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同人之莫道桑榆晚》木雪瑶

47、第四十六章、故人晓真意

　　若是聂明玦还在，那聂家便会如蓝家一般瞩目，而聂明玦已故十余年，聂怀桑所带领的聂家虽在被传送至此时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但都习惯了他的一问三不知，便也习惯的将人忽略了去。
　　至于金光瑶，这还用说吗？其实大多都知道他不是个好人，但这是爬上仙督之位的能人，连温若寒都未能做到的统领仙门百家第一人，自然会是那“标杆”与“风向标”，但只一朝倒下，谁都能踩一脚。
　　水幕中萧景宁那句话却是给定了性。
　　“因为君子，所以可欺。”
　　众人沉默，默默将投向蓝家的异样目光收回，小公主说的是祁王等人，他们怎么就如此对号入座了呢？他们自认为非君子，但亦不承认自己是小人。
　　黑衣蒙面道人扬起甜美的笑容，只是这笑里更多的是讽刺。他想，若是他生于水幕中那个世界，定能与公主殿下有许多共同语言。只是萧景宁行事飘忽诡异，到现在为止都没能摸准她的脉搏，他这样恶贯满盈的人，不知她能不能容。随着他的笑，一道黑气自身上飘出，又没于黑暗中。
　　被各方异样目光盯着的人怎能不觉？只金光瑶一直带三分笑，笑得人心里发毛，让众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开。倒是蓝家很容易的便理解了这些目光的意思。
　　由来是小人无错，君子常过，而这过错却是如此之大。正如萧景宁所言的“越是德高望重正直无私的人越能害人”，受害者并不仅仅只有魏无羡，就他们蓝家便有多少人死于这个可笑的原因。就连他们自己也无法想象，这接近二十年的时间，他们这把刀杀了多少人。
　　蓝忘机闭了闭目，再睁眼时，目中已是清明，他将目光转向身边所有的人，略带关切的看着蓝曦臣。
　　“兄长。”
　　蓝曦臣的面色已是苍白如纸，但听到弟弟关切的声音时，依然微笑着道：“忘机，我无事。”
　　整个蓝家都好不到哪儿去，除双璧外，蓝启仁亦是首当其冲，萧景宁前次与魏无羡月下谈话，这次在靖王府与人交谈，说出的话给他们的冲击太大了。
　　蓝启仁道：“是我错了。”
　　蓝家其他人亦道：“我们都错了。”
　　蓝家并非全都被蒙在鼓里，但他们并未提醒掌舵人，毕竟当时并无更好的选择，为了蓝家，他们抛弃了蓝家本应有的风骨，即便重来，他们依旧会如此选择。他们怎会眼睁睁看着蓝家与天下为敌呢？
　　风骨与生存是那样的艰难。
　　常子瑜看着被萧景宁一番话拿住的众人，无奈问道：“殿下，你到底怎么才肯救人？”
　　萧景宁目光对上他，道：“话已说至此，你是聪明人，真的不知景宁想要什么吗？”
　　常子瑜一僵，顿时恍然，却是摇头苦笑：“那是不可能的，何苦来哉。”
　　众人迷茫看向二人，不知他们打的什么哑谜，魏无羡却是了然。
　　一个人已然根深蒂固的习惯是不易更改的，萧景琰乃性情中人，确实重情重义，但若非与他深交之人，根本不容易获得信任。偏偏他若要走这条路，便不可能再与谁真正的相交，帝王的路本便孤独，他太过执拗，也太过武断了。
　　苏哲瞅了瞅几人，目光在常子瑜、萧景宁以及魏无羡之间扫过，若有所悟，只是此时不便询问。
　　蒙挚是个急性子，听不懂自然便开口问道：“你们在说什么？什么不可能？没什么不可能的吧？说出来大家参谋参谋啊！”
　　众：“……”
　　萧景宁眼皮不抬，言中却颇有深意：“是啊，没什么不可能的，有的事情，本没那么复杂的，只是想得多了，便复杂了。”
　　常子瑜道：“无论结果如何，你都不会袖手旁观。”
　　萧景宁颔首：“你了解我，但敢赌吗？”
　　常子瑜迟疑了，了解归了解，却不敢赌。
　　“最迟十日，夏冬归京，我保卫峥一月内无事。”萧景宁缓缓起身，魏无羡紧随其后，萧景宁走到门口转过身来，“我等一个答案。”
　　言罢二人便出了房门，只留一屋人面面相觑。
　　靖王看向常子瑜，问道：“常先生？”
　　常子瑜苦笑，摇了摇头道：“容我静一静。”
　　苏哲道：“不必勉强。”
　　一屋子人，就两明白人，却谁也不肯说明白。但纵然有萧景宁保证，他们也不是什么都无需做的，至少萧景琰必须要沉住气，不让夏江与誉王逮到马脚。
　　却说萧景宁与魏无羡出了靖王府，在用轻功行了一段路后，便慢了下来，缓缓往九锡公主府而去。
　　魏无羡挠了挠发，问道：“殿下，你说你梦到了江叔叔？”
　　萧景宁看了看他，道：“说来你可能不信，我一觉醒来变成了个男的，还是娶了妻有了孩子的男的，便是你口中那个江叔叔。”
　　魏无羡身子一抖：“啊？”
　　他既然能一下子掉到萧景宁面前，与她定是有什么联系的，但这也太离谱了！简直不能想象……这样如花似玉的脸和江叔叔那张脸怎么也重合不到一起啊？
　　却听萧景宁道：“我不是你江叔叔，你也别做那什么孺慕的目光看我，我也就是一不小心成了他一天而已。”
　　那就好，吓死他了。
　　但随后他好奇了，那这一天都发生了什么好玩的？
　　萧景宁安能不知他的心思？似笑非笑的看他，道：“我睁开眼时，正接到消息，某人正跪在江家祠堂被某位夫人用那叫紫电的鞭子抽。”
　　“咳咳……”
　　魏无羡竟有些不好意思，但随即僵了僵，很快便笑嘻嘻道：“师弟师妹们老喜欢老崇拜我了，我经常带着他们下水摸鱼上山打山鸡，所以老被虞夫人罚。”
　　而后魏无羡絮絮叨叨的说着他在莲花坞如何的无法无天，怎么怎么的开心，莲花坞多么好，他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萧景宁未打断，只一言不发的听着，直到他再说到江叔叔和虞夫人时，她才忽然开口唤道：“魏婴。”
　　魏无羡茫然的停下看她：“什么？”
　　萧景宁道：“为你父母立个牌位吧，在镇国寺也好，郊外山上也好，总得有个祭拜的地方。”
　　魏无羡如遭雷击，愣愣的看着萧景宁发呆。
　　从来没有人告诉他，让他为父母立牌位，让他有个祭拜的地方，而现在萧景宁梦见自己当了一日的江枫眠后，告诉了他这么一句。

　　——萧景宁：皇长兄，你就说你跳不跳坑吧。
　　——常子瑜：……跳还是不跳？我要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