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聋哑富二代》多鲤

44、第044章

　　震耳欲聋的铃声响起，百灵和刘子义不约而同分开去掏手机。
　　是百灵的电话，来自百道。
　　“杨百灵，还得等多久？尹先生已经到了，要不你先别做了，跟我去看看，要不我自己去，回来接你。”
　　“你回来接我吧。”
　　“早说啊，害我等这么久。”百道没好气地挂了电话。
　　刘子义默默地把手机塞回了兜里。
　　“骨髓穿刺，得打麻药。”百灵问，“你在这里做，还是去省医院？”
　　刘子义指了指医院。
　　“要不，预约一下省医院吧。到那个时间了，你说一声，我陪你去。”
　　刘子义摇摇头，又指了指医院办公楼。
　　“那你别后悔。”
　　刘子义掏出手机，换成手写模式，用包着纱布的右手露出的食指写:人少，苏在。
　　苏浩扬是熟人的意思？百灵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省医院的公众号，试了试挂号，果然最快也得三天后。
　　百灵又搜了搜骨髓穿刺，那一个个字眼，触目惊心的。她自小怕打针，也看不得别人打针，骨髓穿刺可不是别的，是要把针刺到骨头里面去。她想想就胆寒。
　　百灵抬起头:“到哪里检查我都陪着你，没事，我陪你。”
　　刘子义点点头，拿出手机拨通苏浩扬电话，然后把电话给百灵。
　　百灵接过手机:“喂，苏医生，我是杨百灵，刘子义的朋友。”
　　“我知道。”苏浩扬很不客气，“以后打电话记得接。”
　　“好。”百灵顾不上解释，呐呐地问，“今天能做检查吗？”
　　“能，我就在血液科。”
　　原来苏浩扬是血液科的。百灵迟疑了一下，还是问:“苏医生，新北医院的设备和省医院比，有差别吗？”
　　“没差别。”
　　苏浩扬今天脾气不大好的样子。百灵看了看刘子义，刘子义一副任百灵摆布的样子，百灵咬咬牙:“我们一会儿上去找你。”
　　“嗯，四楼，404。”苏浩扬挂了电话。
　　百灵拽住刘子义袖子就走，刘子义反手捞住了百灵的手。
　　百灵一僵，停住脚回过头:“是这样的，我不能惹我爸妈生气，可是也不能不管你。”
　　刘子义眼睛一黯，松开了手。
　　百灵又拉过他袖子:“就当兄弟同学……你还想怎样啊！”
　　他又抽出袖子，还转身走。
　　百灵挡住他，拱拱手:“哥，别闹了。不当兄弟当姐妹行吗？我可冒着被我妈打断腿的危险陪你，你要是觉得没必要，那我走了。”
　　刘子义连忙摇了摇头，又眨了眨眼。
　　百灵看不出他什么意思，就疑心自己说错了什么。
　　难道当熟人一样相处不好吗？
　　她本来应该拉开他衣服看看身上有没有红点，可是身份不对——她不能像以前一样，拉着他，拽着他，挂在他胳膊上。
　　是熟悉的陌生人，还是陌生的熟人？
　　反正不能拉拉扯扯，搂搂抱抱了。
　　刘子义走在前面上了楼梯。
　　百灵迟疑了一下，跟了上去。
　　苏浩扬抬眼看了看刘子义，又瞟了一眼百灵。
　　百灵把病历本放在桌子上:“上肢没有出血点，除了胃疼，还有失眠，别的不知道。”
　　苏浩扬摇摇头:“撩上衣。”
　　刘子义别过脸把上衣撩了上去。
　　百灵顺便看了一眼，白白的，没疤啊！这么瘦，原来还有腹肌，不过胸肌相对而言更好看，这一看就是练过的，不过不像体育系的男生，练的肌肉虬结那种。他薄薄的，白白的，还修长，是少年感的。这得有骨相，还要克制坚持，相当不容易。
　　苏浩扬敲了敲桌子，示意刘子义把手放在脉诊枕上。
　　血液科还能诊脉呢？百灵觉得稀奇。
　　苏浩扬还看了看舌苔，眼底，用上了听诊器听了半天，最后开了一个单子:“只是窦性心律，问题也不大啊。还是骨髓穿刺确诊一下好了。”
　　“确诊什么？”
　　“再生障碍性贫血的话，看上去不像。你有好好吃药吗？”苏浩扬问。
　　刘子义摇了摇头。
　　“啥意思？没吃？”苏浩扬质问地看向百灵。
　　百灵无辜又尴尬:“他胃疼。”
　　刘子义在桌上写了几个字:吃不下，恶心。
　　“哪个铁剂不恶心？”苏浩扬很无奈，“上次红细胞低，这次白细胞也低。不管怎样，看来都得扎一针，找找原因。”
　　刘子义点点头。
　　“疼吗？”百灵问。
　　“打麻药的，过后有些人可能会腰疼。”苏浩扬云淡风轻地说，“一般没事。”
　　“别人胃镜也没事，他还吐血呢。”百灵发愁，“别人吃铁剂没事，他不吃，真欠揍。”
　　“欠揍？”苏浩扬笑了一下，“你俩打架谁赢？”
　　“那肯定是我。”百灵不甘示弱，“我输了百道武馆还有面子吗？”
　　苏浩扬又笑了:“那就看着他吃药，再恶心，也比不上孕吐对吧？吐了又重新吃嘛！吃多了总比缺铁强。”
　　百灵深以为意:“我妈就这么说的，她生我的时候孕吐到贫血，开的那啥药，闻到就恶心，还得吃，对了，老苏医生给开的。”
　　苏浩扬又笑了起来，拿笔敲着病历本:“尿没事，大便没事，皮肤没事，心脏也没事……”他念完，把单子递给百灵:“扎去吧，该扎。”
　　百灵接过单子，发现苏浩扬的手超级好看，连指甲都长得跟做过美甲似的。
　　最近啥情况？遇到的都是帅哥。百灵此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苏浩扬长得像有点儿像年轻版的某个经常演斯文败类的明星，还很有斯文腹黑的气质，不像严医生，是斯文内敛严肃的。
　　丁白一嘛，有点儿古板，还整天蹙着眉头，有点儿威严。
　　丁白一是医生的，应该问问他。百灵拉上刘子义走到楼道里，翻出通讯录，找到丁白一，拨了出去。
　　这时刘子义单手拿手机给百灵发了个信息:苏浩扬离异，现在是卓清的男朋友。
　　百灵冲刘子义翻了个白眼:“喂，小丁哥？你忙不忙？”
　　刘子义停住脚，摘下眼镜给百灵。
　　“今天没上班。我姨给我一袋子生核桃，什么时候百道有时间，我找他带回去。”
　　百灵接过眼镜，顾不上寒暄，边走边说:“小丁哥，我打听个事，我朋友半个月前胃疼做胃镜发现贫血，昨天复查，红细胞白细胞还有啥，都低，医生建议做骨髓穿刺。有必要吗？在新北城医院做好，还是，我找你行吗？”
　　“有设备在哪里做都一样。我这是儿童医院。”丁白一笑了笑，“你可以把结果拍给我看看，他发烧吗？”
　　百灵伸手在刘子义额头按了按:“挺凉的，有汗。”
　　“有出血点吗？流鼻血吗？”
　　“没出血点，”百灵问刘子义，“流鼻血吗？”
　　刘子义点了点头。
　　“有。有你怎么不告诉我！”百灵叹口气，“小丁哥，他有。”
　　“查吧，赶紧的。”丁白一说，“先排除血液问题。”
　　说的百灵心一沉:“那我先带他检查，然后把结果发给你。”
　　丁白一应了一声:“你朋友多大？”
　　“比百道大一点儿。”
　　“你刚说他胃病，那吃消炎药了吗？”
　　“消炎药？”百灵拽拽刘子义，“消炎药有没有？”
　　刘子义指了指病历本。百灵哪看得懂那些字？就算有，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吃。
　　“那也许他别的地方有炎症，白细胞低，也不定是什么血液病。要是害怕的话，先验尿和大便，再做个腹部彩超。”
　　“尿和大便没事。”百灵记得苏浩扬念过。
　　“那就穿刺吧，听医生的。”丁白一不急不缓地说，“百灵，你男朋友这么不爱说话吗？还是好好了解一下吧。”
　　“小丁哥！”百灵没记得自己说过是男的。
　　丁白一笑了笑:“比你大，肯定不是你同学，那就是男朋友。不过你还是好好了解一下他吧。我觉得你对他的了解不够。回头你带他来找我，我请你们吃饭，顺便帮你好好看看。”
　　“我肯定还会找你。”百灵挂了电话，看看刘子义，很想揪住他衣领好好质问一下，可看他乖乖的，静静的翕动长睫默默等她，就心软了。
　　“你什么时候流鼻血了？厉害吗？”
　　他在手机上手写:做志愿者的时候，很狼狈，就没去找你。
　　“就是开挖掘机挖泥巴的时候？”
　　他点了点头。
　　“流了几次？”百灵想到他在异地，人生地不熟的，又不说话，还那么爱整洁，竟然流鼻血？难怪他干了几天就不干了，是身体不舒服吧？
　　他写:一天两次吧。
　　就那么巧，百灵都没看见。她勾勾手，示意刘子义把手机给她。
　　刘子义眨眨眼，凑近百灵，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规矩地背过手，微弯着腰，任打任骂的模样。
　　他分明以为，百灵让他凑近点。
　　百灵本来说不出话差点哭，这下一下子笑了出来，伸手从他手里拿过手机，拨了苏浩扬电话。
　　“怎么了？结果还没传给我。没那么快。”
　　百灵问:“苏医生，他流鼻血，一天两次。”
　　苏浩扬听出哭音，默了一下:“没事，你别怕。我催一下化验室。”
　　“不是，还没检查的。”百灵连忙说，“上次胃镜吓到我了，我是想确定一下，这次一定要查吗？”
　　“当然。”苏浩扬就把电话挂了。
　　被嫌弃了，百灵第一次觉得自己墨迹和麻烦。
　　刘子义拍了拍百灵的肩。
　　百灵吐了口气:“我怕打针，也怕看打针。我差点属老虎你知道吗？小时候谁扎我，我就想咬谁。你不是也怕针吗？可现在非挨不可了。”
　　刘子义摇摇头，打字:有你陪，不怕。
　　百灵鼻子又一酸。
　　她坐在长椅上等，只觉时间异常漫长。
　　丁白一发信息:把以前的化验单和病例发过来我看看。
　　百灵就一张张地发过去，有两次的验血报告，两次尿检，一次便常规，一次心脏彩超，一个胸片，一本病例。
　　丁白一很快看完了:有消炎药，有胃药，有补血剂。他除了贫血没有别的问题。
　　百灵发现，他七月六号生日，正好是百灵考过科目二那天。
　　那天他去接刘学文，然后遇到了百灵。
　　刘学文用百灵的电话加了他，给他发了短信。
　　明明只是上个月的事情，怎么感觉过了这么久？
　　认识他，好像很多年一样。
　　不，他见过十八岁的百灵，那时她还梳着马尾辫，穿裤裙，低领短T恤，比现在有女孩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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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愁肠百结的百灵，越来越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