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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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冬天，雪下了好几天，积雪足足有几尺厚，空中的雪花也是一簇簇的飘落。
江又澜穿着短靴，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家，看着紧闭的家门，没有意外的从走廊上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屋檐下。
大爷扛着一担柴火，看着走廊下的江又澜：“又澜，去我家吧，你爷去外地了。没来得及跟你说。”
“什么事？”江又澜不知道什么事，依旧问道，却已经跟上大爷回家的步伐。
大爷脸上不安的神色露出：“不知道嘞，你别急，过两天你爷就回来了。”
江又澜看大爷不想说，就低头没有再问。
她还是像往常一样上学，回家，然后放假了。
爷爷回来了，一起带回来的，还有她那个不怎么常见的姐姐——杨归茗。
两个不大的孩子互相打量着，杨归茗初来乍到，陌生的环境让她很没有安全感，眼神里都是戒备。
没过几天，江又澜的父母就都回来了，她觉得奇怪，又没有问。
老江风尘仆仆，放下行李，搂着自己的女儿。
“你奶奶去世了。”
那时候的江又澜六年级，由于父母不在身边，她是被奶奶和爷爷带大的。
后来的葬礼也如期举行，但是她没有看见小姑，而姐姐杨归茗也一直不说话。江又澜听人说，她父亲出了车祸。
就这样，两个女孩在这个冬天依偎在一起。
“你为什么会住在我家呢。”
杨归茗看着她：“我妈妈在照顾爸爸，我还有个妹妹不太懂事，所以我只能来这里了。”
江又澜觉得她好可怜，她失去了奶奶，但是杨归茗却不能回家。
“我不想听话。”她又说道。
江又澜小脸懂得通红，对她说：“你喜欢雪人吗？”
看着杨归茗不解的眼神，她又说道：“对雪人许个愿，说不定能成真呢。”
她的眼神烨烨生辉，富有光彩，看起来真诚无比。
杨归茗点了点头。
江又澜红肿的手生了冻疮，不能碰雪，她就看着杨归茗堆，还不停的跟她搭话。
杨归茗看着那个小小的雪人，有点沮丧：“会不会太小了。”然后扭头看江又澜。
江又澜已经找来了道具，给雪人做了装饰，她看着雪人，笑眯眯的回答：“我们会长大的，每年的雪人也会越来越大的。”
江又澜从雪地上爬起来扯她的袖子：“快许愿啊。”
杨归茗愣了愣，然后反应过来，十指相扣，学着电视里女主角许愿的样子。
今年，爸爸一定会好起来的。
……
经过一个冬天的相处，她们俩已经建立起小孩的友情。
杨归茗办理转学，在和江又澜的另外一所小学上学。
后来，每年的春节，杨归茗都会堆一个雪人，然后由江又澜找工具装扮，最后杨归茗再默默地许一个不同的愿望。
愿神明不觉贪心，普度众生。
这年夏天，临近毕业，江又澜的学校却突然面临改建，学校腾出一栋综合楼给他们上课，教室的环境布置改变，座位也相应改变。
那是江又澜第一次接近贺书意。
江又澜的同桌是个有点盛气凌人的大小姐，后桌就是贺书意和陈文博。
班里同学从初一到现在的初三，已经接连退学，导致班里只剩下20多人。
陈文博带着点激动的戳了戳江又澜的后背：“唉，你这次月考排名第几啊？”
江又澜回头看他，笑的自然：“第81。”她们班就剩20多人，有一半都是不学习的，所以他们向来只提年级排名。
陈文博兴趣盎然的继续跟她说：“我们俩差不多，我98，听老宋说，只要进了年级前120，就都能上二中，前三十是一中。”
“嗯，一中上不了就二中，也挺好的。各尽所能吧。”
陈文博跟江又澜是小学同学，所以很快就聊了起来。
“那互相监督吧，你那个化学公式背的怎么样了？”
“我把作业上面的公式和难题解析剪了下来，做成册子，每天练习，然后撕掉一页，挺有效果的。”
他们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老宋进来了，还顺手抽走了后排几位女生手里的小说。
江又澜瞄了一眼，好家伙，是她初二看过的。
老宋环视四周，挨个递去警告的眼神，然而并不起作用，他拿手里的小说敲了敲讲台。
“最后半个学期了，都不需要我说了吧，马上就面临中考。”他顿了顿把手中的小说啪的一声摔在讲台上“都什么时候了，还看这种书。下次看见，直接没收。”
老宋盯着江又澜，颇有些咬牙切道：“又是你的书吧，江又澜。”
“……”江又澜被看得心虚：“是。”
“你也给我少看点！满脑子花花世界。”老宋皱着非洲大裂谷眉毛，看着讲台上的书，嘴里毫不留情的念了来：“好家伙，还霸道总裁爱上清纯小娇妻！你说你天天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江又澜觉得如果能钻墙缝，她一定钻了进去，太羞耻了好吧。不过她都洗清革面，重新做人了，她现在只看化学公式书好吗？
她几乎把头揣进抽屉里，声音嗡嗡道：“老师我知道错了，我之前的书都不在我这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冤枉的。”
老宋突然提高音量：“冤枉？你要是不买，她们会看？不都是你造的孽！”
“瞧您这话说的，谁没两个钱似的，这不是想看就能买的嘛。您也别全怪我啊，我只是稍微传播了一下，也算是给同学省钱了。”这话说得江又澜十分不满，马上回嘴道，但是说完就有点后悔，跟老宋做对，无异于2000字检讨。
果然，老宋气急败坏，面对江又澜不知悔改的态度：“你到我办公室一趟！”
“……”
教室里本来就是看笑话居多，听见江又澜的话更是笑的哄闹，导致老宋火气更上一层楼。
江又澜叹口气，造孽啊。每次班里同学被抓到看小说，她都得进一趟办公室。检讨也是几千几千的写，她为了气老宋，还专门弄了个笔记本改成检讨本，说毕业之前肯定能写满，然后出版还能赚钱，又是给老宋一阵好气受。
要说江又澜之前确实喜欢看小说，书也买的多，导致现在班里流传的小说都是她的。每次同学被抓到，她都虚看一眼，好家伙，果然不出所料，是她的书。
老宋出奇的没有惩罚江又澜，而是对着她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要继续保持……”
保持什么？小说满天飞，随便她们看？
“你那些小说，都是之前的事，我也不打算拿你怎么样，毕竟你现在学习上进步很大，我们班没几个能上二中的，一中更是少。”
老宋仿佛知道她想的什么，打算直接坦白：“严静和郑雯我给定的目标是一中，你和贺书意，陈文博二中应该是没问题。”
“我同桌齐音应该也可以考二中啊？”江又澜有点纳闷，齐音她是清楚的，成绩也不算差，为什么不在老宋的培养名单里呢。
老宋突然严肃起来，神色带着点不满：“她有手机，这事你知道吗？”
“不知道”她有点懵，老宋这是什么意思，他怎么就能肯定齐音一定会因为玩手机荒废学习呢。
“她的考试成绩有水分。”老宋见他不解的样子，再次解释道。
这下江又澜算是无话可说了，齐音平时趾高气扬，更是自诩聪明伶俐，哪怕是做了一年多的同桌，也没跟江又澜说过几句话，少有的几句话还是嘲讽中带着点看不起。
也是，她漂亮的像一只小天鹅，而江又澜不过是又胖又矮，土里土气的小丑。
老宋看她有点走神，开口提醒她：“你不要因为玩手机耽误学习，不要被别人给影响了，要有一套自己的学习方案，做你自己，知道吗？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江又澜当然知道老宋的苦口婆心，马上回答道：“我知道的，老师，我没有手机。除了看小说这点爱好，我真没别的想法了。”
“……”老宋一阵语塞，咬牙切齿道：“你也别给我看你那小说了，写的什么玩意儿，还没你自己作文写得好！看了有什么用！”
敢情您是看过啊，当然，这次江又澜不敢乱说，好不容易免了她的检讨，不能因为嘴欠又讨回来了。
“我知道了，老师。”
“行了行了，你先回去吧。给我把贺书意和陈文博叫过来。”老宋觉得头疼招手开始赶他走。
“好嘞。”
江又澜屁颠屁颠溜走，回到座位上扭头对陈文博道：“老宋喊你去办公室。”然后拍了拍贺书意的桌子，叫醒他：“唉唉，醒醒啦，老宋喊你去办公室。”
“我又没看小说。”某人睡眼惺忪，带着人畜无害的表情说出最欠揍的话。
“……”江又澜敢保证，这如果是陈文博，她已经巴掌招呼上去了，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息怒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温和：“是关于学习呢，二中升职计划呢亲。”
贺书意大约是被恶心到了，带着迷离的笑眼看向她，站起来：“倒也大可不必这么做作。”
江又澜被居高临下的看着，没出息的怂了，转而气哼哼的坐回去假装写作业。
贺书意一米七几的个子居高临下那双狐狸眼迷离又带着笑意，真的是……蛊王啊。
这人有毒！
贺书意见她受了惊一样，就笑着，跟在陈文博后面出去了。
齐音一直看着没说话，见人走了，才拍了拍江又澜，问道：“老师叫你到底底是做什么的。”
江又澜抬起头，有点不可置信，她居然会主动放下身段问她这个事：“老宋给我们定中考目标……顺便骂了我一顿。”
江又澜说谎了，老宋不可能真的骂她，她带了点私心，因为齐音会因为老宋不看好她而不满，只要听到老宋责怪了江又澜，可能会好受点，平时也就不会拿眼神扎她了吧，也不会在别人那里说她坏话了吧。
显然不会。
齐音听完脸色都变了，没再说话，扭回头僵硬的看着书本。要是搁平时，江又澜可能以为她在看书，可是那是本英语书，齐音根本不可能去看英语…
唉……江又澜默默地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下有她受的了，冷言冷语肯定少不了……
贺书意和陈文博回来的早，江又澜想到可能是因为他们不需要受老宋教育的原因，心里不禁悲伤起来。
“怎么样？老宋跟你们说啥。”
贺书意笑的耐人寻味，一看就知道憋了坏，陈文博憨憨挠头：“嘿嘿嘿，没什么啊，就定个目标，让我们坚持。”
“反正没说不能看小说。”
“……”我就知道！江又澜气急败坏，瞪着贺书意，这人真的一肚子坏水，就会嘲笑她。
贺书意长了一张纯良无害的脸，白白净净的，平时笑嘻嘻眯着狐狸眼，但是一般不跟不熟的同学搭话，成绩好，但是也混，教室后面几排的不良少年都是他的兄弟，江又澜放学回家的时候经常能看见他们几个成群结队的走在前面。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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