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凤梨兔子口味软糖》天鲸空想

2、黑曜◎恋爱写真 02 结束或者开始

　　2 结束或者开始

　　曾经是黑手党的一员。在很小的时候就目睹了人性最黑暗的一面。他只是一个试验品，也许在那些人眼中，与小白鼠无异。然而他又是一只幸运的小白鼠，不仅没有死在实验室手术台上，还拥有了超出常人的能力。
　　拥有了六道只眼，六道骸，从那时起便背负着六世轮回的记忆与罪孽。
　　所以才将赋予给他这只罪恶之眼的艾斯托拉涅欧家族，所以他才厌恶这个丑陋暗之世界，黑手党的世界。

　　破败空旷的大厅中，他只身一人坐在同样破旧不堪的沙发上，高高在上似王者。阳光从破布条的窗帘外照射进来，夏日的暑气跟着升腾，扩散。他似乎听见外面风的细语。那些温暖，欢笑，似乎就这样被隔离在玻璃窗之外。室内阴影之中，依旧有寒意环绕不散。

　　

　　再次见面的时候，那人竟然在担心自己的安危。
　　看着那矮小瘦弱的身影推开门先是战战兢兢四下张望，之后目光锁定在正中央沙发上坐着的人身上。
　　他看见那人松了口气，放大了胆子将整个身子探进来。
　　“是你，你被抓到这里来了？”满眼的担忧，随即向身后的人解释：“他是我刚才在树林里遇到的黑曜学生人质。”
　　他在心中嘲笑着：在这种时候竟然还在担心毫无关系的陌生人，真是不知道是该说天真还是愚蠢……不过这两个词的意思都差不多……
　　深蓝头发的少年微笑着看着那人走进，跟在后面的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小婴儿——应该就是传说中的Arcobaleno。最后走进来的是一个紫色长发的妖艳女人。
　　女人、婴儿、小毛孩，果然都聚全了。
　　“我想我们在接下来会交往很长一段时间，彭格列十代目。”偌大的房间里回荡着他特有的诡异笑声。
　　泽田纲吉先是疑惑地看着他：“啊……你怎么知道彭格列的？”
　　“因为……我并不是被抓到这里来的而是自愿前来，并且，你们要找的那个叫做‘六道骸’的人，其实就是我。”依旧优雅地坐在沙发上，悠然地看着对方的脸色刷地绿了。嗯，这表情可不好看，以后用他身体的时候可要注意。

　　
　　也许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六道骸便开发了一项顶好玩可以打发被关在水牢中的无聊时间的游戏——“调戏”彭格列。他喜欢看那个棕发少年在自己的话语或者行为之下露出懊恼痛苦伤心的表情，乐此不疲。六道骸的表情当中，最多的要数微笑，但他其实最讨厌的是别人的微笑。
　　——换句话说，是那些令人微笑起来的心情。
　　他讨厌别人的快乐，喜欢笑着看别人痛苦。
　　拥有六世记忆的他，对于那些喜怒哀乐已经达到一种近乎麻木的状态，微笑，只是他在这一世的伪装。因为微笑，所以才可以让自己的猎物放松警惕，所以才能一次又一次地得手。
　　在他看来，世界应该是充满了悲伤和痛苦，那些丑陋才配的上这个肮脏的世界，微笑幸福快乐什么的，是瑕疵，不该存在的东西。

　　你拥有的快乐，以及我没有的幸福，都要由我亲手毁灭。

　　那时，他便这么坚定着。

　　

　　附在他的同伴身上，对他展开攻击。通过那个银发少年的视线，看见棕发少年舒了一口气，望着缓缓从地上站起的自己，竟然在那一瞬间有一种想法——如果自己就是他的伙伴。随即心里嘲笑着将这个想法压下去，怎么可以对自己的猎物有如此愚蠢的想法，果然是呆在蠢人多的地方受影响了吗……？

　　“不对，这种感觉……”对面少年的表情僵硬下来，警觉地看着他，“你不是狱寺。”
　　于是亮出自己傲慢自信的笑容：“我们又见面了。”
　　“是骸吗？”=口=|||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
　　“哦，”挑眉笑着说，“能一眼看穿我附在别人身上，你还是第一个人。”这样一来才变得有趣不是吗。从刚开始，就一直以为这场不是战斗的战斗，连让自己活动筋骨的机会都没有呢。

　　“你用了‘附体弹’吧？”Reborn沉声说。
　　“那是虾米？！”泽田纲吉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抱着头大喊着。
　　“不愧是Arcobaleno连这个都知道。”
　　“这种附体的特殊弹，需要使用者有强大的精神力，并且要与子弹完全契合，但是由于这种特殊弹不太人道，所以早就被黑手党界列为禁弹，所有的子弹以及制作子弹的方法都被销毁了，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kufufu……这种附体有别于意识控制，是完全占据了别人的身体——”
　　银发少年抬头，露出左眼的赤色，指甲在颈部划下长长的一道，鲜血顺着那一条线流出：“所以说，这具身体，现在就是我的。”
　　“@口@|||不要——！！”那是狱寺的身体啊啊！！！狱寺在来之前已经受了重伤，在此之前又多次陷入苦战，身体早就无法支持了吧？你不可以这样随便破坏他的身体啊！！！
　　“原来如此，”Reborn依旧镇定自若，“所以兰恰才会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杀人。其实那些人都是你杀的。只是这些子弹，你究竟是如何得到的？”
　　“无法奉告，总之都是我的东西。——那么，接下来，我要附体的人，就是你了，彭格列十代目。”
　　O口O|||……缩缩缩……
　　“原来如此，果然，你的目标，是阿纲吗？”
　　“你错了，”附体在狱寺隼人身上的六道骸笑着说，“不是目标，而是手段。”
　　“手段？”
　　“年轻的彭格列首领的身体，如果附在他身上，就可以做很多很多事了吧？那样的话，毁灭整个黑手党，也不是不可能的了。”耸肩。
　　“啊……你在说什么啊？！附在我身上有什么用……我，我只是个废柴啊……”颤抖着向后缩啊缩，双脚软得站不起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当缩头乌龟。

　　

　　“呐Reborn，你就没有想过，如果我们去了黑曜之后回不来了怎么办？”
　　“怎么可能，蠢纲虽然蠢了点，但起码是我Reborn的学生，怎么可能连那种情况都处理不来？”漫不经心地说。
　　说真的，当时鼓起勇气跑到黑曜去，完全是凭着一时脑热冲动，比起事后心有余悸的回忆，当时发生的事情，或许永远都不会忘掉吧？
　　只是想保护同伴们，只是想，证明那个人嚣张狂妄的想法是错的。
　　——他眼中的那个肮脏丑陋的世界，对我来说是无法随意抛弃掉的重要宝物。

　　

　　金色的火焰覆在黑色的斗气上的时候，六道骸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温暖。好像春风，或是母亲的襁褓，刹那间灰暗的人间道上的贪婪、暴力、掠夺、欺骗，全都消失不见。眼中满是那金色的光芒。
　　最讨厌的能力，第五道人间道，最强大的能力，第五道人间道。——同时，也是最脆弱的能力。
　　那股温暖的火焰，竟然能将它全部净化。
　　真是不可思议。

　　地面碎裂成惨不忍睹的样子，躺在那其中的人，带着他特有的笑容，疲惫地闭眼，终于还是失去了意识。不甘心却又心服口服。
　　“终于……结束了。”头顶的死气之火消失，棕色头发的少年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是啊。”Reborn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刚去看望过一位老朋友。
　　“啊……受伤的大家——”
　　“不要担心，彭格列的救援部队马上就要到达这里了。”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手机，听了几下之后才对泽田纲吉说。
　　泽田纲吉这才松了一口气，好像跑了很远很远的路，现在才走到目的地，才可以松口气休息一下。
　　“太好了……”这样舒气，目光瞥到躺在地上的人身上：“那个……骸怎么样，这样放着不管不会有事吧？”明明刚才自己下手很重……
　　Reborn嗤笑：“你还真是老好人啊，刚才一时心软差点连命都没了，现在还在担心这个罪魁祸首？”
　　“不是啦，”泽田纲吉说着，转身走到被自己打出的坑洞处，想要查看那人的情况，“总感觉这样放着他有点不太好……”
　　好多伤，一定很疼吧，那么多伤口，要是不及时处理……
　　“别碰他——”
　　“啊？O O”
　　转身，望向声音来源。
　　刚刚还被自己的头目利用，此时恢复了自己的意识，伤痕累累地趴在地上却奋力地想爬起来。黄色头发的黑曜中学少年，刚刚让山本陷入苦战的可以随意改变形态的能力……恶狠狠地瞪着泽田纲吉，一点也不输刚才变成狼人的气势，吓了他一跳，于是站定，果然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你们不要碰他！”
　　与此同时，那个玩悠悠球的眼睛少年也吃力地想要从地上爬起。
　　泽田纲吉疑惑了：“为什么，你们刚刚还被他利用……为什么还要护着他？”
　　悠悠球少年冷笑：“你什么都不知道——骸大人对于我们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点痛苦……算得了什么？完全无法跟我们以前受到的痛苦相提并论！”黄发少年说。

　　“明明都是黑手党的成员……我们在很小的时候，却要拿来当做小白鼠似的做实验……”

　　他平时话很少，是一个很没有存在感的人，却在那天，将研究所所有的研究者全都杀死。之后他给我们指了一条有别于试验品的出路，如果没有他，我们应该早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了吧？
　　——怎么样，你们要不要跟我走？
　　——这个丑陋肮脏的世界，干脆毁灭掉算了。

　　“容身之所……嘛……可以这么说吧……”

　　

　　如果我告诉你，并不是世界上所有地方都有温暖，都存在鸟语花香……你信不信？如果我告诉你，其实我们是截然不同的，你所拥有的我一件也没有，那么，你可不可以，将你的那些幸福，多少分给我一点？

　　说没有被触动，那是骗人的。即便是听着就觉得毛骨悚然的经历，与自己那如同温室花朵般的童年截然不同。从那之后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为什么经历了那么多苦难，还能将笑容挂在嘴上，强作灿烂。不明白。

　　

　　“你买的是什么？”
　　“咦，啊……糖果。嘿嘿……我们家有小孩要吃的……”
　　“为什么不买巧克力呢？”
　　“啊……那个啊……买一点应该也没什么不可以吧……”
　　挑选糖果时突然出现在身后陌生人，轻松的搭话。平常至极。
　　他甚至都没有回头确认那个文质彬彬的声音的主人。
　　“巧克力是最好的哦，不论在什么时候。尤其是纯黑巧克力，刚吃下去时满嘴都是苦涩，可滑进喉咙之后才发现其中的香醇。”
　　“但是我不太喜欢苦味……牛奶巧克力倒是还可以……”说着从货架上拿起一块乳白色包装。
　　“如果是这样，我只能说太遗憾了。”
　　风声，之后他身后就空了。那个陌生人走掉了。
　　这才有勇气回头，看着便利店门口的方向。两个高中生打扮的女生嬉笑着结伴走进来，他看不见有什么人走出去。
　　叹气，回头将牛奶巧克力放回货架上，拿起摆在旁边的黑巧克力。
　　“会好吃吗……？”喃喃自语着，最终还是将其放入购物篮中一起带到结账处。

　　

　　自从黑曜战结束之后，泽田纲吉开发了自己的新能力，被Reborn称为“继承彭格列血统的超直感”。不过那不过只在被欺负时才派的上用场——可以在对方打算说出挖苦的话或者想要打人的时候，早早溜之大吉，并且对于自己的家庭教师Reborn毫无用处。但也有敝处，每当遇到京子时女孩子那些矜持的细微动作都观察得清清楚楚会让他尴尬不已。
　　还有每每走在大街上，从心底突然冒出的似曾相识的奇特感觉……

　　又是那种感觉，好像忘了什么重要事似的，一阵心慌，之后便戛然而止的一片空白。棕发少年猛然停下脚步，身后一直喋喋不休宣传新发明的武器炸弹的狱寺没注意一下子撞在他身上。
　　“啊对不起十代目……我没看清路……”完全没发觉什么的银发少年连忙恭敬地后退一步道歉，抬头却发现他敬爱的十代目呆呆站着，根本没注意到自己。
　　“十代目，您怎么了……？”
　　“狱寺，你有没有种遇到熟人的感觉？”泽田纲吉转头，大眼睛茫然地望着狱寺隼人。
　　——原来十代目也有失落的样子啊现在不是感叹这个的时候。
　　“啊……没有啊……十代目，”说着环视四周，“这条路上没有熟人。如果说棒球笨蛋那个家伙这个时间的话应该还在操场上进行棒球训练吧……”
　　“但是这种感觉……”又是心慌。
　　三三两两的学生从这两名穿着并盛中学校服的人身边走过，迎面有母亲牵着刚放学的小学生，两位穿着传统和服的老妇人聊着家常，不知是谁家的小狗在路边吠叫……

　　——等着，我会回来的。那种监狱，怎么能关得住我？

　　视线当中的棕发少年漫无目的地张望，于是嘲讽地笑笑，心想这人怎么就一点长进也没有看起来还是这么没用。
　　“俊仔，你在看什么？”拉着手的母亲奇怪地问。
　　他回头，给牵着他的手的中年女性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妈妈，那边的小哥哥，看起来好废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