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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明明都是红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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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黑啊。”郝虹睁大眼睛,但只能勉强看见面前人的轮廓。
她脚还软,有点想扶墙。但在快要摸到墙的那一秒身体一僵又停下来了。
周依一马当先走在前面,像什么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病人,边走边自以为隐蔽的哼歌。
还哼的什么诡异的bgm。
听到郝虹的话,他回了一句:“很黑吗?还好吧。”夜世有的地方就很黑,他都习惯了。
郝虹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敢在墙壁上到处摸索:“灯的开关……找到了。”
“啪嗒。”瞬间房间大亮。
强光让她闭上了眼睛,缓了好一会才重新睁眼。她手还按在开关上,一偏头是周依放大的脸。
她猛地后退一大步。
郝虹:啊啊!吓我一跳!
“……怎么了?”心里飘过无数惊吓的啊啊啊啊,她最后吐出来的话是这样的。
周依就像乡巴佬进城一样没见过世面,好奇的凑近开关看了看。
夜世的房间进去就会开灯,除非没灯。所以他倒是第一次看见开灯的开关,难免惊奇。
灯开了。温暖的灯光照在每一个角落,短暂驱散了恐惧。
正对着楼梯口的是一组配套的沙发,前面的茶几上随意放着几本书。
周依走上前拿了一本起来。几乎有他半个手掌厚,非常重。封面是黑夜路灯下的一朵鲜艳玫瑰和一地被分肢的手脚。血腥美丽。
他翻了几页,满篇密密麻麻鬼画桃符的笔记,有些笔锋锐利,有些修长秀丽,越往后面翻笔记越多,最后全是稚嫩得认不出的笔记。
他甚至还看到一些奇怪的只言片语。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什么都认不出来,也就是说不知道上面写了些什么。
行吧,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合上了书,最后看了一眼封页就放回原位了。周依很快对这些书失去了兴趣。
他往沙发上一躺,有点无聊了。墙上挂着一个钟,他一抬头就看见了。刚好是四点半。时针是一截手指骨头,乘着钟面上凋谢的玫瑰花,有种死亡的美感。
“看上去夫妇还挺有审美的。”周依发出了郝虹完全听不懂的感叹。
郝虹正翻着茶几上的东西,并以企图从泥沙里找到黄金的架势找线索。而她依靠的疑似大佬则如同气息奄奄的病人一样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她忍不住想,她这是找了个什么靠山啊!
周依扫视四周,看见不远处的一片漆黑中隐约可以看出的棕色大门和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的走廊。
而在光线不能触及的地方,也就是走廊口的地方,有东西一闪而过。
要不是周依一直盯着,很可能就错过了。
“我找到......”“走走!我们去看看!”
不容反抗雷厉风行的周依一个翻身,直接奔向了黑漆漆的走廊。只留下还拿着好不容易翻出来的线索的郝虹风中凌乱:“等等,先......”看看线索啊!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旧照片,是夫妇二人和圆圆在别墅前的合照。臭着脸的女主人拉着抱着玩偶狗的小孩,旁边是笑着的男主人。很普通的照片,还有些发黄。但郝虹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就好像这张照片里透露出让她害怕的古怪。
但她来不及想,把照片塞进了口袋就匆匆忙忙跟上了周依的脚步。走廊的尽头是装有透明顶棚的荒凉阳台。原本种了很多花草,但现在只剩下枯草、装着死去植物的花盆和爬满整个空间的藤蔓。
偶尔看见花盆里几株还活着的花草,但也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伸着瘦小的叶片好像在向人呼救。
明明是下午,但勉强透过藤蔓照进来的光却非常暗淡,就好像外面是深夜一样。
好……好有趣啊!
周依走路没有声音,像一只猫一样。
郝虹跟在他后面,只能听见别墅外呜呜的风声,身边是死一样的寂静。她抬头看他的背影消瘦,四肢纤细。
周依为人做事奇怪,要不是郝虹认真的确认过他是玩家而不是什么鬼怪扮的,难免对他产生怀疑。
“看看这朵小花,啧,多可怜。”周依停下脚步注视旁边架子上的小花花。花瓣枯黄憔悴,好像下一秒就会死去,“不知道他们多久没浇水了。有点奇怪。”
不要一副和夫妇很熟的样子啊!
虽然花朵快要枯萎了,但还是能看出它原本的样子非常好看。
层层叠叠的花瓣含羞半开,露出里面鹅黄的花蕊,它谦虚的微微低头,伸展着宽大的叶片,更显得自己娇小艳丽。
虽然看不出是什么品种的花,但毫无疑问它昂贵又美丽。那为什么夫妇住着这样的别墅,却任由阳台的花枯死?
不合理。
“管种不管养啊。”周依发出奇怪的感叹,摸了摸叶片。但他刚碰了一下,叶片就碎成几块掉了。让本就可怜的花花更惨了,雪上加霜啊!
“我不是故意的......”周依嘴角一抽,心虚的收回了手手,把心思放在了找东西上。
不知道哪里去了,好像一切都只是他的幻想一样。
借着外面照进来的光,他看见了地上的血迹。从走廊一直蔓延到了阳台。之前因为太黑所以他什么都没有看到。是线索。
话说为什么那些鬼怪明明知道自己一身血,还要身残志坚的到处乱爬?但有时候血迹持续一段时间就消失了,害得玩家不能找到老巢,是因为系统会打扫房间吗?
唔,不知道为什么逼格一下就下来了呐。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沿着血迹一步一步走向阳台被藤蔓遮得严严实实的深处。
光线渐渐变暗,郝虹有些害怕的颤抖起来。即使满阳台的花草都要死了,但藤蔓就像吸收了所有花草的生命一样反常的异常茂盛,它的经脉是诡异的暗红色,在绿色的叶片下很显眼。
让人无端联想到藤蔓扎根在尸体上,抽取鲜血作为自用。经脉里翻滚着死人的血。
“好像太黑了是吧?”前面的人幽幽的问。他的尾音微微上扬含着几分笑意。
郝虹更害怕了,她不敢出声,只好迅速用手捂住嘴巴。她就这样抖成塞子睁大眼睛,看上去有点好笑。
接下来她眼前突然亮了起来!
要不是她还捂着嘴巴怕是要尖叫起来。郝虹呼吸急促了一会,再定睛一看,原来是周依一把扯掉了玻璃顶棚上的藤蔓。
见她看过来,这个家伙居然还笑了笑:“这样就不黑了。”
他扯下来的藤蔓像是活物一样诡异的扭动着,断裂的经脉出渗出了暗红的液体。
周依“呀”了一声,郝虹以为他有些惊讶这样奇怪的东西。
没想到下一秒周依直接把手上抓的藤蔓硬生生扯了下来,蹲在地上把渗出来的液体和地上的血迹作比较,嘴里还嘀咕着:“千万不要一样,不会是藤蔓把我引过来的吧?不要啊,没什么更有趣的东西吗?”
看着藤蔓在他手上拼命挣扎,最后无力的不再动弹,血流得到处都是,好像死了。
郝虹居然觉得它有点......可怜?不不不,她跟周依呆久了怎么想法都奇怪起来!
但面前的场景像极了凶杀现场啊!
可怕的周依。
还是觉得藤蔓死得好惨。
因为光线不是很好的缘故,他一时不能准确的判断两种红色是不是一样。
周依戳着藤蔓断开的地方,嘟囔:“还是看不清楚。”他弄得满手都是红色液体,就像满手血的变态杀人狂。
满脸都写着“嘿嘿我今天要杀一堆”的凶神恶煞。
郝虹心惊胆战看了看,片刻后有些无语:“这两种红色不一样。”
周依直男疑惑:“可是它们明明都是红色啊!哪里不一样了!”
郝虹虽然年纪小,但她还是个有着对颜色敏感直觉的姑娘。她指着红色说:“不一样。这个颜色要深一些,另外一个要橙一些。它们的差别就像黄色和红色一样明显。”
周依:“啊,真的……真的吗?”完全看不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