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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番外2 斯科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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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尔福家举家前往爱尔兰之前，吉尔曾单独会见斯科皮。
众所周知，这位年轻的魔法界领袖一贯深居简出，从不举办或出席任何社交聚会，也从不像她这个年龄的女孩一样把时间和金钱花在打扮上，对没什么实用性的奢侈品更是不屑一顾。她选择的见面地点就在东伦敦的一家麻瓜大排档，更接近于朋友之间会面的状态。
群星升起，市场上喧闹的人声并没有平息。吉尔左右看了看，始终有一只手在桌下紧握魔杖。
“有必要这么小心吗？”旁边的斯科皮小声问。
“接下来的谈话被‘斯莱特林同学帮’的人听到可不好。”吉尔微微冷笑，接着解释道，“那群斯莱特林仍然没能改掉抱团取暖的老毛病。诺特是领头的。他在不久之前找到我，认为他们这些老同学理应得到优待——指受封‘爱尔兰总督’，掌控这块争议地区的大权。”
“这听起来像是你们的内部事务，我不知道是不是该……”
“不，现在与你有关了。不必过分紧张。”吉尔敲了敲桌面，“说出你对此的真实想法。”
斯科皮有几分无所适从地笑了笑，剃短了的淡金色头发让他看起来还挺有平民范儿的。吉尔知道他一向避免对此类问题发表个人观点，所以很有耐心地等他开口。
“哦……听起来，诺特他们更想在爱尔兰做土皇帝。”
“你这是顺着我的意思说的。说了一句废话。”
“哦，”斯科皮笑起来，“我实话实说，现在的你很难让别人不顺着你的意思走，明白吗？”
“好吧，好吧。”吉尔也跟着笑了笑，不再勉强，“我也实话实说——我打算让韦斯莱和马尔福家族负责爱尔兰。”
斯科皮没表现出有多吃惊的样子，只是沉静地点了点头。
“韦斯莱家的人数足够多，而且凝聚力强——在这点上胜过那群到时候肯定要搞内斗的斯莱特林人无数倍。他们的外貌特征和作派也能很好地融入当地人之中。”吉尔果然进一步解释道，“当然，作为必要的手段，我已经把比尔·韦斯莱一家五口划在德墨洛温手下了。由于你们之间有一层姻亲关系在，马尔福家族能在其中很好地起到监督和平衡的作用，同时与彼岸的斯莱特林帮割裂开来——这点多半不用你们动手，这群人在得到消息后会自动把马尔福家挂上黑名单的。”
“这是很合理的安排。”斯科皮低声说道。
“我需要你们两家在正式赴任前向整个魔法界宣布联姻。”吉尔望向他，话锋一转，“之前和罗丝家长的见面还顺利吗？”
“还好。罗丝爸爸的表情看起来像要吃了我，但我猜他们并没有真的动怒。”斯科皮若有所思地答道，“也许是长时间的动乱让所有人都明白了血统与偏见并不是生命的唯一主题吧。”
“罗丝呢？她怎么想？”
“我认为她并没为你当初做出的选择感到不满。你们在某种程度上是一样的人。”斯科皮温和地笑了笑，“我们在大洋洲流落荒岛的那段时间，罗丝帮了大忙。我不知道她之前是从哪学来的那么多野外生存的知识，还都是霍格沃茨的课本上没有的。我从没听过她抱怨。相反，在我们有人意志涣散，想不起眼前日复一日、仿佛悬在高空铁索上看不到尽头也看不到人类文明的日子意义何在时，是她用自身的坚韧做表率，大声告诉所有人只要有希望就应该好好活着。而实际上，她当初已经留下了遗书，向我们这些不是处在最风口浪尖的人安排好了后事……在这方面，我真应该向她好好学学。”
“哦豁。”吉尔夸张地塌下嘴角，“还好霍格沃茨不开设任何一门跟存在主义有关的课。这群顽固派……”
谈话的氛围逐渐变得轻松起来。他们点的食物被端上桌，在暮春微凉的夜里冒着腾腾的热气。二人的话题沿着一种奇妙的内在逻辑递进，延伸到霍格沃茨及在霍格沃茨时的生活。
“你是不打算回到学校上课了，对吗？”
“是啊，这所学校已经没什么能教给我的了。”吉尔耸了耸肩，以一种开玩笑似的口吻说道，“在那里的第一课，我学到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家人一样支持我，或在我做出错误的决定时加以纠正。所以我只能靠我自己。而人们的恶意又常常来得莫名其妙。后来，我学到在适当的时候跟着大部队走，在集体中挑选我适合的位置。但最后我发现集体往往也是靠不住的——于是又只剩我自己了。说起来，我还是更喜欢像现在这样用规则和强权加以领导，而不是靠着背后的势力和各种社会关系。”
“传统和社会关系正是斯莱特林学院能延续至今所离不开的。”斯科皮叹道，“而这也极大地模糊了学院招生要求的本质，反倒让真正具有斯莱特林潜质的人退避三舍。”
“让垃圾传统去死。”吉尔说道。要知道，这不是一句激愤的口号，而是她一直着手在做的事。
斯科皮再一次笑出声来。
“知道吗？在这点上你真的与阿不思很像，区别在于他更多时候是在发自内心地谴责，而你会真的把它落到实处。而我不行……我大概是一个社会规则的顺应者，在受人排挤的时候就派不上什么用场。我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和阿不思第一次在火车上遇到的场景。我们一开始的位置应该还隔得挺远的，是罗丝带着他挨个包厢走过来。我大概是没把门关严实，听到她就在门前小声抱怨她妈妈教给她的办法不灵，阿不思劝她再试试。我推测是她在这上面的处理太过僵化了，没有模仿到‘在谈话中观察每一个对象’的精髓。我妈妈也是这么教我交朋友的，但我觉得还是顺其自然一点比较好。于是我推开门走出去，问他们是否需要帮助，把罗丝给吓了一跳。”
“我好像从来没听你们之中的谁说过这段故事。”吉尔饶有兴趣地说道，“然后呢？”
“阿不思似乎觉得我还不错，建议罗丝到此为止。可她像是瞥了一眼我的头发，就表示最好快点离开。后来我才知道，在她家人加给她的期待里，‘不要与纯血统有过多牵扯’也是其中之一。”斯科皮说，仿佛对此感到好笑，“阿不思没有跟她走，甚至隐隐有点高兴能就此摆脱她。我们回到包厢里聊了半天，他才意识到我就是那个斯科皮·马尔福……不知怎么的，他好像不太能记得住人脸，很多时候也不能把记住的名字跟真人对上号。得益于那次罢课行动，阿不思最先记住的女生就是你。”
“那可真是无比荣幸。”
“事实上，我认为阿不思并不算完全的打破规则者，他做出某些事的动机更像是意气用事。”斯科皮在碟子的边缘刮着薯条上过多的番茄酱，若有所思地说道，“但无可否认的是，在被排挤的日子里是他在给我支持，拿飞天扫帚把在背后说怪话的人撞下来什么的……”
“是啊，在某个遵循一定社会规则的群体里，总要有人被孤立。”吉尔显得咬牙切齿，“这对我来说其实无所谓……但这种行为的的确确令人讨厌。顺便说一句，领头的肯定是诺特。”
斯科皮把薯条塞进嘴里，眨了眨眼。
“我不希望因此干扰你的个人判断。”
“不用说‘干扰’。”吉尔简练地挥挥手，“我一眼就能看穿这群人是些什么东西。克里斯擅长与他们打交道，我就不太行。还是直接把他们的势力拆解开来为好。”
截至目前，桌上的东西她几乎一口没动，大部分都落到了斯科皮肚子里。
“你确定不来一个甜甜圈吗？”
“不，现在不是享受美食的时候。”
斯科皮叹了口气：“我快吃不下了……早知道不要双人份。大家说的没错，新政府的作风果然极其艰苦朴素，每天的日程像机器人。”
“哦？民众是这么说的吗？”
在逼着斯科皮说了几个关于新政府的坊间评价后，吉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表示这样的战时策略一定持续不了多久。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巫师界回到社会惯有的秩序之下的扯皮状态的时候，她也就该退休了。
“内务部博恩斯的安排会在6月前下达，在此之前你们需要与韦斯莱家达成协议，处理好一切可能产生阻碍的内部问题。”在最后的最后，吉尔特别叮嘱道，“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反映，好吗？”
斯科皮点点头。二人都心知肚明，这大概是几年内他们唯一一次见面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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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科皮·马尔福与罗丝·韦斯莱的订婚仪式在五月中旬举行。吉尔没有来参加，仅派了助手阿不思送来礼物。据说韦斯莱家众多的亲戚不是都能接受马尔福家作为姻亲，现场来的人并不太多。诺特他们作为马尔福家的亲友也出席了，坐在台下装模作样地鼓掌时脸上还带着嘲笑的表情——但他们很快就会笑不出来了。
客货轮从伦敦港起锚之际，有一群后来才得到消息的人隔着几层人墙想闯到吉尔面前，却被博恩斯安排在四周的保安队伍拦住。等到西奥多·诺特黑着脸匆匆出现把这些小年轻叫走时，只收到吉尔冷冰冰的笑意。
这位新领袖不在乎派系，不念旧情，不讲“礼尚往来”，在某种意义上与戴尔菲一模一样。这正是所有想要把旧的那一套带到新世界来的人所害怕的。
戴尔菲肯定还活在世上，也许正在暗处观察着巫师世界的动向，但就是不肯出来。这是否代表着这位前任领袖对继任者的默许？人们在漫无结果的猜测中度过一天又一天，直到淡忘了这个人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