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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兼职偶遇 ...

  •   “早上也太险了吧,”马斯诺在宿舍拆了一包薯片,唰唰的塑料摩擦声和嚼薯片声交响,“还好你压根就没走,不然又要被记一次旷课。”
      易阿喻她们学校的规矩是一学期被抓到三次旷课,就没有平时分了。期末考试成绩是由平时分加上期末考试卷面成绩,一般的老师是按平时分三成,卷面分七成来算的。偶尔也能遇到特别慈悲为怀的老师,平时分四成,卷面分六成。
      平时分越高,这一学期最终成绩及格的可能性就越高。
      易阿喻在批改学生的作文,不怎么想讲话。
      从大前天看到今天了,她还没改完一半。易阿喻一共要教三个班,一个班少说十几二十个学生,加在一起——就是叠的跟小山高一样的六十多本。
      马斯诺喋喋不休,“不过阿喻,你怎么知道导员还会再查一次课啊?”才短短几天,大家就从对刘知山直呼大名的习惯改成了喊导员,这多少也有点等同于把刘知山的地位从舍友的前男友抬到了老师的位置上。
      易阿喻含糊了一句:“他就那样。”
      她看着实在是头疼得很,给舍友们念了一句:“来,听我学生写的这个作文。这次的题目是春游,然后这个学生写——
      今天是星期天,我们一家出去春游。
      我爸爸,我妈妈,我妹妹,我弟弟,我表哥,我表妹,我堂哥,我小堂哥,我堂妹,我叔叔,我婶婶,我舅舅,我舅母,我爷爷,我奶奶,我外公,我外婆,我三姑,我四姨,我二姑婆,我........”
      念到这易阿喻都觉得自己有点气短了。
      她干脆不念了,拎起那个周围都有点卷边的作文本给大家看:“得,就他们家亲戚就写了一大段,这作文总共就写了两段。”
      其他人都在忙自己的事,只是探出个头看了一眼表示惊叹一下,就马斯诺拿着她的薯片就过来了,对着作文本一阵啧。
      “那你教得也是真辛苦,”马斯诺把薯片一递,“吃。”示意易阿喻吃。
      易阿喻摇摇头,她嗓子正难受,“我嗓子不舒服。我都怀疑,我到底也没有教过这个学生,四年级了,才能写两百字作文。”
      “也是难为你了,”马斯诺憋出这么一句,“后天下午的专业大会你去吗?就那个谁,刘导员和全系的见面大会。”
      易阿喻很现实,“他点名吗?”
      “没说啊,”马斯诺快步走回自己的位置上拿手机,“我帮你看看啊,.......只说了有特殊情况的要请假。没有特殊情况的,尽量都来。”
      “再看吧,后天的事,后天再说。”
      范微露从上铺探出个脑袋:“我们阿喻真猛呐,胆子真够大的。”
      这话说得哪里怪怪的,总之是听着让人觉得不太舒服。易阿喻只是很短暂地皱了皱眉头,她背对着范微露,对方也看不见她的表情。
      这个寝室的关系有点微妙,说是好吧,私下没少互相挤对,背地里说这个人坏话说那个人坏话。
      说是不好吧,至少出门在外还是比较一致对外的。
      算了,人多是非多总是没错的。
      反正明面上大家都没有撕破脸皮,就当做是这个寝室的关系还过得去。易阿喻站起来,打了个不大不小的哈欠,推开寝室的玻璃门,去阳台拿了晒在外面的浴巾准备洗澡。
      现在是晚上十点十分,还有五十分钟,寝室准时熄灯。
      不过对于易阿喻来说,洗个澡,十多分钟就绰绰有余了。只是她的头发长,又厚,吹头发要耗个十几分钟。
      洗澡的十几分钟和吹头发的十几分钟从个人感受上来说,可以说是完全不同的十几分钟。
      易阿喻享受洗澡淋浴,水流从头顶上方砸下去,热气腾腾的,好像能带走这一天的脏乱和疲倦。
      但易阿喻不喜欢吹头发,她性子急,先别说电吹风嗡嗡地对着脑瓜子吹十几分钟有多烦人了,光是让她一只手举着电吹风不能干点什么就有点烦躁了。
      今天也是这样,易阿喻试着一只手举着电吹风,一边看学生的小作文,但是失败了。
      头发上的水珠子会随着电吹风的风向,被甩到学生的作文本上。
      原本这些作文本里就没有几本是完全整洁的,被头发水一甩更显得脆弱不堪。易阿喻叹了口气,就着自己还半干的头发,站起来把桌子大概的收拾了一下。
      把这一堆作文本放进了书桌的最里面,不会被水珠子甩到的范围。
      她觉得自己算是很有良心的老师了,想当年她的考试卷子上甚至能闻见油条味,有次去办公室甚至看见自己那和蔼可亲的数学老师把两个肉包子就着一张餐巾纸放在了一沓作业上。
      但易阿喻远没有当时那个数学老师脾气好,数学老师可以一个问题给她讲三遍怎么解。而她,要不是面对的是一群小学生,估计脏话都憋不住了。
      不过不得不说,现在的小学生脏话来,那是丝毫不输成年人。
      易阿喻骂得最狠的也就是一个“操”字,至于“操谁妈”这样的词是绝不会从易阿喻的口中出现的。
      那天也是碰巧,外面下了暴雨。易阿喻看雨太大了,怕把自己新买的鞋泡水里,就坐在机构的沙发上等雨停。
      起因好像是一个孩子拿了另一个孩子的作文去看,但另一个孩子不愿意被看。两个人拉拉扯扯地,就骂起来了。
      按理来说,易阿喻作为一个老师的身份,肯定是要拉架的。
      但是那天易阿喻实在是太累了,她上了一天的课,嘴没停的也讲了四个小时。给小学生上课,讲课只是一小部分的累,维持课堂秩序是一大部分的累。
      二到三年级的孩子还怕老师,课堂气氛就不够活跃。需要易阿喻扯大了嗓门来喊,来活跃气氛。
      五六年级的孩子呢,那都不能叫孩子了。
      那是一群扔在街上狗都嫌弃的生物,他们自己把自己当作是成年人看待觉得自己什么都懂,所以对于家长的管教不以为然。
      但实质上,不管在不在家长的眼里,本质上在成年人眼里还是屁事都没有经历过的小屁孩。
      双方认知的偏差就导致了矛盾的产生。
      当然,这并不是那天易阿喻目睹了几个小学生吵架的直接原因,直接原因就是一方想看另一方的作文,另一方不想给。
      起初是拌嘴几句,类似于什么:
      “谁爱看啊,你写得有多好啊?”
      “那你别看啊。”
      就这种无伤大雅的,易阿喻可以直接瘫在培训机构的沙发上装作没看见的。反正小孩子拌嘴不是常有的事情。
      谁知道拌嘴忽然就升级成了辱骂性词汇在空中乱飞,纵是易阿喻这个脏话挂在嘴边的都被场面的突然性感到了一丝迷茫。
      “我cao你妈!”
      “xxxxx!”一串打出来都会自动会被屏蔽的回礼。
      易阿喻看得不算是目瞪口呆,她初中的时候见过学校的小混混吵架,也这样。只是现在身份不同了,没人要求手无寸铁的女同学拉架,但是老师总是要站出来维持秩序的。
      “好啦,不要吵了。”易阿喻坐直了一点,但这话就跟小石头扔进大海里一样激不起任何的波澜。
      那两死孩子甚至都没侧目看易阿喻一眼。
      易阿喻体内的躁动分子就快压不住了,在一片童稚声的谩骂中,易阿喻最后一次好言好语地劝了一遍:
      “好啦,再吵下节课你们两个都没有奖励了。”
      依旧没人理她。
      易阿喻气沉丹田,大吼了一句:“好了!”
      这下是彻底安静了,甚至机构老板都跑出来了:“怎么了怎么了?”
      这件事给易阿喻造成的后果就是,时至今日她回想起来都觉得自己的嗓子隐隐作痛。后来她还被机构老板约谈了一次,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
      老板还算得上是委婉了跟易阿喻提了一下:“易老师啊,以后对孩子还是要稍微地温柔一点哈。你说这家长把孩子送过来给我们,也是希望孩子能够得到比较温和的教育环境是不是。”
      易阿喻听了觉得有点无奈。
      她真的很温和了。
      这要是她生出来的孩子,早就直接一巴掌盖过去了。子不教父之过,她易阿喻要是能养出这么蛮横的小孩子,可能早就跟孩子同归于尽了。
      那会儿还和刘知山在一起的时候,还被朋友打趣。说什么,以后他们两个要是结婚有孩子了,孩子还是要交给刘知山带。
      朋友的原话是:“要是阿喻的脾气去带孩子,哎哟,我觉得孩子都活不过三岁。”
      你看,吹头发的十几分钟是有多么的漫长,漫长到足够易阿喻思维发散到回忆起这么多以前的事情来。
      吹风机都有点发烫了。
      易阿喻一把扯下了电源。
      这还好是在学校,要是在家里被她妈看见了。免不了又是一顿教育:“不能直接扯插头,扯多了,电器的使用寿命会短的。”
      寝室的灯准时熄了。
      易阿喻自己拿了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功能,给自己打了光爬上床。随即躺下,脑袋和枕头刚一接触,一股热气就直直地扑上来。
      应该是刚刚电吹风藏在头发丝里的余温。
      易阿喻打开手机照例刷了一遍朋友圈,给该点赞的人点赞,然后又看了一眼课表确定自己明天的课。
      她明天要去帮忙代课,晚上得课。
      机构老板原定上那门课的老师,据说是家里孩子出什么事情了,又请假了。机构老板给易阿喻打电话的时候,都忍不住和易阿喻抱怨:“诶呦那个老师,两个月请假三次,这怎么会有办法继续让她在我这里上课。”
      随即话锋一转,就扯到易阿喻头上来:“易老师还是要麻烦你一下,你看一下明天能不能过来帮忙代一节课。我这实在是没老师了。”
      易阿喻答应了。
      虽然代的是晚上的课,但易阿喻自己下午的课也不打算去上了。下午是一节公选课,三个系,将近四百号人在一个大教室里。
      她不信自己能衰成这样。
      舍友们下午一点半就出门了。
      易阿喻在空调房里辗转赖床到两点,起来洗昨晚没来得洗或者直接说是懒得洗的内衣裤,接着继续改作文。
      看小学生字体看得难受了,她就停下来刷一会手机。
      重复这个动作到下午五点,她开始收拾东西。
      晚上上课要带过去的“小蜜蜂”——也就是扩音器,上课要用的书,拷贝了PPT的U盘,红笔。
      自己的口红,雨伞,充电宝。
      收拾妥当,易阿喻站起来,足足地伸了个懒腰。
      舍友们上完课该回来了,易阿喻则是该出门去给人家上课了。
      她不是很想吃晚饭,因为食堂的菜总共就那么些品种,来来回回的少说也吃了七八轮了。易阿喻只有在吃外卖吃腻了的时候,会想起食堂。
      今天特殊,她刚刚改作文改得没了点外卖的心情。以为自己能去食堂凑合两口,结果路过食堂,看见里面乌泱泱的学生,易阿喻才意识过来:
      ——她高估自己了。
      易阿喻是个很容易烦躁的人,尤其是在人多的时候。
      或者换句话说,人多就是易阿喻烦躁的直接原因。
      行吧,不吃食堂就不吃呗。校外也有吃饭的地,易阿喻走出学校,学校侧门外的一条街都是吃饭的店铺。
      见了鬼,为什么感觉今天这条街比平时拥堵了两杯。
      易阿喻看了一眼手机,哦——原来今天是十四号情人节。
      还是每个月都有的十四号的情人节。要是二月的,那也就算了。
      呸,易阿喻在心里叹了口气,能不能给即将为了祖国的花朵贡献出一晚上宝贵时间的祖国的花匠让口饭吃。
      队伍排得太长了,外面的人也太多了。
      她等不了,易阿喻出门的时间向来都是掐着点走的,要是在这多等二十分钟为了吃饭,一会的公交铁定就要迟。
      易阿喻连叹气都不想费力气叹,认命地过了座天桥,到对面去坐公交。
      机构老板说了,今晚的课是跟她在同一个区的,那连地铁都不用上。其实机构老板不知道,坐地铁比作坐公交还要麻烦一点,易阿喻学校门口就有公交站,但地铁站离公交站还隔着三十分钟公交。
      易阿喻站在天桥上往下走的时候就感觉不妙,公交站的人也太多了一点。
      “你说为什么每个月都有的十四号,非要搞得好像一年就过一次一样。今天又不是二月十四,有必要这么倾巢而出吗?”
      易阿喻在等车的间隙给朋友发消息。
      对方回她一句:笑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驶过去一辆满载的583公交车,易阿喻目送着车离开。
      538,就是她今晚要坐的公交。那车看一眼就知道人满为患,人已经满到司机根本就没在这一站停下来,因为就算停了,也再挤不上去一个人了。
      六点了,今晚的课是六点半的。
      易阿喻想,她就再等一辆好了,如果下一辆还是满的,那她就打车。打车过去二三十块,差不多等于易阿喻半个小时的工资了。
      又过去了一辆车,易阿喻彻底地放弃了挤上公交的念头。
      这是她第一次在工作日的晚上帮人代课,不然她应该要有些经验知道这个点也是下班高峰期。
      打车软件更让人绝望一点,前面还有六十多位要等。
      今晚的学生是第一次见,而且还是两个人上的小班课。据说家长也会来,要是她自己带过的学生迟到了还好讲一些,陌生的环境还有家长旁听,迟到简直是雪上加霜的事情。
      都已经考虑到要给机构老板打个电话,提早告知自己要迟到的易阿喻忽然发现旁边有辆黑色的小车停在了公交车站后面一点。
      车窗移了下来,有张被易阿喻狠狠盖过一巴掌的漂亮脸蛋从里面露出来,刘知山喊她:“要我送你吗?”
      换了平时,易阿喻绝对扭头就走。要是赶上她心烦意乱的时候,说不定手上的餐巾纸啊什么的就直接砸过去了。
      但今天不同,易阿喻看了一眼手机打车软件——显示前面还有四十多位等候的乘客,而距离和学生约好的上课时间只剩二十分钟了。
      易阿喻犹如壮士断腕般的气势小跑了过去,她知道这一片不能停车。上次亲眼见过交警在这查酒驾。
      虽然说不出不能停车和查酒驾有什么必要的联系,但至少易阿喻不想拉着刘知山一起被交警拦下来查七查八。
      刘知山督促她系好安全带,还从哪“变出”了一瓶完全没开封的矿泉水问她要不要喝。易阿喻不动声色地接过那瓶水,说了声谢谢。
      刘知山就是这样,妥帖的都有些过头了男生。
      对,都读研了,易阿喻看他还是跟看自己初中班上的男生一样,很难用男人这样带有明显划分性的词汇套在他身上。
      如果当时分手,不是易阿喻甩了刘知山一巴掌,或许他们两个现在还能好好说话。但不管怎么样,易阿喻现在也坐在了刘知山车上。
      “去哪?”刘知山问。
      易阿喻解锁了手机屏幕给他看机构老板发过来的地址。
      刘知山对这座城市的熟悉程度要比易阿喻高一些,毕竟在这比易阿喻多待了两三年,他看了一眼地址,一个字一个字地对着导航输入目标。
      “挺偏的。”
      易阿喻不爱开口跟他讲话,就点了一下头。
      “去那干嘛?”刘知山接着又问了一句,这话是句问句,显然不是一句能够用点头或者摇头来解决的问法。
      但易阿喻还是不想讲话。
      虽然车上的冷气吹散了外面热腾腾的蒸汽带给易阿喻的不适感,但依旧不影响她不怎么想和刘知山说话的心。
      “别多想,”刘知山自己给自己圆场,“我只是现在作为你导员,确保一下我的学生放学后的安全。”
      易阿喻点了个头,很轻的。
      然后她说,“哦。”
      ......车里的空调好像更冷了呢。
      晚上上课的地点其实离学校真的不算很远,跟这座城市的面积比起来的话。小车开过去,也就十多分钟就到了。
      但易阿喻从来没有来过这个方向。
      原本就有点向着郊区的方向了。
      汽车驶过一片繁华地,流光溢彩的建筑群,但奇怪的是,人烟极其地稀少。按理来说,这是不应该的,现在是大家下班回家的时间,如果这个点都没有什么人走在人行道上拎着菜回家,或者匆匆地拖着疲倦的躯体在街上游荡,那只能说明这一片的入住率真的有些低了。
      结果这一片没有什么人住,但是修得很漂亮的小区还不是易阿喻的目的地。
      显然刘知山也是第一次开到那,他跟着导航一拐——
      ——拐进了一个破旧的,看起来甚至都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文明旅游城市的棚户区。
      对面就是水泥和了一半的工地,背面是上个世纪不知道哪年哪月的房子。
      人,几乎就没什么人经过这。
      刘知山只是看着导航,易阿喻知道如果不是顾忌着她的面子和脾气,大概刘知山也很想问,是不是定错位了。
      易阿喻拿起机构老板给的地址看了又看,终于在一幢飘零的自建房的二楼看见了窗户上贴着的红色大字:
      xx培训——给孩子最好的教育
      易阿喻解开了安全带,言简意赅地:“到了,是那,谢谢。”
      刘知山最终没有憋住他的叮嘱:“注意安全,晚上太晚了别随便在这一片晃荡。公交车是不是只开到八点,你应该八点半下课吧?先别急下车,这一栋不一定都是培训机构的,你打个电话跟老板说,你第一次来不认识路,叫一个工作人员下来接你一下。你看你一层的灯都没亮起来。”
      这一大串话,易阿喻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听进去了几句。
      要不是刘知山说话语速也不快,声音也算好听,她大概会在他说到一半的时候就让他闭嘴的。
      易阿喻瞥见了手机上老板发:易老师不好意思,今天学生要迟一点过来。
      她不那么赶时间了,就忽然起了一些歪心思。
      “老师,”易阿喻忽然离刘知山近了一点,她原本打算下车的,所以上半身已经起了一点点,现在靠近刘知山不太方便,干脆就一只腿跪在车座上。
      “老师比起今晚的安全,我更关心另一个问题——”故意拖着尾音没讲。
      “什么?”
      易阿喻另一条腿也跪了上来,“您方便,帮我前天早上第一节课逃课的案底销一下么?”
      车内的空调系统好像忽然就坏了一样,气温骤然上升。
      刘知山勾了一下嘴角,惹眼的梨涡逗得易阿喻落下去一滴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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