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聋哑富二代》多鲤

85、第085章

　　这个车站站内人多，站外很空旷。
　　百灵不想去:“你怎么每次逮住我就是拍？”
　　刘学文飞快地打手势，看来是解释。
　　百灵看不懂，也懒得回绝:“好吧好吧，你快点。”然后戴上鸭舌帽，又翻了一个黑色口罩出来，看着丁白一，指了指刘学文。
　　“去吧，我看着东西。”丁白一打开手机，低头继续看网页。
　　刘学文比划了什么，看百灵也不懂，就拎上自己的小箱子，走在前面。
　　百灵不比刘学文矮多少，可竟然跟不上他:“我不嫌弃你嗓子难听。”
　　“我嫌。”刘学文没回头。
　　“你就宁肯不说话？”百灵小跑两步追上去问。
　　刘学文停住脚:“他不说话你不是也没事吗？”
　　这能一样吗？百灵叹口气:“这不是分手了？”
　　“你连手语都不学，意料中事。”
　　百灵一愕，忍不住反驳:“他又不是不会说话！”
　　刘学文回过头神情复杂地看了百灵一眼，加快步子走到前面。
　　“我知道他不愿意和别人讲话，可是他跟我说话。”百灵知道刘子义对自己是特别的。他和成安逸一起长大，照旧不愿意和成安逸说话，依靠曲靖林，还是用文字交流。
　　刘学文坐到花池边沿，拿出手机用文字转语音的APP:“我知道，你和大多数人一样，没耐心接触聋哑人，即便是个有钱的聋哑人。何况是我？”
　　百灵不得不默认，她说什么都是借口。一直以来，她仗着年纪小，一而再再而三地闹别扭，都是刘子义在包容她，取悦她。她自问不曾付出过什么，也不敢奢求得到什么，而刘子义素来不吝付出，甚至委曲求全。
　　要不起就不要，还不起就不还，她说结束就结束，自认是好的时机，最合适的结果，但不敢直接问他行不行，是否承受得起。
　　她心底是知道的，知道他有多敏感，多脆弱。而她就是不想直面这些，不愿意去了解，也不想去承担。
　　没耐心，更别说全心全意地爱心。
　　刘学文看着百灵，睫毛翕动，好奇地揣测着，寻思百灵这么久的沉默，明明一句无关痛痒的话，是不是触怒她了。
　　这时手机响了一声，打破了沉默，丁白一的对话框弹了出来:外面下雨没有？
　　百灵回复:没有。
　　丁白一:他是刘子义弟弟？
　　丁哥也觉得刘子义和刘学文长得很像吧？百灵简单解释:只是认识。
　　丁白一:他是声带问题？
　　百灵不知道问出来是不是妥当，就一直没问过。她问刘学文:“你因为嗓子不好，就一直不讲话？还学手语？”
　　刘学文抬眼疑惑地看着百灵，点了点头。
　　明明听得见，就因为嗓音不好就不讲话，刘学文的选择，似乎比刘子义还要任性。
　　丁白一:他怎么没用电子喉？是声带受损，还是缺失，或者切除了？先天还是后天呢？
　　丁白一的问题百灵一个都不会。他见刘学文才第二次，就已经这么多疑问，而百灵和刘学文聊天那么多次，从来没有提及过这个问题。
　　百灵蹲下身，抬起头问:“你说我没有耐心也好，缺乏好奇心也罢，可我不知道问人这样的问题，会不会冒犯。你这明明就是装聋作哑吧？小骗子！”
　　刘学文笑了一下，又把文字转成语音:“我不知道是该高兴呢，还是不高兴。想来你不止没问过我什么，也没问过他吧？冒犯？你只是不好奇，不关心，不在乎而已。”
　　又被说中了。百灵确实没有直截了当地问刘子义。她不知道他的听力还有多少，也没问过除了自己以外，他还和谁讲过话，更没有追问刘子义那个女朋友，到底怎么回事。
　　刘学文，是来帮刘子义的？
　　收了钱吗？
　　每次都戳到了百灵的痛处。
　　百灵跟被踩到尾巴一样，霍然站起，但到底没发作:“又不是男女朋友，更不到情深意切的时候，我干嘛要问他那么多，而你向来遮遮掩掩的，我又凭什么问你？”
　　刘学文忍不住开口:“那你还问！”说完就咳嗽了几声，就这几个字，还像用大了力。
　　百灵心头火起，只想薅过他提留着，再拍几巴掌。她忍了忍:“我问你，你就会告诉我？”
　　刘学文点点头，伸出手，意思是让百灵开始。
　　“你嗓子是怎么回事？先天的，还是后天的？”百灵不再客气，直戳戳地问他。
　　刘学文打字转语音:“先天的。”
　　“是怎么回事？”百灵又问，“缺损，还是……”
　　刘学文眼神明显游移了一下，看来不太想说，可还是拿起手机:长着息肉。
　　息肉？所以嗓音嘶哑，发声费力？百灵迟疑了一下:“要紧吗？为什么不找医生处理一下？”她都想求助丁白一，问是怎么回事。她突然想起，刘学文说过，有人不让他讲话。她挪近刘学文:“是谁不让你说话？为这个你学的手语？”
　　刘学文点点头。
　　“谁？”明明是两个问题，他只回答了一个。
　　刘学文低下头避开百灵视线打字:“说了你也不认识。是梅姨。”
　　刘子义的小妈不姓梅，叫什么百灵一时想不起来。百灵以前隐隐觉得刘学文比刘子义谜团更多，更难以琢磨，此时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推测:“梅姨，是刘子义妈妈去世后，照看你的人？”
　　刘学文深吸口气，嘶哑着嗓子说:“好了好了，到此为止吧。你又不打算做我女朋友，问那么多做什么。”
　　这个小破孩，戳心刺骨，旁敲侧击地，原来在这等着她。百灵抬手推了他脑门一下:“刘子义瞒我一件事，我就把他甩了，你什么都不想告诉我，还想做我朋友，美得你。”说完转身就走，可手措不及防地被刘学文拉住了。
　　百灵微一迟疑，将他往前一拽，然后抬手矮身从他腋下一钻，已经扭住了他的胳膊。
　　“疼疼！”刘学文忍不住叫唤，“放开，别人还以为我怎么了。”
　　百灵把他一推，抬脚作势要踢。
　　刘学文连忙抬起手:“别别。”
　　百灵起身跳上台阶，蹲下身，勾勾手:“你最好老实点，把你揍趴下，可是轻而易举的。”
　　刘学文扭了扭胳膊，晃了晃手:“你就这么对他？”
　　“那是。”百灵挑眉，“你俩不都一个德行？全都欠收拾！”
　　刘学文咳嗽了两声:“别人我才懒得用嗓子。”
　　刘子义也是。百灵暗暗叹气，又勾勾手:“老实交代，你嗓子怎么回事？”
　　“我不是说了吗？息肉。”刘学文哑着嗓子开口。
　　“为什么不去治？”
　　“没钱。”
　　“可你有钱了也没治啊！”百灵都想问问他，那四十万怎么花的。
　　“那个，”刘学文吞吐起来，“没人陪我。”
　　百灵脱口而出:“我！”
　　刘学文展颜:“真的？”
　　百灵咬了咬下唇，点了点头。在新北城，她认识丁白一，总能帮上忙吧。
　　刘学文打开手机，翻出一个医院的介绍，指了指。
　　这是苏南一个出名的医院，全国闻名那种。
　　刘学文找出一个微博给百灵看:“我关注他很久了。”
　　百灵拿过他手机翻了翻，这位大V的微博内容很多，全是耳鼻喉的各种病例，取个鱼刺枣核都写的跌宕起伏生动有趣。
　　“你考去苏南，不会因为这位大叔吧！”
　　刘学文点点头。
　　“我哥是学临床的，他也懂。”百灵以为刘学文在镇州市看病。
　　刘学文了然地笑了笑。
　　百灵懊恼地给他一个脑瓜崩。
　　刘学文文字转语音:“你就像刚才一样，从台子下面，跳上去，像这样然后蹲在这就行。”说着举起相机。
　　百灵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她得找丁白一出一个主意。她像刘学文要求的那样，站在台下，随意地四下看看，然后反身一跳，就跳到了离地一米高的台子上，站直身子，压低帽檐，然后蹲下身，伸出手。
　　刘学文很满意，让百灵像刚才一样重复了两遍，最后把相机放在箱子上，自己伸手过去，往百灵手里拍了一下，放了一颗棒棒糖。
　　从哪里变出来的？这糖还挺好看的。百灵不客气地踹裤兜里:“我还你钱你不收，以后拍东西，我也不要你钱了。这个棒棒糖就是报酬，等我晕车了吃。”
　　“你能换了这件衬衣当报酬吗？”
　　百灵看看自己的衣服:“我妈新给我买的。”
　　刘学文一副难以忍受一言难尽的模样，低身打开自己的箱子:“我送你一件T恤，有新的，你随便选。”
　　“滚。”这可是百灵这次带的唯一一件有女人味的衣服了。
　　刘学文随便拎出一件长袖T恤给百灵:“求你了，这个视频发出去，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掉粉。”
　　百灵愤愤地接过，找卫生间换成他那件黑底撞色T恤，把背带裤藏进了T恤里。
　　刘学文把评论区给百灵看。
　　——难以想象这么帅的居然是女孩子。
　　——进女厕所会不会被赶出来？
　　——灵灵很久不更新，不会是进女厕所，被赶出来，然后她愤而暴起，翻了几个跟头撞墙了吧。
　　——灵灵恋爱了吧？连个广告不发的。这个视角，挺男友，不女友视角的。
　　简直什么样的都有。
　　刘学文把他刚拍的给百灵看，是百灵去卫生间的背影，以及走出来的样子。
　　不得不承认，刘学文这件T恤挺好看的，颜色杂而不乱，一点都不花哨，配绿色也没问题。
　　丁白一打电话过来，要检票了。
　　百灵拎上刘学文的箱子就跑，刘学文跟在后面还在拍，气得百灵想踹他。
　　卧铺和硬座不在一个车厢。百灵是下铺，丁白一是上铺，正好对面。
　　丁白一斯斯文文的，怎么可以爬上爬下。百灵要去上边，丁白一也没有推辞。百灵突然想起，丁白一也恐高。
　　出身大山还恐高，这简直是丁白一一个黑点。百灵怀疑他上辈子是从高处被人拉下来才掉到凡间来的，出身那么接地气，而他的人，总是莫名一股贵气。
　　这会儿爬上去没必要的。百灵打开手机看评论区，一堆催更的，岑岑跟主家似的，到处评论，像个跟班一样。
　　刘学文自拍了一张发过来，他夹在两个壮汉中间，像个小可怜，一脸生无可恋:帮忙问问，卧铺有吗？我要离开这，赶紧的。
　　百灵求助丁白一，丁白一去问乘务员，答曰，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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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刘学文上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