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森林的仆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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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的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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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不偷东西。没地方放。”麦伦甩掉头脑中的疑问，低缓嘲讽的回答。
“还狡辩！跟我们走一趟！”
“军爷，您先别发火。”一个妓女缠了上来，“这人我认识，虽然是个异族，却不是什么可疑的人。”
“你们认识？看这小子的样子，可不像嫖的起妓的人。”骑士下流的笑了笑，“难道是你同行？以他的容貌身份，早该出名了才对。”
“军爷说笑了。他是个药剂师。你知道，我们姐妹总有需要他的时候。您就手下留情吧。何况，带他去审问，这昂贵的发带就要上交。放过他，这发带的去向，可就不需要让别人知道了。”
两骑士对看了一眼，将流金发带收进了长袍里，笑着伸手捏了捏妓女的脸，“药剂师？真有那本是他才不会来自由之城这样的鬼地方。”
又调笑了两句，之前替麦伦解围的妓女留下另外的几个女人，挽着麦伦的手臂向城里走。等出了骑士的视线，依赖就变成了搀扶。“你还好么？”
“死不了。”麦伦停下脚步，轻轻的推开妓女，“劳拉，我身上没别的值钱的东西了。”
被叫做劳拉的妓女咬住嘴唇，抬头看着麦伦苍白却英俊的脸，“骏马，为什么你总要这样？你帮过我那么多次，难道我就不能帮你一回么？”
“自由之城没有‘帮忙’这个概念。”少年金色的眼睛盯着地面，“我没帮过你，那些只是交易。”
劳拉双拳怨恨的捶着少年的胸口，终于趴在他怀里抽泣起来。虽然内伤被女人牵动疼的他几乎要昏过去，他却只是抿着嘴唇无力的靠着身后的墙壁，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对方的肩膀。
浪子无情是天性，伤人非他所愿。
哭了半晌，感觉到麦伦的虚弱和颤抖，劳拉抬起红肿的眼睛，双眸里是怨恨和妩媚，“我也算是救了你的命。真要交易，就用你自己来换。”
“男人是没有心的。”
“谁要你的心？我要你的人。你身价太高，我一直买不起。一夜就行，算是交易。”
少年沉默半晌，伸手托着女人的脸颊，吻上她的唇，“成交。等我身体好些就去找你。”
“你现在就跟我回去。免得不认账。”
“今天不行。没力气。”麦伦哭笑不得的看着劳拉。
劳拉咬着嘴唇，却不肯放手。
少年的眉头渐渐聚拢，金色的眼睛一片寒冰，“劳拉，说实话。”
劳拉轻叹，“你的家已经回不去了。不知道你怎么得罪了老大，那里如今已经片瓦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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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然的走在破败的街道上，麦伦似乎已经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所谓的家，早在两年前就已经被他抛弃，如今连栖身的窝也没了。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他初到自由之城时的样子。两年的时光就这样虚度，可不虚度又能如何呢？掩藏起自己的发色，做父亲眼中完美的继承人，母亲眼中英俊的随便摆布的儿子，来补偿自己的存在给父母带来的危险和负担么？与其那样，他到宁愿消失在父母的面前，面对真实、无能的自我，虚耗生命。
去哪里呢？劳拉的家他是不会去的。他不愿接受帮助，劳拉也帮不了他。妓女的家里养个男人，还怎么做生意？她的生活够苦了，不用他再加上一笔。
自由之城很小，还赶不上大贵族的一栋庄园。城的东北方是一片森林，森林的那一边应该就是海，可是却没有人亲眼见过。森林里似乎有什么魔法阵，无论怎么走，不久后都会回到原处。也曾经有大批的骑士来这里查看，却一无所获。久而久之人们便开始远离这片森林，怕里面有什么不祥的东西。
距离森林几千米开始，就是一片浓雾笼罩的草甸，人迹罕至。这里麦伦曾经来过几次，因为生长着一种妇科消炎止痛的药草，贫穷的妓女们经常会有需要，他便过来免费采摘了低价出售，赚点儿钱填肚子。
不知不觉就走进了浓雾。草很长，及腰高。他走了几步就有些气喘，抬头看了看，惊讶的发现不知何时草中间竟然开了一条路，宽度足够两辆马车对面而行。
最近可疑的事情实在太多，他有些见怪不怪了。疲惫的坐在路边，他伸手去抹额头上的冷汗，顿时心下一惊。用力一扯，那流金发带就躺在了掌心，如幽魂般再次出现。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他将发带拴在一块石头上，用力的抛向远方。用力过度牵动了伤势，他坐在地上喘息半晌，抿着嘴唇缓缓抬手去摸自己的额迹，指尖顿时感到一阵寒气。
那流金发带竟然又回来了？！之前还觉得，那贵族少女没报复他算是万幸，如今看来，只不过是报复的方式出乎他的意料。一头异族的红发，额上再顶这么个东西，他再也别想有安生的日子了。
算了，听天由命吧。刚在草丛中揪些野菜充饥，他忽然听见有马车的声音，越到临近越是缓慢，终于停在他的面前。
马车的门打开，一位身穿月色长袍的少女从车上跳下来，跑到他的面前，“你怎么在这里？”
“我还想问你呢！”麦伦听见少女柔和的声音，顿时声音冷硬的问。难忘的声音和香气，即便他没见过她的容貌，也不会认错。
“我的家在这里。”女孩子眨了眨眼，随即温柔一笑。正如那些流氓说的，她的容貌并不十分出色，只是棕色的发眸给人如大地般的宽容和温暖感觉，润泽的月色肌肤和匀称的身材有种健康自然的美丽。
家？谁会在这闹鬼一样的地方安家？！不去管这难以令人信服的答案，麦伦指着自己的额头，金色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这是什么东西？！”
“发带？”少女有些迷惑的回答。
“你想报复少爷很简单！”麦伦愤恨的躺在地上，指了指身边的一块大石，然后一拳垂在自己胸口，“砸这里！以我现在的状态，一下就死！不放心就多砸几下！”
“别打！”少女焦急的制止麦伦，手掌迅速的在他身上按压了几下，“怎么伤势没有好转，反而加重了？艾尔伯伯，快来帮我一下。”
“你老缠着我干什么！你以为少爷真看上你？！就你这德行，倒贴我都不要！”
一直恭敬的站在少女身后的一位老者走上前来，“西西，这来路不明的人不能带回去。”
“他救过我的命。”
“少爷才没救过你这样不要脸的贼婆娘！你们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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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西坐在少年的床边，用纱布沾了药水，轻轻的润泽着他干涸的嘴唇。被艾尔强行抱上马车麦伦就昏了过去，身上的高热一直没有退，半梦半醒间却死活不让人脱他的衣服，手紧紧的按着胸前，简直好像被□□一样。
“看这小子当时还有力气调戏你，真没想到他竟然伤的这么重。”站在窗边的男人有些感慨的说。
夕阳映在他的金色卷发上，镀上一层美丽的红。蓝色的眼睛随着光线变换成紫罗兰般神秘的色泽。他的身量和麦伦相仿，虽然有些病态的消瘦，站姿却透出种高贵优雅的挺拔。
“所以你和王子才狠心不管他？”
男人轻笑，“那倒也不是。赛索斯带兵的方法你忘了？将手下折腾的半死是常事。越是他爱惜的人才，越是倒霉。”
西西恍惚了一下，喃喃的说，“米兰，我似乎真的忘了。好多关于赛索斯的事情，我都记不清楚了。为什么？”
米兰的眸子闪烁，勉强压抑着心里翻搅的难受，半晌才声音沙哑的回答，“你身上带着焚琴契约，未经你允许，任何人都不可能修改你的记忆。即便是你同意，这世界上能够将你的记忆修改的如此完美自然的人，就我所知只有他一个。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我不懂。我一直不懂……”
“王子的智慧，必然有他的理由。”西西因为米兰奇异的神色而没有再追问，茫然的微笑了一下，“他想磨练麦伦，就随他吧。你打听到麦伦的住处了么？至少要等他烧退了才能送他回去。”
“这小子惹了麻烦，住处已经没了。”
“他父母呢？”
“离家出走了两年，他恐怕不会愿意回那里。”
“啊……无家可归了么？”西西心疼的轻轻拨弄了一下麦伦的发丝，盯着他额间的发带看了一会儿，“这东西为什么看着有些眼熟？和他这身装扮搭配起来也有种很不协调的感觉。”
“穷成他这样还讲究服装搭配啊？”米兰轻笑，“你不知道这小子为了温饱吃了多少苦。”
“米兰，我想留下他……”
“你不怕你一插手，赛索斯不要他了？”
西西低头苦恼的看着麦伦苍白中带着病态红晕的脸色，矛盾的咬着嘴唇。
最看不得她不开心的样子，米兰在心底叹息，终究忍不住走过去，从背后环住西西的肩膀，亲吻着她的发鬓，“‘森林’这里还缺个打杂的仆人。何况，我、赛索斯和你的骑士们都不能常跟着你，你出门要是没个护卫，我也怕之前的事情重演。他通医术，正好给你当个伴读。”
“谢谢米兰！”西西顿时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你愿意，这小子还未必愿意呢！这一身不识时务的傲气倔强总有一天会害死他。”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森林的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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