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半书（无限流）》酷暑不熟

27、诡秘添相（9）

　　郁泱泱见他那副贪生怕死的样子就嗤之以鼻，抱臂道：“哼，报应不爽，你们无视他们的意愿就强制让他们接受人体改造实验，他们不报复你们报复谁？真是天道好轮回，风水轮流转。”

　　高国幸崩溃道：“我……能怎么办，我只是一个式微的校长，又怎么可能在大势所趋之下保住那些学生的命？

　　如果我不同意，域主他们自然有无数种办法让我下台，然后换个更听话的人上台当添海中学的校长。

　　无论校长是谁最后结果不都是这样的吗？郁泱泱，你实在没有理由恨我，我是被逼的。”

　　“可你也从中获得了利益不是吗？其实你根本就不在乎那些死去的学生，在你眼中那些学生无非是你发财获取权势的商品。

　　或许你心底里有过慈悲，但在权势和泼天的财富面前你毅然决然呢选择了后者。”

　　郁泱泱虽然是七位域主中就任时间最短年纪最小的域主，但能稳居在域主之位这么久，她显然也并非外观上表现的那般无知。

　　而郁泱泱每说一句话，高国幸的心就多沉了一分，到最后却是一句反驳的话也讲不出来了，只能缓缓低下头，接受了郁泱泱所说的一切皆为事实。

　　“临海域境，说是最稳定的域境，说到底也不过是用「贪婪」堆砌的魔窟。”

　　郁泱泱早已经看清了这稳定的域境底下里早就烂透了，说完转身就要走。

　　就在这时，高国幸叫住了郁泱泱：“郁泱泱，你难道不想知道那个成功的实验体究竟是谁吗？

　　我承认我确实做错了，利欲熏心的害了很多人，但我并非无动于衷什么补救措施都没有做。

　　我至少……救了一些人，包括你。”

　　郁泱泱脚步一顿，背对着高国幸，停了下来，高国幸还以为郁泱泱听进去了愿意和他谈一谈，于是趁热打铁道：“你不知道，当年其实被选中的实验体是你。

　　是我力排众议将你换了下来你才能有今天，不然你哪有机会坐上这域主之位？

　　你只看到了那些死去的学生，却没有看到那些活着的学生，他们中有多少是我保下来的？郁泱泱，你……”

　　“够了，收起你冠冕堂皇的借口，看的我都恶心。”

　　高国幸本以为拿捏住了郁泱泱，结果一下正好戳中郁泱泱的死穴，只见她一鞭子抽了过来，正好将高国幸抽趴在地上，让他动弹不得。

　　而反观郁泱泱的表情阴沉的吓人，周身都散发着阴冷的气息，只见她一点点走过来。

　　每走一步都让高国幸恐惧不已，那种来自上位者的威压一点儿也不比严汲差多少，“你所谓的补救措施就是把一些对学校名声有望的学生换下来。

　　替他们去做实验的是那些平凡普通的学生，反正他们活着也是浪费空气，不如就扔去做实验。

　　而万一之后东窗事发，到时候你只要稍微卖一下惨再宣扬一下自己拼命救学生的行为，这样你也不会被问责。

　　而之前被你换下来的那些有用的学生反而会成为你的人脉，你的前途不仅不会被影响到，反而还能节节高升，是也不是？”

　　高国幸结巴：“你……我……”他没想到郁泱泱能查的这么细，这难道就是域主的权力所至吗？

　　“你有没有想过我愿不愿意让别人去当我的替死鬼？”郁泱泱握紧拳头，眼中燃烧着名为愤怒的火焰，“温渺……还有那么多无辜的同学们，都成为了你们肮脏的政治斗争牺牲品，你以为我会对你感恩戴德？

　　可笑至极，我不会杀你，但你也别想再出去，就好好待在这里发霉发臭吧！

　　最好让所有来「添海竞技场」的人来看看你这丑恶的嘴脸。”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不……你不能这样，我救了你啊！郁泱泱，你不能恩将仇报！”高国幸挣扎着站了起来，结果还没站稳，嘴里猛吐了一口血。

　　然后腿一软又跌了回去，只能一点一点爬过去，最后被铁栏拦住去路，他只能伸手想去够郁泱泱，“你不能这样……”

　　严汲只是瞥了一眼高国幸，神情依旧淡漠，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离开，出了竞技场的门，他看到那位当日在竞技场上和邢桉同台竞技的克尔。

　　她长的实在太显眼了，三米高的个子，收敛不住的威压气息以及那头亮眼的粉红色长发。

　　此刻的克尔身着「临海域境」域主贴身护卫行动队的工作制服，神情严肃的站在门口，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见到郁泱泱和严汲前后脚出来，先是做立正姿势随后将左手放于右肩，微微鞠躬：“添海中学那处旧址辐射的范围越来越大，为了确保附近居民的安全，早在一天前我已经将附近百里的居民全部撤出。

　　只是那个不断挤压的空洞质量越来越大，如果任由它继续发展下去，主神世界迟早要坍塌，到时候可能会影响到「主神-七号空间」继而影响到那边的映射世界。

　　我请求进入辐射范围，用自己的能力去尽量遏制挤压速度。”

　　郁泱泱听到这个决策第一时间反对：“我不同意，你是人，就算经由改造那也是碳基生命，如何能凭一人之力扶大厦之将倾？

　　而且万一任务失败，空（黑）洞的爆炸也能在一瞬间将你炸成灰。”

　　克尔走上前：“只要带上几台E.F同频扩张仪，我有把握减缓空洞变化的速度，况且您不是已经找到解决这一切的办法了吗？”

　　说完，看向郁泱泱身边的严汲。

　　严汲并没有去看克尔，反而对郁泱泱道：“所以这就是你为什么一直紧追着「万象庄园」不放的缘故，三天两头的串门只为寻求神灵「记忆」的下落。

　　因为只有与世界匹敌的力量进入空洞内部才有可能将空洞瓦解。”

　　“没错，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好瞒着阁下的。”郁泱泱非常坦然大方的承认了，她直言，“就算是一缕「记忆」也足够将那个质量的空洞瓦解了，这事是临海域境内部的事情。

　　身为「临海域境」现任域主，我无法置身事外，那群冠冕堂皇、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留下的烂摊子必须有人去收拾。

　　而这是我身为域主的责任和义务，所以还请阁下相助，我需要那位邢先生的帮助，或者您的帮助。”

　　严汲没有立刻答应，只是道：“为什么你会认为我也有这种能力去解决这件事情。”

　　“因为您即规则本身，我身为域主，能或多或少的感知到与手中所握的规则类似的力量，您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能力，所以或多或少我能察觉出来。”

　　郁泱泱一字一句认真的说，她的神情认真，此时此刻她也顾不了道破严汲的身份会有什么后果。

　　如果他真的能救临海域境乃至整个主神世界，即使需要她的命又何妨呢？

　　严汲：“……你想多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如今的我也只是徒有其表。”

　　“至少还有那位邢先生不是吗？身为神灵记忆的容器间接的继承了规则强大的力量，”

　　郁泱泱见严汲不承认，也不恼，只是转移策略道，

　　“而且我知道他此刻就在添海中学，我们需要他体内的力量，更何况空洞本身就会不断吞噬力量。

　　那位邢先生身负伟力迟早会被里面的东西盯上，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一击制胜，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

　　严汲沉默许久，他看向添海中学所在的方向，凭借着与众不同的天赋他能感受到那个方向有着超出正常波动值的能量风暴。

　　他的眼中有一丝幽光闪过，旁人看不出他心中在思量些什么，或许神的心思本就难猜。

　　就在郁泱泱觉得这事要玩完准备来一手名为道德绑架的策略的时候，严汲却在此刻开口：“邢桉，他是我的朋友，并非什么力量的容器，域主谨记他有思考的能力。

　　在那处空洞这么久势必能看出什么端倪，所以……请让这位克尔小姐做她想要做的事情，至少会有八成把握保全所有人。”

　　郁泱泱明白严汲的意思：“多谢阁下，只是虽说你对他给予信任，可我身为域主，需要对临海域境所有人负责，也不可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一人身上。

　　我请求您与我一同进入空洞内部，八成的成功保障怎么着也能再加一成。”

　　严汲平静的点点头：“可以。”

　　克尔难以置信的看着郁泱泱，比她还要乱来的人出现了。

　　不对，她本来就不乱来，但是现在她必须要阻止一下郁泱泱这和作死没什么区别的行为：“你疯了？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临海域境怎么办？它好不容易走上正轨，还缺不了你！”

　　“我明白，但问题是有人能替我吗？我身上也有规则的力量，我是进入空洞最合适的人选。”

　　郁泱泱神情坦然，似乎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临海域境不缺我这样的域主人选，但是主神世界只有这一个。”

　　“可是……”

　　克尔还想说什么却被郁泱泱打断：“好了，克尔，我以临海域境域主的身份命令你即刻启程完成属于你自己的任务，我允许你去做这危险的任务，同样你也无法阻止我去完成我的任务。”

　　克尔咬了咬牙，到最后也只能站定行礼：“是，克尔保证完成任务，我先行前往任务所在地，为您打开空洞通道。”

　　郁泱泱点头：“去吧。”

　　克尔深吸一口气，戴上帽子转身离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尽头，严汲才淡淡的问：“若是没有记错的话，你二人今年也不过二十几岁，倘若局面当真一发不可收拾，这样的年纪赴死当真坦然？”

　　“只要是人就会有求生的本能，会本能的远离死亡，我也不例外，但没办法我是域主，自我走上这条路开始就注定了不得善终。”郁泱泱摇摇头，“而且我恐怕是最早获知这个世界真相的人了吧？

　　或许在那两位看来这只是一场游戏，但却是我们的人生，我们的人生不是一场NPC无端的落幕，我不清楚阁下为何信任他们，但就我看来，特殊并不代表着他就能一鸣惊人，谁知道会不会是伤仲永的结果？”

　　严汲：“他们会知道的，至于你最后说的，我并不认同，因为在我看来他们也不过是普通人，甚至这么努力也只是为了回归最平静的生活。

　　每天正常上学努力学习考上好大学，这是无数高中生都期望的结果，他们不过是无数平凡学子具象化的缩影罢了。”

　　郁泱泱：“听起来阁下好像很了解他们？莫非与他们有过一段渊源？”

　　“准备好你的人吧，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严汲没有回应郁泱泱的这个问题，只是抬腿向前走，他并不是很想对外人说他与邢桉伊栀的关系，他什么也不记得了。

　　虽然严鸥无数次强调邢桉伊栀二人交情匪浅，但他并不想只在旁人的口述中获知他三人之间的关系。

　　更何况邢桉伊栀也忘却了与他之间的过往，既然双方都忘却了不如从头来过建立新的羁绊，这次的牵绊想来也会联系的更加紧一点吧？

　　郁泱泱跟上严汲，也没有继续追问，她是个聪明人知道该问什么问题不该问什么问题，严汲：“有件事情需要告知你，倘若这一切真如你所设想的那样。

　　空洞的形成与添海中学日益增加的怨气与规则的纠缠有关，那么形成这一切的源头是那个被成功改造的存在。

　　按照你所说的这位存在应该是你那位同学，但神的力量怎么可能由普通人承载，所以在实验成功的一瞬间她也已经死了，存在的力量无处安放只能四处乱窜。

　　但这股伟力复制了她生前所有的记忆和力量，以投影的方式复刻出了一个只存在于记忆中的添海中学，继而衍生出了空洞，空洞的内部势必会热闹非凡。

　　或许你想见到的那个人也会在那里，但请谨记，无论力量复制出的她有多么像你记忆中的那个人，她都已经死了。”

　　“我明白。”郁泱泱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握紧手中的鞭子，随即将它别在腰间，已然做好了准备，“早就有这个觉悟了。”

　　毕竟……她从来不是什么犹犹豫豫的人，而与此同时的添海中学，4号公寓405宿舍的温渺慢慢打开了洗漱间的门，随即走了进来。

　　只是等门刚一关上，一只手忽然抓住温渺的手腕将她拽了过来，没等一脸懵圈的温渺喊出声，伊栀的手就捂住了她的嘴巴：“嘘，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