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畜鬼差带娃指南》令莐

31、十岁

　　铃婆领着柳绪走在寺庙的回廊上，柳绪观察四周发现周围走动着几名鬼使，均是女人未见男人。她们的穿着与铃婆无异，红色纱裙，光着脚，脚腕处系着铃铛，头发微微拢起用红色丝带系着，上面点缀少许红豆。
　　柳绪仔细观察铃婆与鬼使的区别，发现铃婆的铃铛是系在脖子上的。
　　啊这，这也太不卫生了吧。
　　柳绪微微收回目光不敢多看，这么尴尬的事她不想戳穿。
　　铃婆走在前面，对她说道：“我们这琼光庙已有数十年没有外人来过了，你还是头一位呢。”
　　“是...是吗？”柳绪丝毫没感受到荣誉感，反而有种进了贼窝的感觉。
　　“是啊，谁愿意爬那楼梯呢？”铃婆回过头，勉强笑笑：“你是鬼差吧？来这做什么?”
　　“听说这里有颗红豆树，红豆寓意非凡，我想摘来把玩而已。”
　　铃婆噗嗤一声笑了，像是许久没听过笑话似的，弄得柳绪差点以为黑无常又在忽悠她。
　　“红豆确实寓意非凡，但这红豆树上的红豆并没有什么价值，不值得你爬那楼梯。”
　　“值不值得每个人心中自有考量。”柳绪言外之意，家里那小孩等着我拿东西回去哄呢，别叽歪了。
　　“你倒是有意思。”铃婆笑道，带着柳绪转个弯，来到寺庙正中心：“你不爬那楼梯也不妨碍你取红豆，我们琼光庙没有这等讲究，唯有系铃铛才需爬那九百九十九级楼梯，你这是何苦呢。”她停下脚步，下巴微扬指向寺庙中心的空地上，那颗高大的红豆树正屹立在此。
　　柳绪望着高耸入云的红豆树，远处看时只见一片绿色，走进观看她被眼前的壮观给震撼到了，这种树高大的几乎不会存在，但就这种巨树，就屹立在这座琼光庙中。
　　满目的绿叶枝繁叶茂，似乎没有枯叶，树枝上系着数不清的红色丝带，上面挂着铃铛，铃铛下面有片竹简，上面似乎写着什么字。
　　柳绪猜测，那应该是两个情侣的名字。
　　铃婆见她看的出神，捂嘴笑了：“你是不是听谁说要爬楼梯上来才虔诚？”
　　柳绪被她的话吸引到了，转过头，略有些僵硬道：“难道不是吗？”
　　铃婆笑的毫不掩饰，仿佛在她眼里柳绪就是个二傻子，“当然不是，我们寺庙可不兴这说法。”
　　“？”柳绪黑人问号脸，可是黑无常说...
　　“那都是千年前的老规矩了，放现在来说，这就是迷信，你是被黑无常忽悠来的吧？”
　　看看，人家一秒就猜出你的身份，黑无常，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给人的印象。
　　再也不会相信黑无常那个传销头子的鬼话了！柳绪在人界待久了，都快忘了黑无常的老本行。
　　柳绪冷笑一声，心道：好得很。
　　“不过他也不算骗你吧。”铃婆看向大院中心的红豆树，目光深远，似乎陷入了回忆，“他在地府待了上千年了，我那时候刚来地府，还不是什么铃婆，我是看着他一步步从鬼差当上黑无常的。”
　　柳绪被她突如其来的回忆杀弄了个措手不及，没明白铃婆是什么意思，有些疑惑地看向她。
　　铃婆笑笑，又道：“我的意思是，他都是几千年的老鬼了，思想封建一点也没什么。”
　　柳绪觉着黑无常可一点也不封建，这点怎么也没法洗白。
　　柳绪现在纠结红豆的事，她还想着拿了红豆回去哄她家小孩，但是这铃婆丝毫没有想要提起红豆的意思，柳绪有些焦急，忍不住问她：“我能过去拿红豆么？”
　　铃婆反应过来，差点忘了正事，“哦，这个啊，可以的。”
　　铃婆挥手施法，柳绪看着眼前似乎有什么东西消失了，当铃婆走下台阶，她才反应过来，原来刚刚自己与红豆树之间有道结界，但是这结界未免过于完美，她压根没看见有结界阻隔。
　　活了上千年的鬼就是不一样，法力深不可测。
　　柳绪跟在铃婆身后，站在红豆树下，柳绪越发感觉到这红豆树高大的不可思议，她抬头看着树枝，怪不得黑无常让她踹一脚，这要是爬上去还不得累死。
　　“红豆树的红豆只能取一颗，千万珍惜。”铃婆提醒她。
　　柳绪点点头，低下头提起裙子，蓄力一脚就准备往树上踹，铃婆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扯住柳绪，一脸惊慌：“你咋这么虎呢？”
　　柳绪被拦了下来，又是一脸不解：“不是这样操作的吗？”
　　可黑无常就是这样说的...啊...
　　“又是黑无常教的是不是？”铃婆咬牙切齿道：“我就知道。”
　　柳绪知道自己又被黑无常那损色给坑了，但眼前还是先道歉吧，毕竟她刚刚虎虎生风提起脚就准备踹上去，她满脸堆笑：“真是对不住，是我大意了。”
　　铃婆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对她说道：“以后别信黑无常的鬼话了，你就跟个瓜娃子似的，说啥你都信。”
　　柳绪此刻心情复杂，不知是何滋味，忏悔的几乎留下大碗宽泪：“我一定记住。”
　　她现在只想手撕黑无常，没见过这么坑队友的。
　　“知道我为什么设置结界吗？”铃婆问她。
　　柳绪隐约有了答案，但她没说。
　　“这是近千年刚定制的规矩，因为黑无常来取红豆时就是用脚踹的。”铃婆提起黑无常的丰功伟绩，脸上的笑容都快绷不住，咬牙切齿的恨不得生吞了黑无常。
　　柳绪莫名的觉得自己是真的瓜，当然，黑无常作为她的师傅，就更瓜了。
　　自己瓜也就算了，还教徒弟瓜。
　　柳绪暗下决心，以后看见黑无常就送他大嘴巴子。
　　但不知到底如何取红豆，柳绪看向铃婆，只见她随手一挥，一颗红豆伴随着光缓缓飘落在铃婆手心，她将红豆递给柳绪：“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柳绪拿过红豆，也许是这棵红豆树本身就大，所以红豆也比一般的红豆要大上两倍，柳绪感觉到指尖触碰到细小的纹路，她转过红豆的另一面一看，上面居然刻着她的名字，柳绪觉得稀奇，将红豆放在光线充足处看，上面刻着的“柳绪”二字就更加明显。
　　柳绪庆幸刻的不是“牛菜花820”，不然她根本拿不出手，更别提送给扶陵了。
　　铃婆见她心情不错，似乎对红豆很是满意，便抓住机会凑上去，送上评价表：“亲，记得打个五星好评哦。”
　　柳绪：“...”
　　她记得自己刚做鬼差那会给黑无常打过一星，黑无常事后跟她解释，由于现任阎王（分.身）酷爱现代风格，所以就连评价业绩也是靠打分。当然，自从上架了这个评分制度，黑无常就一度徘徊在一星业绩上，说起这个时柳绪还落井下石，抱怨为什么没有零星的存在，她觉得给黑无常打一星都多了。黑无常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显然已经麻木：“你懂什么？一星是对我们职业的保护。”
　　“自信一点，这仅仅只是在保护你。”
　　黑无常：“...”
　　柳绪在铃婆期待的小眼神下给她打了五星好评，铃婆收起评价表，满脸堆笑，服务堪称五星级酒店服务员：“祝您使用愉快，我们这边包换不包赔哦，请妥善保管。”
　　柳绪简直想擦汗，这不花钱的高级服务享受的她有些承受不起。
　　果然，她就是一条贱命...
　　柳绪正欲往回走准备下山，刚走到回廊，身边的铃婆就跪了下来，双手平放在地面，额头紧贴手掌，姿势十分恭敬，柳绪不明所以，她左右看看，周围的鬼使也是同样的姿势，像是在迎接什么大人物。铃婆弓着身子侧头看见柳绪还站在原地发呆，连忙伸手将她扯在地上跪着。
　　“快跪下，愿姬大人来了。”
　　柳绪没反应过来，这愿姬大人是谁，只听脑袋上方传来一道清冷的女声，如同冬日寒雪，冰冷刺骨没有感情，让人无端生出些寒意。
　　“你就是牛菜花8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