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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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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宋云燃来之前，几发热武器都没有瞄准人群，只打向了无关紧要的信号塔，广告牌，说明攻击者并不以杀害平民为目的。最后一次袭击的那块巨石，却直直瞄准了他，如果不是宋云燃护住了他，他早就被砸成肉饼了。
后面第一根钢筋，是异能者在高空投下来的，那一下就完全限制了宋云燃的行动能力，他和宋云燃彼时彼刻就是砧板上的死鱼任人宰割。如果第一根是为了制服，第二根却完全没有取宋云燃性命的意思，甚至还避开了致命的部位。那就只是实实在在的施虐。
他不明白。
何知在洗手台前冲掉脸颊和手臂上的大片干涸的血迹，污水打着漩涡流入下水道。他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镜中人也直直地注视着他，眼角发红，满脸惶惶之色。
他想问过去的自己，问那个没有失忆的自己。你到底经历了什么，知道些什么，你能不能现在出来，帮帮我……帮帮宋云燃。
屋子里空荡荡的。一粉一蓝两个小饭盒洗好靠在窗台上晾着，浅蓝色的光薄薄地铺陈在地面上，如同汪着一池寂静的水。除他之外屋子里再没有第二个人，只有老旧的管道内，发出空空的流水声。何知站在狭小的洗手间听了一会，挺直了背。
他回到房间，拉上灯，决定睡觉。
睡醒了他要去公司上班。除了上班他没有别的事好做了，在崔诗联系他之前，他得不到任何的消息。反倒是只有在公司，才能听到关于塔的只言片语。
第二天何知在打卡处又碰到了罗远，对方很惊讶，仿佛诧异他为什么还来上班。“昨天那人你男朋友？”
何知哑然失笑，这公司，别的什么都慢就是八卦传得最快。
何知说：“是啊。”
罗远给他竖了个大拇指，“牛逼。”
他俩一前一后去人事处交表格，“你俩怎么认识的？不会是上班的时候吧，这都能看对眼？”
何知说：“没，我们是高中同学。”
“噢噢噢，那这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罗远拍了拍何知的肩膀，“和那些人谈，还是要注意安全哈。”
何知扭头看他，“不是，我是会意外怀孕还是怎么着？”
“哨兵二十五六还行，三十岁没有向导就基本生活不能自理了，你还一辈子给他送饭陪床不成，那塔，还指定指不定能放咱们进去呢。”罗远说，“再说了，他外面另找个向导你心里也别扭不是。”
何知脚步不停，“他能另找，我就不能另找吗，再说吧。”
罗远嘀咕，“也是，你还年轻，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何知说：“且顾当下吧。”
真的要且顾当下。
第二天，何知终于逮住机会，跑去假装不经意地问在茶水间偷偷抽烟的王建军，“昨天那种情况，咱们公司经常遇到吗？”
王建军捻了捻烟屁股，十分诧异，“怎么可能！命不要啦？”
何知：“那是怎么回事？”
王建军说：“是雇佣军吧，我也不懂。”
“东南亚挖地道的那个？”何知问。
王建军说，“估计是，把这帮人放进来，估计塔里能上下撸一串人。”
何知说：“异能者应该不会失业的吧？”
王建军看他一眼，说：“你那男朋友估计没啥事，可能还能表彰表彰，毕竟保护平民什么的，没准等他出院，新闻还要来采访你，说真的你要不要订个锦旗……对了，前提是别人都不知道你俩的关系。”
何知面无表情地说，“那完了，他们都知道了。”
王建军说：“你可小心别被人骗去挖地道。”
何知说：“那那什么挖地道的，总得有个名字吧，不然塔怎么通缉他们。”
王建军说：“反正也不会派我们这种平头老百姓去抓。”
何知在电脑上用“东南亚异能者挖地道”几个词轮番搜索，结果一无所获。
生活进入了一个广义上的正轨，上班，吃饭，睡觉，周末买菜洗东西大部分时间在床上躺平。他给手机设了最大音量的铃声。户头上有工资的转账记录，零零碎碎开销算下去，手头上只剩几百块。
现在几百块还能干啥啊。何知拿着手机下楼，刷了一堆牙刷毛巾拖鞋。
人真的是具有超强适应性的生物，宋云燃像是他在黑暗中摸索前行时的一朵小火苗，咻地在他的生活中熄灭了，他又继续走上自己的夜路，何知适应了他突如其来地出现，又适应他突如其来的消失。
直到。
直到崔诗打来电话，何知从床上蹦起来。
“云燃醒了，你明天有空吗？”
何知夹着手机连忙穿衣服套裤子，“我我我现在去可以吗？”
崔诗顿了一下，说：“也行，待会我开车去接你。”
何知把感觉用得上的东西一股脑塞进包里出门，在电梯里给王建军发信息，“领导，我今天牙疼，可以请假吗？”
天才蒙蒙亮，看样子王建军是暂时回复不了他了。
他呼出一口气，走到小区门口，在茫茫晨雾中等待一辆看不到里面的漆黑的车。
等了半个小时，崔诗到了，拉下车窗和他say hi。今天崔诗穿的是很利落的牛仔裤跑鞋，和上次和上上次何知见她的印象大相径庭。
他刚坐进去，王建军的消息也到了，“你男朋友出院了？”
何知回复，“不是，我真牙疼。”
王建军说：“好吧，你下午能来不？”
何知想了想，回他：“可能来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