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章节合并） ...
-
天空中一声惊雷划过天际，阴云密布的天空雷声大作，顷刻间，瓢泼大雨自天际一泄而下，豆大的雨滴击打着窗棂啪啪作响。
‘天香阁’的房间内此时一片肃然，老鸨子翘着腿端坐于桌前，口中的烟枪不时地向外冒着灰色的雾气，一脸冷漠地注视着面前所跪之人。
“嬷嬷，我求求你别把莫儿卖掉，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女人跪在地上不住地磕着头，泪水夺眶而出。片刻后，地面之上便留下了一滩血迹。当听嬷嬷说要卖掉莫儿时，自己的心都要碎了，莫儿是自己的命根子，无论如何自己都要把莫儿留在身边。
“嫣红，咱们这可是青楼，你又是我这的头牌，我可不想为了这么个小杂种坏了自己的生意！”老鸨子嘴里叼着烟袋，目光在女人的身上轻扫后，露出一抹冷笑。要让别人知道‘天香阁’的头牌生过孩子那不成了笑柄，自己白花花的银子得少挣多少？这个野种说什么也不能留下。
“嬷嬷，他还只是个孩子，我求你了，把他留下吧！我什么都听你的！”女人乞求地看着面前的老鸨子，早已泣不成声，浑身战栗。
“他若是个女娃我也就留了，可他是个带把的！你瞒着着我把他养了这么大，花了我多少银两？”老鸨子用手揉了揉头，只要一想到那些被多花掉的银两自己就心痛，把他留下不但分文没有还得白搭多少吃食。
“嬷嬷，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一声声额头撞地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内。自己除了乞求之外，别无它法，为了莫儿就算让自己作牛作马自己都愿意。
老鸨子不耐烦地撇撇嘴，看向身边的精瘦的中年男子，大声说道：“赵七，你还愣在那干什么？还不把那个小免崽子给我弄走？”
被叫做赵七的男子，一个箭步来到嫣红的身边，将躲在身后的那个瘦小的身体拉了起来。
“娘，娘……我要我娘！”孩子哭泣着，死命地拉着母亲的衣襟，双脚不住地踢踹着赵七，低喊着：“你是坏人，放开我！”
“莫儿，我的莫儿！……嬷嬷，我求求你了，不要把莫儿卖掉，我求求你了！”女人一边紧紧抓住孩子的手，一边拼命地磕着头，泪眼婆娑。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她给我拉开！” 老鸨子冲身后的打手低吼一声，言语之中带着厌恶和丝丝怒意，那母子间紧拉的手在她的眼里分外的刺眼。
老鸨子的话音刚落，便有两名大汉应声上前，就要将嫣红拉起，也许是因为悲愤，嫣红竟一时间力气陡增，两名大汉拽了半天也没有将母子两分开。
顿时间，房间内冲刺着哭声喊声，嫣红顾不得将脸上的血迹擦掉，死命地拽住自己的孩子，然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心中就越是绝望，嬷嬷的决然生生将自己的希望抹杀掉。
“你们这群废物！” 老鸨子将手中的烟袋往桌上一摔，站起身几步来到嫣红的面前，举起手用力将那两双紧握着的手掰开。
“莫儿，我的儿！我的儿……”嫣红满眼的绝望，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胸口急速地喘息着，随着身体的一阵战栗，嫣红身子一软昏死了过去。
“娘，娘……我要我娘！”孩子挥舞着一双小手，拼命地挣扎着想要回到母亲的身边。
一把扳起孩子的小脸，老鸨子左看右看，最后冷哼一声，“这要是个女娃子，又是个头牌！可惜了，可惜了！……赵七你可得把这个小兔崽子给我捆好了，别让他跑了，我还指着他卖个好价钱呢！”说罢，老鸨子拿着香帕在自己的额头上轻拭了几下，抬步走出了房门。
摇晃的马车徐徐地前行着，程惜莫卷曲着瘦小的身体紧紧靠在马车的角落里，仿佛自己只要躲在那里便会很安全一样，一双惊恐的眼睛在黑暗的马车内扫视着，“娘，莫儿好怕，娘，你在哪啊，快带莫儿回去！”
“你给老娘安静点，再叫我把你嘴撕烂！” 老鸨子撩开窗帘，冲着里面恶狠狠地喊道。
程惜莫被那突然发出的恐怖声音吓了一个哆嗦，瞪大惊恐的双眼望向窗口处那抹身影，顷刻间泪水涌出，抿紧的双唇不住地轻颤。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在一处楼阁处停了下来，赵七将车门上的锁打开，伸手便要将程惜莫拉出来，然够了很多次都没有摸到人。不由咧嘴低骂道：“小子，你是不是和赵爷我找不痛快？”说罢，赵七爬上马车，一把将程惜莫拽了出来，抗在肩膀上。
“我要娘，我要找我娘！” 程惜莫使劲地蹬着两条小腿，哭喊着。
赵七随着老鸨子走进楼内，只见一个打扮的很是妖艳的男人，一步三晃地来到老鸨子的近前，双手搭在身前，轻笑着说道：“哟，这不是‘天香阁’的李嬷嬷吗？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了？”
老鸨子满脸堆笑，轻叹着说道：“秦老板，这不我们那有个男娃，你也知道我们是青楼，这男娃子怎么能养在那呢！”自己若不是不想分文没有，才不会来这种和自己抢生意的地方，都是些男人，却非要和我们女人家抢生意。
“那李嬷嬷的意思是想让我买下这男娃？”男人扭着腰来到赵七的身前，抬手扳起程惜莫的小脸后，不由发出一阵笑声。
“长的倒是不错，细加调教是个头牌，不知李嬷嬷想开价多少？”男人缓步来到桌前，欠身而坐，悠然说道。
“二百两！” 老鸨子唇边挂起一抹笑意，抬眼看看向桌前的男人。
“二百两？李嬷嬷还真敢开价？虽说这娃子长的俊俏，可是现在还这么小，又不能接客，我得搭多少银子！一百两，卖就卖，不卖就把人带走！”男人冷笑一声，便不再言语，此时只有自己说了算的份，还由得你开口要价，你留着这男娃只能白搭银子。
老鸨子思量了片刻，脸不由抽搐了几下，轻叹一声说道：“一百两就一百两！”心中不由暗骂面前的男人。
“清月，清月！”男人冲门外低喊一声。
片刻后，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走了进来，轻步走到男人的身边，“秦老板，有什么吩咐？”
“把这个孩子给我锁到西厢房，看好了！”
“是”男孩应命带着赵七走出了房间。
出了房间左拐右拐，清月带着赵七来到一处房门前，将门轻轻推开，“把他放进去就行！”
赵七抬步走进屋内，将程惜莫放在了床上后将身上的绳子解开，未做片刻的停留，径直走出了房间离去。
程惜莫看着敞开的门，下一时刻便从床上爬起，直冲向门口，然还未等他跑到门口，门便被清月关上。
“哥哥，求求你放我出去，我要去找我娘！” 程惜莫一双小手紧紧抓住门，拍打着，乞求着。
清月一脸无奈地看着屋内哭泣不已的孩子，“你就认命吧！”说罢，将手中的锁扣上，轻叹一声，转身离去。
程惜莫瘫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抱住腿，不住地抽泣着，“娘，莫儿怕，莫儿真的好怕！娘，你在哪，快点来接莫儿！”
-----------------------------------------------------------------------------
五年后
‘潇湘阁’，京城里最大的男馆，顾名思义这里不做别的生意，专供龙阳；而‘潇湘阁’更是同京师最大的妓院‘天香阁’齐名，在京城只要提到‘潇湘阁’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皆因‘潇湘阁’有着全京师最好的小倌，不仅相貌出众，琴棋书画更是技艺卓绝，每日留恋于‘潇湘阁’的人可谓是数不胜数。
时值阳春三月，阳光灿烂，柳絮飘飞，阵阵微风吹过，窗边的轻纱飞舞。程惜莫将手轻抚于琴弦之上，拢目看向热闹的街市，不由自主地被街边卖风筝的小商贩吸引，五彩斑斓的风筝随风摆动竟是这般的漂亮。唇边勾起一抹浅笑，目光留恋于街市之上，久久不愿收回。
“啊！”身上突然间挨上竹条的抽打，程惜莫本能地躲闪，双手紧紧抱着身体，抵在窗边。
“我看你还偷不偷懒！”秦老板一手掐着腰，一手拿着竹条用力地抽向面前疼痛不已的人，脸上没有丝毫的怜惜。
程惜莫紧咬住下唇，倔强地不肯低头求饶，鞭打如雨点般落在那淡薄的身体上，不多时手臂，脖颈上便呈现出一道道血痕。
也许是秦老板怕把面前的人的肌肤打坏，而毁了自己的生意，在接着又打了几下后收了手，一脸气愤地看着面前的人。就是这清冷孤傲的眼神自己一看到就来气，“别在我这装什么清高，下个月初五是每年一次的‘花魁’盛会，到时你给我出去接客！”
“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接客的！” 程惜莫抿紧双唇，低语道。
秦老板阴郁的面容之上，露出一抹冷笑，“接不接客可由不得你，我养了你这么多年，现在是该你回报的时候了！”
“我会还你钱的！”
“还钱？哈哈……拿来吧，一万两白银，你现在给我，我就把卖身契还给你！”秦老板一脸的笑意。
“一万两？”程惜莫咬紧牙关，双手紧紧抓着衣襟，倏地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秦老板。
“对，少一两都不行，拿来吧！” 秦老板将右手伸到程惜莫的面前。
“……”
“没有是吧，没有就给我老实地接客！”
“不，我绝不接客，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接客的！”话音刚落，程惜莫挣扎着站起身便向窗外爬去。
秦老板顿时吓出一身的冷汗，将手中的竹条扔在地上，一个箭步跑上前紧紧抱住了程惜莫的腰，这可是自己未来的摇钱树，万一出个好歹可怎么办！
“快来人！快来人！”秦老板将脸冲向门口，大声喊道。
片刻后，自门外跑进来两名大汉，“秦老板，出什么事了？”
“你们俩个眼睛瞎了，还不快点把他给我拉下来！”秦老板气喘嘘嘘地说道。
“是！”两名大汉应声上前，一把就将程惜莫从窗边拽了下来，抓紧不停挣扎的双手，将人押到秦老板的面前。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程惜莫的脸上顿时呈现出五个清晰的指印，一丝血自嘴角溢出。
“想死？没那么容易，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天有多高！……你们俩把他给我关到
冷阁去，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给他开门！”
----------------------------------------------------------------------
冷阁，是专门用来惩罚犯错的小倌的地方，里面阴冷潮湿，就算是在白天，这里也不会有一丝的光亮。
程惜莫将身体抵在墙角，四周漆黑一片，双手紧紧抱住身体，惊恐地瞪大眼睛在周围扫视着。“娘，你在哪，为什么不来接莫儿？为什么？”紧紧咬住下唇，泪水已在眼中滚动，将头仰起，终将那泪压下。
四周的凉气直冲进身体里，程惜莫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一整天滴米未进，此时又饿又冷，舔了舔干涩的唇瓣，终是无奈地把头垂下。
门口传来一阵开锁的声间，片刻后，一个尖细的声音自门外传来，“这里的滋味如何啊？”秦老板将门推开，用锦帕捂着嘴，一步三摇地走了进来。
程惜莫看了眼走进来的秦老板，将身体向墙角缩了缩，却并未答言。
“还真是个硬骨头！……清月，把我屋里的小木箱拿来！”
“是”清月应声转身走出了房间，片刻后手中捧着一个小木盒走了回来，将木盒递到了秦老板的面前。
秦老板接过木盒，抬眼看向面前不远处的程惜莫，脸上露出一抹冷笑，“你们俩个把他给我绑到木架上去！”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程惜莫一脸的惊恐，挣扎着想要摆脱束缚。
秦老板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十几根银针，缓步来到程惜莫的近前，将手中的银针在程惜莫的眼前晃了晃，轻笑着说道：“这针叫‘寸相思’，每扎进肉里一分都会让人疼痛不已！惜莫，你要是乖乖地听话，我现在就放你出去！”
程惜莫紧紧咬住薄唇，目光直盯在秦老板手中的银针上，目光中充满了惊恐然更多的却是倔强和不屈。
“好，有骨气！”说罢，秦老板从手中抽出一根银针狠狠地刺进程惜莫的后背。
“……”突来的疼痛让程惜莫不由一阵轻颤，额间瞬间覆上一层冷汗，牙齿深深刺入下唇，一丝鲜血蜿蜒而下，滴落在衣襟上，犹如一朵朵绽放的花朵。
秦老板唇角上挑，轻蔑地看向程惜莫，“在我面前装清高，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这‘寸相思’是越扎越痛，最后犹如毒虫钻心一般，我看你能挺到什么时候！”
随着身上一根根扎入的银针，程惜莫觉得自己背上如火烧般地痛，身上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浸透，脸上的汗珠汇集到下颚后滴到地面上，形成一小汪水迹。
看着面前因疼痛而不停轻颤之人，秦老板脸上越来越狰狞可怖，一把扳起程惜莫的脸，恶狠狠地低吼道：“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就把你赏给外面的那群打手，他们可不会怜香惜玉！”
作者有话说第1章 第一章 （章节合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