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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处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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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叶村里,新的流言以飞雷神的速度蔓延开来。声势浩大。
有之前旗木朔茂被内定为第四代火影这一假消息做铺垫,人们对他的评价产生了巨大的反弹。
“白牙居然因为与同伴的私情放弃任务,让村子遭受了巨大的损失。这样的人根本没资格做忍者。”
究竟是什么任务,又造成了什么损失,那自然不是普通忍者和平民应该去揣测的。
大家只需要知道损失非常“巨大”,以及绝不能让有如此失误的旗木朔茂成为火影就可以了。
稻妻不无恶意地猜想,倘若朔茂在这次的任务里选择了情报,那么村子里的流言应该会变成“一个要成为火影的人,居然连同伴都保护不了,眼睁睁地放弃了他们”吧。
家里的钟点工阿幻从流言一开始开始就没再出现过,过了好几天才过来告知稻妻,自己要辞职。
稻妻识趣地没有询问原因,也没有挽留。
几天前这女孩还为朔茂会成为火影而心怀敬意,今天这敬意便如经霜的草叶般蓦然枯槁。结清了工钱后,便毫不犹豫地离开了。眼中的失望与鄙视几乎掩饰不住。
而这还不算完。
某天清晨起来,她被旗木宅的外墙上的恶作剧惊出了一身虚汗。
整个墙面都被喷涂成了血海一般的猩红色。乍见这满墙的猩红,她以为全是血。一时间脚掌头皮发麻,连声音也窒息了。
仔细辨认过后,她发现覆盖了整个墙面的巨大而杂乱的喷绘,其实都是字构成的。
【废物】
【村子的罪人】
【去死】
【死】
从触目惊心的笔画上淌下的颜料像鲜血般滴了一地。无法想象木叶村里的忍者或者平民狂躁到了这种地步。
稻妻伸手去擦拭这些涂鸦,却发现颜料已经干了,根本弄不下来。
她因为在大名府的经历,对大面积的猩红的颜色感到很恐惧。因此花了很久才从难以动弹的感觉中脱离出来。
咒骂的字眼不能这么留在墙上,发布D级任务找外人来帮忙也不合适。于是她只得换上方便行动的衣服,绑起袖子,从杂物间找出几把铲刀,打算自己一点一点地把这些恶心的血红铲下来。
实际上用涂料盖住也可以,但清理干净会让人心里好受一些。
在东云的封地里她见过那些做粉刷工作的人,一直需要举着手臂的他们,干完活之后胳膊会肿起来,必须坚持很多天直到适应工作强度才会好起来。
幸运的是云姬这具身体修习过粗浅的剑道,臂力和耐力都不弱,她动手铲了很久,也只是觉得肌肉微微酸痛。
墙虽然弄干净了,可当天晚上,她开始做起了噩梦。
连续很多晚上,一闭眼睛,她就能看见这面红墙。
墙上不是涂料,而是真正的鲜血。
那些死在她面前的人,则会一个接一个血溅红墙,不断地让她重复当时的恐惧和撕心裂肺。最后,由血构成的巨浪海啸升腾而起,席卷裹挟着一切,淹没了一切。
在明知不会得到结果的情况下,她仍旧没有放弃,尝试从三代火影那里寻找突破口,一等就是一整天。
晚上则继续去敲响火影和各个高层的家门。
而木叶的各个高层,则像是商量过一般,统一对她避而不见。
在这样的推诿与拖延下,她清楚白牙的事情彻底没了转机,于是不顾脸面地在火影大楼前闹了一场,最后被奈良鹿久用影子忍术束缚住送回了旗木宅。
桌上放着一壶烧好的水,在夜里寒气的侵蚀下已经冰冷。
“那样闹是没有用的啊。”鹿久无奈道。
“嗯。”稻妻将水重新加热,给他冲了一杯咖啡。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不过,还真看不出你能闹出那么大动静。刚才那种喊法,别说三代目本人,火影岩上他的头像也能听见了……”
鹿久搅动着咖啡,端详着从杯子里袅袅升起的氤氲香苦的热气。
稻妻垂眼看着餐桌上的木纹:“不闹的话,怎么能听到你开玩笑呢?”
鹿久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并不合时宜。
“奈良君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稻妻问。
鹿久微怔,随后夸赞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为了避嫌,上次说那样秘密的事情,奈良君都而没有邀请我进屋。”稻妻顿了顿,“现在却和我单独坐在旗木家的客厅里。”
“除了需要找一个说话的地方之外,我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能让你在夜里走进只有一位女性居住的屋子了。”
鹿久将杯子里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自己又起身添了水。
“朔茂老师回来了。”他说。
清水里立刻染上了咖啡的气味,感觉有些像烧焦烟熏的怪味。
“今天中午的事。听说一回来就被暗部带走了。”
“带去了哪里?你知道吗?”稻妻道。
“拷问部。不过你放心,是亥一在探查他脑内的信息。”
“他受伤了,是吗?”稻妻立刻想到了这个可能。
“都不是致命伤。医治过后好了许多。”
“什么时候我可以见到他?”
“我也不知道。”鹿久放下了杯子。
朔茂小队这次的任务是深入云隐搜索情报。
云隐发现情报失窃,派出了精锐忍者追击,他的两个队友都受了重伤。
由于不想放弃队友,所以旗木朔茂只得一个人又转回去,利用地形反击云忍的追踪队伍,争取了一点逃亡时间。
但是穿过火之国边境时,小队遭遇了砂忍的拦截,要求他们交出情报。与此同时,大批的云忍也赶到了。三方对峙之下,他最终放弃情报,带回了队友。
听鹿久把事情的经过简略地讲述一遍后,稻妻低声道:
“只安排三个人潜入敌后夺取情报还勉强可以说是为了缩小目标,便于隐藏。但是砂忍会知道这次秘密行动,还埋伏在火之国边境以逸待劳,就太奇怪了。”
鹿久苦笑一下,隐晦地暗示道:“所以我才说你那样闹是没有用的。因为我们不知道火影大人是怎么想的。”
流言都传成这个样子了,三代火影依旧没有表态的意思,很难让人不去怀疑他站在了哪一边。
“总之,不管对方是谁,都做得太快了。可能从你嫁给朔茂老师的那天起,对方就在考虑布这个局了。我们输得一点也不冤。”鹿久摆摆手,一副看淡得失的样子。
稻妻没有接话,她疲倦地用手撑着头,已经不能保持端正的坐姿了。
鹿久见状,便站起身准备告辞。
然而在门边换好了鞋之后,他还是忍不住转过身警告了她几句。
“你可千万别再掺和这件事了。”
“也别想着再去找火影大人或者哪个高层。”
他盯着她,狭长的眼睛目光锐利。
“如果对大名还抱有希望,或者还和他有联系,就快点清醒过来吧。你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吗?”
烧水壶在这时发出一阵嗡鸣。
稻妻揭开盖子,看着水壶里大量的小气泡从壶底上升汇集成大水泡,然后再将小水泡一个一个地吞噬殆尽。
没人比她清楚自己的处境了,哪怕他不是她的丈夫,也是救过她命的人。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