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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番外7 月亮上的外祖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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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镰刀形月亮垂挂在天幕，草丛里虫鸣四起，连树上的蝉都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华。一大一小两个佐伊并排坐在屋顶上望着只有依稀灯光的土路，以一种极有默契的节奏晃动着悬空的双腿。
“昨天赛门说我们一家都是怪人。我觉得他说的还挺有道理的。”小佐伊说。
“嗯，你妈妈一定是怪人一号——”
“一个不好好上班的游戏宅！”
“你爸爸是怪人二号——”
“总是查字典的笨蛋！”
“怪人三号是凯文——”
“真正的怪人！时间谋杀者！”小佐伊兴奋地喊道，眼睛亮了起来。
“那怪人四号是谁呢？”
“嗯……布鲁克舅舅！疯狂机长！”
“他们叫他‘英雄机长’。”
“疯狂的英雄机长！”
“有道理。那怪人五号是——”
“哈罗德。哈罗德的爷爷，哈罗德的奶奶，一群哈罗德。他们全都奇奇怪怪的。”
“安东尼舅舅不比他们奇怪吗？”
“安东尼舅舅……”小佐伊突然开始左右张望，紧张地竖起食指，“嘘……我猜，他压根不是人，所以不能归在怪人的范畴。”
“明白了。安东尼是核物理怪兽。”
“没错。”
小佐伊正襟危坐，严肃地说道：“在谈及核物理怪兽的时候，我们务必小心，不然就有可能被他们的信号捕捉到。”
“那时会发生什么？”
“会有很多核，然后有很多物理。就连怪人零号也对付不了。”
“可谁是怪人七号呢？”
“嗯……我不知道。另一个赛门？”
“哇哦！你怎么知道世界上有另一个赛门？”
“我猜的。世界上不是已经有了另一个佐伊吗？”
“是啊。佐伊——以及赛门。”
大佐伊眯起圆圆的蓝眼睛，露出一排不太整齐的牙齿。小佐伊也跟着笑起来。
“我认识另一个赛门的时候，是在一列火车上……砰的一声。”
“就像你出现在房顶上一样！”
“对的！然后我就见到了赛门——比现在的赛门要大几岁，比你也要大几岁。”
小佐伊歪着头想了一会，突然说道：“那现在那个过去的赛门岂不是很老了！”
“和我一样老。”
“不，你根本不老。你是永远的……负一号怪人。你是反物质世界的。”
“只有核物理怪兽才能把这两个词这样联系在一起……你该加小心了，孩子！不过这样说其实也没错……你猜我今年多大？”
“负二十八岁！”
“真的吗？我以为我负五十八岁了！”
“这不重要。”小佐伊一本正经地摇摇头，“我们又不过生日。只有核物理怪兽才能从脑子里掏出测量时间的尺……”
“可是为什么不过生日呢？我猜和赛门有关，对吗？”
“赛门？”小佐伊疑惑地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你说过去那个赛门！”
“对……我猜，那是因为那个赛门记性太差，连自己的生日都给忘了。没人提醒他，他就以为自己忘得有理。”
“可恶！”
“对，是可恶。”大佐伊又开始笑了，“我要批评他。”
“哦……可你到底从哪来？你要是能遇到赛门的话，大概不会在反物质世界……”
“嘘，我是从月亮上来的。”
“月亮上？”
“有很多个世界，也就有很多个月亮。”大佐伊轻声说道——以一种令人兴奋的讲故事的语气，“有的时候，就会有人从一个世界穿过月亮到达另一个世界……观测。因为每个世界都是有微小的不同的，总有一些人独一无二。这些独一无二的人有时会给世界带来严重的后果……但也无所谓。毕竟对大多数人来说，这个世界的他们毁灭了，而另一个世界的他们还存在，所以也就算是存在。只有那些独一无二的人是禁不住毁灭的。”
“那我是独一无二的人吗？”小佐伊没等公布答案就兴奋地抢答道，“我当然是！我有一个观测者——从月亮上来的！”
“大体是这样。”大佐伊说，“总的来说，我要对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人负责。”
“是因为赛门的缘故吗？”
“没错……是因为赛门。”
“哇哦……我真想见见那个赛门。”
“会见到的。”大佐伊笑着站起身来，“你们都会见到的。”
“哦，你又要走了吗？”小佐伊显得有点伤心。
“我明天还会再来的……”
“一定要来！”
“好的，再见——”
“再见……”
又是砰的一声，房顶上只剩下小佐伊一个人。她听了一会草虫的叫声，怪人一号敲墙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还不下来吗？”
“来了，来了。”
小佐伊沿着梯子灵巧地下到地面，顺着门口透着光的缝隙钻进屋里去。怪人二号和三号已经睡了，一号正把红头发蓝眼睛的小弟弟放进摇篮里。
“妈妈，你怎么哭了？”
“我才没哭，是结膜炎犯了……快睡觉去吧。”
小佐伊若有所思地望向月亮，又望回屋里，来回看了很多遍。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蹦蹦跳跳地回到卧室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