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再起》每逢周二输

18、Chapter 18

　　到了五点多，身旁有了些动静，顾含烟睁开眼睛，见某人坐着盯着自己看的时候，她一咕噜地就爬了起来。
　　她顶着个鸡窝头，一脸惺忪睡意地看着他：“你醒了？你半夜发烧，我就，我也累了......就躺下了。”
　　她解释得踉踉跄跄的。
　　郑亦肖嗯了一声，看着自己身边堆着一床凌乱的被子，眉梢轻轻扬起。
　　“帮你捂出汗来了，”顾含烟把自己的头发理好，“要不然退不了烧。”
　　“你就这么睡了一晚？”
　　“没睡一晚，两三个小时吧，”顾含烟朦胧地说着，“怕你再烧呢，没敢走开。”
　　郑亦肖见她一脸憔悴，口气也软了下来：“谢了。”
　　顾含烟嗯了一声，穿着拖鞋走下阁楼。
　　“顾含烟。”
　　“嗯？”顾含烟回头看了他一眼。
　　“你去哪同学聚会。”
　　“就附近。”
　　“哦。”
　　“你问这个干什么？”
　　“怕没人给我开门，”郑亦肖脸色苍白，眼睛湿漉漉的，“你知道我弱不经风的。”
　　“......这个确实是。”顾含烟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聚会结束我会通知你过来的。”
　　“嗯。”
　　-
　　聚会八点开始，顾含烟七点半关了门，临出发才收到梁元允放飞机的信息，她叹了口气，心想下次让他请吃饭。
　　在房间里简简单单收拾过后，顾含烟连包都没背，拿着手机就出门了。
　　刚好看见宋景呈。
　　两人就这么并肩走着。
　　“师姐，”宋景呈目光柔柔地望向她。“你今天很漂亮。”
　　她头发黑亮长直，皮肤白皙，脸上只涂了浅色的口红，未施粉黛，但五官加持下，却意外地夺人眼球，穿了件修身的白色上衣，宽松的喇叭裤，虽然简单，但胜在她身材体型很有曲线感，穿出了不一样的韵味。
　　顾含烟是个很典型的东方美人长相的人。
　　顾含烟也看了他一眼，笑道：“你也很帅气。”
　　宋景呈身高比例出众，就算是简简单单的休闲套装，也穿出了豪门公子哥的范儿。
　　顾含烟自动脑补了他手上拿着高尔夫球杆的样子。
　　有点囧。
　　顾含烟看了看手机，很好，八点多一些，再呆两个小时就溜了，她怕来不及给郑亦肖开门。
　　见她一直看手机锁屏，宋景呈意有所指地问道：“师姐急着走？”
　　“没有，不急。”顾含烟应道。
　　很快就到了聚会的西餐厅。
　　一张大圆桌起码能坐二十个人，顾含烟推门进去的时候，已经坐了七八个人了。
　　她刚好就看见了群里最活跃的那两个人在低着头，亲密地交谈着。
　　见宋景呈和顾含烟推门进来，小雨连忙站了起来，招呼他们入座，一副当家做客的派头，笑道：“来啦，随便坐。”
　　顾含烟离她五六个位置坐了下来。
　　她看了一眼顾含烟，故意说道：“师姐不是老板了么，穿得这么素啊。”
　　顾含烟见她穿了一条堪比晚礼服的粉色小裙子，从容道：“小本生意。”
　　阳阳在她旁边也没落后，说话阴阳怪气的，“不过现在开书店确实是不景气，挣的都是些零碎钱，师姐辛苦了啊。”
　　顾含烟只是微微一笑。
　　宋景呈抿了口茶，问道：“你们现在做什么呢？”
　　小雨直了直身子，像只要开屏的花孔雀：“在A区当化妆顾问，也没挣多少钱，一个月两三万而已。”
　　阳阳亲昵地挽了挽她的胳膊，“小雨能挣这么多啊，不像我，当个秘书挣不了什么钱。”
　　宋景呈哼笑了一声，没说什么。
　　小雨明显察觉到他的不屑，她神情闪烁片刻，笑道：“景呈肯定看不上我们这种小家子气的女生，我就没师姐那么好的命，能得人青睐......”
　　宋景呈挑眉，给顾含烟倒了杯茶：“确实。”
　　小雨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煞白惨淡。
　　顾含烟淡道：“景呈是我很好的朋友......你们交男朋友了么？”她适时转移话题。
　　说到这个，更是脸上高傲得像是攀上了什么皇亲国戚。
　　阳阳手撑在桌上，她胸很大，刚好顶在了桌边儿上，眼神妩媚地望向宋景呈：“没呢，景呈有没有介绍呀？”
　　小雨好笑地看了她一眼。
　　宋景呈：“我朋友不招秘书了。”
　　这话很有深意，顾含烟一下子就听出来了，但是两个头脑简单，神经发达的却没能领会个明白，只当他是人情上的拒绝了。
　　小雨见缝插针地说道：“我男朋友也没有很厉害，在银行工作，一个月工资也就比我高一点而已，我们就住这附近的宏桂小区，你们有空可以来找我玩啊。”
　　宏桂小区是这一带房价最高的地产，能住进去真的是非富即贵了，顾含烟心想就算她跟她男朋友工资很高，但一起给首付，都挺吃力的吧？
　　......还住了下来？
　　小雨：“全款买下，分期要给利息太亏了。”
　　顾含烟微微惊讶地望向她。
　　她接收到顾含烟那吃惊的表情，心满意足地闭上了嘴，让他们慢慢消化这个震惊的消息。
　　宋景呈碰了碰顾含烟的杯子，见凉了，又给她换了一杯，随意道：“住哪栋呢？”
　　小雨突然口吃：“C...C...C。”
　　宋景呈抬眼看她：“没见过你呢。”
　　小雨打着哈哈：“小区挺大的，见不到也很正常，景呈住哪栋，到时候有空出来见面啊。”
　　“估计不是同一个小区，我们那里没有C栋。”
　　众人听后，纷纷露出了吃味的表情。
　　小雨身体颤了颤，脸上露出一个很奇怪的笑容，“......这样啊，太可惜了。”
　　然后，她真的完全闭嘴了。
　　顾含烟扯了一下嘴角，有点尴尬。
　　门外传来叩叩两声敲门声。
　　顾含烟回头，是嘉灵走了进来。
　　嘉灵一眼就看见了她，她穿了件漏肩的白色小吊带和黑色包臀裙，本来很性感的搭配，因为她瘦削的身形撑不起来，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顺势就坐在她旁边，“师姐好。”
　　“你好。”
　　人陆陆续续地进来，一开始还随便聊两句的顾含烟彻底闭嘴，想着吃完饭开溜。
　　嘉灵轻声跟她闲聊：“现在生意难做吗？”
　　顾含烟看了她一眼：“还好。”
　　嘉灵见她不接话，又接着找话题：“景呈跟师姐一起来的？”
　　宋景呈点了点头。
　　“景呈跟师姐的关系真好啊，”她调侃道，“过了这么多年还能保持联系，我们以前那群高中同学都因为各种原因不常聚了。”
　　顾含烟又看了她一眼，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宋景呈夹了块鱼肉给顾含烟，“不够有钱而已。”
　　嘉灵：“......”
　　顾含烟：“......”
　　见他说这话，小雨看了他一眼，筷子戳了戳碗里，“景呈家里是做什么生意的？”
　　“外贸。”
　　阳阳两眼放光，不愿错过任何一个机会，“外贸好啊，一年能挣好几千万吧？”
　　“家族企业，我不太清楚。”
　　“肯定是这样啦，找女朋友的标准很高吧？讲究门当户对，郎才女貌。”说完，她看了一眼顾含烟，眼露不屑。
　　顾含烟：“......”
　　她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
　　结果小雨和阳阳居然也在看她，眼神有点捉摸不透。
　　顾含烟戳了戳碗里的鸡肉，有点吃不下去。
　　“我去一下洗手间。”顾含烟起身，宋景呈让了让位置让她出去。
　　顾含烟途径某个包厢，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侧眼看去，竟然看到一群人在觥筹交错，淡淡的笑意下，是轻微的疲倦。
　　他们四目相对。
　　顾含烟愣了愣之后，才慢悠悠地去洗手间方便。
　　她在镜子前温吞地洗着手，看了看自己的愁容，大抵也是倦了，心想待会随便找个借口溜吧。
　　她抽了张纸巾擦擦手，在过道的地方看见正在吞云吐雾的某人。
　　顾含烟停住了脚步，看着他。
　　他西装革履，外套被他随意搭在臂弯上，另一只手正在有节奏地抖着，烟灰一段一段地掉落在垃圾桶的不锈钢凹槽上。
　　郑亦肖直了直身子，“你怎么也在这。”
　　他语气听起来一点也不意外，顾含烟答道：“同学聚会......你在应酬？”
　　郑亦肖嗯了一声，“准备走了。”
　　“......你走去哪？”待会不还要去她那里‘值班’么？
　　这话问得有点歧义，郑亦肖挑了挑眉，“找个地方吐一下，不吐你那里。”
　　顾含烟轻轻啊一声，“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在哪个包厢？”
　　“五号。”
　　“嗯。”
　　说完，他回去了。
　　顾含烟回去的时候，一群人已经吃的七七八八了，嘉灵见她回来，眼巴巴地看着她。
　　顾含烟问她：“怎么了？”
　　“......没怎么。”
　　见她一直扭捏，顾含烟问她：“要不要去旁边的沙发上坐坐？”
　　嘉灵点点头，应道：“好。”
　　果然有事。
　　坐在沙发上，她显然放松了很多，顾含烟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你怎么了？”
　　“师姐现在单身么？”
　　“......嗯，怎么了？”
　　“跟景呈......？”
　　“我跟他只是朋友，”顾含烟说多少次都不厌其烦，“只是比较要好的朋友。”
　　“这样，那师姐跟亦肖师兄......？”
　　果然还是要说回这个，顾含烟虽然有点不安，但还是说道：“前几年已经分开了。”但最近又遇上了。
　　嘉灵松了口气，又问道：“师姐你还有亦肖师兄的联系方式吗？什么都可以。”
　　顾含烟嘴角勾了勾，笑的有点心塞，她心里清楚的明白，郑亦肖就是这么一个人，别说跟他谈过恋爱的，就算是交集不多，只要对上他，都免不了为他芳心暗动几年。
　　“他现在挺忙的，没那心思。”顾含烟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她，其实心底里还是不愿意的。
　　“师姐你怎么知道？你们之间还有联系？”
　　顾含烟哑巴了一下，眼睫微颤，不自然地眨了几下。
　　嘉灵狐疑地望向她。
　　“他不喜欢你这款的，”顾含烟直接明了道，口气有点强硬，“别勉强自己。”
　　“......”
　　“他就在拐角那个包厢，我刚刚碰见他了，”顾含烟叹了口气，给她自主选择的权利，“你大可以现在去试试。”
　　“啊？师姐你......你没骗我吧？”嘉灵惊讶地说道。
　　“我没骗你。”顾含烟苦笑道，“信不信由你。”
　　嘉灵吸了口气，转身就走了出去。
　　顾含烟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百味杂陈。
　　她到底在干什么？！
　　她茫然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