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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四十九章、不毁身发肤 ...

  •   一众人谈论归谈论,到底也没有喊着江晚吟与他说什么。虞紫鸢再是没有口德,江枫眠与江厌离再是粉饰太平,他们也都已经过世了,死者为大,只是望着江晚吟的目光不由得带上了一丝怜悯与同情,而这样的目光却是比那些恶意的目光更让人难受。
      在异界的魏无羡已经没有再像以前那样永远一张笑脸,至少在萧景宁面前,他是藏不住的。而梦中成为一日江枫眠后,她对魏无羡的态度让他们看的人都发觉了明显的变化,似乎莫名的在意,这种在意并非恋人,亦并非亲人,似长辈又非长辈,端的说不清道不明。
      在他们的印象中,魏无羡要么一脸阴郁,要么笑脸张扬,只水幕中才真正看到了有血有肉的魏无羡,会笑也会哭,会高兴也会伤心,倒是看起来更为鲜活了。
      蓝忘机心疼归心疼,却也为他开心,因为他知道,在萧景宁这番话以后,魏婴便能真正的成长起来。只是魏无羡口中的江家,果真与外人眼中的江家有太大的不同。
      蓝忘机向着蓝启仁道:“叔父,忘机有疑。”
      蓝启仁一愣:“什么?”
      蓝忘机问:“叔父可知魏前辈是否真为江氏家仆?”
      蓝启仁捋了捋胡须,道:“魏长泽的父亲确为江家家仆,后魏氏夫妇为救江宗主之父而死,那时魏长泽尚年幼,江老宗主感念魏长泽父母的忠心与恩情,便收魏长泽为亲传弟子。魏长泽既然是江宗主的师兄,按常理来讲便非再是家仆,至于他们江家到底是如何定位魏长泽身份的,旁人也不大清楚。只是魏长泽在江宗主与虞夫人结篱后不足一载脱离云梦江氏,此后便应是散人身份。”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还有此种内情。不说魏长泽已被江枫眠之父收为弟子,本就不应再是家仆身份,而后魏长泽又脱离了云梦江氏成为了散人,何来家仆之说?这虞紫鸢口口声声骂着魏无羡家仆之子,合着这是祖上一朝为家仆,则子孙后代便永远皆是家仆不成?眉山虞氏这怎么教导的女儿?弄的这啥歪理邪说,好似他们眉山虞氏百年前就有这身份一样,让人无语至极。
      众人心内纷纷腹诽,还有些与魏长泽夫妇有过交集的人唏嘘不已,魏长泽从未接受过旁的世家的招揽,却在虞紫鸢成为江氏主母后脱离云梦江氏,要说里面没什么,谁能相信?
      此中内情江晚吟自是不清楚,但蓝家由来君子,蓝启仁虽迂腐却也板板正正,说出的话是相当可信的。而虞紫鸢打骂魏无羡时他很多时候都在场,纵然他再想为母亲说话,心里也知这确实是母亲的不是。便也只满脸铁青的站在那里,并未出声辩解。
      好在众人谈论了没多久,水幕中便传出了萧景宁的声音。
      萧景宁并未就着再说下去,只静静的与情绪恍惚的魏无羡一同走着,待得进入九锡府时,魏无羡才终于平复了情绪。
      魏无羡此时是不知该说什么的,萧景宁也未为难他,只淡淡说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无论何时何地,都应尽力护好自己。”
      萧景宁将目光落在他丹田处,道:“如此自伤之事,以后再不可为,亦要遵循医嘱,不遵医嘱与自伤也没啥区别。”
      “呃……”魏无羡心虚的摸了摸鼻子,道:“遵的遵的,有青峰看着呢。”
      魏无羡在萧景宁这里倒是真的遵着医嘱的,之所以心虚,也是她的目光所落的地方,正是他毁伤身体的证据,即便那疤痕已经淡化了许多,也不能掩盖曾经做的事情。而他在剖丹后并未好生调养,在乱葬岗上也常常不遵医嘱,三天两头便喝酒吃辣什么的,之前并不觉得有什么,现被萧景宁这么刻意的点出来一说,顿时觉得自己罪大恶极,这才心虚不已。
      萧景宁看他一眼,倒也没在这问题上纠缠,只道:“你的身体好好调养,最迟三个月也当能恢复到最佳之时。现也可以小酌两杯,不可多饮。”
      听到可以喝酒,魏无羡两眼放光:“真的?”
      萧景宁颔首,两人再说了几句便各自回房去了。
      回到房间后,魏无羡静静坐着,回忆着以前的事,一桩桩一件件,曾经以为已经忘记的,其实都深深埋在心底。他不是不痛,不是不知要为父母立碑,也不是不理会父母被人败坏身后之名。
      因为每次他比江澄优秀,江澄总会被虞夫人骂得很惨,但总也带着他,说江澄连个家仆之子也比不过,说什么难怪不讨父亲喜欢,又是阴阳怪气的说怪她不得人喜欢,因而连累了江澄等等等等,如此语言如剧毒般直往耳朵里钻,又钻到了心里,被他死死的压制住。
      渐渐的他便开始不用功了,到处打山鸡下水抓鱼射风筝,只看书练功时都不专心搞起了小动作,如此之后他便经常被骂被罚,但江澄被骂得少了许多。
      能够在他面前说爹娘不是的,也只有虞夫人一人而已,旁人至少是不敢在他面前说的。
      就是虞夫人在他面前说,他也是有反驳过的,只是换来的是骂得更凶,打在身上的鞭子更疼,而后江叔叔与师姐来说虞夫人是有口无心口不择言,劝自己不要生气。他不想给人添麻烦,所以渐渐的便沉默了,再后来虞夫人说的话他都左耳进右耳出,再不反驳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青峰带着人在门外敲门,他这才惊醒,竟已是夕阳西下了。
      青峰依旧提着食盒,后面跟着的人同样提着个盒子,竟还有一人抱着两个坛子进来。
      魏无羡愣道:“今晚的饭菜那么多吗?”
      看着后面那人抱着的坛子,想着先前萧景宁说的可以小酌,他眼睛亮了:“这是给我的酒?”
      青峰将食盒放到他面前,回道:“晚膳在这里,那两坛确实是酒,这是琼羽花雕。”
      放下两坛酒,青峰接过另一人手里的盒子,那两人静静的离去。
      青峰道:“现已至月末,里面先生的月俸,先生的俸禄比照正三品朝臣,琼羽花雕每月亦有两坛。”
      “啊?”魏无羡一脸茫然,“俸禄啊……”
      他可从来没有领过俸禄,这可是新鲜极了。
      眨了眨眼,魏无羡忽然觉得不对,道:“我又没做什么,反倒是殿下处处照佛,哪能再领俸禄?”
      青峰看他一眼,目光里颇为怪异:“魏先生既然已是公主府客卿,自当领俸禄,这与有没有做什么,殿下照佛你没有关系,俸禄是不能以这些来抵消衡量的。换而言之,只要先生一日为公主府客卿,公主府便一日得给先生发放俸禄。”
      “是这样啊。”魏无羡恍然,点了点头道:“让你见笑了,我先前养在师父那里,一直都是出去随意买东西,月底师父去结账。也从来没领过俸禄,不知晓这些。”
      什么?魏无羡竟然从来没有领过俸禄?
      众人看向江晚吟,眼神微妙,有人问道:“江宗主,魏无羡在射日之征出了那么大的力,竟是没俸禄的?”
      江晚吟面色极不好看,他骤然继位,与魏无羡一起重建云梦江氏,那时其实并未察觉他当宗主与父亲当宗主其中的不同。魏无羡是他的师兄,少主的师兄和宗主的师兄是不同的。既然魏无羡为云梦江氏出力,他便应该给予俸禄,以及论功行赏。但当时他并未意识到这个转变,还以为和以前一样,便未想过这个问题。
      如今被人这么一问,他怎么可能将之前真正原因说出来?不管如何,没给就是没给,被人诟病也是正常。
      于是他黑着脸道:“魏无羡是我江家人,吃穿用度皆与我同,哪需要格外发放俸禄?”
      众:“……”
      真不要脸,你真有当人家是江家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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