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杯具它和洗具是哥们》冉*

1、上

　　“去M大看同学？嗯嗯……”

　　“于是你就被她训孙子一样听着？”

　　“于是你就任她当众作践？？？？”

　　一扬眉：“忍气吞声算什么，去要回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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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暑假实习宿舍，相当普通的一天。

　　唯一不同的是今天有个人从车站一路哭回来，让何凌的新闻稿一拖再拖，连续一个半小时都没有任何思路。她不得不暂时放弃，转而当回听众。

　　不关心也就罢了，越听越生气。

　　一手拉起萎靡窝在床角的遥冰，何凌觉得自己的偏头痛又开始发作，哪有人这样的，被当众欺负只会不做声的听着。何凌攥住她的手腕不留情地直接拖起来，口气相当不善：“你不反抗只会让人养成欺负的习惯！那个女人——”

　　“我不去惹她不可以吗！？”遥冰本来就抱着笔记本在啜泣，猛的被何凌拉起来，一脸的狼狈再也遮掩不住，条件反射的甩开她的手大叫，“我不反抗还不可以吗？我就是喜欢忍气吞声息事宁人不可以吗？何凌同学，你的同情心未免有点多！”

　　被冤枉了，难受一下，忍一忍就过去了。遥冰扭过头。

　　“你——气死我了。”何凌被她气到要爆了，她本来是没有那么生气，但是明明就一脸的要哭要哭，为什么要用“以后会高兴”来代替“现在很不开心”的事实？活得那么虚伪那么累，又不会有人夸奖！她扣住遥冰的手往外拖，一个疯狗一样的女人说了几句不是人说的话，就让遥冰从车站哭回来，她倒要看看是什么货色！

　　“你放手！”遥冰骇了一跳，被她拉得跌跌撞撞差点栽下床，又跟着过了大门，才意识到何凌这次是玩真的，不由得慌了神，却又挣脱不开。

　　何凌高过她半个头，不同于遥冰的披肩小玉米卷，何凌的头发总是短短的，一点也不服帖的样子有些桀骜。身材偏瘦，只是看起来虽然也温文尔雅的样子，动起手来不见得输了谁。她在F大医学专业，今年大三。

　　只是……何凌给她的印象一向是冷冷淡淡的，有时候隐约还有些怕她，两人除了实习并无过多交集，说到今天这么多话，还是头一遭。生气……更是头一回。

　　何凌一路皱着眉把遥冰拖到车站，又充耳不闻她的反对拎着她转了车，一直拖到M大的车站，口气才缓和下来，沉声道：“认一认，哪辆。”

　　“不用这样的……”遥冰手足无措，有些感动也有些惶恐不安，小声道，“只是误会，真的没关系的。”“我问你哪辆车。”何凌的眼神瞬间凌厉，口气转差，“你回答这个就好。”“那辆。”遥冰有些怕她，遥遥点了一指。

　　何凌表情鄙夷地走过去，上上下下地看了看那辆车，念出车牌：“湘A99xx，这个？”

　　遥冰点头。“你是要帮忙还是要站着看？”何凌打量得满意了，回过头来用眼神询问遥冰的意见，“看我给你出气。”

　　“我……啊。”遥冰目瞪口呆。平日里何凌不轻易动气，乍然见到她特意坐了这么久的车就为了来给自己打抱不平，心里有些酸酸的暖暖的情绪流动着。发出那两个音节后，遥冰只吸了吸鼻子没有做声。

　　何凌只当她担心后怕，自己也觉过了分，留心地看了她几眼，叹口气起身走过去揉揉遥冰的头发，压着性子低声道：“别怕，我有分寸。你根本不需要这么卑微。”

　　这个动作……好像哥哥。遥冰瞬间呆了。

　　太熟悉了的动作，拍拍头，揉揉头发，哥哥湘子岚从小就常常这样，只是来了这里以后，就不容易见到哥哥了……闭着眼睛摇摇头，熟悉的动作很怀念。遥冰努力微笑：“没有，凌子，我觉得……现在你感觉好像我的亲人。”

　　何凌揉揉自己的眉心继续头疼中，这跑题得厉害的家伙。居然还会忘记来的目的捡起另一个话题来，要没有人罩着迟早冤也冤死了。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何凌不自觉的也有些嘴角上翘，亲人，啊……她扭扭手指，走去附近的砖墙，拾了一截砖，掂了掂重量走回来。

　　遥冰还没有弄懂何凌想要做什么，就见她悠悠走回车边，打量了一会，然后动作快得惊人地一砖砸在公交的挡风玻璃上。那玻璃吃不住尖角撞击的力度，立即以何凌下手的地方为圆心，碎成了蛛网状。

　　啊——遥冰目瞪口呆，站在原地动弹不得。眼见着何凌又乒乓哐当，从挡风玻璃开始，从前到后利落的砸坏了整个一边的车窗。玻璃碎渣有一些划过了何凌的手腕，她也不甚在乎。哗……车站里起了一阵喧哗声。M大公交车站人本就多，而且多是有空闲准备去逛街的学生，眼见何凌砸车，有不少人围了过来。

　　“何、何凌！”遥冰再也没办法说服自己无动于衷，胆战心惊地跑了过去，扳过何凌的手腕，那上面一条一条碎玻璃不小心划出的小擦痕，有的已经冒出了血珠子来。遥冰有些惊恐，抬起眼看着何凌：“凌子，出血了，我们走了好不好……有很多人在看着……”

　　何凌失笑，不在意地随意瞄了一眼，小小伤口值得那么讶异么，真是好学生。她漫不经心地擦了擦，笑道：“等会才是正式出场现在要走？那根本不算伤，紧张什么。要我委曲求全才是要命的。说起来，”她叹口气拍拍差一点就要急哭的遥冰，“倒是你，装得累不累啊。”

　　遥冰一愣，下意识地抬头，何凌却没有看她，只有轻轻拍的力度一下一下落在头发上，有些无奈有些宠溺的。让她心里一下又酸酸的。

　　何凌并不算是好学生，也不怎么热衷于化妆和交际，很多时候都只是甩着一头染了些玫红的短发清爽利落地走过去，并不正眼看谁。有些高傲的孤独，遥冰私下评价。她偶尔会觉得这样的生活也很让人羡慕，特立独行不需要附和别人。

　　“好了正戏开始。”何凌推开她，眉尖一挑笑了。从人群外围气急败坏跑来的不是覃仟娜和她那一脸眉毛胡子的爸爸还有谁。遥冰脸色一白下意识地往何凌身边缩了缩，何凌一皱眉，揽住她。
　　覃仟娜的爸爸斜眼看着地，走过来之后抱胸站在一旁，一边打电话一边用牙签挑牙。“啊——！你们这些J人！”覃仟娜一上场就是尖叫加推攮，那一地的玻璃碎的，怕不上千！

　　再看一眼遥冰，她叉腰冷笑，涂了蔻丹的尖指甲正正地指着她的鼻子，又指向何凌：“好啊她是你找来帮手的是吧，自己逃票还得理了，砸我车！说你犯贱真没有骂错你了，两块钱的车钱也逃不知道你爸妈怎么教你的。当着我爸和这些人面说吧，怎么赔！”

　　“我没有……！”遥冰脸色继续白，胸口那气闷的感觉又上来了，好难受好丢脸……“我说了是上车的时候掉了的，后来有人捡到了，你也知道的……”

　　“我知道的就是你塞了五角钱想坐车，幸亏我看见了！”覃仟娜越发得意，抬手挥了一圈，无比不屑的眼神打量着遥冰，口气奚落，唯恐不尖酸刻薄，“五角，五角啊，一块五，大家说是不是穷出来的！”

　　“抱歉我打断一下。”

　　一个散漫带些厌恶情绪的女声插了进来，遥冰就伴着这一句话被拽到身后。

　　“谁准你们些个杂碎碰钱了？”何凌站在人群中央丝毫没有不自在，她本来就习惯了不看别人的表情行事，只是叉着手臂用那种看疯子的冷淡的眼神看着覃仟娜的爸爸，然后又转移到她脸上，“无人售票车不允许司机接触钱币，何况还是个司机的女儿。先不讨论她逃票不逃票，别告诉我你和你爸这个常识都没有。”

　　何凌的声音也不算大，但一向直接踩到点上。这句话一出，整个气氛立刻冷场。百来个人的场面静悄悄的只有呼气的声音。覃仟娜的爸爸停止了挑牙，两人对视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