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日常（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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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的，正睡的头疼，昏昏沉沉的仓科绫子被不客气地顺着铁链子直接从床上扽了起来。
她想打个哈欠揉揉眼睛，可又有一双手抓住她，阻止了她胳膊上抬的动作，一把将她的胳膊按在了冰冷的铁桌上。
“别乱动，不然你就一辈子带着这个链子得了。”
熟悉的声音唤起仓科绫子的注意力，她努力眯起眼睛，让自己的对焦，果然看到了熟悉的半藏在宽大黑沿帽底下的墨绿色眼睛。
嗯，似乎眼睛的主人更加焦虑了一些。
这样可是会短命的啊，黑泽君。
琴酒余光看到她笑起来，知道她又在盘算什么能把他气到短命的主意，遂在她说话之前用手肘压住她的脖子，把她的脸侧过来压在桌子上。
“黑...黑泽君...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暴力...”
“闭嘴。”
琴酒不理会她比实验室小白鼠还无力的挣扎。
单说这个手铐本身就很老了，有些生锈，钥匙又小，要解开就很麻烦了，如果再加上这个烦人的女人在耳边跟苍蝇似的不停哔哔哔，琴酒很难控制住自己不直接让她永远闭嘴。
好在这个女人还有点眼力价，最起码在他解开锁铐前都没再说话，只是一双犯规一般眯起的双眼从侧面直视着他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试图把他的视线从手铐前移开的新把戏。
三分钟之后，琴酒终于把锁铐解开了，仓科绫子揉了揉被硌到发红的手腕，然后伸了个大懒腰。
“好了，让我们从这里出去吧！”
“我跟你说，我要无聊死了...”她一边打了个哈欠一边站起来，然后跟在自己家似的往审问室的出口溜达。
由于她的行为实在是太过自然了，过了几秒琴酒才反应过来不对。
他一把按住要出门的仓科绫子的肩膀。
仓科绫子疑惑地转过头：“怎么了？你不是来接我出去的？”
听到她毫无紧张感的话语，琴酒咬牙冷笑：“不，是来通知你的死期的。”
“那你们对死刑犯态度还挺好，还帮忙摘手铐。”仓科绫子丝毫没被他的话吓到，“那你拿个袋子里是什么，最后的晚餐？我想吃池尻的烧——”
烧鸟的鸟字还没说完，琴酒手里的袋子非自主地砸到了仓科绫子的身上，她吓了一跳，双手在空中乱抓了三次才在袋子落地之前抓到它。
“你的衣服，换好跟我走。”琴酒拒绝跟她多费一句话。
仓科绫子从袋子里面掏出衣服，是她三天前脱下来的那套，说好听点非常正式的连衣裙，说难听点非常拘束的连衣裙。
仓科绫子看着这件价值几千美元的裙子，猫脸皱成一团。
“呐，黑泽君，帮我买个好穿点的衣服——”
回应她的，是审问室门被摔上的声音。
***
在车上，仓科绫子听完了琴酒转述的十亿元任务。
“原来如此啊，黑泽君焦虑的理由。”她笑的狡诈。
“你不如想想这两周你有什么想做的，我可以帮你准备一块好一点的墓地。”琴酒点起了一只烟，过了一会儿又开口。
“当然，你要是也有点什么要去游乐园这种幼稚的兴趣的话，看在以前认识的份上我可以帮你送个终。”
“哎——志保酱竟然喜欢去游乐园吗？好意外～”
“不是。”
“那是那个叫贝尔摩德的同事？你们都玩了什么项目？”
“不·是。”
“那是——”
“我和伏特加去的，闭嘴。”
琴酒原本以为这样总可以让她安静思考一下今后的人生，没想到她却夸张地捂住了嘴巴。
“黑泽君，这几年你玩的真的好大！”
琴酒不客气地掏出了M9：“要是我现在让你去世，我相信那位先生也应该不会有什么异议。”
仓科绫子露出怜悯的眼神：“黑泽君，下次威胁人的时候，最起码手要放在扳机上。”
琴酒如她所愿地把手搭上了扳机，并且还抓住了她的脖子把她按在了车窗上：“我说最后一次，闭嘴。”
也许是刚刚执行完任务还微微冒着热气的枪口略有些吓到了她，也许是她单纯觉得发展到这一步再玩下去就没意思了，总之，她听话地安静了那么二十分钟。
“黑泽君，我们要去哪啊？”在车子要下高速的时候，她这么问道。
“仓库。”
***
黑衣组织的仓库，只是在横滨仓库群中非常不显眼的一栋建筑而已。
没错，无论是谁也想不到，这栋建筑的里面，摆满了从俄罗斯到欧洲，从南美到非洲，从日本五十年代到现在的，各类武器和犯罪用具。
“这个，要搞一个犯罪博物馆能挣大钱啊！”仓科绫子看着这满枪满箱子的武器，双眼发光。
完全知道她是个什么种类的生物，对她的批话有一定抗性的琴酒完全可以无视她刚刚的发言，站在一边的伏特加自然是不敢说话。
只有身为组织NO.2的朗姆看着她一脸老头地铁手机。
他装作仓库管理员，看那么多新人来做过组织入职任务，他们不是害怕得发抖就是满腔热血，从来没有人有过这种发想，是他太脱离于时代了吗？
琴酒咳嗽了一声，转移了朗姆注意力：“老头，我之前预定过的东西。”
“老夫在你说完之后，就急急忙忙给准备好了，给。”朗姆装作讨好的样子，赶忙递上。
在朗姆递过东西去的一瞬间，他似乎感觉到了那个年轻女孩投来的探究的眼神。
他想转过头去确认，但那个眼神也就停留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接着她把注意力转向了琴酒手里的东西。
她一只手用两只手指捏起面罩，另一只手捏起BU9 Nano，在手里颠了颠，一脸嫌弃。
“黑泽君，这套复古的装扮，你不会跟我说你打算抢银行吧？”
由于她的语气实在是太过于鄙夷了，让琴酒甚至无法理直气壮地说出「是」这个字。
他把嘴里的烟吐出来，把烟蒂狠狠按在旁边得箱子上，换了种说法：“两周内，这是效率最高的方法。”
没错，十亿日元这个数字，对于像是他这种老牌员工来说都有些挑战，更不要说对一个新人，还限定了时间。
“这个银行组织早就踩点调查过了，装备也都是现成的，两周内你去卧底，取得他们的信任，然后按照我说的来，就能成功。”
琴酒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冷静，最起码不能在朗姆面前表现出底气不足，让他看到自己的弱点。
没错，宫野明美那个在组织一点前途没有的凡人都成功了，她能成功。
琴酒确信这一点。
只是，想到宫野明美的下场，他总觉得有些莫名的心虚。
仓科绫子认真听她讲完，然后很不客气地发出一串爆笑。
“抱歉抱歉，其实我也觉得这里不要笑比较好，可是我...我忍不住哈哈哈哈哈哈。”
仓科绫子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她的笑声被空旷的仓库墙面不断反弹，更增添了几丝带着无厘头的狂气。
“不，不...我真没想到，在这个年代，居然还有人在一本正经地讨论...怎么抢银行哈哈哈哈哈...你以为现在是二十年前吗哈哈哈哈...”
“那，这位小姐看起来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呢。”和琴酒浑身发黑的气场相反，朗姆堆起笑脸，掩藏起眼底的精光，“如果有什么老夫可以提供的东西，可以尽管跟老夫说。”
“啊，真的？”仓科绫子一秒收起大概马上就要锤地的夸张笑，她迅速接近朗姆，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什么都可以吗？”
“只要是这间仓库里有的东西...”
“那没有的东西呢？我看这里的东西都有些跟不上时代。”
“如果是自行购买的东西，则需要提交上去，在经过组织的验证之后也可以使用。”
“原来如此，你们组织管的还意外挺松的嘛。”得到了肯定的仓科绫子说着就抄起旁边一台电脑，“总之，这个归我了，剩下的东西我去买完了还来找你吗？”
“老夫认为，您让琴酒大人送到技术科就可以了。”朗姆回答。
“顺便，方便的话，可以透露一下到底是什么样的计划吗？老夫也是一个犯罪迷呢。”
听到朗姆这么说，仓科绫子捏住下巴，装模作样皱起了眉头：“嗯...只是现在的时间点来说，我只能说一个很大概的打算。”
“您请。”
在朗姆眼底暗含的灼人目光的注视下，仓科绫子停顿了一会儿，然后无奈地耸了一下肩，嘟着嘴道 ：“果然还是算了，这种东西的准备阶段说出来一点都不有趣。”
朗姆的上眼睑跳了一下，他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
“但是有一点可以说。”仓科绫子嘴角上勾，笑容里满满的狡诈，“这，不会是一起犯罪哦。”
朗姆的眉头轻皱：“老夫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不会进行任何违法的操作，但是，钱会自己到我手上，就是这么简单。”
“哈，这个有意思。”朗姆大笑，“那老夫就期待着。”
“那再见啦老人家～”仓科绫子抱起她心爱的最爱的没了一天都不行的电子产品，转着圈走出厂房，然后朝还在里面的琴酒和伏特加招手，“喂，你们还在干什么啊！快点啦！”
“大哥...”伏特加欲言又止。
一个刚入组织的，一般来说只是按照别人写好的剧本当工具人都可能做不好的新人，居然放下豪言要自己从头到尾策划一场并非犯罪的财产转移行为。
他感受到了世界的参差。
“很有趣的新人，不是嘛。”在确保仓科绫子听不见的情况下，朗姆回归了他原本的声线和语气。
“我还奇怪，那位大人为什么会这么拐弯抹角地用那种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来除掉一个普通的年轻女孩，原来如此。”
朗姆的眼神锁定住仓库外仓科绫子的剪影，笑容只停留在了表层：“我有预感，我们只见可是要刮起狂风暴雨咯。”
琴酒没有回话，墨绿色的眼睛也看着那个朝他招手的人影。
她这身大牌的连衣裙的剪裁虽然正式却不古板，在闲不住的她身上更显得灵动，棕色的长发被海风吹起，在太阳的照射下发着金光，琴酒眼前的人影和七年前的她重合。
大三的暑假，她，雪莉和他曾经一起去过一趟迈阿密。当然，是在她半威胁的软磨硬泡之下。
“那我们走了。”琴酒对朗姆致意，带着伏特加走出了阳光无法照耀的的组织仓库。
作者有话说第3章 日常（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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