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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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应了郑雯那句晦气，齐音自打从办公室回来，就一直趴在桌上哭，江又澜只觉得头都要炸了。
真是造孽啊。
当然，郑雯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去，吓得严静扭头向江又澜投来求助的眼神，江又澜耸肩摊手表示无奈，她只得战战兢兢的安慰郑雯。
在这书卷翻飞的最后日子里，他们过得更加肆意，这个夏天，有撕过的物理习题，有夹在书里的小说，还有从教学楼上扔下去的试卷书本。
纷纷扬扬的，最终落幕。
“来，看镜头，西瓜甜不甜？”
“甜。”
摄影师对着镜头拍下一群少年的青春。
“好了，下一个班级。”
老宋罕见的没有穿着汗衫，短裤加拖鞋，而是一身白衬衫加西装裤黑皮鞋，看上去总算是有一种为人师表的意思了。
“哎哎哎，去哪？不许去危险的地方拍照片，不能出学校，听见没？”老宋对着已经跑远的几个学生喊道。
严静拉着江又澜找到坐在一边消沉的郑雯。
她坐在花坛旁边，被树荫遮蔽，不仔细看都没发现。
“郑雯，我们拍照去。”
她抬头，看着她们俩，嘴唇微动，不知道怎么说。
江又澜知道她是因为自己才这么犹豫，她站在一边，没有说话，就笑笑，表示不介意。
严静伸手拉她：“走啦，别在这坐着不动，现在不拍以后会后悔的。”
郑雯任她拉着，低着头也不回答，大约是真的愧疚。
她们找到摄影师拍了几张照片，郑雯也还算配合。
只是女孩子一旦拍起照来，根本停不下来，渐渐的，江又澜败下阵来。
江又澜跑累了，死活不愿意动，一屁股坐在花坛边上：“别拉我了，我真不想动了，太热了，我都快化了。”
严静还想说什么，突然听见贺书意说话的声音，郑雯也戳戳她道：“去找贺书意拍张照片吧，我跟他之前做了挺久同桌的。”
严静愣神，咬了咬唇，想着以后可能就见不到了，去拍张照片也好留个纪念。
“好。”她点头。
江又澜看着不远处的郑雯，好像在喊贺书意，然后他们三个拍了合照，江又澜数了数，大约是三张，没猜错的话，三人合照加两张双人照。
不知道贺书意会不会也要一份留着，她酸溜溜的想着，毕竟是同学呢。
相比较而言，她就没那么大胆，她根本不敢上前。
她还没办法，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边。
贺书意好像看见她了，江又澜跟他的视线在空中相撞，她下意识想躲，但是却怎么也挪不开，她好像看见他在笑，可是逆着光，她看不清楚……
“江又澜！”陈文博嗓门很大，声音让人难以忽略。
江又澜略显嫌弃的转移目光，看向站在楼梯处的陈文博。
“干嘛？”
“过来拍张照，记录一下我们初中也在一所学校。”
她跟陈文博认识9年了，从小学到现在，小学的时候他们经常吵架拌嘴。
“知道啦。你别这么大声。”
江又澜嘴上说着嫌弃，但还是跑了过去。
“你不喊摄影师吗？”
“嘘，我带了手机。”
“噢，小心点，别让老宋看见。”
“了解。”
他们一边说一边往楼上走，远处的贺书意站在阳光下，双手插着口袋，目光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眼神暗淡低下头，踢了踢地上的石子，转身离开，背影略显低落。
那时候的他们不知道即将面对的分离代表着什么，也许以后再也不见，也许还能见到，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但快节奏的高中生活只能让他们在路上匆匆擦肩而过。
这一别，即是永别。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他们终将在夏日的阳光下，走向不同的人生。
没有谁会永远在一起，现在的分离只是为以后的重逢做铺垫。
临近考试，学校出奇的安静，没有开会，没有模拟考，没有跑操，就连老宋也不再找学生去办公室了。
江又澜在拿到照片的时候，高兴的喊着严静一起看，两个女孩脑袋挨在一起，互相讨论着哪张照片好看。
严静一张张的翻着，突然翻出跟贺书意合照的几张照片，江又澜余光扫到，嘴上的笑容凝固，翻着照片的手也略显僵硬。
一张是严静，郑雯和贺书意的合照，照片上的贺书意看着镜头，笑容散漫，比身材晰长，比两个女孩高了好多。
另外一张是她跟贺书意的合照，他没有看镜头，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什么。
严静看着照片，轻声的不知是不是自言自语：“以后可能就见不到了。”
江又澜垂眸，状作无意的翻着照片，喃喃道：“是啊。”
陈文博不懂两个女孩的伤感，煞风景的喊她：“江又澜。”
“干什么？”江又澜颇为不耐的扭头看他。
陈文博忽略掉她的表情，低声对她说：“照片在我手机里面，你有扣扣吗？我加你，然后直接发给你。”
“没有。”老爸对她管的严，他说了，上高中之前不会给她手机，当然，她对手机无所谓，就也没觉得有什么。
陈文博显然没想到她还没有手机，略显鄙视道：“那行吧，毕业以后你加我。”
他把扣扣号写下来递给她：“喏。”
江又澜接过来，看着那串数字，眼光瞥到趴在桌上的贺书意，正睁着眼睛看着他俩。
“……”江又澜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就是不太想搭理他。
“江又澜。”贺书意略显委屈。
江又澜转身的动作僵住，她感觉到衣服被扯住，江又澜回头看他：“怎么了？”声音过分温柔。
她自己都想不到这会是她的声音。
我一定是有点毛病，她想道。
贺书意还是趴在桌面，脸放在手肘上，抬眼无辜的看着她：“你为什么不找我拍照？”
“？”江又澜看他意图撒娇，一巴掌按住他的脑袋，忽略掉他的挣扎：“你不也没找我吗？”
贺书意挣扎两下，头发都被揉乱了，直起身子坐好，看着她：“那我不找你，你就不找我吗？”
“……”这是什么怨男语气啊，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好不好，江又澜无奈扶额。
贺书意比她小一岁，有时候幼稚可以理解，江又澜这样安慰自己。
“班级合照也算。”
贺书意抿唇没说话，继续趴在桌上，蔫头蔫脑的。
江又澜有点负罪感，她皱着眉头想了一会，看着趴在桌上没骨头似的贺书意，凑近像小时候哄弟弟一样说道：“好了好了，别闹别扭了，你把扣扣给我，我们以后常联系，好不好？”
贺书意微微抬头：“你这是哄孩子呢？”
“哄我弟的，怎么了？”
贺书意反应很大，从桌子上爬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她：“你看我像你弟吗？”
居然把我当弟弟看？他有点不可置信。
“怎么了呢，你比我小啊。”江又澜被他的反应吓一跳，往后仰了仰。
“……”贺书意气结，但好汉不吃眼前亏，抓起比笔就在纸上写下一串数字，别过头，别别扭扭的把纸条递给她。
江又澜接过：“这是电话号码吧。”
“嗯，考试成绩出来，记得打电话给我。”
江又澜一脸不解，疑惑的看向他：“为什么？”
贺书意趴在桌上：“我要睡了，你记着就行了。”
“……”死东西，话不说清楚，直说会死啊，闷骚男。
江又澜哼一声，把纸条放进笔袋夹层里放好。
这是他唯一写给她的东西，她要好好珍藏。
今天是他们初中的最后一天，明天他们就要坐上开往考场的大巴，过去的两年里，江又澜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目送学长学姐离开，看着她们靠在窗户上，对着学校，老师，家长挥手告别。
告别，代表着离别，什么是真正的离别，现在的江又澜还不能真正明白。
她抬头看着窗外的夜色，心情突然沉重。
她听见同学们的调侃：“不知道我们对不对得起学校放的那几挂鞭炮。”
然后就是一群人跟着起哄大笑。
她笑了，突然有点释怀，唉，未来的日子还长呢，就不把怀念搞得比经历还长了。
今天晚上学校班主任开会，老宋不在，教室里闹哄哄的。
“江又澜，贺书意居然会唱歌，卧槽！卧槽！！”
陈文博激动的喊着江又澜，她回头，探索的目光看向他：“真的假的？”
贺书意嘴角上扬，低着头转着手里的笔没说话。
“他刚刚唱的，挺好听的。真的，你让他唱试试。”
江又澜没说话，看着贺书意，等他说话。
“多才多艺罢了。”
江又澜看他自恋的样子笑了出来：“能不能点歌？”
“说说看。”
“周杰伦？”
“可以。”
“晴天？”
“可以。”
他出奇的配合，江又澜支着脑袋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脸色潮红，不知是教室里闷热导致的，还是面对心动的男孩的心动所致。
他接过陈文博递过来的用试卷卷成的“话筒”，看似吊儿郎当，沉声唱道：“
故事的小黄花，从出生那年就飘着
童年的荡秋千，随记忆一直晃到现在
吹着前奏望着天空，我想起花瓣试着掉落
为你翘课的那一天，花落的那一天
教室的那一间，我怎么看不见
消失的下雨天，我好想再淋一遍
没想到失去的勇气我还留着，好想再问一遍
你会等待还是离开，刮风这天我试过握着你手
但偏偏雨渐渐大到我看你不见，还要多久我才能在你身边
等到放晴的那天也许我会比较好一点，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
但偏偏风渐渐把距离吹得好远，好不容易又能再多爱一天
但故事的最后你好像还是说了拜拜，为你翘课的那一天
……”
江又澜认真的听着，看着贺书意认真的样子，睫毛垂下，声音流畅低沉，唱着情歌，修长的手指一搭一搭的敲着节拍。
她像是失了魂，不知不觉的笑了，眼神也是从未有过的温柔看着他，贺书意唱毕，放下“话筒”，看着她：“怎么样？”
江又澜幕的笑了，眉眼弯弯：“很好听。”
陈文博像个歌迷一样挥着手中试卷自制“荧光棒”呐喊：“贺书意晋才周杰伦。”
江又澜拍他笑道：“你克制一点。”
郑雯闻声回头看向他们，歪头问道：“贺书意，你会唱歌？”
她怎么不知道？她从未听过他唱歌。
陈文博嘴快，帮他回答：“当然。”说完还用手肘顶他一下：“贺书意，上才艺。”
贺书意一只手撑着脸，声音懒散：“就唱一次。”
“再唱一次。”
“就一次。”
“你唱不唱？”
“不唱。”
江又澜看着他们讨价还价，最后扭打在一起。
少女微红，听过情歌，感觉空气都是甜的，她感觉到心脏悸动，怪异的感觉袭上心头，她知道，那是心动。
她永远对贺书意无条件心动。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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