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L》清**许

4、路遇炮灰

　　虽然连夜奔波，秦月却并不觉得累。平时缉拿案犯，千里追踪，三两天不睡觉那是常有的事。吃过东西，洗了个澡，略略收拾了下，秦月精神抖擞的出发了。当然，临走前还没忘了去向小念溪告别。

　　“姐姐有事要离开几天，等事办完了再陪你玩好吗？”秦月的温柔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

　　“不好！“小粉兔瞬间红了眼眶，双手紧紧拉住她衣袖，嘴巴翘的都能挂油瓶了。

　　秦月有些心虚的赔着笑脸：“这个，来日方长……我听说你爹爹要在齐安常住。”至于他为什么好好的玉城不待，要窝在齐安，这个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据说好像、大概、有可能，是因为感情破裂。有小道消息称，三年前，盟主与夫人就已分房而居，两人如今已形同陌路。

　　“真的？”小家伙霎时间双眼放光，惊喜不已的张着缺了门牙的小嘴。

　　秦月露出无比真诚的笑容：“当然，姐姐从不骗人。”

　　小家伙先是疑惑的看着她，随即一脸正气的搬出她爹萧大盟主的至理名言。

　　“我爹说不骗人的是小狗。”

　　啊？秦月瞪大双眼，说反了吧！不骗人的是小狗，那骗人的是什么？老狗？狼狗？莫名其妙变成小狗的秦月悲愤难当，无语望天。盟主家的教育方式，果真与众不同。

　　“不信去问你爹好了。”秦月一脸郁闷。

　　念溪盯着她瞧了一小会，终于妥协：“好吧，我暂且信你一回。”

　　呃，秦月嘴角一抽，以手支额：“嗯，多谢！我先走了。”

　　念溪小脸一扬，从容不迫的抱拳：“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日相逢，定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秦月咽了咽口水，有种吐血的冲动。这些陈词滥调她到底是从那学来的？你说这么纯洁可爱的一小姑娘，小嘴一张却说出如此不伦不类的江湖话，真是太诡异了。

　　小家伙大模大样的拍拍秦月的肩膀，无比诚恳的蹦出两字：“保重！”

　　秦月苦笑点头，扯扯嘴角，非常配合的拱手：“后会有期！”小东西这架势不像是沈孜澄的风格，十有八九是跟她那盟主爹学的。

　　念溪晶亮的眼珠转了转，仍旧一本正经的道：“有好吃的别忘了给我带回来。”

　　秦月轻舒了口气，还好，最后一句总算正常了。

　　“放心，不会忘的。”

　　秦月几步跨出大门，从何叔手里接过缰绳，利落的翻身上马。

　　念溪站在门边，小手轻挥：“一路小心，早点回来！”

　　秦月身子一晃，紧握缰绳，哭笑不得的点头：“乖乖的练剑，我很快就回来。”

　　“记得想我哟！”小姑娘明媚的笑颜晃花了秦月幽黑的双眼。

　　“驾！”名震江湖的女神捕终于被打败，在小姑娘清脆的笑声中落荒而逃，速度之快犹如流星划过天际，转瞬已消失不见。

　　一路疾驰，中间虽也路过两三城镇，秦月却并未停留。一直到傍晚时分，才在路边一个茶铺买了些吃的垫了垫肚子。稍事歇息后，又拍马而去，竟是打算连夜赶往余州。

　　齐安离余州并不远，骑马一天一夜即可到达。朋友的生辰在三日后，按理说，秦月完全不必如此着急赶路。只是，她本就不是一个喜欢浪费时间的人。再则，能早一天到达余州，就能早一点见到那个人。

　　记忆深处的那一抹倩影，立于温润空灵的烟雨江南，风姿如玉，娴雅沉静。

　　她们已经有一年多没见面了吧，不知道她怎么样了，过得好不好，开心吗？快乐吗？会不会也像她一样，会忽然间想起一个人，然后会情不自禁的翘起嘴角。夜深人静时，她可曾也辗转难眠，在脑海里一遍一遍的回味某人的一颦一笑。

　　策马奔驰，劲风拂面。寂静春夜，清冷如许。秦月那颗蠢蠢欲动的芳心，却是暖如朝阳。

　　转过前面那个坳口就进入余州地界了。等明日太阳升起的时候，就能看到那人清雅的笑颜，喝到她亲手酿制的桂花酒。回味着记忆中，所有美好的片段，秦月忍不住弯起嘴角。

　　夜风凌洌，微寒的空气中飘来一丝淡淡的血腥味。秦月心中一惊，，放慢马速，缓缓前进。

　　转过坳口，旁边是一个平缓的山坡，一座茅屋孤零零的立在那里。血腥味越来越浓，秦月微微皱眉，控制住马匹，运足目力向前望去。月光皎洁，星辰黯淡，原本荒废的茅屋在今夜却透出点点光亮。几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山坡上，不远处还几匹倒毙的健马。

　　秦月下马，抽出长剑，弯腰弓身，悄无声息的潜向茅屋。

　　门扉半敝，红红的火光明明暗暗。秦月蹑足向前走了几步，闪到了壁角。屋内似有人声传出，细如蚊吟，听不真切。

　　“霜妹，你怎么样了？”一个急切的声音蓦地响起。秦月微微讶然，这声音，听着很耳熟。难道是他们？
　　略一沉吟，秦月出声唤道：“里面可是陆兄？”

　　“秦姐？”那人疑惑的叫声中透着几分惊喜。“我是陆云。”

　　听到这一句，秦月放了心，足下一动，持剑当胸，闪身至屋内。

　　屋子不大，站在门口，室内情景一览无余。火堆旁，一名男子目注秦月，露出一抹苦笑。“你怎会到此？”

　　秦月没有回答，目光落在他怀中抱着的女子身上，皱眉道：“齐霜怎么了？”

　　陆云低头看向昏迷不醒的的齐霜，一脸愧疚：“她为了救我，挨了那老贼一掌，怕是受了内伤。”

　　秦月目光一扫，已看到地上躺着的一名虬须老者，虽是双眼紧闭，但脸上犹自带着几分凶悍的暴戾之气。看到他微微起伏的胸口，秦月有些惊讶：“他还没死？”

　　“我只是点了他身上几处要穴。我要将他带回正义门，交给门主处置。”陆云冷峻的脸上带着明显的不甘，恨恨道：“暂且让他多活两日。”

　　秦月走近火堆，蹲下查看齐霜的伤势。一旁的陆云顿时目露希翼，紧绷的脸色也缓和下来。正义门内，人人都知道秦月身上除了毒药外，还带了很多疗伤圣药。有她在，霜妹性命应该无忧了，说不定一颗药喂下去，马上就能活蹦乱跳了。陆云越想越放心，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望向秦月的眼神中满是感激。

　　“是受了点内伤，无甚大碍，回去让大夫开几服药调理下就没事了。”秦月放开齐霜的手腕，从腰封内取出一粒药丸塞进她嘴里。

　　“多谢秦姐！”陆云微笑，脸上难掩喜悦之色。

　　秦月疑惑道：“你谢我作甚？我救的是她又不是你。”

　　陆云微窘，尴尬的笑笑：“她不是还没醒吗，我这是代她致谢。”

　　“哦？”秦月挑眉看着他，不冷不热的道：“你代她致谢，你是她什么人啊？”

　　陆云窘住，脑门开始滴汗。难道自己在无意中得罪了她，所以她现在伺机报复？想了遍最近和秦月接触的场景，他愣是没想明白，到底怎么得罪眼前这位大姐了。

　　“秦姐，不带这么玩人的。”既然想不明白，他只好一脸委屈的看着秦月，那哀怨的表情，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人办了，而对方却不认账。

　　他这副被人始乱终弃的苦相，终于成功的让面薄心软的秦月放弃了捉弄他的心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秦月掉开目光，轻咳一声，转移话题：“这人什么来头？”

　　陆云楞了下，随即反应过来：“他是江湖上有名的独行大盗——张猛。”

　　秦月点头：“你们专门来抓他？”

　　陆云摇头：“不是。三天前，扬威镖局的总镖头——许波被人杀死，而镖局恰好又接了一宗生意，他们担心有人打这趟镖的主意，就委托正义门帮忙护镖。”

　　“原来如此。”秦月微微点头，忽又疑道：“那镖局的人呢？”

　　陆云叹气，目光望向门外：“外面躺着的就是。”

　　秦月皱眉，追问：“货呢？”

　　“别担心，东西在他们少镖头杜中身上，他已经先逃出去了。”

　　秦月扫了眼躺在地上的张猛，脸上隐现忧色。“那现在怎么办？你们没有马，齐霜又有伤在身，难道要押着他走回正义门？”她倒有马，只是他们三个人，其中还有个伤员，实在不好安排。

　　陆云也是一筹莫展，想了想，又道：“杜少镖头进入余州后，应该会和我们的人联系。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来接应。”

　　秦月挑眉，微微冷笑：“你确定他平安逃出后，会去余州报信，而不是隐藏行迹先去送货？”

　　陆云脸色微变，不确定的道：“他不会如此……”嗓子有些发干，他咽了咽口水，沉默了。当时张猛突然出现，他想都没想就冲上去迎敌，而那位少镖头却掉转马头从小路跑掉了。他身上带着镖局的货，这么做原也无可厚非。他当时还暗赞此人当机立断，是个聪明人。现在经秦月这么一说，他撇下众人，独自逃生，好像是有那么一点不厚道。

　　他把货看的如此重要，很有可能真就像秦月说的，隐藏行迹，先把货送到地头再说。也许，他认为自己这一行人都已死在张猛手里了。

　　合着我拼死拼活的忙了大半夜，就是一跑龙套的炮灰。陆云褐色的眼珠转来转去，越想心里越悲凉，就差没风中凌乱，泪流满面了。

　　而造成他胡思乱想的罪魁祸首——秦月，则翘起嘴角，若无其事的走向张猛，喂他吃了一颗百合派独家炼制的迷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