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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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鑫与姽婳是天山派掌门人康小静的得意弟子，年龄只有十六七岁，却比那些大出她们一轮的师兄师姐更得康小静的宠爱。康小静之所以不得不将最贴心的弟子派下天山，远赴中原，就因为康小静先后派出的十五名可靠弟子统统神秘失踪，失踪地点就是这金陵城！
杨鑫走向一小贩，问道：“请问，孤山怎么走？”
那小贩抬抬眼皮，没精打采道：“又是孤山！我跟你说，姑娘，别去孤山。一个月内，十几个白衣人先后都要去孤山，全神秘失踪了。行李都还放在客栈，人却不见了，现在客栈老板见着白衣的人就不敢留宿，生怕再来几个这样的人，生意就亏了。”
姽婳暗自道：“难怪这金陵城中客栈的人奇怪的很！”杨鑫向那小贩说道：“多谢提醒。可是，我们非去不可，请指条路吧！”
小贩叹口气，看起来他说那么多话仍是毫无作用，只得说道：“出城向北。”
二人道了谢，往北面而去。行得几步路又见那挑粪的老头儿在后面，晃悠悠地走着。
杨鑫拖着姽婳在田间的小路上狂奔一气，虽然天山派是靠着轻灵飘逸的剑法和轻功在江湖上扬名立万，而她二人的轻功在同门中又是数一数二的，仍被那老头儿紧紧跟着，一步不离。
“来者不善啊！”杨鑫的眼睛向后瞥瞥。
那挑粪的老头不紧不慢地跟着，嘴里呜哩吗哩哼哼唧唧地不只是骂人还是唱歌，脸上的神情也很难捉摸，不知是怒是喜，可能是太苍老的缘故，只觉得脸上的皱纹和五官都皱到了一起。
姽婳有点不知所措，呆呆地盯着那老头，杨鑫运起八步赶蟾功向老头冲去，老头儿担子一摆，忽然转上了一条小路，放开喉咙唱起了一曲小调，那声音粗豪而苍老，跟这江南的温婉一点也搭不上边。杨鑫用上十成轻功，可仍让那老头在一阵暴笑声中走远了。
“有病！”杨鑫觉得自己似乎是被人耍了，“金陵人怎么都不正常，自己武功高也不用逗我们这些外乡人呀！”她慢慢往回走，一阵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姽婳师姐！”杨鑫猛一抬头，四面是及膝的油菜花，一望无垠，可是身材如白杨的姽婳却不知所踪。
杨鑫虽说是师父面前的红人，又是天山派一等一的高手，可下山办事还是头一遭，一路上碰到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使她本来就比较单纯的头脑变得不太好用了。杨鑫茫然地看着路边的菜花，风掠过菜花，掀起一阵菜花浪，带着菜花的清香拂过她的额头。杨鑫打了个冷战，感到一股彻骨的恐惧和孤独。
眼下姽婳不见了，师兄师姐一点下落也不知道，唯一能做的只是去濛涧谷了。有了方向后，杨鑫的心也踏实了些许，继续往北走，约莫赶了二十里路，才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眼前是一片竹林，一眼望不到头，杨鑫本是爱极这满眼的绿色，天山是极难看到这样的美景的。虽然山下风景也好，可师父从不允许弟子随意下山的。杨鑫索性放慢了脚步，细细赏玩起竹子来了，挺拔秀丽的竹子不禁又勾起了她对山上平静无波的生活的回忆，想起自己与师姐下山后的奔波劳累日子，心中一酸。正感伤时忽闻林中似有一群人急步走来，人数应不少，脚步很轻，看是是有些功夫底子的。杨鑫经历了这十来天的旅途，总也可算有些江湖经验了，不想多惹事端，也感江湖之事知道的是越少越好，便施展轻功跃上了邻近的竹子。少顷，果然一队人风尘仆仆地赶来，杨鑫一点，共一十三人。只听一中年汉子对身旁一年轻公子道：“少主，休息一会儿吧。”那被唤为少主的人点了点头，中年汉子连忙对身后的十来个汉子挥了挥手，大声喝道：“休息片刻。”杨鑫间那群汉子各个劲装，身材彪悍，应该是些练家子，再定睛看那年轻公子，他已在地上坐下，闭目养神了。那中年汉子毫不懈怠地站在年轻男子身边，警惕地环顾四周。杨鑫见那公子虽身着粗布衣裳，但眉清目秀，长得斯文白净，该是个有头面的人才是。他面无半点血色，不是大病在身，就是重伤未愈。“少主。。。”中年男子像是要说些什么，见那年轻公子并不张眼，又不敢说了。
“说。”那年轻男子缓缓睁开双眼。
“是。少主真要去那濛涧谷杀了那怪老头？”
“已经到这儿了，还会使开玩笑的吗？”
“还是属下派人去吧。”
“有用吗？”那公子竟然笑了。又闭上了双眼。
“可是少主的身体......”
那公子挥手，中年男子立刻闭了嘴。
“若不杀了怪老头，又哪能取得他手中的天冬草。我又何来命啊。”公子叹了口气。
“方意同那老家伙真是可恶，竟对公子下此毒手。”中年汉子满脸愤满的模样。
休息得一小会儿，那少主道：“罢了，咱们走吧。”中年汉子对坐着的汉子们做了个手势，一十三人就此继续赶路。杨鑫原本听见他们也赶往濛涧谷就已好奇，紧接着听他们说是要去杀一怪老头，更觉诧异，就决定跟着他们。杨鑫本就不知濛涧谷在何处，如此跟着他们，便可免去不少弯路了。主意一定，杨鑫轻提一口气，跃下了竹子。
这一行十余人前行了一两个时辰，那公子每行得两三里便要停下休息一会儿，因此这许久都未行得多远。忽听的背后一阵马蹄声，杨鑫隐于路旁林中，却见一男子急驾马而来，口中大呼：“邹韬，且住！”
杨鑫心中一紧：“不会是他们说的那个什么‘方意同’来杀这年轻公子了吧？还没到濛涧谷呢！他们死了我上哪去找濛涧谷？”
那男子马后驮着一个麻袋。驰到年轻公子身边，男子跳下马来，兴冲冲向那公子道：“邹韬！我帮你报了仇了！”
那被唤为邹韬的公子颇有些摸不着头脑，诧道：“什么报了仇了？”
那男子笑道：“方意同那老家伙呀！”
邹韬大急道：“什么？你不会把方意同杀了吧？”
邹韬贴身的中年汉子喜道：“杀了最好！他把我们少主害得这样……”
邹韬喝道：“你懂什么？”他直逼问向那个骑马来的男子：“居錾？”
居錾道：“我杀倒没杀他，不过，比杀他还厉害！”
邹韬缓口气道：“那就好。”旁边的贴身中年男子笑道：“方意同这老家伙是江湖上出了名的铁公鸡，而居爷则是成名多年的‘摘月手’，您一定是牵了他的财产，让他痛不欲生了吧？”
居錾笑道：“不错，而且我偷的可是铁公鸡最钟爱的一颗明珠。”
邹韬看了看马上的麻袋，装进一个居錾都没问题了，疑道：“一颗？一麻袋吧？”
居錾哈哈一笑：“就一颗！就是方意同最钟爱的——掌上明珠！”
邹韬脸色大变，惊道：“什么？你……诶！”一甩袖子，便奔上去解麻袋。旁边的中年男子们见了少主人如此紧张，早围上去帮忙了。只留着居錾一个人得意洋洋地笑道：“你知道吗，我潜入方府，本想替你报仇，杀方意同的，后来看见一个女子坐在后花园中叹气，真可算是典雅秀丽。我一猜就知道是方意同那个闻名京城的女儿，我就改主意啦，用了点小手段，嘿嘿，把这女子迷晕，装在麻袋里来追你。现在你可以以她为条件，叫方意同为你找人疗伤治毒！”
邹韬一言不发，似是没听见居錾的废话，忙不迭地解开麻袋，杨鑫探头出去远远一看，果真是一个秀丽端庄的女子，似是王嫱再世，西子重生。杨鑫心下又是一紧：“他们不会又不去濛涧谷了吧？不过，果真是个绝美的女子，也难怪邹韬如此了。”
只听邹韬对中年男子们说：“歇会儿。”
“天哪！”杨鑫心中叫苦不迭，像这般走法，哪天才能到达濛涧谷啊？
“快取解药来！”邹韬厉声对居錾道。
“为什么？我抓她也费了不少力气，这下，嘻嘻……铁公鸡可要急坏了。”居錾想到铁公鸡气鼓鼓的样子便禁不住想乐。
“快给我解药！”邹韬喝道。
居錾见邹韬如此严厉神色，心下一惊，莫非邹韬和铁公鸡的女儿是旧识？忙从兜里取出一小瓶递给邹韬。邹韬夺过小瓶从中取出一粒棕色药丸，接了中年汉子递来的水，喂那美丽女子吃下，只一会儿工夫，那女子便有了意识，开始轻咳起来。邹韬边轻拍着那女子的背，边柔声说道：“可好些了？”只见那女子缓缓张开双眼，好一会儿似才认清自己现在身处何处，又瞧邹韬抱着自己，脸一下红了。
“婧儿，苦了你了。我兄弟不明所以，稀里糊涂把你给偷来了。你刚被迷药迷晕了，又经过车马奔波，得好好休息。你现在怎样？” 那女子早已羞得低下头，邹韬并未看见她脸色通红，说不出一句话来了，又哪能回答他的问题！
杨鑫在一边看得着急，她心中只想着去梦涧谷寻医救师。原来约摸三个月前，杨鑫与姽婳的师父，也就是天山派掌门人康小静练功走火入魔，伤及五脏六腑，虽然天山奇珍异物众多，却无一样能根治，只是暂时保住性命而已。故康小静忙派得意弟子下山去孤山梦涧谷寻访“怪半仙”海当琦，盼他能救上自己一命。可先后一十五名弟子无一有消息，所以杨鑫一方面担心师父的病情，一方面想查询师兄姐的下落，何况姽婳现在也不见了踪影，心中自是焦急不安，可哪知道去梦涧谷的一班人却停停走走，如今那领头的年轻男子又为了一女子而停下脚步，这叫杨鑫怎能不急？！
“邹韬，我和你一块儿上路吧，没准我能把那天冬草给偷回来，你是知道我居錾的本事的。没有我‘摘月手’拿不到的东西。”说完哈哈大笑。
“对，少主。咱们是该让居爷和咱们一块儿去，把握大些，到时明的不行，还能暗地里下手。”中年汉子附和道。
“好，多谢。”邹韬点了点头，随后望向那已然清醒的女子，“婧儿，你没事了吧？”
那女子没敢抬头，只点了点头。杨鑫见那女子神态，再细看她身上的绸衣及装扮，猜想此人必是大户人家的女子。那女子总算抬起了头，轻声道：“我没事，韬哥。倒是你，现在怎样？”
“还能怎样！方意同那老家伙把我少主害得还不够吗？”中年汉子愤然道。
“邹承！”邹韬回头把那中年汉子瞪了一眼，那人便不敢出声了。“我没事……”邹韬看向那女子柔声道。
那女子轻轻摇了摇头，缓缓说道：“韬哥，你不必瞒我，我知道，都是我爹爹……他……我……”说着说着竟成了啜泣，落下泪来。
居錾虽是邹韬好友，但他从不知道自己的朋友是何家底。他居錾交朋友看重的是个“义”字，其他一律不重要，眼下看着这对人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邹韬把那女子扶起，轻声安慰道：“我真的没事，你瞧我的样子像是有事么？”邹承插道：“让人送她回去吧，少主。”
那女子欲言又止，眼前一层薄雾，只痴痴地看着邹韬，邹韬叹口气道：“不好。”
居錾笑道：“那是自然，如今有佳人相伴，怎舍得让她离开？”
邹韬不理他，道：“咱们几个大男人把婧儿送回方府，江湖人会怎么说？婧儿的名节就毁在这个糟主意上了。”
居錾一脸认真道：“是是是，有道理。”
邹承道：“那么让方姑娘同咱们一道走？”
那女子满眼询问的神色看着邹韬，邹韬亦望着那女子，那女子脸颊飞云，邹韬却叹了口气，说道：“自然不行。方府大小姐神秘失踪，万一让人看见与我们在一块……”
居錾似是边思考边说道：“对，也不好。”
邹承为难道：“去也不是，留也不是，怎么办？要不，居爷再偷偷将方姑娘送回去？”
邹韬眉头一直紧锁，半日方说道：“怎么送？不能再装在麻袋里吧？”
居錾道：“那当然！我摘月手易容术一流！干脆把方姑娘扮成一汉子，送入方府再改回来。”
邹韬迟疑道：“这……婧儿……方姑娘扮成男子不会像的，反而惹人怀疑……”
杨鑫在旁听得来火：“废话扯了这么久，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个居錾虽然总是说‘对’‘有道理’，好歹也想了个主意，这邹韬自己想不出法子，老是驳斥别人，要什么时候才能上路？”
“少主，干脆咱们先将就着让方姑娘易容成男子，将来再神不知鬼不觉让居爷把她送回去，方老头儿爱面子，绝不可能张扬。反正这里也离梦涧谷不远了，过了这片竹林就是孤山，少爷，您看如何？”邹承提议道。
杨鑫听到这话，哪还有功夫等他们领路，早自己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