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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大逃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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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尔菲邀请吉尔观看一场处理背叛者的多人竞赛。将要被处死的可怜人此前在野外营地驻扎时被摄魂怪吓破了胆，又在逃跑时错误地使用守护神咒造成了不小的损失，被抓到后已经处于半精神错乱的状态。
竞赛的地点位于一段平坦的乡村公路，两旁没有路灯。一个模糊的人影在浓重的暮色下跌跌撞撞，拼命往前跑。而在他身后的几十米处，所有参赛者站成一排，举起魔杖瞄准。
不远处传来一声尖利的啸叫，天空立刻被同时迸发出的十几道绿光照亮，所有人的脸色都被映得惨绿。逃亡者发出一声尖叫，抱着头滚到一旁。那些咒语全都打在他经过的轨迹上，在地面四处反射，溅出一个个凹坑。过了不到半秒，他好像才意识到自己幸运地没有死，摇摇晃晃地爬起来继续往前冲。这时第二波攻击又跟了上来，从四面八方以极近的距离擦过——又让他误打误撞地全躲过去了。戴尔菲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第三波绿光在这时发出，准头愈发的差劲，有几道甚至在半空中无力地下坠，落在目标身后几米远的位置。
那个人差不多是安全了——在那种视野和距离下，能打中一个移动目标的人寥寥无几，更别说参赛者的力气已经被连续的三个杀戮咒耗费得差不多了。
他连滚带爬地翻进路边的水沟。吉尔看向戴尔菲，觉得他没那么容易就能逃出生天——果然，最黑最暗的树影里闪出一道红光，将男人击得倒飞出去，滚了好几圈才软绵绵地落到地上，如同一滩烂泥再也不动弹了。
“停！”
戴尔菲高举左手，以睥睨的姿态走到参赛者面前。树林里跟着窜出几个人，迎上来连连赔笑，却被她视而不见。
“你们平常就是这样训练的？——这种准头？这种耐力？还有你，”戴尔菲转向8号选手，一脚把这个高大的男人踹翻在地，“为什么一咒不发滥竽充数？以为没人看得见吗？——这是谁的下属？”
一位男巫急匆匆赶上前来，几乎要当场跪下。
“一群废物！”戴尔菲环视所有参赛者，这些或高或矮或胖或瘦的男女巫师无不在这目光下颤抖。没有人提出异议。最后，戴尔菲把视线转向8号，冷笑着说道，“下一次不妨就让这位好心先生切身体验一下——看看最后会不会有人对你手下留情。”
8号瞳孔猛地收缩，流露出本能的恐惧，袖子下的手臂在移动。可还没等他举起魔杖，戴尔菲就已经让他的魔杖飞了出去——还要加上一只瞬间被切下来的右手。手臂的切面是如此平整，以至于几秒之后它的主人才意识到疼痛，盯着断面慢慢涌出来的血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
“这种人不配拿魔杖。”戴尔菲在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里轻蔑地说道。
大小官员噤若寒蝉。8号被静默地拖下去，与那个大难不死的男人归到一处。他们的死期也许就在明天。
……
“想玩点不一样的吗？”戴尔菲问吉尔。
“什么？”
“就在刚刚，我给马尔福家下了最后通牒——或者说一封警告信，告诉他们最好快跑。”戴尔菲慢条斯理地瞥向吉尔，“我给你四个小时时间，只要杀死他们中的一个就可以交差。这个主意怎么样？”
“……如果他们分散开逃，藏匿在麻瓜世界呢？这肯定不是四个小时内能解决的。”吉尔被这突如其来的残忍点子惊得四肢发凉，却只能佯装镇定地回答。
“这就是需要你开动脑筋的地方了。”戴尔菲看着吉尔，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一道智力测验题，“实际上，就算你最后一个也没抓到也不会造成任何的影响。其他工作人员会在十二小时之内把他们一个一个揪出来。哦，对了——我的表侄斯科皮·马尔福和你是一个年级的吧？”
吉尔早就猜出她的用意，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听说他是斯莱特林的尖子生。可惜，可惜……”戴尔菲假惺惺地说道，“他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托生在了马尔福家。”
就如同伏地魔当年在小汉格顿的墓地里强迫哈利·波特与他决斗一样，戴尔菲这样的人热衷于猫捉老鼠般玩弄对手，而看着他人在自己的摆布下不得不拿起武器自相残杀则更能满足他们的恶趣味。在这种糟糕的处境下，限制吉尔的不是四个小时的时限，而是其他无处不在的工作人员——在戴尔菲制定的规则里，他们实际互为竞争对手。要想取得追杀还是放走的主动权，吉尔就必须赶在他们前头。
……
微偏向西侧的日头高悬在头顶，带不来一丝暖意。吉尔的长靴踩在马尔福庄园门前的砂砾路上，却轻巧得没有一丝声音。这里的一切仿佛停滞在一年前她初次造访的那一天。疯长的树篱，几个世纪前的建筑，与世隔绝的花园……其中有几只麻雀在鸣叫。吉尔觉得自己就像个瘦长的影子，悄无声息地穿行其间，如一阵青烟般飘进锻铁大门……庭院里，几个大大小小的身影毫无防备，仿佛正处于一场家庭旅行前的忙乱之中。
她轻轻地站住，叹了口气。也许是自己来得太快，也许是这家人根本没打算逃命……他们所有人都在，无论老的少的。居然一开始就让她给蒙对了。
“啊！”有人发出一声尖叫，是斯科皮。
“下午好。”吉尔说。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斯科皮几乎像是从台阶上滚下来，跌跌撞撞地冲到最前面，摆出一个可笑的、母鸡护崽的姿势——他手里甚至都没拿魔杖。他的父亲和祖父都没能拉住他。在吉尔的视角下，这两个高大的男人只是在笨拙地扭动身子，发出些无意义的呼喊，像是给喜剧片加上了慢镜头。
斯科皮的动作也慢的出奇。这样短短的一截距离，足够吉尔杀死他三次了……
但她没有动。
“你们之中注定有一个要死——在三小时五十七分之内。其余人以最快的速度逃掉——离开英国，离开欧洲，去亚非拉或者太平洋的某个荒岛上，脱离爱尔兰凤凰的势力范围。否则，你们一个也活不了。”
这通死亡警告让所有人都呆住了。吉尔看了一眼手表，说道：“这是戴尔菲·莱斯特兰奇的最低要求，但请别指望那些后来追杀你们的人能够领会。你们还有三小时五十六分钟。”
马尔福家的人面面相觑，神情复杂。看得出来，他们做好了全军覆没的准备，却在此时被告知只需选举出一人去死——一个换四个，听上去更明智，但也更艰难。吉尔停在原地，发散精神力警戒四周，做好了等上三小时五十六分钟的准备。
“杀了我吧！”
斯科皮叫道，被他的父亲拖到一边，用宽大的袍袖遮盖起来。
“别想离间我们！”德拉科·马尔福惨然开口，“那个疯女人才不会这么好心——她就是想看着我们自相残杀！”
阿斯托利亚·马尔福跌跌撞撞地冲进丈夫怀里，挡住儿子的另一边，满头漂亮的金发散乱成一团。然而斯科皮却从二人之间的缝隙里钻出来，再次以哀求的姿势扑倒在吉尔脚下。纳西莎·马尔福又冲过来拦住他，以殉道者的姿势挡在最前面。
“是我欺骗了黑魔王，导致——”
“你们完全是在浪费时间。”吉尔冷冷地说道，“有没有个明白人出来主事？”
卢修斯·马尔福弓着腰，颔首低眉地走上前来，跪倒在妻子身边，脸上再也不复上次见面时的骄矜神态。
“最该死的是我。我是马尔福家族的话事人，是一而再再而三逃脱惩罚的投机者，是个在老牌纯血家族中还留有一定影响力的人物。而我的妻儿身上流着布莱克和格林格拉斯家族的血，他们可以改名换姓，在遥远的地方继续生活下去……戴尔菲·莱斯特兰奇最想要的是我的命。”
吉尔点点头：“我认为这话没错。”
“可是——”
“别闹了，德拉科！”卢修斯·马尔福狠狠瞪他一眼，“他们对你这个考下治疗师执照还要走关系的无名小卒没有兴趣！”
“我——”
“还愣着干什么？快把来时带来的东西收拾好！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大概谁也没见过食死徒卢修斯·马尔福这副声嘶力竭的神态。吉尔没想到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或者说，臭名昭著的老滑头竟会站出来为家族主动献身。吉尔认同他先前说过的话：干掉谁都没有比干掉卢修斯·马尔福更能平息戴尔菲的怒火。她还一度以为他们会把斯科皮的母亲推出来挡刀呢。
“你还有时间同家人告别。”吉尔看了眼表，视线扫过跌跌撞撞奔向屋内的女眷，以及半跪下来泣不成声的男人，最终落在不知所措的男孩身上，“斯科皮，你过来。”
昔日的好友垂着手臂向她走来，神情倦怠。吉尔突然意识到他们是同龄人——可此时此刻，她就像一个老得说不清年纪的灵魂，站在高处俯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没有半点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他们应该还在校园里按部就班地学着魔法，每天抱怨的题目是糟糕的老师和各种考试，晚上在炉火前漫无边际地闲聊，期盼着跳过眼前的辛苦直接迈进成年巫师的行列，做一名炫酷的解咒员或者驯龙师……
“你们那么容易就决定一个人的生死……”斯科皮晃着脑袋，发出一声苦笑。
“是啊。而且很快，戴尔菲就能决定全欧洲人的生死。”吉尔口中说出来的话丝毫不似作假，“波特家和韦斯莱家都要完蛋，戴尔菲要把他们放到后面一个个清算，一个都不会放过——但听我说，现在还有机会。你们快逃，带上罗丝一起逃，从海上穿过直布罗陀海峡到非洲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再也不要回来！这样你们还有未来！”
斯科皮愣住了。在场的其他人也愣住了。斯科皮无光的眼睛里慢慢有了神采，嘴里不自觉地念道：“罗丝……对，罗丝……我们得带罗丝一起！”
“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长辈们扭过头来吼道。
“别管了，能救一个是一个！”吉尔威慑性地举起魔杖，像戴尔菲扣住她一样扣住斯科皮的肩膀，“她现在会在哪儿？”
“在陋居。阿不思之前给我的信中说，他们都回到各自的家里——魔法部已经不安全了。他们采用了住宅内部的安保措施……”
“好，我们就去陋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