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聋哑富二代》多鲤

62、第062章

　　百灵把特产给念念带走，把背包塞进旅行箱，站在路边等过路的大巴车。
　　七点多了，她离新北城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末班车。
　　她看了看顺风车，没有顺路的。
　　立秋以后，天一黑就有了凉气，今天风格外凉，还刮着风，一层一层的土。
　　路边站牌就只是个简易的牌子，连个灯都没有。
　　百灵问过路人了，就是在这里等车。
　　她一直等到八点，也没有过路的大巴停下来。
　　她不知道那天刘子义是怎么在服务区找到蒋哥的，他又不能说话。
　　有钱又怎样？还是要解释，去求肯。
　　她鼓起勇气，冲过路的镇州牌照的车招手，车灯很刺眼，可是并没有车停下。
　　百灵瞅瞅自己穿的这一身黑，在夜色里太不显眼。她找出一条银灰色防晒衣，挥啊挥，然后一辆出租车停下来，给她报了一个很吓人的价钱。她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都八点半了，怎么不到一百公里的路程，就这么难呢？
　　她又问过路的大嫂，怎么这里没有车。
　　大嫂说现在车到七点就极少了，她可以问问跑私车的朋友今天忙不忙，跑不跑。
　　百灵不住称谢。
　　大嫂打电话，那边说正在凑人数，着急走的话二百就行。
　　百灵说着急，可以接受。
　　大嫂让百灵再等十来分钟，车就到了。
　　果然十几分钟后，一辆很破的车停到百灵身边，一个叼着烟的中年人探出头:“是你走吗？去镇州？”
　　百灵应声:“麻烦打开一下后备箱吧？”
　　“满了已经。”中年人把烟头一丢，“要不你放后座，要不放脚下。”
　　百灵看了一眼后座，是两个不瘦的男人，还一人抱着一个旅行包。她只好坐前座，把车座往后挪了挪，把旅行箱挤在脚下，就给腿留了一条腿的地方，只能侧着身坐。
　　车开了之后，百灵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车上四个人，就她一个女的。
　　都四个人了，还凑什么人数呢？二百块钱按路程坐两次高铁都富裕，可是没办法，这附近没有高铁站。
　　百灵给成安逸打电话，打了三次才接通。
　　百灵问:“他在哪个医院？”
　　“我问问，一会儿告诉你。”成安逸利落地挂了电话。
　　过了会儿，三界弹出窗口:他出院了。
　　出院了？百灵:可是他助听器发给了我。
　　三界:他不止一副，没事。
　　百灵很沮丧，她此刻挤得都能从车窗飞出去，还被潮湿的风吹着，忍着烟味、汗味和脚臭味，为什么要突发奇想想看看他怎么样！
　　刘子义没事，出院了。
　　她真该早点打电话问清楚。
　　三界:你想寄回去，可以发给江山墅物业管理部。
　　百灵忍不住问:他为什么发给我助听器？
　　三界:你可以当面问他。
　　百灵:那他在哪儿？
　　三界:这么晚了，你知道他在哪儿也没有什么用。
　　百灵:我是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三界:没事，一没死，二没傻。
　　百灵:瘦了吗？
　　三界:你觉得聋哑人会和普通人视频打手语吗？你觉得刘子义爱拍照吗？
　　直接说不知道就得了，夹枪带棒的。百灵删除对话框，正好遇到红灯，往前一栽。
　　司机斜了百灵一眼，觉得百灵夸张，后座两人更是哄笑。三个人用家乡话说了什么，想必是嘲讽的话。
　　百灵心里乱七八糟。
　　直接问刘子义？到镇州差不多十点，他应该休息了。她想了想，找到刘学文:忙不忙？
　　刘学文:忙。有事你说吧。
　　百灵:刘子义没事吧？
　　刘学文:他能有什么事？
　　百灵:我听说他车祸住院来着。
　　刘学文:那是为了躲事吧？他不想买那块地皮，嫌开发周期长，而他爸觉得有利可图，愿意接。两个人较劲呢。
　　百灵:你能帮我问问他有事没事吗？
　　刘学文:好吧。你先等会儿。
　　百灵不停地看手机，而黑车司机开车快，刹车猛，她开始犯恶心——晕车了。
　　刘学文终于回复:他私自出院，留言说出去散心，不知道去哪儿了。看来没事，有事能出去浪吗？
　　百灵索性直接拨刘子义电话，可电话响了很多声，没人接听。她只好发信息直接问:你把助听器发给了我，是不是放错了？
　　刘子义没有回复。
　　刘学文:这会儿找不到他，可能藏起来了。演什么双簧，值当的么？这一对狐狸玩心机。
　　百灵打了个问号。
　　刘学文:有人要强压这个项目给恒丰，恒丰不愿意接手，他们父子是演戏给谁看呢？有钱人的烦恼，动辄几个亿，别理会。可能是苦肉计。
　　百灵听到说刘子义没事，就放心不少。她谢过刘学文，又问他:你猜刘子义把助听器发给我，是什么意思？
　　刘学文打了个问号:？我怎么知道？
　　百灵:你们两个不联络吗？
　　刘学文:我联络他干嘛？
　　百灵不明白刘学文怎么说的好像不联络才正常似的。她又把问题发给三界。
　　三界回复:那个助听器，可能就是想给你一个理由，让你去找他。
　　这时刘子义也回复了:放错了，你方便的话，下次还我。
　　被三界猜中了。
　　心机boy！百灵动了动自己的腿，麻了。
　　原来是为了让她给他送回去。真是的，随手一个小设计，她就会上当，还在半路上不管不顾地跑回来，可是他为了躲事才进的医院，又为了躲事，还藏了起来。
　　那还找什么找？
　　她找，就是添乱。
　　百灵:不要急用的话，明天我寄回江山墅。
　　刘子义:别快递，太小。回头再拿过来。
　　百灵:听说这些天你在住院。
　　刘子义:没事，故意的。
　　什么叫故意呢？故意躲到医院里？百灵想不通:你现在躲着呢？
　　刘子义:是。
　　既然躲着，那肯定不想见人，毕竟这么冷淡，何必凑热脸过去？百灵:我晕车了，不聊了。
　　刘子义:这么晚，坐车？
　　他终于知道问了。百灵觉得委屈。
　　面对面沟通还会误会呢，打电话可以含糊可以隐藏，聊天这种事情，但凡打字少了，再多看几眼，就会脑补，就容易误会。何况，也不一定即时回复。
　　正常人与聋哑人交流，最好还是打字聊天。可是打字聊天，会延迟，会误会，还可以删除了对话框，当看不见。
　　百灵删除了聊天记录，不想解释。
　　三界:在外面玩？
　　看来刘子义不见百灵回答，又去麻烦成安逸了。
　　百灵:没有玩。我坐车看手机晕车快吐了。
　　三界:那你别看了。这么晚坐车是哪里不舒服么？
　　百灵:没事，兜风呢。
　　真是很兜风，立秋以后风就开始凉。司机不想开空调，把四个窗户都开了半拉，吹得百灵头发竖起，一脸凌乱。
　　黑布隆冬的，也不知道到了哪儿。百灵问:“到镇州了么？”
　　“刚出新城北，前面是久安区。”司机瞟了百灵一眼，“你到哪儿？”
　　这么快就过了新城北？百灵乱了。
　　她当然不能住新城北，她去开个证明就能传到家人耳朵里，要是半夜拎着旅行箱逛游，能被审到崩溃。
　　可是到镇州她住哪里？
　　百灵眼见车往右拐。右边她不熟，那离她熟悉的裕南区更远。她慌忙问:“去哪儿这是？”
　　车拐进了一个偏僻小路，司机停下车，打开车门。
　　后座两个男的下了车，就堵在车门那。
　　他们两个的旅行包还在车上。
　　百灵挪了挪腿，车一停，有点儿想吐。
　　司机说:“他们到了，你呢？这里下车还是去哪儿？”
　　“我这里下。”百灵想下车站一站，晕车会好些。在镇州城重新打车也好，找个共享电动车也行，还挺方便的。
　　“车钱四百。”司机说，“你怎么付？”
　　“不是二百吗？”百灵惊讶。
　　“因为带你，我空了一个座。”司机冷笑，“你得掏四百。”
　　百灵要不是怕花钱，早坐出租车了。她看看刚下车那两个人还在车门那堵着，不禁有些疑心。
　　这是怕她下车不给钱吗？
　　百灵倔劲上来了:“明明不等人是二百的，怎么还加价呢？”
　　“别废话，就四百，不掏钱就把手机留下！”司机伸手过来抢手机。
　　百灵手何其快，一掌推在司机肩上。以她以前脾气，那得打脑袋。
　　司机急眼了，拿拳头就杵:“你打人？你还敢动手？”
　　百灵拿胳膊肘一隔，隔开拳头，把手机塞裤兜里。
　　司机又不管不顾地打来一拳头。
　　百灵左手抄起矿泉水瓶子就迎了过去。
　　这时车外两个男人一个在拉后门，一个在拽前门。
　　百灵右手拽住车门不让拉开，左手不停地拍。
　　矿泉水瓶子声音挺大，功效不大，百灵避开对方头脸，只拍对方身上，威力很小。她被局促在狭小的前座，活动空间有限，还得一手打，一手还得拉车门，狼狈不堪。
　　一个男人从后门钻进车子，手里拿着破窗锤:“你还敢打人？拿钱！”
　　百灵把水瓶换到右手，打在拉开副驾车门的男人脸上，伸胳膊就把破窗锤抢了过来，然后控制不住地，一口水吐到了伸拳头过来的司机身上。
　　司机一愣，两手抓过来。
　　百灵转身踢开车门下车，还把箱子拎出来砸到了拉开副驾的那个人身上。
　　箱子开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丢了一地。
　　百灵腿麻，她咬牙切齿地动了动腿，拿着破窗锤:“二百块钱，你们要不要？不要别怪我不客气！”
　　看来他们不要钱，不约而同地扬起拳头冲了过来。
　　百灵动了动大长腿，没那么麻了，不过看来还得伸展伸展。她旋腿就踢了出去，一脚踢倒一个，又一脚，踢第二个，没踢动，她就又添两脚，而身后的那个，不如给个背摔。
　　手机从兜里摔了出去，这是新的！
　　百灵急了，恶狠狠地一一撂倒，捡起手机一看就是屏碎了，气得七窍生烟，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只想再去补几脚。
　　她干嘛要避开要害，怎么就没往他们脸上招呼！
　　那三个人爬起来，不敢上前，对视一眼，说了句什么，慌慌张张一瘸一拐地上了车。
　　车扬长而去。
　　百灵没力气追了，擦去汗，低下身收拾散落一地的东西。
　　手机还能用，箱子也在。
　　衣服装在袋子里，可袋子还是破了，她的单身床单和夏凉也都脏了。
　　用了四年的箱子裂了，还挺大一条缝，拉杆也折了。
　　百灵用腿把折了的拉杆折断丢在一边，只觉腰酸腿痛的，跟散架了一样。
　　这周围没有摄像头，百灵还记不住车牌。
　　就当免费到镇州，不过要换个拉杆箱？可是还要换手机屏！
　　百灵看看路，提着箱子往大路上走，走了一阵儿累了，就用脚踢箱子的轮子。
　　十点四十。百灵腿软脚软地走上大路，坐在马路牙子上想接下来去哪里。她给瑞瑞打了一个电话，瑞瑞在上班，此刻在火车上。
　　刘学文有留言:我找消息要花钱的。你怎么感谢我？
　　三界:和谁在一起？注意安全。
　　百灵记得立秋那天刘学文和三界都发红包来着，她索性都发了六十六块。
　　刘学文收了:这是请我喝奶茶吗？
　　百灵:你爱喝什么喝什么。
　　刘学文:我爱喝和你一起喝，喝什么都行。
　　百灵:姜汁红糖要不要？
　　刘学文:又甜又辣。
　　这时三界把红包收了，又发个红包过来，打了个问号。
　　百灵:多谢你提醒注意安全，请你喝咖啡。
　　三界:晚上喝睡不着。
　　百灵:那你早上喝。
　　三界:六十六块钱的咖啡，有点儿便宜。
　　对比刘学文，百灵后悔给三界发了:我请的是超市特价速溶的，爱喝不喝。
　　三界:不管哪种，你把红包收了，买给我。
　　百灵很不客气地收了红包，反正成安逸不在乎这点小钱，跟他客气，自己受气。
　　是一百三十二元，这个数字有什么讲究？百灵有点儿好奇，可就是不问他。
　　三界:你一杯我一杯的话，喝什么？
　　百灵恍然，两个六十六，可不就一百三十二！
　　神经病啊，谁要和你喝东西！
　　三界:我想喝酒。
　　百灵决定不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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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好长啊！
离结局，好像要差十万字的距离。
还要很久。
过完七夕，过鬼节，还有考试与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