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聋哑富二代》多鲤

24、第024节

　　那家店门口堆了些建筑垃圾，店里有人在装修，看来已经租出去了。
　　百灵后背都湿透了。她吸口气，熄火下车，拎出包来，一刻都不想在车里呆了。
　　看手机，这时三点四十五分，就五公里远，走了一节课之久！
　　腿软了，百灵蹲在树荫里，给刘子义发信息:哥们，方便的话，帮我打印三个大字“女新手”。我在底商这里，务必找个开车好的过来。
　　她站起身，扶着腰去便利店，上次这家买的雪糕有一款叫驴打滚的还挺好吃的，别处没见过。
　　不对，这会儿还不能吃凉的。
　　她在店里转了一圈，拿了一瓶常温的无糖茶饮，一瓶苏打水结了账，顺便问那位健谈的老板:“那家在装修的是什么店？门口停车没关系吧？”
　　“听说是药店。最好别停啊，小刘总经常把车停在那。”
　　“你们都认识他？”
　　“他就住洋房这边，就那边有跃层的那幢，经常在这边买东西的。那天到我这里找生花生，我说便利店哪里有生花生？我教他下单了一份，对了，昨天就到了，他还没拿。”
　　百灵在想要不要帮他拿，这时外面“滴滴”了两声。
　　老板说:“你看那是小刘总的跑车，你快把车挪了吧。”
　　百灵一看，那辆蓝色轿跑停在便利店外的树下，刘子义站在车前，看了看时间。
　　百灵跑出去拿着饮料问:“你喝哪个？”
　　刘子义抽出右臂腋下两张纸递过去，是粉色卡纸打印了三个大红字:女新手。
　　这够触目惊心的。百灵接过纸来，把茶饮塞给刘子义，看到纸背后贴着双面胶，就更满意了，赶紧贴在车后面，那么这多的一张是备用的？
　　刘子义指了指他的跑车。
　　干嘛？百灵透过车窗看了看驾驶位，车里没有司机，她问:“不是让你找开车好的吗？”
　　刘子义夹着茶饮，掏出手机，备忘录上已经写好了:自动挡简单，你开就可以。
　　“我？”百灵指着自己鼻子，“开什么玩笑？”
　　刘子义左手艰难地打了几个字:你可以的，还早。开着它，别人不会跟车很近。
　　是啊，怕蹭到了赔不起。
　　可是万一我碰到了人怎么办？百灵先冒出了汗，连忙摆手:“那不行，穿过闹市区，要走三四十公里，我不行。”
　　刘子义径直拉开副驾，坐了上去，还左手扯着安全带，先系好。
　　换了百道，肯定乐不可支，他梦想开跑车很久了，带刘子义换药，就含着这小心思。
　　可是百灵宁肯骑自行车，也不想开车！
　　“你出来。”百灵敲了敲车窗。要不是他系着安全带，要不是他是刘子义，依百灵的脾气，得拉人出来锤几下。
　　刘子义摇摇头，松开腋窝，把茶饮拿在了手里。
　　百灵好气，她也想坐副驾。她转头去便利店，报了刘子义的手机号，把生花生拎了出来，低头一瞅，轿跑的副驾门还开着，他在那若无其事地拨拉手机。
　　百灵终于知道他为什么打印两张纸，还都贴上双面胶了。她把花生米丢在中控台上，重重地关上副驾的门，然后把“女新手”三字，拍在了跑车后面，转回驾驶位，上车系好安全带，伸出食指指着他警告:“你可别后悔。”
　　刘子义微笑着摊手请百灵开车。
　　百灵先打开手机搜了搜，确认了一下自动挡档位，感觉头有点儿大。她瞪了刘子义一眼:“干嘛为难我？”
　　刘子义就笑笑。
　　可恶！百灵找出通话记录:“我打给白队长。”
　　刘子义抬手挡住百灵电话，又摇了摇头。
　　百灵叹口气:“你相信我，我可不相信自己。”
　　然而真如他所说，有些事情，真要先破除心防才行。
　　这会儿天还热，马路上人还少，百灵开得很慢，再说朝前开不换档位，并不难。
　　刘子义看着右侧后视镜。
　　本来百灵遇到红绿灯就战战兢兢，当她发现自动档档位简单之后，就放松多了。
　　只是每次刹车都踩得很突然，常常让人向前扑。
　　如果旁边是百道，肯定会大呼小叫，刘子义当然很安静，很安静地锁着眉头。
　　后悔了吧？百灵如临大敌，紧握方向盘，只觉得自己每个发根都在用力。
　　刘子义打开导航，放到了中控台上。
　　四点四十，平安无事地进到了医院院内。
　　百灵停好车，赶紧解开安全带下来，这次腿又僵了，浑身不舒服，感觉哪儿都疼。
　　刘子义拿上茶饮下了车，扶着车门咳嗽干呕。
　　“晕车了？”百灵讪讪地过来，从他臂弯抽出水瓶，拧开瓶盖递还给刘子义。
　　他又干呕起来，眼尾发红，眼泪都流出来了。
　　百灵打开包，递给他酸梅:“我吃了就会好些。”
　　他看了看包装纸，举起茶饮喝了一口。
　　百灵撕开包装，看他单手拿着瓶子不方便，就把口子撕得大了一点儿，送到他嘴边。
　　他抬着长睫，张开嘴，又微微低了低头。
　　一个包装里，竟然有两颗。百灵都挤到了他嘴里，然后收回包装纸，想塞到裤兜里，塞了几次才发现没有兜，就转身找垃圾桶。
　　每次运动会，给长跑的男同学塞打开的葡萄糖也没有这么尴尬。
　　他为什么一副害羞的样子，整得人都不好意思了。
　　百灵咬了咬唇。
　　他唇色红润，唇形很好看，轮廓清晰，不厚不薄，不大不小——这就是传说中的花瓣唇吧？
　　刘子义清了清嗓子，又喝了口水。
　　百灵歪头问:“好些没有？”
　　刘子义摇了摇头。
　　那昨天也是晕车吧？今天看来更严重些，眼白都红了，跟哭过一样。
　　他靠着车门捂着胃，时不时咳嗽一下。
　　百灵每次晕车之后，都下车蹲着。她扯扯刘子义袖子，示意他蹲下。
　　两个人就在车的阴影里，面面相觑地蹲着。
　　百灵掏出一颗山楂糖撕开包装纸，送到他嘴边。
　　他又垂下眼睑吃到了嘴里，然后侧着脸静静地看着百灵，眼角泛红，嘴角微抿，右边脸鼓鼓嘟嘟的，是那颗很大颗的山楂糖。
　　整张脸无可挑剔，好像被精心雕琢过一样。不笑时矜贵，微笑时亲切，符合所有人的审美。
　　百灵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连忙吃了一颗酸梅。
　　刘子义站起身，悠悠然地晃了几步，背对着百灵，低头含笑默默地鼓着腮帮吃糖。
　　百灵看到他笑，估摸是没事了，就起身拉住他袖子，扯他去换药。
　　措不及防地，刘子义晃了一下，撞到了百灵怀里。
　　百灵连忙扶住他:“拜托你多吃几口饭吧，风还没刮就倒了。”
　　他腰还这么细。百灵索性半搂半推地把他推进换药室。
　　百灵这次看了看伤口，浸润了药膏的创面还挺大的，新的皮肤红红的，一看就很疼。
　　刘子义照旧一声不吭，只偶尔眯一下眼。
　　百灵挡住他眼睛:“别看了。”
　　他便扭头把脸对着百灵。
　　他要是女孩子，或者小孩子就好了，可以捏捏脸，摸摸眉峰，再测测睫毛有多长。
　　换药出来，刘子义拉开驾驶位，自己坐了进去。
　　百灵诧异:“你能开？”
　　他点点头。
　　“真能开？”百灵又问。
　　他又肯定地点点头。
　　想想他晕车的惨状，百灵认命地坐到副驾。
　　百灵一路碎碎念:“容易晕车的话，车上绝对不能看书或者手机，最多听听音乐。还有，上车之前一定要吃点东西，吃到六分饱就行。”
　　刘子义看着前方，抿嘴露出酒窝，不知道听到没有。
　　百灵又剥了一个山楂糖递过去，他低头吃了，撇了百灵一眼，眼底存着笑意。
　　百灵也吃了一个山楂，突然觉得自己很傻——他已经在开车，怎么还会晕车呢？
　　没多久，车停在路边车位上，刘子义下了车，然后绕到百灵这一侧。
　　百灵看附近都是饭店，好像来过这边。她解开安全带，也下了车:“才五点半，在这边吃饭？”
　　刘子义点点头，用右胳膊勾住百灵胳膊，沿着盲道向前走。
　　百灵认出来了，这是本市南面最大的夜市，因为周边有大学，非常热闹。她兴奋地勾着刘子义的胳膊向前冲。
　　百灵可怜的自制力受到了极大的挑战，羊肉串、大面筋、烤香肠这些还可以只买一两个，一人一串或者掰成两半，可炒酸奶、冰粉、雪花酪买一杯要怎么吃？只好不买，还不许刘子义买。
　　最后热得满头汗，一人拿一杯热奶茶回到车上。
　　百灵意犹未尽:“下次一定要吃一肚子凉的，吃的整个人冰冰凉才好。”
　　刘子义低头在手机上打字，百灵歪头凑过去看。
　　他把托着手机的右手腕往百灵那边挪了挪，对话框输入的是:你不舒服，不方便，应该对我说，为什么要忍着？
　　他是从百灵这几天不吃凉的，尤其今天明明很想吃，却不敢吃猜出来的。
　　百灵突然鼻子发酸。
　　身边的人，包括家人，都觉得百灵乐观开朗活泼可爱又坚强，像个男孩子一样，也可以像男孩子一样有担当，敢负责，大大咧咧，无所畏惧，可她总有那么几天，敏感脆弱畏惧又迷茫。
　　从来没有人对她说，你为什么要忍？
　　你为什么有那么厚的心防？
　　你也可以不那么坚强。
　　百灵别过脸，有些哽咽，还要顶嘴:可你不舒服，不方便，也没有对别人讲。
　　刘子义打完字，见百灵没有转过头，就发送出信息:我会说，我胃疼。
　　百灵回过头看着他的手:“这里这么大的创面，不疼吗？”
　　刘子义摇摇头，又打字:我胃疼。
　　“现在还疼？”
　　刘子义摇摇头，笑了笑。
　　他都这么说了，那肯定很疼了。百灵探手过去，按了按他胃部的位置:“是这里？”
　　刘子义点点头。
　　他有腹肌，不夸张很好看的那种。百灵舔了舔嘴唇:“明天到医院看看？”
　　刘子义又点点头。
　　“我上完课，你找我。”百灵伸手把空调温度调低。
　　莫名觉得有些热，明明空调挺好用的。百灵低头喝了口奶茶。
　　奶茶还是热的，一定是这个缘故。
　　刘子义笑了笑，启动车子汇入了车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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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坚持日更很不容易的，我只有一万存稿。这个夏天还早呢过完，同款已经扒完了，以后放飞自我，没的同款了。
刘子义:大裤衩？那不行，那是另外的价钱。
刘学文:麻烦看看我，都是短裤有没有？
百灵:穿裙子？没搞错吧？那怎么空翻劈叉高抬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