑了两声，似乎不太认同她的话，“追到手不很快就厌倦了？”
　　“你觉得我是这种人？”顾含烟身体挺直，偏头看着他，“我明明很认真。”
　　“新鲜感上来，”郑亦肖手打方向盘的时候很流畅，说话也自然不磕碜，“谁都认真。”
　　顾含烟嘟囔了一句：“我身边，明明都是很长情的人。”
　　郑亦肖微微侧眼，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到了。”
　　“才不是因为什么新鲜感......”
　　“......”
　　还没完了。
　　“顾含烟。”
　　“干什么。”
　　“下车，”郑亦肖解开安全带，硬邦邦地说道，“我有话对你说。”
　　顾含烟不知所措地看了他一眼之后，哦了一声，也乖乖地解掉了安全带。
　　推开玻璃门，郑亦肖让她先进去，他跟在身后进来，顺手就锁了门。顾含烟看他行云流水的动作，有点不解他到底在干什么。
　　他踩上阁楼的楼梯，走到半路，回头，这个姿势特别像在拍某个牌子的运动鞋的动作。
　　顾含烟想笑，但又笑不出来。
　　“上来。”
　　“哦。”
　　郑亦肖把被子推开，拍了拍他对面的席子，“你坐这。”
　　顾含烟盘腿坐下，手指揪着裤腿儿。
　　郑亦肖看了看手机锁屏的时间，然后把它丢在一旁，“现在十二点半，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自由阐述，然后你就去睡觉，别打扰我工作。”
　　顾含烟急道：“不是......不是你有话跟我说么？”
　　郑亦肖：“是么？”
　　“是啊。”
　　“好，我组织一下。”
　　顾含烟讪讪地看了他一眼，眼神飘忽，完全不敢跟他对视。
　　“我问你，你是新鲜感上头才想要追我么？”
　　“肯定不是！”顾含烟急忙否认，随即又慢慢弯下了身子，“我有认真想过的。”
　　“比如？”
　　“比如，先好好跟你沟通，”顾含烟慢慢地将自己的想法倒出来，“然后再出去吃饭，逛街，加深感情什么的。”
　　“这就是你，”郑亦肖单手撑着后面的席子，轻声问道，“要追我的过程？”
　　“初步......以后有变动，我会再根据情况调动的。”
　　郑亦肖没吭声，顾含烟又问道：“你不喜欢这样是么？”
　　“我只是不太敢相信你会这样做呢。”
　　“为什么不相信？”
　　郑亦肖回避她的问题，又问道：“你能做？”
　　“肯定能。”
　　“追我，要花很多精力和时间，”郑亦肖吊儿郎当地笑了笑，“而且要很主动，你觉得你能做到......很主动？”
　　女追男，要做到很主动，对顾含烟来说确实有些困难，但是郑亦肖以前对她，是表现得很喜欢她，很主动的，给她满满的安全感，她从来就不怀疑他对她的感情。
　　所以，他现在也是想要这种感觉么？
　　顾含烟抬眼看他。
　　郑亦肖也静静的看着她。
　　只有两个人，顾含烟胆子也大了起来，她慢慢说道：“我会花时间去了解你，参与你的生活，只要你给我机会，我也会给你很好很好很好的感情。”
　　“嘴上说说？”郑亦肖挑了挑眉，明显不信。
　　“不是嘴上说说，”顾含烟抿了抿嘴，似乎做了个很大胆的决定，“要不今晚一起睡吧？”
　　“......”
　　还没等郑亦肖反应过来，顾含烟便起身想去拿枕头。
　　“顾含烟，坐下。”
　　顾含烟被他严厉地叫了一声，有点怕怕的，慢慢地又坐了回去。
　　“你能有点正常的脑回路？我让你主动这个了？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生气，”顾含烟觉得他样子怪好看的，也诚实地说了出来，“你这个样子比平时更好看哎。”
　　郑亦肖愣愣，坐直了身子，拖了拖腔才慢吞吞地说道：“别老惦记我的美色。”
　　“不惦记你的美色，我追你干什么，我又不是神经病。”
　　“......”
　　“我很主动地说了出来了啊。”
　　“......”
　　郑亦肖神情淡然，看着她多了几分难得的正经，“顾含烟，你要追我，就好好追，别想奇奇怪怪的东西，也别整那些没用的，要不然我收拾你。”
　　“你这么一说，我挺没辙的，我也没经验，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你接受我的那一天，”顾含烟扁了扁嘴，样子无辜又无助，“我好难过。”
　　郑亦肖扯了扯嘴角，心里泛起一股无名的波澜，他轻声说道：“你不是说，先要每晚好好说会话？你就先从这个做起吧。”
　　顾含烟哦了一声，认同地点了点头，“你能每晚来？”
　　“尽量。”
　　“好，你带几套衣服过来呗，”顾含烟笑了笑，“你也要洗澡的吧？”
　　“不用你管，”郑亦肖扯了扯身上的衣服，“还管员工洗澡问题？”
　　“必须做到位好吧？”顾含烟顿了顿，给自己留了个否定的余地，“......偶尔管管。”
　　“......”
　　郑亦肖又看了看手机，“超时了。”
　　顾含烟嗯了一声，“我去睡觉了。”
　　郑亦肖意兴阑珊地看了她一眼，口气挺不友善：“黑眼圈真重，滚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