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同人之莫道桑榆晚》木雪瑶

91、番外四、抱山晓苁（完）

　　“凡入我门者，不可入世，入世者，不复归。”
　　这是抱山散人又一个第三次如此说，明明早知小徒弟这一去便不得善终，却终究不能阻止，因为他们都是明知结果，却依旧一往无前。
　　又一次看着三盏熄灭的魂灯，抱山散人面上无悲无喜，却是心痛如绞。
　　“太上忘情，我终究是做不到。”
　　这时一个声音问道：“既然做不到，何不放任自流？”
　　话音未落，一个玄衣墨扇宛若嫡仙的男子凭空出现在她眼前。
　　抱山散人见礼：“天道大人。”
　　“晓苁，我还以为你总能看透的。”天道轻摇折扇，摇头笑道：“却没想到，经历了那么多，你却仍然看不清自己的心。”
　　抱山散人眼里带着迷茫：“我的……心？”
　　天道扇子一收：“我问你，本天道的世界，有几个人得道飞升？”
　　抱山散人道：“从容算吗？”
　　“自然算的。”天道笑看：“除你之外呢？”
　　抱山散人摇头：“没有。”
　　“是啊，除了你，没别人。”天道随手转了转扇子，捏着扇骨道：“你分明已得道却不肯飞升，只因你说你堪不破红尘。你既做不到太上忘情，何不见心明性，顺意而为？”
　　抱山散人看他：“不是天道大人说，太上忘情方为大道？”
　　天道扬眉：“若每个得道飞升之人都是太上忘情，那不得全是一个模子？”
　　抱山散人：？？？
　　天道刷的一下把扇子打开，道：“太上忘情只为一道，行在大道上的人，却是多样的，而非舍弃所有。”
　　见抱山散人似有所思，天道一挥袖，靠墙的一边顿时出现如树桩排列的水镜，最上面只有一个水镜，下面连接着无数水镜，越往下，连接的水镜越多，而水镜中正放映着，同一时间里各个世界的画面。
　　天道用扇子指了指最上面那个水镜道：“其下所有的世界，皆由此世界衍生而来。一个人，一生中无数次作出选择，选择不同，发展也就不同，结果便不相同。你为此世界第一人得道，修为深厚，心性至善，却不愿飞升，我与了你一些属于我的能力，故所有的世界，只有一个抱山散人，你才会一次次经历徒弟下山到魂灯熄灭，眼睁睁看着徒弟的孩子受尽磨难，我也没有想到，你竟然能够什么都不做。”
　　“原来如此。”抱山散人看着各个水镜上的画面，“大人的意思，从容可作出改变？”
　　天道颔首：“除却主世界，所有衍生世界皆可改。”
　　抱山散人沉思了一瞬，忽而问道：“这些世界……皆为天道大人管辖？”
　　天道笑笑打扇：“每一个主世界，衍生出无数小世界，而这些，皆为同一个天道管辖。”
　　抱山散人：“也就是说，除了这些世界，还有别的世界，不止大人您一个天道？”
　　“那是。”天道颔首：“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世界何其多，天道……自然也是极多的。”
　　抱山散人疑惑：“大人为何赋予从容，您的一些能力？”
　　天道摇扇：“天道只负责为世界制定所有规则，但能不能让这些规则生效，还得世界里的人去摸索，天道不能直接插手。你的徒孙魏婴魏无羡，应天道规则而生，你作为其师祖，是可以做许多的。虽我们天道被天规束缚，却不禁寻个使者代为施行，而代为施行的使者，必要时可请出天道配合，唯一不能改的，便是原本的主世界，其他衍生世界，皆可改变。”
　　缓缓言尽，天道负手而立，看向那些水镜：“其实这么一想，使者的权力几乎可等同于天道，只是使者要受天道辖制，可被更换。”
　　“如此说来，算从容赚了。”抱山散人亦面向水镜：“只是天道大人从未与从容说过，您选定了我。”
　　天道意味深长的看她：“我也很奇怪，在经历无数次送同样的徒弟下山，又得到同样的噩耗后，你竟然没发现自己多出的能力。”
　　其实，他就是故意的，但这话却也没说错，若非抱山散人自己沉浸在一次次失去三个如镜子般的徒弟的悲伤与对这世道的迷茫中，她便不会没发现自己多出的能力。她以为，放三个徒弟下山，是她的心魔，故才会一次次重蹈覆辙，却从未想过，也许那是别的衍生世界，她是可以插手去改变的。
　　点醒抱山散人后，天道笑眯眯的离开了，在离开之前，他看着其中一个水镜道：“晓苁，我名运。”
　　言罢，他摇着扇子消失了。
　　运？
　　抱山散人看向天道临走看的那个水镜，那是仙门修士全部被天道抹杀的世界。她闭了闭眼再睁开，那水镜的画面快速的倒退，终于……她看到了运与鬼谷的故事。
　　既然她能改变这些衍生世界，那么她倒想看看……她到底能改变什么。
　　于是万鬼在将魏无羡卷走之时，她一个念头，万鬼带着魏无羡出现在了鬼谷，看着三个有情有义的器灵，看着他们拼死送出三个魂魄。若她不插手，那么天道抹杀能剩下来的，便唯有那三个不全的魂魄与阴虎符和陈情不全的灵识。
　　随便拼尽全力将已失去大半灵识的阴虎符送了出去，正好让送三个魂魄离开后返回的陈情接住，陈情护着随时可能散尽灵识的阴虎符去了人气鼎旺的地方，而后器双双碎裂化为飞灰，唯余残缺的灵识在世间飘荡，待养全灵识后方才转世。
　　抱山散人动了动手指，将已经被屏蔽的感应解开，告诉随便如何让阴虎符在天道抹杀下存活……鬼谷所护佑第一人乃此间天道，第二人便可等同，认其为主与之灵魂相连的灵可得护佑。
　　她所做的不多，却让随便与阴虎符活了下来，直到阴虎符为魏无羡耗尽力量，身体化为飞灰亦要将剩余的力量输送时，她闭了闭眼出现在了那里。
　　抱山散人抬手便将阴虎符的灵识从水晶棺上吸到手中，又查看了魏无羡的情况，又是一挥袖，将人间信仰念力送至水晶棺中，有这支撑，魏无羡生机不再消逝。
　　做完这些后，抱山散人带着阴虎符的灵识，亲自送她转生。
　　又一个衍生世界，万鬼划开时空裂缝，抱山散人闭了闭目，将原本该掉到此间未来的徒孙扔到了因她插手而改变了的世界……阴虎符转了两世后的萧景宁床上。
　　而她，与天道商量了一下，将原本的天道清算改成了观水幕，让这些早已迷失了自己的仙门修士们自相残杀。
　　天道摇着的扇子一顿，挑眉：“我以为以你的性子，更喜欢让他们善恶有报？”
　　抱山散人眼皮不抬，淡淡说道：“一笔笔清算，你不累？”
　　天道将下巴抵在扇子上，笑眯眯道：“还是晓苁心疼我，确实算得挺累，反正大多都是罪大恶极，让他们自相残杀也挺好的。”
　　抱山散人瞄他一眼，她严重怀疑，天道爱叫她晓苁，是因为听起来像“小葱”。
　　然而她没有证据。
　　直至最后将他萧景宁抓到那一个世界当人质，让魏无羡自己选择时，魏无羡不负她的期望，赤子之心不改，毅然决然回了曾让他心如死灰的地方。
　　她用意念问萧景宁：“阴虎符，若是此界魏无羡选择不归，你可有怨？”
　　只听其以意念回道：“不怨。”
　　自家徒孙能有这么个器灵，其实也不算太糟。于是她道：“他正御剑往此处赶来。”
　　却听萧景宁道：“抱山前辈，谢谢你。”
　　抱山散人一惊，萧景宁怎么会知道？难道她将她的灵识从水晶棺上取下时，她还有意识？
　　天道哈哈一笑，摇着扇子道：“这丫头不错，好敏锐的直觉！”
　　抱山散人问：“直觉？”
　　随即她便明白了，原本萧景宁只是有些怀疑，故意说破来试探，结果她闭口不回……估计这丫头现在已经确定了，真是不得不服……
　　抱山散人将目光放在另一个水镜上，她忽然发现这样挺好，她再不用压抑着自己，这个世界……就从延灵开始，她想试试，她的徒弟徒孙，能不能全部都好好的。
　　从此，抱山散人爱上了这个游戏。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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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释：苁：苁蓉，甘而性温，咸而质润，补性和缓，也可取谐音“从容”。字取“从容”。另有诗云：掖垣一树独开迟，嫩叶茏苁抱香萼。诗里的苁为“茏苁”，为草木茂盛的意思。为抱山散人用“苁”为名，为这两层意思的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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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当时是这么想的：
魔道祖师是一个公司，主世界是总公司，衍生世界都是分公司子公司什么的，与其他剧其他文组合一起，那是子公司分公司与旁的达成公司合作。
咱们天道是董事长，抱山散人是总裁。
董事长与总裁，只有一个。
不同的是，他们都不可以干涉主世界的运行。
那分公司子公司就随便赞晓总裁浪了。
抱山散人也相当于副天道吧。
那么，《莫道桑榆晚》写到这里就完全结束了，莫道桑榆晚，不要说幸福来得太晚，当幸福降临之时，之前所经历的挫折痛苦，皆成为美好的回忆，因为那些都是属于你的成长，没有旁人可以替代。
谢谢你们与我的互动，让妖妖知道有你们一路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