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黎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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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处院落有些偏僻，眼见的破败。
显然是个无人居住的院子。
院子里附带的花园杂草丛生。
看着荒芜得很。
贺城却是一点都不介意，若是之前，这处院落确实破败普通。但经过这次地动，动静虽然被宗祠锁住，但灵气四溢，这处已然成了贺氏族地里灵气最盛的地方。
没看到只是一会儿时间，地上的杂草已经半人高。
贺城将一干便宜族人撂在宗祠，自己带着黎渊跑了，面对荒芜杂乱的院子却是不疾不徐放出两个随伺傀儡。
两个傀儡看到荒芜的院子，都不用贺城吩咐，便朝着院子里去了，没有噼里啪啦，没有烟尘滚滚，仅仅一盏茶的功夫。
荒芜的院落已经焕然一新。
看着恭敬侯在一边的谱一、谱二两尊傀儡，贺城丢给他们一包灵种，吩咐道，“就在花园里，能种活多少算多少。”
“是。”谱一谱二接过种子恭敬应道。
贺城抱着黎渊径直往院子里面走去，不出所料，里面的家具已经焕然一新，全部是上好的灵木打造，不用靠近都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灵木清香，此香味有清神醒脑，平心静气的功效。
长期沐浴在这种香味中，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贺城现在闻着通体舒泰。
他将怀里的黎渊放到床榻上。
黎渊面覆纱巾，双眸紧闭，睫毛又长又翘，眉毛细长，秀致。
真真是眉目如画。
贺城眸光闪动，伸手去揭黎渊面上的轻纱，丑陋的疤痕如蜈蚣般歪歪扭扭爬满了脸颊，贺城神色不变，伸手去抚摸这些疤痕，细细感应后，印证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果然是诅咒。
最初看到这些疤痕，贺城以为是毒物所致，后面感应了一番又觉不是，心中便想到诅咒，只是没有近距离接触，贺城也不敢太过肯定。
如今明确了这丑陋疤痕因何而生，贺城心下放松。
找到源头就能对症下药。
将轻纱戴回黎渊面上。
贺城再次放出了一只傀儡，看着和外面大同小异的傀儡，只是这只傀儡如今双眼紧闭，贺城沉吟了一番，取了黎渊一滴血点在了傀儡眉心。
傀儡霍然睁开双眼，贺城不紧不慢说道，“以后，你叫谱十一，专门伺候黎渊。”
“是。”谱十一点头应诺。
“外面候着。”贺城挥手赶傀儡，到底不习惯让傀儡在两人跟前打转，反正傀儡一旦开了灵智，便自己会见机行事。
贺城把傀儡赶走也不管了。
倒是再次放出了两只傀儡，谱三谱四，两只傀儡专精厨艺，一手羹汤出神入化，药膳功效堪比灵药。
这两只傀儡出来，朝贺城一礼，自己循着本能去了厨房。
贺城放了五只傀儡出来，还不待多余的动作，便听见笃笃的敲门声，傀儡平铺直叙，毫无感情起伏的声音响起，“主子，沐浴的药汤已经准备完毕，是否现在使用。”
“搬进来。”贺城说着，便站起身。会给他准备药浴的是谱一，这些早就开了灵智的傀儡，在很早之前就和贺城磨合出了默契，一言一行都颇合贺城心意。
想主子所想。
贺城想洗漱了都不用吩咐，谱一这个“大总管”自然就准备了。
谱一扛着一个半人高的浴桶走进来，轻轻放下，浴桶里清凌凌的药汤竟是纹丝不动。
放下浴桶后，谱一随即掏出贺城等下要换洗的便服摆放在一边的凳子上。
贺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伺候，突然看见谱一顿住迟疑，也是觉得很新鲜，不由出声问道，“怎么了？”
谱一看了一眼内室床榻上的黎渊，面对贺城的询问，依旧是毫无感情起伏的声音，“这里，是否摆放屏风？”
贺城自己跟着看了一眼黎渊，随后摇头，“不用，以后我的事情，不用避着他，他是我的道侣。”
“是。”谱一点头，退身。
在关门之际，贺城又道，“谱一，你们当如伺奉我一般伺奉他。”
谱一关门的手一顿，应诺之后才把门关上。
贺城笑着摇头，傀儡就算再有智慧，对主人的命令，也是一板一眼，一丝不苟，不打折扣。
谱老总觉得这些傀儡不够可爱。
呆板得很。
蕴养出来后全部扔给他。
贺城自己却是很喜欢的。
贺城除去衣服，一脚踏入浴桶。
药浴的功效，让贺城浑身放松。
轻轻呼出一口气。
头枕在浴桶上，贺城目光不由得瞥向床榻上的黎渊。
——这么快有了道侣也是他没想到的。
*
卧室内哗啦啦的水声刺激得床榻的黎渊睫毛直颤，早在谱一扛着浴桶进来时他就醒了，主仆的对话被黎渊听得一清二楚，内心感动之余，不免更加心动。
贺城的一言一行都敲在了黎渊的心防上，黎渊不免一步步沦陷。
可是，这么快坦诚相见，像贺城这般坦然，黎渊羞涩无措，他觉得自己黎渊办不到。
说到底，他们今天不过是第一次见面。
黎渊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他们是道侣，是夫夫，少不得坦诚相见。
他就算不能像贺城这般坦坦荡荡，洒脱自在，至少得摆脱尴尬。
尽早接受他已和贺城成亲的事实。
*
黎渊给自己打气，内心不争气地砰砰乱跳不停。惹得他根本无法平心静气，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大半灵雨的功效，黎渊现在的五感灵敏异常，百米外的蚂蚁爬行都能感受到。
更何况贺城这样一个大活人在同一个屋檐下沐浴洗漱。
水声——
哗啦啦——哗啦啦——
尤为清晰。
很快是出浴的声音。
接着是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听着声音，画面自然而然出来了。
最可怕的是连水珠从肌肤-滑落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黎渊爆红着一张脸，“……”我要这灵力做什么？！
“醒了，谱一伺弄的药浴一绝，你要洗吗？”
黎渊紧闭着双眼根本不敢睁开，他企图蒙骗自己也蒙骗贺城。
然而贺城垂落下来的长发撩动黎渊的感官，黎渊不得已睁开双眼，然后不意外地跌进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眸中。
贺城很喜欢他的眼眸，黎渊知道。
但他得说，贺城眸如星子，深邃耀眼，远比他的好看更多。
在这样一双似笑非笑的戏谑眼眸中，黎渊都差点迷失了自己。
好不容易从那双眸子中挣脱出来，就见贺城修长挺拔的身段仅仅穿着贴身的白色里衣，白得纯净，黑色长发湿漉漉披散，发梢还在滴着水……
都说想要俏，一身孝。
贺城这副出水芙蓉的模样把黎渊再次看呆。
真有人能把一身纯白的里衣穿出色-气来，伴着那未语先笑的眼神，无端端撩人得很。
这个男人怎么能这样？！
不设防就算了。
他竟然在……勾-引他！
“嗯？怎么不说话？”贺城语气温柔。
“你把衣服穿上吧。”
黎渊语气艰难，更艰难地是他得把目光撇开！此时全身已经红成一只煮熟的虾子，就算是道侣了，也不能把正经都丢掉啊，这样引诱他，又不是圣人，谁能忍得住。
让他饿狼扑虎好看吗？
“撇开做什么，我喜欢你眼里都是我的样子。”
黎渊：“……”
黎渊炸了，他感觉自己不在了。
*
贺城将当鸵鸟的黎渊从床榻上捞起来，而谱一已然扛着一桶新的香汤进门。
“去洗吧。”推着黎渊。
贺城道，“我等你一起用膳。”
贺城说完，笑着披上外衣，整理好了衣冠出去了。
黎渊看着关上的门，脸还是热辣的。
他以为最好的不过相敬如宾。
像这般相处，他从未想过。
贺城要得明明白白……黎渊内心有些震惊。
贺城就彷如那天上的星，对他来说遥不可及，他也不曾去肖想这种存在，就算因缘会遇，两人成就亲事，黎渊总是保留着一分清醒，而现在贺城显然想要将他这份保留打破。
咬紧了唇，黎渊除衣沐浴，跨入浴桶内，搅动清凌凌的药汤。突兀地，黎渊动作一顿，贺城的灵觉比他高了不知多少……
会不会…
黎渊随即甩甩头，同在一个屋檐下没办法，隔着屋檐应该不会的。
黎渊沐浴中洗出了很多污垢，想来这是被灵力冲刷出来的。
期间，谱十一又给黎渊送了好几次香汤。
一直到黎渊觉得把自己洗得干净无比，这才停止了送香汤。
这一次沐浴后，黎渊觉得神清气爽，身体仿佛轻了好几分。
黎渊洗漱期间，发现自己肌肤经过灵雨和药浴双层洗涤，白如珍珠，仿佛仙肌玉骨，隐隐还透着一股香气，香味很淡，若有若无，但黎渊闻见了，自从十二岁那年起，他的容貌一夜间毁了，这香味便消失了……
黎渊怔愣了很久，不懂是因为灵雨还是因为药浴，黎渊跨出浴桶，换上平日的便装，看到放置在一边的火红嫁衣和玄金披风，黎渊上前将火红的嫁衣团吧团吧塞在空间戒指的最角落，而那件玄金披风被他放置手腕间，拿着披风，黎渊推开了门。
门外站着谱十一，看到谱十一想要上前接过他手腕间的披风，黎渊摆了摆手，“不用。”
举目望去，贺城已然坐在庭院里的梨花树下朝他遥遥举杯。
风吹梨花，洁白的小花缤纷落下，簌簌间，人比花娇。
深吸了一口气，黎渊走上前，将披风递过去，“谢谢。”
贺城并不接，而是倒了一杯灵茶推给黎渊，“无需客气，我的便是你的。”
黎渊捏着披风，眨了眨眼，“我的？”
“嗯。你的。”
黎渊：“……”他的心跳再次不受控制砰砰乱跳，他不会得了心疾吧？！
见黎渊在发愣，贺城伸手一扯便将黎渊扯入怀中，黎渊落入贺城怀中有些懵，一双漂亮的眼眸透着慌乱看向贺城，贺城低头在黎渊脖颈间轻嗅，“和药汤无关，果然是你身上的味道。”
“从你打开门后，我便能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这香味沁人心鼻，味道很是清雅，却会引人遐思……让人欲-念徒生……深陷迷失……”
听明白贺城在说什么，黎渊差点跳起来，一张脸瞬间要炸了，红得滴血，“遐、遐思？欲-念？我、我不是……这味道……不是……我没有……”
黎渊自己轻嗅，并没有什么感觉。可贺城并不像在开玩笑，黎渊很慌。
“莫慌，我大概知道原因。”贺城轻拍黎渊背部安抚。
“知道？”黎渊琉璃般的双眸有些茫然，“你知道原因？”
黎渊感觉很懵。
贺城点头，“嗯，知道。”
看到黎渊那双漂亮眼里透露的情绪，贺城忍不住摸了摸黎渊的脑袋，“乖，等下再和你解释原因，我们先用膳。”
“谱三谱四已经准备好了膳食。”
贺城说着顺势放开黎渊，黎渊还懵懵的，收起披风，下意识坐到贺城旁边，姿势很乖。
用膳时，黎渊有些迟疑，要不要解开遮住容貌的面纱，以前用膳除了和哥哥一起不避讳，有外人在时，黎渊都是自行避开的，毕竟他不介意，但也难免会吓到人。
哥哥是他的嫡亲哥哥，自然不会嫌弃他，但贺城……
贺城见状，自是不在意的，“且随你心意，不用顾忌我。”
贺城说着，给黎渊舀了一碗汤。“谱三和谱四煲的羹汤一绝，尝尝。”
贺城的态度随意自然，渐渐的，黎渊也放松了下来。
浓汤入口，黎渊神情也起了变化，“味道鲜美，很好喝。”
贺城眼带笑意，“可不止好喝。”
确实，黎渊神情震动，一碗浓汤入腹，身体暖融，感觉浑身舒畅，体力灵力就像服用清心丸般被洗练了一遍。
贺城用膳时仪态优雅，黎渊忍不住会多看几眼，黎渊不知道自己一双灵动的眼眸有多勾人，贺城几次想抚摸黎渊的眼睛，皆都暗暗忍下，今天给黎渊的刺激已经够多，来日方长，不好把黎渊这只兔子吓进乌龟壳。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黎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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