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孙世代：我不姓里德尔》AKA红名小加菲

73、戴尔菲的特训

　　“如果到时候你能毫无保留地向波特家的人施恶咒，这对他们来说倒是个意想不到的打击。”戴尔菲若有所思地说道，“当然，以你现在的三脚猫水平是不行的……什么过家家俱乐部，什么邓布利多童子军的佼佼者，都是狗屁。”

　　“哦，好吧，所以现在是要成立伏地魔少年团了吗？”

　　“别指望我给你们一人发一根魔杖，”吉尔发现戴尔菲每次一这样笑，她就免不了感到汗毛倒竖，“你以为巫师只要学会在挥舞棍子的同时念出单词就完了吗？离不开魔杖的巫师比麻瓜更弱小……你还有的是东西要学。”

　　吉尔想到那一下突如其来的爆炸和震动，低下头，接受了这个观点。

　　“有时候我会觉得荒谬，”戴尔菲说，“霍格沃茨这所七年制学校，居然把最终的教学目标定为让小巫师在施魔法时不出乱子就行……我很好奇他们在长达七年的时间里都做了些什么，是不是全把精力耗在抄论文以及不停地换对象上了？嗤。而我不一样。我算半个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从十二岁起就接触到格林德沃最杰出的三代弟子，靠着在破釜酒吧的阁楼里写信获取一切必要的信息……当然了，拜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那个蠢货所赐，我不得不提前采取行动，让他们帮我从凤凰社眼皮底下脱身……”

　　果然，爱尔兰凤凰与远在德国的新圣徒有着秘密联系。戴尔菲口中的叙述与之前罗伯森先生透露的相吻合，并毫不令人意外地加入了许多自命不凡的传奇元素——比如从小被兄嫂忽视，遭受监护人尤菲西娅·罗尔的虐待，谋杀监护人并伪装成一起失踪事件。而且从那种得意洋洋的语气中看，她至今仍未对此展现出悔意。到最后，戴尔菲逃脱了让她像过街老鼠一样躲躲藏藏的正常世界（这位制造失踪案的专家留下的第二个大手笔正是关于她自己的），义无反顾地投入到黑暗的怀抱，就像那是她与生俱来的归宿。

　　吉尔知道自己没能力辩白什么，例如“你的兄嫂需要向外界隐瞒真实身份以保护他们的孩子，并非有意失察将你托付给那样一个不合格的监护人”之类。她对当年真相的了解仅限于扑朔迷离的文献资料与一些人的口述，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其中有多少部分是完全基于想象的。何况与戴尔菲说这些根本没有意义，因为她眼中的“事实”就在那明摆着。

　　对于尚未被卷入漩涡中的人而言，他们还有着根据对错选择立场的权利。但吉尔她没得选。如果有朝一日她也死了，那首先要归功于她的身份和处境，个人的选择只能决定走向毁灭的速度。

　　戴尔菲的特训就这样开始了——虽然吉尔认为这完完全全可以称为折磨。戴尔菲首先花费两分钟左右的时间向她传达了一种骇人听闻的战斗理念：绕过一切限制，不择手段地达到目的。这种理念不仅贯彻在把魔杖藏在袖子里偷袭上，更体现在更多考验创造力的方面，比如巫师决斗。巫师决斗陈腐老套的规则应该像魁地奇球规一样专门用来被打破，如果有人要求你明天参与决斗，那你应该在今天晚上就把他干掉，无论是通过下毒还是在对面楼上架狙击枪的方式。而战斗一旦不可避免，就应该用最强力最快速的方法取胜，平时所要做的则是为可能发生的战斗做好充足的准备。

　　本着这样的原则，吉尔首先要进行的是敏捷与体能的训练。用戴尔菲的话说，很多巫师间的战斗完全就是隔着几十米互相发射射线的远程攻击，而这样的站桩输出是最傻帽的。战斗时一是需要不断走位，二是需要手下有准头。最完美的战斗方式大概是不断通过精确的幻影移形和显形取得有利位置，同时以最快最精准的姿态发动魔咒。这种套路同时适用于明斗和暗杀。但对大多数巫师来说，适应穿越空间的不适感都是一道跨不过去的坎，更别说一连串连续且无误差的操作了。

　　白天剩下的时间，吉尔都在戴尔菲的钳制下进行长距离的空间穿越，以适应真空中缺氧的糟糕环境。她很难不怀疑这是戴尔菲的折磨——因为很多时候明明感觉过了很长时间，睁开眼时却发现不过在室内移动了几厘米。戴尔菲好像能控制停留在虚空中的时长，借此来偷袭或短时间隐匿。但对吉尔来说，这一切都是彻头彻尾的折磨。

　　后来，戴尔菲干脆要求她睁开眼，并强词夺理地说服吉尔相信不是人体在适应痛苦，而是这片虚空在适应新人。这种说法在面对连黑暗本身都消失了的空无一物的另一个世界时或许有帮助，但吉尔更多地感到自己快被那种“无”的状态同化，简直要与无知无识的外界融为一体。

　　吉尔说不清自己挣扎着在地板上瘫软了多少次，不知道眼球和内脏有没有被多次挤压出来又按回去，也不知道空转的胃肠道是否走向了自我毁灭，从内部分泌出的酸液将要把她本人由内而外地腐化。大脑缺氧，头痛欲裂，终于让她确认了在马尔福庄园时遭遇到的是何等水平的打击。但此时虚空中可没有秘密支撑着她不停地往前走了。戴尔菲在笑，残忍地把她一次次从地上拉起来，几乎是毫无阻碍地再次与虚空建立联系。他们就这样在世界之外最危险的领域一趟趟地兜风。到最后，吉尔像软泥一样趴在地上，分不清头尾，只看到一片模糊旋转着的光晕在迅速冷却，好像先前错过的地球自转在此时悉数补偿给她。

　　谁说钻心咒是世界上最痛苦的刑罚来着？！！

　　戴尔菲把一个盘子踢到她面前，里面装的是她之前十分嫌弃的不知材质的合成软糊，泛着令人倒胃口的蓝色。好像决定食物颜色的是当天何种显色剂有所剩余。

　　吉尔终于知道戴尔菲每天提供给凯文——或者说默默然的食物是什么。是添加了某种凝固剂的半固态魔力。怪不得那团黑雾内部贮藏着那么多能量……

　　她此时全然凭着本能在行动，抓起那团不能称之为食物的食物艰难地往嘴里塞。有一句话戴尔菲说得没错，足够多的魔力可以让你做成任何事——包括从糟糕的状态下恢复。

　　魔力凝固剂难吃死了。在产生这个意识后，吉尔首先庆幸的是自己的感知恢复。口鼻像是被黏在一起，随着食物向下滑进消化道，腹部火烧火燎的感觉也逐渐清晰起来。随后恢复的是味觉和嗅觉——虽然她宁可永远不要这两种感觉——告诉她面前的东西呈现的是苦涩油腻的变质猪油土豆泥口感，闻起来像是刚刚消过毒的果皮箱。

　　脑震荡般的视觉也慢慢恢复正常，映入眼帘的是戴尔菲高坐一旁满是恶毒笑意的脸。吉尔知道自己此时的状态像极了一条死狗。她费力地咽下一口又一口软糊，并尽可能不明显地把它均匀蹭到整只手上——梅林保佑，这个时候她还有着自己的主意。在盘子被舔得干干净净之后，戴尔菲打开了通往囚室的门，并表示今天的训练到此结束。吉尔拖着慢慢恢复力气的手脚半爬半跪地挪回去，听见身后铁门砰一下关闭的声音才终于放下心来。

　　戴尔菲没有起疑——或者压根就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而且根据吉尔的观察，她平时是懒得踏足检视囚室内部的。

　　默默然还在原位，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无力地翕张着。凯文依旧躲它老远，就连恢复自由的如尼纹蛇也攀附在废弃的木架子上以蹲守的姿势盯着它。吉尔摇晃着站起来，把默默然拿在手里，十指像钩子一样穿透它软塌塌的表皮。

　　“凯文，你听着，现在默默然必须要回到你的身体里了。虽然我也不想这样……但我猜戴尔菲把你带到这来就是为了研究这个。按照你平时摄入半固态魔力的量，默默然应该会长得很快，而只有你自己的话，你的身体大概吸收不了这么多魔力。太多地方会引起戴尔菲怀疑了——”

　　凯文像一尊石塑一样盯着她，身体在战栗，但还没开始退缩。这也许是因为他已经退无可退。

　　“我会……尽可能用安全的方式，把默默然安装到你体内，而且以后可以随时取出，只要有足够的魔力。”吉尔傻乎乎地展示再次被赋予神奇特性的双手，试探地捧着默默然靠近男孩。

　　一步，两步。凯文把脏兮兮的手指吮进嘴里，试图像个正常孩子一样做出表情。

　　吉尔走到足够近的距离，将默默然悬停在他头顶上。几条黑色的触须伸出，被她果断地伸手打断一半，立刻就变得有气无力起来。默默然没有伸出多余的触手，而是就这样慢慢潜入进凯文体内。它好像在一系列碾压性的教训中懂得了什么是畏惧。但不知在脱离吉尔的控制后，它是否还能保持这样克制的状态。

　　小男孩颤抖着，扯住吉尔衬衫的下摆。吉尔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很好地控制住力道没有摸到脑子里去。脱离默默然的效果立竿见影，仅仅半天时间，这孩子就好像肉眼可见地圆润了许多。

　　那团黑雾终于隐没入另一个维度，谁也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