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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秦瑛篇(三十四) ...

  •   这晚白榆仍旧是把白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秦瑛,他没有刻意渲染,也没有故意替陈语和隐瞒,陈语和敢折腾他就得做好随时会被他告状的准备。
      “语和他怎么能这样?我这就去骂他!”秦瑛听完白榆这心平气和的描述,想象了一下自家宝贝被迫穿着犹如刑具的鞋子可怜巴巴地侍立在陈语和身侧的情形,立马就控制不住地生起气来,抬脚就要往楼下冲。
      “妻主慢着些”,白榆一个机灵就从后面环住了秦瑛的腰,他把下巴搁在秦瑛后背上,软软俏俏地嗔她:“妻主怎的说风就是雨?奴家告诉妻主这些,是让妻主对事情有个把控,可不是让妻主去骂正君哥哥的。”

      他边说话边用白皙的小脸蹭秦瑛衣服上的纹路。秦瑛今日外衫穿的是火云暗纹绣金线朱鹮的缎面襦衣,那朱鹮被华丽的金线修饰得威风凛凛,杀气腾腾,金线的纹路也略微有些硌人,磨得白榆下巴痒痒的,却让他很是满足。
      他所嫁的妻主就是这样的大女子,在外面威风八面,回到家里懂得护着心爱的男儿,也有能力护着,绝不让他凭空受委屈。为了这样的女子,便是在后宅生活得不那么轻松,他又有什么可抱怨的呢?他本就知道她是有个霸道正君的,她后宅里头一共也就三个男儿,怎么着都不算是最可怕的。日子初始难过些,慢慢地理顺了,也就好了。
      白榆信心满满,对未来充满憧憬。秦瑛却没他这么乐观,秦瑛已经被陈语和这几年的嚣张跋扈弄出了心理伤痕,只要一提到陈语和如何霸道,她就开始恐慌烦躁。
      只是背后是主动贴上来的软俏郎君,她再烦躁也得撑着妻主的架子,她缓了好一会儿方才闷闷地开口:“阿榆,语和他性子太骄横了,我怕你受委屈。我一想到你在家里可能会被语和磋磨,我这一天干什么都不能专心。”

      她有句话没有说出来,尽管她对陈语和没有太多感情了,可是为了女儿,为了陈家和皇帝陛下皇后殿下的面子,她还是不能按照她所希望的那样把陈语和给赶出府去。她不得不忍耐陈语和,这就不可避免地会把白榆陷入到危险的境地。毕竟,她不能一直在后院里呆着,她得出门当差,她得上朝,后院中大部分的时间里头,都是陈语和的天下。就算是留有暗线,陈语和想收拾白榆也是易如反掌,她不见得能够次次都赶回来。
      “阿榆,要不,我还是带你走吧,我们去天涯海角,我们去个没人找得到我们的地方。”堂堂的凰朝镇国公,天武军的统帅,想来想去,就只想了一个法子,那就是干脆同着白榆私奔吧。她不管不顾,白榆就不会再有危险。

      白榆嗤地一声笑了起来,他主动走到前面来,双臂攀上秦瑛的肩膀,在那很有些沮丧的小脸上重重亲了一口,而后将自己塞到秦瑛怀中,眼波流转,情意深深,“妻主为了奴家,居然愿意放下功名利禄,真让奴家感动。”
      是啊,这世上的女子都是想要建功立业的,像秦瑛这样已经建了功业的,更是想要长保富贵,没谁愿意舍下不菲身家和尊贵的身份,陪一个无权无势的小男儿浪迹萍踪。
      嗯,也就是他家妻主,凰朝战神肯这么做了。
      “阿榆,我不是要你感动,我是真心的。”秦瑛急忙忙地回复他,唯恐他想岔了。

      “奴家知道的,奴家知道妻主是真心的。不过,妻主用不着这么做,这点后宅手段奴家还能够应付,正君哥哥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他要面子,奴家给他面子也就好了。”白榆再次啄上秦瑛的脸颊,在那巡逻了一天有些粗糙的脸颊上来回亲吻,最终将攻击点落在秦瑛弧线清晰的双唇上。
      一吻结束,白榆漂亮的脸颊白里透绯,一双杏眼黑亮透润,像冬夜里最迷人的星,身体更是软绵绵的,挂在秦瑛身上,宛如精致的玉佩,偏偏这玉佩还会开口说话,抱着秦瑛的脖颈吐气吹香:“妻主有功夫去教训正君哥哥,不如多陪陪奴家吧。”
      这还能再等下去,秦瑛这凰朝三大名将的身份就是浪得虚名!
      她一个用力,单手托起人就往床榻上走。

      床是最为精美的拔步床,上面挂着的绣帐出自天心楼之手,床两厢的小桌子上放着保温的双层银水壶净手用的錾花小铜盆熏香用的金丝小薰炉以及金山玉杯越州瓷碗,尽显富贵人家的精致生活。
      白榆知今日秦瑛要来留宿,早早地就把床榻用大铜暖炉来回暖了几遍,眼下那锦绣被褥一打开,暖洋洋热腾腾的,睡在上面一点都不冰得慌。
      在这温暖而芳香的环境中,秦瑛只想将眼前的男儿宠上一遍又一遍。
      白榆任由秦瑛给他解开层层衣衫,最终像个去了壳的荔枝,躺在朱红的锦褥上,柔情脉脉地看着上方居高临下的女子,发出无声的邀请。
      秦瑛心中的火燃得比房间里的荔枝炭炉都要热烈。

      她是很喜欢同白榆在一起的,除了两个感情好,彼此也是燕尔新婚之外,白榆在枕席之间也很有让她喜欢的地方。
      白榆既不生猛,也不扭捏,过了最初的畏惧阶段,就一切纯任自然。既不遮掩对她的感情,也不用任何妖妖调调的手段讨好她。她兴致上来,给的恩宠多,他受不住,他就撒娇着提醒她,不会自己忍耐半宿,完了让她心疼。偶尔她要早起当值,给的恩宠不够,他就自己乖乖入睡,不会再向她索取,更不会出言抱怨。
      这样子真切,这样子率直,这样子以心相付,既没有私心杂念,也绝不一个人想东想西,实在是很对她的胃口。她同他在一起,既甜蜜又惬意,让她只觉得此生此世,有他相伴,实在是件很幸运的事。

      次日早上,照旧是白榆先起,白榆把自己收拾停当了,方才指挥着侍儿给秦瑛端洗脸水、漱口水,本来秦瑛在军营中习惯了,只要把洗脸水漱口水端上来,后面就无需别人伺候了,但白榆还是坚持给秦瑛递擦脸的帕子。
      在他看来,侍巾帕本就是夫郎的分内之责,他连这个都不做的话,就有些过分了。
      待秦瑛收拾好,白榆再把秦瑛今日要穿的外衣拿过来,手脚利索地服侍秦瑛穿好。

      “阿榆,咱们下楼用膳吗?”秦瑛往房间中扫视了一圈,放早餐的桌子上空荡荡的,没有瞧见早餐,她握着人的手,轻声询问。
      “妻主,咱们今个儿去正君房里用膳。”白榆笑着答她,抱着她的胳膊,便欲与她一同下楼。
      “为啥去他那里用?”秦瑛不大理解了,“语和要求的?”
      白榆摇摇头,“是奴家提议正君同意的。”他说着话还替陈语和辩护,“去正君房里用膳也没什么不好啊,一家人围在一起用膳,多温馨啊。”
      似乎是没什么不好,可是秦瑛心里头还是觉得有些奇怪。她杵在原地,不大肯迈步,“阿榆,我觉得还是分开用膳的好。”
      她心里头对陈语和还是怀有深深的戒备,唯恐陈语和对白榆不利。
      白榆闻言很大方地冲她笑笑,轻声细语地给她解释:“这阵子快过年了,分开用膳,显得彼此不和睦似的,让亲戚们下人们看笑话。”
      是这么个理,可是万一陈语和欺负他,可怎么办啊?
      秦瑛急得直耸眉,“用膳是大事,你在他那里用,万一他磋磨你,你天天饿肚子,身体怎么受得了啊?”
      白榆伸胳膊抱她,细语宽慰:“妻主也把正君哥哥想得太差了,他不过是要面子,心思并不恶毒,哪里会故意不让奴家好好用膳呢?”
      秦瑛将信将疑,她没有那么容易被说服。

      白榆却想到了一条,在她耳边轻声叮嘱她道:“有句话奴家早就想同妻主说。正君哥哥再怎么样也是个男儿,妻主该哄着他点儿就哄着他点儿,该夸他两句就夸他两句。别总是斥责他,同他起争执。”
      秦瑛万不料白榆会这么劝她,她拧着英毅的眉毛不情愿地道:“你看看他这一天到晚做的事儿,还要我夸他吗?我不能曲着舌头说话吧?”
      唉,白榆看着这位已经三十几岁的三军统帅妻主,循循善诱地教妻主怎么哄夫郎:“这就是个策略。妻主打了那么多仗,难道不知道不能总是直来直去的吗?有些敌人呐,吃软不吃硬,想要降服他,就得绕个弯儿。妻主要是不信奴家说的,待会儿见了正君,妻主夸他两句,看他是不是立刻就比之前贤惠了?”
      秦瑛看着白榆充满期待的表情说不出拒绝的话,可是心里头半信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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