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飘总在围着我打转》栉木

50、天水疑云

　　林凌听秦肖这么说觉得更冷了，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借寿是什么？”
　　秦肖解释道：“民间认为，寿命的长短是上天早早就定好的，就像其余的物件一样是可以借的，有些将死之人不甘命绝于此，拿金银财宝来买人阳寿，就是借寿。你说你捡到了那个老婆婆的金镯子，那镯子是什么样的？”
　　这个林凌记得清楚，“那镯子内侧有有祥云的样式，还有一只鸟，那老婆婆说是什鸟来着，仙鹤？”
　　秦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那不是死人的东西上才有的吗？驾鹤西归，这种图样活人怎么会用呢？”
　　林凌现在觉得害怕了，又有一丝愤怒，“我好心捡到东西还给她，她却要这样对我。”
　　秦肖拿着那金元宝，手指反复摩挲着那个寿字，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先吃饭吧，我想想办法。”
　　知道自己被借寿之后，林凌哪里还有吃火锅的心思，菜入口中索然无味，“秦肖，她这是借了我多少年的寿命啊？”
　　秦肖正要夹菜的手又放下了，“看这金元宝的大小，应该是有五年。”
　　林凌本以为自己的寿命被借光了，“我还以为自己怎么也借走了十年二十年的，五年的话就没有那么恐怖了，我今年才二十二岁，怎么说也还有五十年的活头呢。”这样想着，身上好像也没有这么冷了。
　　秦肖用手指敲敲桌子，“这可不一定，长寿的人被借走个几年不算什么，有的人就算被借走一天的寿命也是个死字。”
　　林凌身上的寒意又回来了，是啊，林凌怎么能判断自己的寿命还有多久呢？万一自己只剩五年的寿命，那岂不是命不久矣。
　　“你说的那个老太婆本来想让你把金镯子拿走，这样借寿的交易就完成了，但是你拾金不昧，所以她也只能换个方法把这金元宝硬塞给你。”
　　林凌十分懊恼：“要是当时我不收就好了。”
　　“没用的，就算你不收下，她也会想别的办法给你的。”秦肖继续说道：“不过好在发现的早，赶快吃饭，吃完出去一趟，把这东西还回去。”
　　林凌知道秦肖这是有办法解决了，才又继续吃饭。
　　吃过晚饭，秦肖转身去了厨房收拾碗筷，林凌觉得越来越冷，身上裹着一条毛毯窝在沙发里。
　　秦肖收拾完之后，让林凌稍微休息一下，等出门的时候会叫他，抱着笔记本电脑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林凌浑身发抖，热水一杯接一杯的下肚，还是感受不到暖意。闭着眼想眯会儿，可是太冷了，根本睡不着。
　　十点半的时候，秦肖走出来，看到瑟瑟发抖的林凌，“你上去换个衣服，我们准备出门了，这个时候过去应该正好可以赶上，”
　　林凌回去穿上了厚厚的羽绒服，跟着秦肖出了门，进到电梯。
　　电梯里有一个穿着工字背心大裤衩出门遛弯的老大爷，还有两个小伙子，脚上穿着着拖鞋，大声说着话，听着是要出去吃宵夜的。
　　这个天穿羽绒服出门实在是有些奇怪，老大爷时不时的往林凌的方向看过来，林凌也无暇顾忌他人的目光，实在是太冷了，她感觉自己的眉毛上已经覆盖上了一层冰霜。
　　旁边的那俩小伙子嘻嘻哈哈的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但是可以推测出是和林凌有关的话。
　　那个老大爷靠到秦肖身边，“你这朋友，不太正常吧。”
　　秦肖看看那个老大爷，轻声说：“没事，就是感冒了有点发烧。
　　秦肖的话音刚落，林凌连着打了几个大喷嚏。
　　老大爷继续说：“这么严重，这小伙子可别是得了什么传染病啊。”
　　秦肖也跟着打了一个喷嚏，说：“没有的事，他就是普通感冒，不会传染人的。“说完又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这老大爷本来还挺淡定的，看到秦肖也打了个喷嚏之后就有些站不住了，也不再和林凌继续说话了。
　　一旁嘻嘻哈哈的两个小伙子一直看着这边的情况，看到老大爷的神色也有些慌了，闭上嘴不敢睡话，大气都不敢喘。
　　电梯到了一楼，这三个人风也似的跑了出去。
　　林凌笑出声来，对秦肖说：“你刚才装的可真像。”
　　“走吧，去鬼市。”秦肖在林凌前面一步走着。
　　‘鬼市？那是什么地方？”林凌问。
　　“和你平常去的早市夜市差不多，只不过鬼市是人鬼互市的地方，卖的东西也和平常的地方不太一样。”
　　“我们去鬼市找那个老太婆吗？不去刚才捡镯子的地方吗？”林凌打着哆嗦问。
　　“借走你寿命的那个人要去鬼市交易，才能把寿命拿到，所以她今天晚上肯定会去鬼市的。”秦肖说。
　　说来也怪，越往前走，林凌反而觉得没那么冷了。
　　林凌像个小鸡仔一样跟在秦肖后面，路上安安静静的，都是平直宽广的马路，哪里有什么市场。
　　眼前出现了一棵枝叶繁茂的槐树，走到槐树下就听到了前面的动静。
　　绕过槐树一条巷子，巷子口站着两个身形魁梧的大汉，观察着来回的人。
　　秦肖轻声说：“一会儿进去了不要乱说话，尤其是不要看那些正在讲价还价的人，找那个老太婆，找到之后就按住她。”
　　林凌小声说：“明白。”
　　林凌把秦肖的话都记在了心里，路过门口的时候那俩彪形大汉上下打量着林凌，林凌也偷偷的抬眼观察着他们。
　　满脸的络腮胡子，浓黑的眉毛杂乱无章的向外翘着，牛一般的的眼睛瞪的如铜铃一般，鼻孔还出着粗气。
　　林凌被他们这粗犷的长相吓得大气不敢出，这两人的胳膊比自己的大腿都粗，把自己扔出去易如反掌。
　　他俩走到林凌身边，秦肖挡在了前面。那俩大汉立马换了姿态，靠到路的一旁，让秦肖和林凌进门。
　　这两个人应该是认识秦肖的。
　　刚走进巷子的时候看不到什么摊位，林凌打量着这周围的建筑物，看得出这鬼市应该是在一个烂尾楼附近，平常也不会有人来，所以不容易被察觉。
　　走了约莫二十米，眼前变的开阔起来，这鬼市平常的市场也没什么区别，也是类似的摊贩和来往的行人。
　　不过来往的人服装各异，什么年代的都有，还有人穿着寿服就来了，旁边的摊位上站着一个头上有个血窟窿的人，正在和摊主议价。
　　“我想恢复出事之前的面容。”那人的头上还往下滴着血。
　　摊主是蒙面黑衣打扮，只露出一双眼睛，他伸出手比了个五。
　　那个人摇了摇头，“大哥你也知道我刚来，实在是没有那么多，你在给宽限点吧。”
　　摊主比了个四，那人才颤颤巍巍的从身旁的口袋里往外掏东西。
　　摊主仿佛注意到了林凌，一个狠戾的眼神等过来，林凌赶紧收回了目光。
　　在这里，林凌有些分不清哪些是人哪些是鬼了。他想起秦肖是看不到鬼的。
　　林凌悄悄地问秦肖：“你的眼睛不能看到鬼，那这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你可以看到吗？”
　　秦肖轻声说道：“鬼市开在阴阳交界的地方，所有的人都可以看到的，这里人鬼难分，要小心点。”
　　林凌跟着秦肖继续往前走，这街上的东西玲琅满目，有古董有衣服，甚至还有些卖小吃的。
　　走到鬼市中心的位置，秦肖在一个帷帐前面停下了脚步，“一会儿你站在这里等我一下，我有些事情要进去处理一下，不要和这里的人说话，也不要和他们进行任何交易。”
　　秦肖走进了那白色的帷帐，林凌乖巧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自从走进鬼市之后林凌身上的寒意就完全消失了，身上还穿着来时的羽绒服，身上出了不少汗。
　　一个人举着算命的招牌往林凌的方向走来，走到林凌面前停下了。
　　笑眯眯的看着林凌，“小兄弟，你我既相见就是有缘，让老朽为你算上一卦吗？”
　　林凌谨记秦肖的话，不敢随便和这街上的人搭话。
　　那个算命老头看他不出声，继续说道:“还挺谨慎，你放心吧，我可不是什么坏人。”
　　林凌暗自腹诽：“坏人哪里会说自己是坏人。”
　　算命的老头还是笑呵呵的，“那我来说几件事，你就知道我算的准不准了。”
　　林凌没说话，看着这老头子自说自话。
　　“你来这里是有重要的事情吗，让我算算，你是不是在找一个老太婆。”算命老头掐了掐手指，“是关于寿命？”
　　林凌难掩内心的惊讶，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算命的老头肖出声来，“老朽是个算命的，自然是算出来的了。”
　　林凌意识到自己和他说话了，当下有些紧张起来，秦肖还在里面也面，也不敢向他求助。
　　林凌谨慎的问；“你想干什么？”
　　算命老头笑着说：“我没想干什么，这样吧，你把身上的羽绒服给我，我就为你算上一卦，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情。”
　　林凌半信半疑的看着他，“你能告诉我那借走我寿命的人在哪？”
　　算命的老头说：“老朽从不骗人。”
　　林凌脱下羽绒服交到这老头手里，老头拿着这羽绒服，爱不释手，“你这衣服质量还挺好呢。”
　　林凌心想能不好吗？这衣服还是自己去年刚买的，还没穿几次，就这样给这个老头子了，还是有些心疼的。
　　“东西已经给你了，说吧，那个人到底在哪里？”林凌问道。
　　“巷子的最深处，走到那里等，人就会自动送上门。”老头慢条斯理的说。
　　“就这？我还以为你会直接让她出现在我面前。”林凌大失所望。
　　老头身上的布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木头，“把这留好，遇到紧急情况说不定可以派上用场。”
　　说完拿起自己的招牌，摇摇晃晃的继续往外走去，另一只手里还夹着林凌的羽绒服，莫名的冒出来一句话。“小兄弟啊，我劝你此次出行，要小心身边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