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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沈悠然一路颠簸着回京,马车驶入京城正门的时候,沈悠然轻轻掀开帘子一角,从缝隙中望出去,熟悉的街道,熟悉的两边林立店铺,但在她眼中,却不知为何,有了不同的心境。

      顾秋巧轻嗤一声,“怎么,表妹不想回到京城,还想留在白云寺?”

      她越想越生气,不明白表妹不过是跌落石阶,为何表哥就对她关心起来,还有那个苗疆少主,宫宴那天还眼高于顶清冷傲气,如今恨不能眼睛长在表妹身上。

      沈悠然瞥了她一眼,眼神淡淡,“有件很明显的事情,表姐灯下黑,没看出来?”

      顾秋巧顺嘴问道,“什么事?”

      “京城也好白云寺也罢,我最不想的就是和表姐一起,聒噪极了,像是五百只鸭子跟我一起乘马车。”

      顾秋巧气得浑身颤抖,“你敢这般说我,我要告诉姑母。”

      “请便。”谁会对五百只鸭子在意。

      马车在一处分叉口缓缓停下,车辆被掀开,露出盛长临一张冷脸,像是欠了他五百两金子,“两位表妹,本王还有要事,就不送你们回府了。”

      沈悠然压根懒得回答,顾秋巧却是含羞一笑,“表哥,正事要紧,我和表妹自己回去即可。”

      盛长临原本想亲自送两位表妹回相府,顺便在相府用晚饭,和舅父舅母以及两位表妹聊聊天,但是护身符的事情让他大为光火,打消了念头。

      眼神在沈悠然脸上打了个转,见她半分反应没有,更是恼怒,冷哼一声,命时济和四喜送两位表妹回去,而后调转马头离开。

      马车一路前行,很快到了相府门口,四喜驻足牵住马,几名老嬷嬷搀扶着两位小姐下车,时济深施一礼,“两位小姐平安回府,我们告退。”

      他嘴里说着客套话,眼神却是望向沈悠然,沈悠然莞尔一笑,“多谢时统领,这两日辛苦了。”

      四喜眼神一亮,难怪王爷让时济随着一起上山,看来是打着这个主意,让时济成为沈小姐的心上人,如今看来,沈小姐对时济的态度比对王爷温柔多了,苗疆蛊术果然神奇,心里对那位神秘的苗疆少主更为敬畏。

      顾秋巧心中不忿,瞪了时济一眼,也不理睬沈悠然,自顾自去了顾夫人的院子,沈悠然心中明白,表姐定是去向母亲告状,懒得理睬,和绿杨红杏一起回了自己院子。

      反正母亲说过,无事不要去打扰,此话,从今往后,她奉为圣旨。

      回到院子,红杏吩咐小丫鬟烧了几大桶热水,沈悠然美美泡了个热水澡,雾气缭绕中,她打量着菱花镜中朦朦胧胧的自己,又陶醉了一番,她怎么这么美。

      而后换了身妃色长裙,裙摆绣满盛开的桃花,腰间束了长长的丝绦,坠了两个如意圆环,长发挽成双髻,插了两根带着长流苏的桃花簪,行走时流苏环佩叮咚作响,清脆悦耳又优雅大方。

      绿杨和红杏看呆了,她们的小姐从未这般装扮过,恍若瑶池仙子,红杏惊讶道,“小姐,这身打扮真好看。”

      沈悠然转了转身,扬眉嫣然一笑,“母亲待会要传我用晚饭,我可不得好好打扮一番去见她。”

      红杏更加惊讶,“夫人要和小姐一起用晚饭?”

      她还从未见过这么差的母女关系,小姐于夫人不像是亲生女儿,像是仇人之女,小姐回到相府这些时候,两人用晚饭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不想,过了一会,顾夫人院里的贴身嬷嬷请沈悠然去夫人房中用晚饭,沈悠然朝着神色呆滞的红杏眨眨眼,示意她猜对了。

      故意询问道:“嬷嬷,母亲唤我去用饭,是有什么事要吩咐悠然吗?”

      贴身嬷嬷板着一张老脸,语气带着不耐烦,“小姐去了就知道了。”

      沈悠然故作怯怯问道,“那让绿杨和红杏随我一起去吧。”

      贴身嬷嬷更加不耐,“小姐不要为难奴婢了,夫人只让小姐一人去,夫人有事要问小姐,小姐还是想想怎么回答夫人吧。”

      绕是沈悠然已经明白顾夫人对自己压根没有什么母女之情,此时听到贴身嬷嬷这一番话,心中依旧泛起一阵苦涩,随之而来的就是释然。

      哼,她这么美,顾夫人有这样美的女儿难道不应该自豪才是?难道不应该每天在菩萨前烧香祷告,怎么会养出这么美的女儿?

      无知妇人反而对她极尽欺辱,两人之间还有什么母女之情,既然没有,那也别怪她以后当顾夫人陌生人对待。

      “好,走吧。”沈悠然起身整理下鬓边散发,正要随贴身嬷嬷而去,衣袖被红杏轻轻扯住,“小姐,您……”

      红杏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她虽不知道夫人和小姐之间发生何事,但直觉告诉她,这一次夫人不会轻饶小姐。

      沈悠然拍了拍她的手,示意无事,笑着对贴身嬷嬷道,“嬷嬷,走吧,别让母亲久等。”

      在红杏担忧的眼神中,沈悠然随着贴身嬷嬷出了院门,沿着长廊右拐穿过一个角门,就到了顾夫人的院子,今日沈相不在,正屋只有顾夫人和顾秋巧两人。

      沈悠然拎起裙角,缓步迈进屋里,迎着顾夫人审视的目光,道了个万福,“悠然见过母亲,见过表姐。”

      原来顾夫人晚饭前正在屋里和贴身嬷嬷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有小丫鬟来报,表小姐回府了,她还在诧异,七皇子说是要在白云寺住上几天,她还想着他和秋巧能培养下感情,因而让沈悠然打扮素净,去给秋巧做个陪衬,没想到这么短时间就回府了?

      正想着,就看到秋巧冲进房紧紧抱住自己,哭得泪人一般,秀丽的脸上布满泪痕,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又红又肿,顿时心疼起来,连声询问,“秋巧,这是怎么了?快告诉姑母。”

      顾秋巧哭哭啼啼,摇着头就是不肯说,在顾夫人再三追问下,做足了姿态,将白云寺的事情删删减减又添油加醋一番告知顾夫人。

      在顾秋巧的描述中,沈悠然变成了一个只顾打扮自己,对表姐表哥不敬,在外人面前和苗疆人眉眼传情的祸水,惹得表哥大怒,不但不肯送两人回府,甚至以后都不会踏入相府半步。

      顾夫人听后七窍生烟,但心中又有几分不信,会不会是秋巧看错了,悠然胆小怯懦,向来很听自己和七皇子的话,又怎会这般做,半信半疑间,便让贴身嬷嬷去唤小姐来用晚饭。

      待看到沈悠然,看到她那身绣满桃花的妃色长裙,顾夫人晃了晃神,这件长裙还是悠然及笄之时,沈相门下一名官员的家眷所赠及笄礼。

      她清清楚楚记得,当时自己皱眉对悠然道,这长裙太艳不适合她,悠然就默默将这件长裙压了箱底,再没提过。

      顾夫人挥了挥手,示意房中的丫鬟仆妇退下,只留两名心腹嬷嬷守在身旁,她抬眼望向沈悠然,眸中满满的厌恶,“原你表姐和我说了你的事,我还不信,这会子你打扮的这般,成何体统,是要取悦谁?”

      沈悠然挑了挑眉,漫不经心的将丝绦上的如意环撇在衣裙两边,伸手轻抚脸颊,笑了笑道,“母亲,我这般美,难道就不能取悦我自己?”

      顾夫人怒道,“胡说八道,什么叫取悦自己?是想取悦哪个男子?”

      沈悠然懒懒一眼,“取悦自己有什么胡说八道,怎么打扮就是要取悦男子,按照这么说,表姐打扮是为了取悦去白云寺的所有男子?”

      顾秋巧眼圈一红,“表妹,我没有。”

      顾夫人越发心疼她,眼神凌厉望向沈悠然,“还敢巧言令色,你和那个苗疆蛮夷眉目传情,还敢说没有?”

      不知为何,回到京城后,听到顾夫人提及苗疆少主这个人,沈悠然波澜不惊,丝毫没有的那晚意乱情迷,不过是个两面之缘的少年。

      语气平静无波,“母亲何出此言?什么苗疆蛮夷?什么眉目传情?我不懂母亲在说什么。”

      顾夫人见她狡辩,更加生气,“你还敢隐瞒?秋巧都告诉我了,你和那个苗疆蛮夷眉来眼去,两人还穿一样颜色一样配饰,是不是私下有情?不知检点,所以惹怒你表哥,我问你是不是?”

      沈悠然勾唇笑了笑,上前几步走到顾秋巧身边,轻声问道,“表姐,是你告诉母亲的?”

      顾秋巧有顾夫人在,丝毫不怵,理直气壮道,“我可没有胡说,你们穿着难道不是一样颜色?一样配饰?”

      话音未落,一记重重的耳光已经甩在她的脸上,将她的头打得偏过去,眼前金星乱冒,嘴里泛着腥味,是牙齿磕在唇上,居然磕出血来。

      顾秋巧的脸立刻红肿起来,一时之间忘记疼痛,瞪大眼睛怔怔望着沈悠然,“你,你敢打我?”

      自从沈悠然回到相府,她明里暗里捉弄她欺负她羞辱她,更是在姑父姑母面前贬低过她无数次,这个表妹不过哭着低头忍受,没想到今天竟然敢打她?

      顾夫人也惊呆了。

      沈悠然鄙薄的望着两人,“信口雌黄之人,该打,我问你,这满大街撞衫有多少人,你敢上去问她们有没有私情?敢骂她们不检点?不过是区区相府表小姐,你就敢搬弄是非,挑唆关系,给你个教训,下次再敢胡说,我就打落你满口牙。”

      顾夫人气得一拍桌子,“放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

      沈悠然眸色冷若冰霜,抬脚往屋外走去,顾夫人忙喝住她,“逆女,你要去哪里?”

      “我去和父亲说,请他将我记在宋姨娘名下。”

      顾夫人一脸震惊,“你说什么?好好嫡女不做,要做庶女?你是疯了不成?”

      沈悠然斜了她一眼,眼神厌恶至极,“嫡女?一个将污名故意扣在嫡女身上的母亲?我要去问问父亲,要去问问天下人,母亲和表姐这般诋毁,可是为了诬陷我都不顾相府的清誉?”

      顾夫人脸色一白,忙用眼神示意两名贴身嬷嬷,让她们将沈悠然拦住,其中一个膀大腰圆的贴身嬷嬷恶狠狠向沈悠然扑去,想抓住她的胳膊制住。

      沈悠然一个侧身闪过贴身嬷嬷,顺势将她右手推了出去,推得她一个趔趄,然后趁贴身嬷嬷立足未稳,一脚踹在她膝盖处,将她踢了个满地打滚。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屋中众人皆看得呆住,就连沈悠然也是震惊不已,她什么时候会这些招式?还能自然而然使出来?

      心中慌乱,沈悠然想不明白,也不愿再纠缠,匆忙转身离去,回到院里依然心神不宁,坐在椅子上发呆,红杏见小姐神色不对,也不敢多问,忙倒了水来,沈悠然连饮三杯,才慢慢平复情绪。

      院外一个丫鬟前来,说夫人吩咐了,“今个太晚,请小姐早些休息,什么事明个再说。”又放下一个食盒,说是小姐未用晚饭,夫人吩咐送来晚饭,请小姐慢用。

      红杏悄声询问,“小姐,红杏服侍您用晚饭?”

      沈悠然忙摆摆手,她此时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用晚饭,昨晚和刚才发生的事情已让她心烦意乱,莫名其妙想和一个少年亲热,莫名其妙会了招式,反正都是莫名其妙。

      “不用了,红杏,我有些乏了,先睡了。”

      红杏和绿杨对望一眼,心中暗想怕是夫人又责骂小姐,小姐心中不舒服,忙将床铺好,服侍小姐睡下,点燃床边蜡台上的灯烛,放下纱帘,悄悄离去。

      沈悠然累了一天,虽说心中有事,但还是倦极而眠,沉沉入睡,待她醒来正值窗外梆子声敲响五下,原来已是五更。

      她的身形微微一动,胳膊上传来冰凉的感觉,还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借着灯烛的光,沈悠然凝神细望,见枕边有两条弯弯细细的小蛇,不过几寸长,一黑一白,玲珑可爱,那条白的在不住地用头轻点她的胳膊。

      沈悠然并不怕蛇,在庄子里,她见过许多蛇,只是这两条小蛇,她有一种莫名熟悉感,似乎与她相识良久,直觉告诉她,小蛇绝对不会伤害她,反而很喜欢她信任她。

      沈悠然伸手轻抚小白蛇的额头,小白蛇不停点头,十分欢喜的模样,小黑蛇也用额头不停蹭她的手。

      “你们长得真好看,白色如雪,黑色如夜,那我叫你们小雪小夜好不好?”

      两条小蛇齐齐点头,似乎很喜欢这个名字,沈悠然见它们通人性,似乎听得懂自己说的话,更是喜欢。

      昨个顾夫人送来的食盒里有牛乳,她拿了些放在桌上,小雪小夜立刻游了过去,低头舔了起来,一边舔还一边抬头,似乎在说好喝,可爱的模样惹得沈悠然忍不住笑。

      同个时辰,在驿馆的姜朝,也在床上醒来,然而他醒来后却感觉到天都要塌了,在合欢蛊被偷后,他从小养大的护身--黑白双煞,居然又被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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