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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埋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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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在灵堂里时,旗木稻妻亮着所有房间的灯,仿佛这样就可以给继子指明回家的方向似的。
相熟的女忍曾有过要晚上过来与她作伴的好意,被她委婉地拒绝掉了。
她们的工作都不轻松,尤其是琳,纲手缺席加上四代目和转寝小春重用,医疗部的重担现在完全压在她的身上,几乎没有休息的时刻。
稻妻并不想劳烦别人,也受不了大家小心翼翼的同情和怜悯,独处令她更自在。况且,朔茂的尸体不会让她感到恐怖,只会偶尔让她感到陌生。
忍者的世界,连复仇都显得勉强可笑。
该恨谁呢?派朔茂去执行这次任务的波风水门吗?
还是一直压制朔茂的志村团藏?
或者说,宣扬火之意志却纵容了一切的猿飞日斩?
恨无可恨。
连直接杀死了朔茂的宇智波斑,都只像个虚幻的残影一样没有实感。
木叶已经部署起了讨伐宇智波斑的事。以卡卡西的性格,即使不为父亲报仇,也一定会参加战斗。
没有鸣佐这两个阿修罗和因陀罗的转世参战,普通的忍者又能对斑造成多大的伤害呢?
只有确保木叶有须佐能乎顶在前面吸引火力,卡卡西才有更多生还的希望。
所以在看见宇智波富岳的一瞬,稻妻就有了新的盘算。
在宇智波与村子议和的节骨眼上,身为族长的富岳,隐瞒了万花筒写轮眼的信息,很容易让高层怀疑他是为了留下反叛的底牌。
如果她让大家知道他已经觉醒了万花筒的事实,为了压下高层对宇智波的疑心,为了让宇智波鼬顺利登上火影之位,毫无疑问富岳会成为对战宇智波斑的主要力量。
富岳君,你去向四代目投诚,仅仅带上‘云姬的情报网’这种小礼物可不行,说出自己眼睛的小秘密才更显得忠心更有诚意呀。
稻妻轻轻拨亮祭坛上的灯芯,忍不住俯身拉开棺椁去看里面的尸体。
“这真的是朔茂。”
她自言自语道。
【真累啊,这个世界,就连月亮都是假的。】
这句话像咒语一样在她的心里吟诵。她竟然开始后悔没有早点要一个孩子。要是有个孩子的话,就一定会为了孩子坚强起来吧。
【难道我已经到了没有精神寄托就难以好好活着的年龄了吗?】
她反问自己,双手轻轻抬起朔茂的后颈。
颈上暗红色的尸斑更加明显了。
冰袋比想象中消耗得还快。
明天就是第四天了,卡卡西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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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千代野的底脱井。
【这样的方法和那样的方法,
我尽力将水桶保持完好,
期望脆弱的竹子永远不会断裂。
突然,桶底塌陷,
再没有水,再没有水中的月亮——
在我手中是空……】
火之国边境。
卡卡西拼命地喘息着,却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
哨所里大部分是中忍,难以对蝎造成真正的伤害。
反复使用土遁保护身边的忍者,又和影分身牵出雷传忍术破坏了三代风影人傀儡的砂铁磁力后,卡卡西已经消耗了大量查克拉。
【果然是写轮眼的负担太大了吗?】
他有点理解为什么父亲当时那样反对他移植这只眼睛了。
写轮眼确实可以让他在普通的对战中脱颖而出,但是遇上赤砂之蝎这样的高手,三勾玉写轮眼发挥的余地并不太多,反而会因为长期的排异反应消耗查克拉。
【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则大家都会死在这里。】
【现在必须得出险招奋力一搏了。】
“龙火之术!”
“凤仙火之术!”
“火遁,豪火球之术!”
“风遁,大突破!”
“风遁,发风!”
……
火遇风更旺,哨所里所有忍者全力施展的忍术,将原本是绯流琥所在的地方变成了一片火海。
“打中了。”忍者们看着浓烟滚滚的前方,不约而同地缓了一口气。
“只是这点能耐吗?”
蝎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众人身后,从绯流琥的左臂装置发射出来的机关炮,将集中在一起的毒针像散弹一样发射出来。
忍者们连连退却,直退到了烟尘里,却还是有不少人被毒针击中。
这时,从浓烟中跳出两个卡卡西,手中拉出一条长长的雷电锁链,迎着毒针腾挪闪避,直奔蝎而来,速度极快。
“又是这一招。”蝎暗道,“这次哪个才是本体呢?”
眼看卡卡西越来越近,蝎从三代风影左手臂上的符咒召唤出了千条手臂,带着毒雾扑向两个卡卡西,力图困住他。雷遁过于克制磁遁了,总结了刚才的教训,他没有再让傀儡使出磁遁。
然而就在他注意力集中对付雷传忍术的那一刹那,忍者们再度将风遁和火遁合力,全力攻向了绯流琥。
蝎烦不胜烦,正要操控绯流琥反击时,卡卡西的本体突然从地下窜出:
“雷切!”
一声爆喝过后,绯流琥应声而裂。
面容俊美的红发男子从中跃出,退到了安全的距离。
使出了全力一击的卡卡西身形一晃,用手撑地才没倒下去。
这次用雷传削去三代风影人傀儡手臂的两个卡卡西居然全是雷遁分身,“砰”地一声消失之际,留下的雷电重创了傀儡。
刚才忍者们利用浓烟掩护卡卡西分出两个雷遁分身,本体则用裂穿牙隐藏进地下,等待进攻时机。
只是没想到绯流琥的坚固超出他的想象,他明明感觉已经攻击到了蝎的本体,对方竟然依旧毫发无损。
而此时,他的查克拉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了。
对面少年模样的红发傀儡师平静地收回了两个破损的傀儡,用慵懒的声线道:
“正好可以试试我的新术……”
“赤秘技,百机操演。”
铺天盖地的红衣傀儡仿佛拥有了自身意识般朝着忍者们扑来。“嗒嗒”的响声听在耳中无异于催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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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六天下午,即使没有根忍的催促,稻妻自己也知道,朔茂的身体不能再继续放置下去了。
墓地是统一划分的,没得选择,就算是千手柱间死后也是按顺序埋在公墓的空地里,旁边甚至都不是他的妻子漩涡水户,而是一个秋道家的忍者。
所以对于朔茂葬在哪里,稻妻没有什么可置喙的余地。她只得选了檀香木的棺材,在上面雕刻了精美的花纹——虽然这被称为是最没有意义的事,但这也是她最后能为他做的事了。
每当支撑不下去时,她都会告诉自己,火影世界的死亡并不意味着永远结束。
时隔多年,她再一次剪掉了自己的长发。
朔茂活着的时候最喜欢她的长发,说手感沉甸甸的,又凉又滑。
剪下来的长发不知道为什么,仿佛也死去了一样,失去了光泽。
但她还是把它们扎成厚厚的一捆放进了丈夫的棺椁中。
又从他散开的长发中,剪下了一缕银发,系好,包起来,存进了自己的手袋里。
棺椁落下后,她在上面盖了第一捧土。
随后的事情就进展得飞快。
忍者们不需要一铲一铲地把土撒进去,只是几个土遁忍术,墓地就重新变得平整又干净了。
相熟的几个忍者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稻妻抬起头。看见宇智波带土还在抽抽噎噎地哭着,但是今天没人叫他哭包。
她先安慰了带土,又向朔茂的两名队友鹤田和草剪深深地弯腰道谢。带土的身体不能干重活,朔茂的棺材是他们扛过来的。
最后,她将手指再次滑过墓碑上崭新的名字,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公墓。
前方的树林里,药师野乃宇正在等着她。
“真不需要先吃点东西吗?”野乃宇体贴地问。
稻妻摇摇头。有些审讯手段就是不允许睡觉和去厕所,所以今天她尽量避免了喝水和吃东西。
“好吧,”野乃宇叹息,“请跟我来。”
稻妻沉默地跟在她身后,并不感到紧张。
快要走出林子的时候,她停下来问道:“野乃宇院长,你们院里有没有一个叫兜的孩子。”
野乃宇愣了愣,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对兜感兴趣,难道是有收养的意思吗?
在她猜测之际,稻妻又凑近了一步:“你很在意那个孩子吧?”
“你想做什么?”野乃宇脱口而出。
稻妻不仅没有回答,反而继续问道:“是不是随身携带着那孩子的照片呢?”
野乃宇不由自主地把手放到了忍具袋上。
“院长不要紧张,”稻妻像聊天一样说道,“我并不是不识好歹的人,既然这次延期葬礼的事让你吃了亏,自然想要稍微补偿你一下。”
“那个叫兜的孩子很有天赋,现在应该也成了间谍呢。”
她附在野乃宇耳边轻言:
“你觉得根会允许你们这些知道太多秘密的人活多久?”
“不相信的话,可以自己去查一查,看看根忍展示给你的照片,上面的孩子究竟是不是兜……”
“说起来,院长不过是为孤儿院的财政发愁而已,只要我能够重新拿回封地,这些都不成问题呀。”
她露出一个轻如薄翼,却意味深长的笑容。
“与一个你动动手指就能杀掉的公主合作,还是为残酷的根部卖命,就看院长的选择了。”
野乃宇后退一步,面具下的瞳仁闪烁了一瞬,道:“公主说的话我不懂。”
“当然,”稻妻浑不在意,像看孩子一样看着野乃宇,语气里暗含着志在必得的意味,“院长不必急于答复。”
“不过还是稍微注意一下人身安全比较好哦。”
“我可一点也不想院长这样温柔善良的人被根内部处理掉呢。”
说完,她风轻云淡地朝着审讯部的方向走去,黑色丧服袖子下的手却渐渐地握紧了。
包在丝绸小袋中的朔茂的银发被放在贴近心口的位置,此刻仿佛也能够给予她能量似的。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卡卡西躺在风之国边境哨所的病床上,依旧处于昏迷状态。
靠着超强的战斗技巧与战术意识,他与赤砂之蝎一直周旋到了四代风影罗砂带领的砂忍精英小队赶到。
当砂影的千代长老使出白秘技,近松十人众后,蝎没有恋战,沿着边境线离开了。
好在这个时期的蝎还未研发出更厉害的毒药,淬在傀儡武器上的毒仍旧是砂隐的秘药所制。
如果不是接到了木叶白牙战死的密报,千代长老可能会很乐意看见卡卡西中毒身亡。然而考虑到与木叶的盟友关系,以及蝎是砂隐叛忍所带来的外交上的种种麻烦,罗砂还是派人送来了解毒制剂。
“总之,为了让多余的毒素排出,你们这位队长最近不能提炼查克拉,也不能让情绪过于激动。”砂隐的医忍向一众木叶忍者嘱托后,离开了哨所。
哨所内的众人面面相觑,因为他们刚刚收到村子发来的消息----旗木朔茂战死,要卡卡西回去奔丧。
“现在告诉他只会害了他吧?”一个年长的中忍试探道。
“也是,砂忍那边不是说不能情绪激动么?”众人点头。
“就算说了,以他现在的伤势,也没办法赶路。”
讨论了一阵,大家一致决定,还是等卡卡西脱离了危险期再说。首要任务是要让村子知道边境的情况。
并不知道继子情况的稻妻,被药师野乃宇带到了审讯部。
通过三次关卡,她便走进了一间普通的审讯室。
审讯室是一间极为狭小的房间。
里面只有三把椅子、一张桌子和四面空空的墙。
椅子冰凉冰凉的,坐上去极为不舒服。大概因为她不是忍者,根本逃不出去,所以也没有人费事来绑住她。
整个房间都在给人一种无所遁形、陌生而又孤立无援的感觉,让人觉得一刻也不想多待。
罢了。她想。没有直接去根部的拷问点,已经是三代火影和四代火影共同施压的结果了。
她索性靠在椅子上,尽量调整到力所能及的舒适姿势闭目养神。审讯的时间会很长,所以要尽一切可能保存体力。
负责审讯的人她并不陌生,是包着头巾的森乃伊比喜。
他先以友好的态度和她套起了近乎,说自己小时候吃过她亲手做的美味卷饼。
然后问了她一些无关紧要的小问题。有的问题需要回忆,有的则需要思考。
比如关于卡卡西喜欢的食物是什么,和她是怎么想到把卡卡西卧室的小灯设计成星球造型的。
稻妻知道,森乃伊比喜在观察她的反应。
他会牢牢记住她回想和思考事情时的动作、语言和神态,包括眼球转动的方向。
等他开始真正对她施加压力时,这些肢体动作和眼神,就可以作为他判断她是否说谎的基准。
因此,她索性一直保持着沉默。
不仅如此,为了避免被观察到眼球的运动,她还坚持维持着眼睛半睁半闭的状态。
直到外面的天空微微泛出亮光时,森乃伊比喜才喝了一瓶水。
【太难缠了。】他想。
他并非是第一次审讯不会忍术的人,然而审讯一位姬君还是头一回。
结果这个贵女和敌方的忍者一样难缠。
一整夜过去了,无论是轻松随意的聊天,还是直接质问云姬有没有联合大名干预木叶的火影任命,回答他的都只有死尸般的缄默。
“如果你继续是这种不合作的态度,那么我们就只有采取非常手段了。”伊比喜严厉地说。
女人听后,连眼皮也没有跳一下。
审讯室外面,透过单向透视镜观看了全过程的团藏,忍不住对波风水门发作道:
“四代目,这种无聊的盘问究竟要进行到什么时候?”
“你们这样问,一百年也不会有结果。与其浪费时间,不如把她交给根。”
“我没有看出伊比喜的讯问有什么问题,团藏长老未免太心急了。”
身穿御神袍的四代火影面容温和,说出的话却很强硬。
“那还是用幻术吧。”猿飞日斩提议道。
众人将目光转向他,都表示了赞同。
半小时后,猿飞直接召来了宇智波止水,他罕见地将烟斗在手中敲了敲,简单地安排了一句“问出情报网的具体信息,必要时可以使用那个术。”就将这个宇智波家的天才少年送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