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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头顶树木丛生,脚下百草丰茂。

      温夫人爱绿,整个温府绿树浓荫,即使在寒冷的冬日也松竹繁茂,楼阁耸立,百转千回,清新雅致。

      一侧墙角寒梅数枝,恰恰可以挡住假山洞穴中的两人身形。

      “殿下虽然今日微服出宫,但有心之人比比皆是,只怕是瞒不住人。”

      程求知笼着披风,眉心蹙起:“我并未想到老师会拒绝得如此彻底。”

      角落里的温月明眉眼一挑,和温爱面面相觑,各自从对方的瞳仁里看出了震惊。

      温月明连忙自角落里探出脑袋,小心翼翼地朝着外面走去。

      陆停神色冷静,眉宇间的冷色好似冬日化不开的霜雪,玄色大氅压在他肩上,越发衬得长身如玉,轩然霞举。

      程求知眉心紧皱,一道深刻的折痕落在眉心正中,让他俊秀清瘦的脸上露出一点忧虑之色。

      “昨夜月贵妃为殿下解围,只怕今日有人盯上温府。”他继续说着,“得借着温家的下人才能出去。”

      温月明动了动脑袋,碰到树枝发出窸窣声响,吓得立马僵在原处。

      温爱无语,连忙小心把人拉回来。

      “不能给老师惹麻烦,那便借下人的行程出门。”陆停声音格外低沉,眼尾一扫,鸦黑一簇的睫毛微微一闪,轻声说着。

      “那便如此。”

      程求知在府中也生活了多年,对于布局颇为了解,便想朝着东门走去。

      谁知刚走了一步,却不见人跟上来。

      “殿下。”他惊讶看着回头。

      陆停抬眸,露出一双冷沁沁的深瞳,闻言,微微一笑:“有人来了,少些人知道也安全一些。”

      “也不必……”

      程求知的眸光自陆停手指上扫过,到嘴边的话也紧接着一转:“谨慎一点也不错。”

      陆停收回交叉的手指,冷不丁伸手朝着背后的假山指去:“那边隐蔽一些。”

      假山后的温爱瞪大眼睛,不由轻轻吸了一口气。

      温月明眼疾手快,伸手捂着他的嘴,带人躲到更深一点的位置,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陆停他们越走越近。

      最后那道长长的影子落在自己脚尖,好似下一秒就能完全把她完全笼罩着一般。

      兄妹两人面面相觑,打着眼神官司。

      与此同时,一队仆人端着糕点果脯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恰恰避开这一角落的动静。

      钱芸芸是江南人,府中的园林便是江南造景,讲究素湍绿潭,四清倒影的雅致。

      其中水边的假山便有着层峦叠嶂、泉石洞穴的作用,这也导致假山和假山之间也许只是隔了一个薄薄的一片岩石。

      就如此刻一般。

      北风穿穴而过,头顶的枝叶在此刻寂静中格外清晰,背后的凌凌水波声听无端让温月明的心跳开始加快。

      她连着呼吸都缓缓放轻,只听到隔壁两人继续说道。

      “今日是师母的生辰,能借着这个时辰出门的只有泔水车了。”程求知为难的声音借着洞穴内的风在众人耳边回荡。

      “无碍。”

      有些人哪怕曾在泥泞中打滚,但只看着他的人,听着他的声,便觉得该是高高在上的仙鹤,亮堂皎洁的白月。

      陆停便是如此。

      哪怕他此刻的声音格外冷静矜贵,但那一刻,所有人都觉得此人不该和泔水这样的污秽连在一起。

      隔壁的温家兄妹齐齐皱眉。

      “我自然无所谓,可殿下毕竟金枝玉叶。”程求知唉声叹气,不甘说道。

      一声轻笑宛若轻羽过耳。

      温月明耳朵痒了一下。

      “有人喜欢才是金贵,无人的不过是可怜罢了。”

      陆停声音格外低落,带着自嘲的冷淡,听着让人忍不住觉得有些心酸。

      程求知闻言,不由扬了扬眉,可嘴里却格外谦卑:“殿下此番大胜回朝,总会让人明白殿下的好的。”

      他手里落在披风内翻了几个手势。

      ——是谁?

      陆停垂眸,翠羽长眉微微敛下,嘴角弯起,露出一丝讥笑,手指朝着湖面随意一指,同时无声地吐出两个字。

      ——母妃。

      程求知倏地瞪大眼睛。

      陆停颇为不解地看着他的反应。

      “殿下之前大病一场,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程求知硬着头皮低声劝道,目光落在湖面上若隐若现的一点倒影中,凤冠玉簪,隔壁之人,不言而喻。

      他原本说话极慢,可过了一个呼吸间,态度越发自然,话锋一转,也紧跟着可怜兮兮地说道。

      “殿下今日委屈几分,毕竟回京不易,今后徐徐图之即可。”

      语气之凄惨,简直闻者落泪。

      温爱就也跟着揪心起来。

      “是这个道理,走吧。”陆停停顿片刻后轻声说着,淡定自若,又带着难言的叹息。

      程求知也紧跟着叹了一口气:“只是不知如何入宫?”

      “走一步看一步吧,最多不过是再被骂而已。”陆停闲情逸致地开了一个玩笑。

      北风卷地,雪寒侵骨,倍感凄凉。

      温月明眉心一蹙,突然对着温爱眨了眨眼,指了指自己,又伸出两根手指头做出走的姿势。

      两人目目相对,温爱呆了片刻,吓得连连摇头。

      温月明威胁地扬了扬眉,拳头在他面前挥了挥,不由分说直接用力揉了揉他的脸,揉乱他的头发,闭眼歪头,做了一个睡觉的姿势,最后直接把人推了出去。

      温爱万万没想到温月明竟敢如此大胆,一个踉跄后猝不及防出了遮掩的假山后,幸好扶住假山这才没有狼狈地摔倒在地上。

      “自度。”程求知惊讶地扭头,对着他的突然出现的异样视而不见,只是笑脸盈盈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啊。”

      温爱顿觉拥促,但还是顺势靠在墙壁之上,把那个捣蛋精挡在背后。

      “刚在这里赏景,不小心睡着了。”他抹了一把脸,小声说着。

      “梅点缀琼枝腻,府中美景八分在水木之中。”程求知温和说着。

      他一向爱笑,说起话来斯斯文文,进退有度,只觉让人如沐春风,完全忘了此刻的尴尬。

      温爱果然放松了心情,目光自一侧沉默地太子殿下扫过,随后不好意思说道:“我刚在这里小憩了一会儿,无意打扰两位。”

      程求知脸上闪过一丝窘迫,手指微动,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是我们打扰自度了。”

      温爱还没说话,就感到一根小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腰。

      ——这是催他快点。

      他心里气急,但脸上不敢露出一丝异样,只是故作惊讶地看向一侧的陆停,可定睛一看竟然发现陆停的视线落在他腰侧的方向,顿觉不对劲。

      那角度的墙后就是他妹妹。

      “殿下。”他上前一步,挡住他的视线,行礼说道。

      陆停温柔无害地笑了笑:“温郎君。”

      温爱仔细打量了他片刻,见他脸色淡然,只当自己是多心了,便忙不迭进入正题:“刚才无意听到殿下和师兄说话,想来也许我能帮上一点忙。”

      程求知瞧了太子一眼,却见他眉眼低垂并不准备说话,只好低声说道:“这,不知自度打算如何。”

      温爱咳嗽一声,慢慢吞吞说道:“我妹妹今日回家为母亲祝寿,不如你们在我府中静待一会儿,等她用了午膳再一起回去。”

      程求知眼皮子一跳,连连摆手:“这如何使得,不如找个借口,借个马车也行。”

      后面的温月明无声地捂着脑袋。

      程求知见陆停侧首看他,连忙端手,正儿八经说道:“今日不是师娘生日吗,怎么好耽误娘娘和师娘团聚。”

      温爱并未察觉出异样,只是认认真真地解释着。

      “是怕府中之人的马车也会有人追踪,娘娘身边都是自己人,你们若是被人知道出宫,有心人自然会猜到温府,不如一劳永逸,坐我妹妹的车回去。”

      程求知为难地搓手,心知是这个理,目光忍不住看向太子。

      陆停颔首,轻声说道:“那便劳烦母妃了。”

      ——这声母妃也太顺口了吧!

      ——殿下不会是故意的?!

      温爱和程求知的脸色皆是微微一僵,对视一眼后,各自移开视线。

      假山后的温月明扣了扣下巴,莫名觉得这话奇怪。

      他声音实在是好听,尤其在这个逼仄空荡的环境中,越发显得似海深沉,让人沉心静气。

      “先生,你先随温郎君走吧,我想在这里站一会。”

      温爱心中咯噔一声,咳嗽一声说道:“哪有让客人独自一人的待客之道,我陪殿下一起,且府中设计颇为复杂,殿下恐不认路。”

      陆停背着手,朝着温爱走了一步,看架势似乎是想要绕道后面一处空穴中。

      温爱一颗心瞬间要跳出喉咙,就连程求知也不由握紧一侧披风。

      温月明心如死灰地贴着墙角,耳边是衣裳摩擦的细碎声音,眼睛已经开始往湖里瞄去。

      “殿下。”温爱颤颤巍巍出声。

      陆停当真站住。

      “我母亲宴会也要开始了,这……”

      温爱绞尽脑汁,终于扯出一个理由,犹豫说着。

      “这耽误不得,老师若是知道你们迟到了,怕是要生气了。”

      程求知恍然大悟,担忧说着。

      “是是,是这个理。”

      温爱心底倘泪,真情实感地连连点头。

      陆停站在原处,修长的脖颈微微侧去,漆黑的裘绒簇拥着脸颊,越发显得下颚精致。

      他长得极高,头顶的阴影落在他唇角,让他在温柔无辜之中多了一丝捉摸不透的深沉。

      一时间,洞穴中极为安静,只剩下那阵不知情的北风大大咧咧地穿过。

      温月明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心虚,只觉得这个走向不对劲,眼尾朝着外面看去,只看到那道消瘦的倒影落在自己身边,近在咫尺。

      他是这么近,只要再走一步,就能完完全全看到她。

      温月明眨了眨眼,悄悄裹紧身上的披风,她总觉得有人在看着她。

      “是孤无礼了。”

      沉默间,陆停眼波微动,转身行礼致歉,随后大步流星地朝着外面走去。

      温爱到嘴边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回神后才发现额头都是冷汗,随意抹了一把,便匆匆追了上去。

      温月明轻轻吐出一口气,不知不觉中把一侧的裙摆都揉皱。

      “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

      温月明盯着三人的背影,小声嘟囔着,可惜她没空思考,因为花色匆匆来寻她。

      “太傅寻您。”花色一板一眼说着。

      温月明顿时苦着脸,小声说道:“在哪寻我。”

      “书房。”花色觑着她脸色,更加小声地说着。

      “那你快去把我娘叫来救我。”温月明眼前一黑,可怜兮兮地说道,“一定要快。”

      花色连连点头,拎着裙摆就跑了。

      温月明长叹一口气,脚步沉重地朝着书房走去。

      幸好钱芸芸来得快,赶在温赴发火前,软绵绵地递上一盏茶,把温月明捞了出来。

      “去和你哥哥玩吧。”钱母对着她眨眨眼,把人朝着门口推去,“你哥哥给你烤了小羊羔,快去吃吧。”

      温月明哎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跑了。

      “便是你太纵着她了,如今我叫她往西,她偏着给我往东。”温赴气不顺地教训着,这音量明显是说给外面的人听的。

      “好啦,不许你说她。”钱芸芸为他倒了一盏茶,柳眉轻蹙,带出一丝埋怨,

      “她便是这个脾气,你明明最是清楚,当年我不准她入宫,是你非要如此,如今便只能受着了。”

      温赴唇角微微抿起,眼尾扫了一眼语带怒气的夫人,口气倏地放柔,无奈说道:“她太聪明了,聪明过头的人一旦走错便是万劫不复。”

      钱芸芸看着他不说话,余怒未消的模样。

      “我并无说她不好的意思。”他伸手,握着一侧夫人冰冷的手,顺势把案桌上的手炉塞到她手心。

      “我是唯恐她走上歪路。”温赴彻底没了脾气,好声好气地解释着。

      “她是你女儿。”钱芸芸侧首看她,柔声说道,“你教她多年,难道不知她虽非稳重之人,但心中一直有一杆称,她在宫内这些日子,可有让你为难。”

      “你儿子可不上你女儿聪慧,自度资质平庸,你我皆知,胜在心性稳重悲悯,可月儿不同,她是聪明敏感的,不然当年也不会……”

      钱芸芸不说话,想起往事,突然生出一股气来,瞪了他一眼,把手炉往他怀中一塞,头也不回地走了。

      “夫人,夫人!”温赴眼皮子一跳,连忙追了上去。

      两人走后,书房顿时安静下来。

      一片安静中,假山后探出两个脑袋。

      温爱被人死死拉着不能动,奔溃又无语,板着脸教训着:“敢听父母墙角,你胆子也太大了。”

      温月明眨巴眼,无辜说着:“没有啊,我是打算等娘一起去吃饭的,谁知道他们吵架了。”

      温爱气急,拎着她的脖子,把人连拖带拉带走。

      “少给我胡说八道,还有刚才叫我做的事情我做好了,下次再敢这样,我可不帮你了,爹说的没错,你在内宫本就不易,也该远离前朝之事。”

      “人安排在哪里啊?”温月明反手,亲亲热热搂着哥哥的手臂,娇滴滴地问着。

      她长相极为清冷,不说话时冷冷清清,高不可攀,可一旦撒起娇来,眉眼弯弯,便格外讨人喜欢,好似当真是仙宫的玉兔落在心尖。

      温爱到嘴边的话不由悉数咽了下去,故作严肃地板着脸:“在我书房呆着,已经让人送了吃食过去。”

      他沉默片刻后,忍不住说道:“你也太冒险了,当时殿下靠近假山,我心都要跳出来了,而且殿下在你马车上被发现,事情才叫大麻烦。”

      “你不懂,麻烦的事情还很多。”温月明颇为忧郁,“我是为了阻止更大的麻烦”

      温爱警铃大作:“你做什么事情了?”

      “我这也不是为了不给爹惹麻烦吗,这种祸害自然离我家远远的才是。”

      温月明一本正经地糊弄着。

      “你不知,程求知焉坏得,依我看今日就是故意来的,他这个军师脑袋难道预料不到最坏的情况,还特意挑今天来,敢在爹面前耍心机,我看迟早完蛋。”

      温爱斜了她一眼:“那你还上钩,若是被太子知道同乘马车是你的计划,我看你才要完蛋。”

      “他又没发现我,再说了陆停笨死了,不会发现一样的。”

      “你确定?我瞧着怎么不像笨人。”温爱想起洞穴中那人的气度,神色怪异地看着她。

      “以前是挺笨的。”温月明扣扣下巴,犹犹豫豫说着。

      “那你觉得他和以前还像吗?”

      温爱冷不丁问道。

      温月明一顿,仰着头和他面面相觑,随后慢吞吞说道:“是有一点差别。”

      “是一点吗?”温爱心中警觉,不死心地确定着。

      温月明眨了眨眼,比划出一个小拇指的长度:“就这么点。”

      “那你还这样!这不是给你,给爹惹麻烦吗。”

      温爱心如死灰,恨不得把妹妹摇醒。

      “你今日怎么竟做糊涂事。”

      “我就是瞧着殿下,有些……”温月明沉默片刻,扣着温爱衣服上的花纹,小声说道,“怪可怜的。”

      温爱性子温和,闻言不由呆了一下,随后长长叹了一口气。

      ——今日假山里听着那些话,确实有些可怜。

      “罢了,下不为例,之后还是保持远远的距离为好。”他认真强调着。

      “尽量吧。”温月明一向不对家人撒谎,含含糊糊地应下。

      若是陆停自己识趣,她自然是敬而远之。

      幸好温爱并不是多疑的人,只当她真的知道了。

      “对了,刚才程求知莫名其妙与我说殿下之前大病一场,失去了一些记忆,叫我多多包涵。”

      温爱不解:“我和殿下并未共事过,他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温月明脚步一顿。

      她怔怔地想着,随后那点错愕吃惊被惊喜所掩盖。

      陆停的所有怪异之处都得到了解释。

      为何见她眼神奇怪,为何性格大变。

      ——原来他失忆了!

      “我就瞧着程求知像一个大好人。”

      她猛地拍手,一扫刚才的颓废懒散,就连之后见了温赴都笑脸盈盈,一副骂不还口的乖模样。

      程求知还不知自己从焉坏到大好人只用了半盏茶不到的功夫,此刻正眉心紧锁,觑着殿下的脸庞,一脸惊疑,试探问道。

      “殿下是算准了娘娘会出手相助吗?”

      陆停站在花菱窗口的罗汉床上煮着茶,暗沉的玄色圆袍穿在他身上多了点与众不同的精致。

      他注视着红泥小炉上的袅袅细烟,上扬的凤眸微微眯起,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我以前与娘娘认识吗?”

      对面的程求知捏着棋子的手一顿,开始缓缓做局,眉间都不曾动一下。

      “娘娘幼时体弱,在江南修养,殿下十岁前在內宫,十岁后在西北,自然是不认识的。”

      只是陆停面无异色,动作极稳地为两人各自倒了一盏茶,优雅轻盈。

      他大病一场后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个人。

      他也曾想了许久,却毫无头绪,直到见到温月明那一刻,心中痛如刀搅,便在刚才听着程求知的话也觉得难受。

      为何会觉得她会帮自己?

      大概是鬼使神差吧。

      可当真是鬼使神差吗?

      陆停捧着茶盏的手缓缓收紧。

      他的目光落在腰间那枚和田玉玉佩,冷不丁想道。

  • 作者有话要说:  陆停:我的茶好喝吗?
    我这么大的存稿,pia一声就没了,呜呜呜,明天晚上九点更新,以后不出意外都晚上九点更新了,呜呜呜,对不住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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