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L》清**许

35、晴天霹雳（倒V）

　　启灵山下，雾柳镇。
　　十年前，这里只有两三户人家，自从林溪在此开山立派后，现在已发展成一个繁华热闹的小镇。店铺衣坊，酒楼客栈，应有尽有。小镇只有一条主街道，其中规模最大的，就是百合派经营的百草堂和如玉斋。

　　秦月将马丢给如玉斋的伙计，问了几句山上的情况。这些伙计都是替百合派做事的下人，对她这位掌门大弟子。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听到三师妹已经在百草堂坐诊，替人治病疗伤，她眼中不由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

　　三师妹向晚从小就不愿舞刀弄剑，师傅也没有勉强她习武。只让她跟着师娘学些女红厨艺。谁料她刺绣没学会，却对那些能救命的花花草草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立志当一名妙手回春的医师。十年的时间，她翻阅了大量的医典药方，直接或间接弄死了无数的鸡鸭鱼兔。现在，她终于能治病救人，也算得上是得偿所愿了吧！

　　“她，没出什么事故吧？”替师妹高兴的同时，秦月也忍不住有些担心她的医术不精。毕竟，她还太年轻，经验不足，万一失手，后果将不可预料。

　　伙计笑道：“三姑娘医术好着呢！找她看过病的人，基本都痊愈了。反正一般的病痛都难不倒她。要是疑难杂症，她都会建议病人去城里另寻高明。”

　　听他这么一说，秦月终于放下心来。微微笑了笑，朝掌柜的打声招呼，转身出了如玉斋。

　　正当初春时节，启灵山绿树成荫，碧草浅铺。秦月施展轻功在树林间穿梭前行，惊飞鸟雀无数。忽然，她脚下一顿，身形微转，目不转睛的盯着左侧的树丛。“是谁，出来？”

　　一阵静默后，一个梳着双环髻的小姑娘闪身而出，薄抿双唇，小脸堆笑：“大师姐，你回来了？”

　　“四妹！”浅浅的笑意从秦月眼中漾开，招手示意她过来：“你在这干嘛，今天该你巡山？”

　　“才不是呢！”小姑娘跑到秦月身边，展开一个大大的笑脸：“我是专门来等大师姐的。”

　　“哦？”秦月微微讶然，随即若有所悟的笑道：“你该不是又闯祸了吧？”四师妹方舒今年十五岁，性格精灵古怪，老是做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以前经常捉弄她们，闯了不少祸，也挨了不少骂。可是打过罚过后，她还是老样子。近几年功夫进步不少，胆量也渐长，她已经不满足于欺负师姐，蹂躏师妹了，开始打起师傅师娘的主意了。

　　“大师姐，你这回一定要帮我。不然我死定了。”方舒皱着眉，苦着脸，可怜兮兮的望着秦月。

　　想到方舒以前的那些恶作剧，秦月头疼的叹了口气:“你先说说都干了些什么。”

　　“我没干什么。就是把三师姐养的兔子烤着吃了。”方舒嘟着嘴，拽住秦月的胳膊摇啊摇，软声哀求：“师姐，你一定要救我。”

　　“就为这事，你来找我救命？”秦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明显不相信她这番说辞。小丫头这么害怕，指不定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她可不想这么轻易的就被小丫头哄骗去做挡箭牌。再说，要真是捅了大篓子，她就是想保她，也是有心无力。

　　方舒咧了咧嘴，低头讪笑。

　　“当然不止这事。她这次可闯大祸了。”树枝微响，一个绿衣女子飘然而至，眉眼如画，长身玉立。

　　好俊的轻功！秦月目光微凝，心中惊叹的同时也泛起一丝酸涩。能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周围，而她居然一点都没察觉。看来，将来继承师傅衣钵的，大概就是二师妹柳墨了。

　　柳墨朝秦月微微低头行礼：“大师姐!”

　　见她突然出现，方舒吓得小脸煞白，紧紧抓住秦月的胳膊，拼命朝她身后躲去。

　　方舒反常的表现，再加上柳墨刚才那句话，秦月心中疑窦丛生，语气不由的严厉起来。 “你们两个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柳墨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方舒，缓缓开口：“她给师傅下毒。”

　　“什么？”秦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着神情淡然的柳墨，心中惊疑不定。这句话给她的冲击力太大，她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追问详情，只是愣在当场。

　　“不是，我没有。”方舒也懵了，慌乱的大声辨白，急得语调都变了。“我没有下毒，你胡说。大师姐，你要相信我。”她一脸惊惶的看着秦月，扯着她的胳膊一阵猛摇。“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师傅都被你害死了，你还不承认。”柳墨冷冷的盯着她，浑身上下透着无边的杀气。

　　师傅死了？秦月浑身一震，一颗心如坠冰窖，冷得毛骨悚然。柳墨不是一个喜欢说谎的人，而且事关师傅的生死，她怎么可能拿来开玩笑。可是，方舒虽然是个调皮捣蛋的疯丫头，但她没有理由害死师傅啊！

　　方舒惊恐的叫道：“不，不可能。”泪水毫无征兆的涌出眼眶。“你骗我，师傅不会死的。不会的。”恐惧和无助让她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起来。

　　“毒是你下的，师傅会不死，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柳墨目光如刀，神情凛然。

　　方舒瘫软在地，哭着摇头：“不，我没有，我没有下毒。师傅不会死的，你骗我，你一定是骗我的。”

　　柳墨冷笑一声，声音凌洌如冰：“你烤了兔肉自己不吃，却送给师傅吃。若不是你下毒，师傅怎么会突然断绝生机，气息全无？你要不是做贼心虚，又为何要偷跑。”

　　秦月缓缓闭眼，只觉天旋地转。那一瞬间，疼痛入骨渗髓，以至于清醒的神经无法承受心底的绝望，她宁愿就此死去。

　　方舒哭的气噎喉堵，涕泪交加，脑子里一片混乱。她原本只是在兔肉上抹了点迷药，想趁机捉弄下师傅，没想到师傅吃了兔肉后，却突然倒地不起。她当时也吓了一跳，以为迷药的功效太强。怕师傅醒来后惩罚她，所以才跑下山，想找个地方避避风头。就在刚才，她所担心的，也不过是如何平息师傅的怒火。可是现在，二师姐却告诉她，师傅被她害死了。这一刻，她觉得这一切太匪夷所思，太不真实。就像是做梦一样，一个残酷的噩梦。她真想就此晕过去，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不想，等醒来后，又能看到师傅坏笑的面孔。

　　“我不相信师傅会死。”泪水模糊了双眼，秦月死死咬住嘴唇，有些踉跄的朝山上跑去。

　　柳墨目送她离去，欲言又止。回头看看泪流满面，目光呆滞的方舒，又气又怜的将她一把抓起，挟在腰间，追着秦月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