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过去降临》月下炙

5、第 5 章

　　那一晚也是乌头的落败之日。

　　话虽这么说，乌头在结局之前可没经历什么可怜的处境，直到被反杀的前一刻，他都还在为挑衅他人准备更为气愤的话语。

　　殷融的突然爆发不在乌头的考虑范围之内，让他没来得及反应。
　　——如果反应过来了胜负还不一定呢。乌头死里逃生后这么想着。他的防御魔法在那样的攻击下居然像纸糊一般被轻易捅破，这颠覆了他以往的认知…随后他的身体也被迫化为碎片。

　　好在他曾经练习过灵魂脱身附身的魔法，好在身体破碎前他将假死的男孩投放在角落中。

　　躲在那具假死的破败身体里，乌头一时半会儿是感知不到外界的，十分危险。但他知道这种处境不会持续多久，因为他正在慢慢解除他的假死魔法，从内向外解开有些费劲，但他现在时间很充裕……

　　“你还好吗？”一道陌生的女声传来。

　　乌头惊讶起来，在这个地方怎么会有第二个人进来？他在进入时吞噬了那个男孩的灵魂，按理说这个地方只有他一人知道了。
　　但他还是冷静道：“我不是很好。”

　　“是哦，你要死掉了。”

　　“？？”
　　说什么呢，他活的好好的！居然敢诅咒他！乌头在心中埋怨。
　　他现在用的是那个男孩的脸，即便是生气，也没有什么威慑力。

　　“你别着急，我会救你的。”

　　乌头：“…你是谁？”

　　“我忘记了一切，只记得自己叫神缘。你也把你的名字告诉我吧，这样我才能救活你。”

　　乌头：“……”
　　一定要知道名字才能使用的治疗魔法？看来是了，只能先报真名了。
　　还有，神缘…那个殷融的队友？但她应该已经死于牵机之手了吧？

　　“我叫林元岣。”
　　男孩的嗓音十分稚嫩，但乌头习惯性地拉着嗓子说话，孩童的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

　　神缘的声音慢悠悠地传过来：“如果你被我救活，对我的感激会带着记忆将我忘却，你能接受吗？”

　　乌头自认为对她没有丝毫感激，手中也停下了解除假死的魔法。“能接受，如果如你所说我真的快死了的话，快救救我吧。”

　　“当然了。”

　　粉色的魔法带着柔软且湿润的力量包裹住了乌头的形体和灵魂，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力道很大，但并不让人感到排斥。
　　治疗的过程十分迅速，很快乌头便从男孩的身体中醒来。乌头躺在地上，侧过身，看到了一个身形透明的少女。

　　神缘：“林元岣，你还记得我吗？”

　　他没见过神缘，对她的认识只存在于手下的汇报中。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神缘的长相，只一眼，就觉得对方出奇的可爱。

　　紧接着，他忽然觉得神缘的魔法频率十分熟悉。他之前似乎在哪里……
　　是在与殷融的战斗中…有一次，他明明窃取了殷融的生命力，却发觉他的生命力丝毫未减，就是神缘搞的鬼吧。可不知为什么，他对神缘升不起一丝埋怨。

　　乌头有些害怕了，他老实地回复了神缘：“你是神缘。”

　　神缘露出欣喜的神色，“你竟然记得我！”

　　乌头看着神缘若隐若现的脸，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是，我记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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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元岣站在空无一人的天台上，紫色的霓彩灯光有一部分照了上来。

　　“你就是杀了牵机的人？”
　　身后传来高跟鞋，以及一个男人的声音。

　　林元岣转过身，“只有你一个吗？”

　　来者是颠茄。他摸了摸嘴唇，将粘哒哒的触感融进指缝中，才道：“钩吻在远处看着。她有点不好意思，就躲的远远的。”

　　林元岣：“原来是想偷袭。”

　　颠茄：“你当初也是靠偷袭才杀了牵机的吧？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林元岣看着对方兴致勃勃地样子，笑了出来。“我也不知道啊。”

　　颠茄：“你真健忘，我要是杀了牵机，是不会忘记自己使用了什么手段的。”
　　“嗯…我本来是想招揽你的，但我打听到你之前被首领杀死过。那就不行了啊…我直说好了，我和钩吻今天来就是想要杀了你立功的。”

　　林元岣：“有点难。”

　　颠茄的语气变得急切了：“你别太自大了，我们是两个人。”
　　他不画女人的妆，脸还不算白，碎裂的唇皮十分脆弱的样子。可是他的雾，飘渺的没有踪迹，让人看到了也抓不住，勾住了别人的心。

　　可惜他遇见了林元岣。

　　林元岣看了一眼钩吻藏身的方向，接着就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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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通过偷袭就能将我杀掉，那也太恐怖了。”牵机慢悠悠地说道。

　　“就算以前是偷袭，现在也不用偷袭了，他有十年的时间继续成长不是吗？”钩吻的脸色很差，长长的睫毛在锋利的眉毛下一颤一颤。偏红的嘴唇有一块很淡，是因为咬磨嘴唇时不小心蹭掉的。

　　颠茄忍不住道：“你别生气了。”

　　钩吻瞪了他一眼。

　　颠茄努了努嘴，眼睛看向一边。“……”

　　牵机：“他加入那个殷融了是吗？之后怕是更加难对付了。”

　　颠茄幸灾乐祸地看着他，“难道你怕了？”

　　牵机微笑道：“既然连首领都没能彻底杀死他，那我败在他手里也不冤枉吧。”

　　颠茄：“我倒是觉得能让他反水。他没有像魔法协会的魔法师那样对我们恨之入骨，还和我正常的聊天…但没有首领授意我不敢私自决定。”
　　他猛然看向牵机，眼里闪烁着期待。“和你一起来到十年后的人里有没有他？”

　　牵机：“……啊。”

　　颠茄不解，“啊是什么意思？”

　　牵机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之前我刚了解到是他杀了我时，十年前的他正巧在我身边。我本来不怎么生气，但他听到那些事就一下子逃走了…被他跑掉了。”

　　颠茄、钩吻：“……”

　　一直没讲话的蓖麻依旧是那副严肃的样子，“这都能让人逃掉，那你被他弄死还真不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