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日常（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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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池尻某塔状公寓高层，一位穿浴袍拿红酒戴着金戒指，晒黑皮烫金发留着小胡子，身上的每一个部位无不透出「上流」气息的男子被一枪爆头，失去了生命体征。
红褐色的血液在他的脑袋下面囤积成一滩，染红了灰色的高级浴袍的上半部分，而瞬间飞溅的血液则粘在了放有芝士与火腿的餐桌上，艺术性地点缀在盘中，不乏美感。
他的对面，正对客厅门口的方向，两位全身黑衣的男子伫立着，那名相对高瘦的男子握着他加了消音管的意产M9，枪口冲下，面无表情。
“大哥。”伏特加看着这位擅自变成尸体，死的略微着急的男子，和凝固住的琴酒，不确定地叫道。
“搜。”琴酒说，“把他这个屋子里面所有可能藏东西的地方都给我翻一遍。”
“是。”伏特加回应道，开始以八成会被邻居投诉扰民的音量进行着拆家行为，不过这也无所谓了，反正一个小时不到之后，他们所站的地方就会化成灰烬。
琴酒靠近男子的尸体，检查他额头上的伤口。
“原来如此。”他似是明白了什么一样咧起嘴角，笑出了强大，自言自语，“怪不得那家伙要把子弹从现场带走。”
然后他也加入了伏特加的拆家行为。
所有的抽屉均被暴力拆解开来，柜子也都被打开，里面的高级时装扔了满地，连床垫都被掀开，细心的琴酒还专门敲了几下床板确定这里面没有暗格。
可就是这样，他们还是没有什么收获。
有以防不时之需的少量现金，有存折，有银行卡，有密钥U盘，连身份证明也都很齐全，但惟独少了那样东西。
就是，这个家伙一直随身携带的，存有组织十亿日元的蜥蜴币地址和密钥的U盘。
“大哥...”伏特加气喘吁吁地一屁股坐在床垫上，“找不到啊，可恶，一定是被先来的家伙带走了。”
“没事。关于那家伙的身份我已经知道了。”琴酒说着，心情很好地笑了两声，“呵，真是没想到，从一只小老鼠身上，居然能抓到这么大一只老鼠。”
听大哥这么说，伏特加虽然脑袋空空啥也没搞懂，但本着大哥情绪就是我的情绪的原则，也跟着笑起来。
“走吧。”琴酒整理了一下他的黑色大衣，打开大门。
这时候桌上，死者的手机突然吵闹起来，是一个名为aya的人的短信。
琴酒皱眉，一把抓起手机。
「您好，再次确认一下，您是在二十九层对吧。」
「我已经到门口了，麻烦您按一下门禁。」
这条结束之后，门禁也应声响起，但在它响起的短短不到一秒的时间内，琴酒的眼睛没有捕捉到任何人影。
「我进门了，马上上电梯。」
“大哥，怎么办...她现在过来的话，我们不是正好和她撞上了吗？”伏特加嘴上这么说，却从兜里拿出了他的勃朗宁M1953。
“是啊，这点时间完全不够我们走到逃生门的，看来只能——”
琴酒也掏出他带消音管的M9，对准大门门口，
“请她也一起下地狱了。”
***
人在日本，刚下飞机的仓科绫子一打开手机，就收到了同事发来的池尻地区的摄像头临检时间提前了一天，将会在今晚十二点就会结束检修，恢复正常监控功能这个噩耗。
在诅咒了擅自将街道摄像头临检时间改动的日本公安一百万遍之后，她只能重新和永岛富人预约，好不容易才取得了三个小时后，今天晚上九点半的上门拜访许可。
这个时间，只是把东西放到杯户大酒店都称得上很赶了，自然不可能还能抽出时间去吃一下，她提前预约好的，在池尻的米其林三星烧鸟。
所以，她只能闻着从店里晕染而出的诱人香味，然后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胃部，一边流下宽面条泪一边赶路。
她现在只希望她将要去见的那个浮夸日本暴发户能有点眼力价，能给她弄点真的能吃的，别跟某个明星似的，给她又整红酒又整蓝纹芝士啥的。
一想到那个味道，她就要吐了。
真是不知道为什么日本的精美暴发户为啥如此热爱芝士。
仓科绫子打开手机，二十分钟之前她给日本暴发户发的，告知她将在半个小时内到达短信仍然没有回复。
她略有些烦躁地退出屏幕，却正赶上未知号码的来电。
她估摸着不会有什么正经事情，但还是接起了电话，并且换上了自己做金融时使用的营业声线。
“喂？”
“啊，绫子？”
对面的声线一如既往地有着成熟女性特有的高冷感，但似乎是感冒了一样，她总觉得这个声音鼻音有点重。
她放下故意捏起的开朗声音。
“志保酱？”
“嗯。”
“怎么了？突然打电话过来？”她有些诧异，“从大学毕业之后，我们不是有五六年没联系过了？”
“嗯。”宫野志保的声音中依旧带着很重的鼻音，“突然梦到你，于是想打给你看看。”
准确地说，是她梦到仓科绫子被组织里的人抓住，拷打逼问有关叛逃组织的她的情报，于是醒来之后赶紧上网搜了仓科绫子的近况。
她的资料很好搜，所属金融公司的个人主页上就清清楚楚地标着本人的手机号。
虽然灰原哀觉得她的电话有可能被组织监听，但还是忍不住拨了号码。
“梦？”仓科绫子无奈，“志保，你什么时候会因为这种超现实的理由...”
“啊！”
说到一半，她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让灰原哀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和黑泽君吵架了？”
“不是。”
“你和黑泽君分手了？”
“我说过很多次了，我和他没有那种浪漫的关系。”
“哪也就是说有不浪漫的关系咯？”
“这个也没有。”
她就知道，这个性格扭曲的女人，从大学的时候起，就喜欢以调侃她和GIN为乐。
真是的，以为她看不出来，他们两人暗生情愫的事实？
“要是你没事我就挂了，总之，Gin他没有联系过你吧？”保险起见，她最后问道。
“没有哦。”仓科绫子语气轻快地回答道，“你们两个大学结束之后，我就都没有再联系了。”
“这样。”
把他们联系她说成她没有联系他们，灰原哀知道，这是她对此略微有些生气的证明。
是在生气他们一毕业就换了所有的联系方式人间蒸发六年，还是生气她对于琴酒，也就是黑泽阵直呼其名呢？
她不会还...
某种不好的猜测灰原哀脑海中出现了一瞬，但她转念一想，摇了摇头。为自己的多虑。
嘛，都过去六年了，按照她的性格，估计GIN什么的，早就被她给扔到脑后了吧。
“志保酱，我现在正好出差在东京，我们找时间见个面吧。”仓科绫子提议道。
见面吗？
灰原哀看了看自己穿着儿童睡衣的，娇小的身体。
要是被仓科绫子知道能把人变小的药剂真的被她给发明出来了，那个女人绝对说什么都会想来其中掺合一脚。
于是，灰原哀回绝道：“现在我不方便。”
“是吗，那算了。”还好，仓科绫子听到她拒绝也没有多坚持，只是祝福了她一句，“在你们那个什么黑心工厂工作加油哦。”
“是黑衣组织...”
灰原哀心累地放下了电话，没想到几年不见，她扭曲的性格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还往更加别扭的方向突击猛进了。
算了，知道她没事就好。
这么看来，琴酒果然即使在她失踪之后，没有把仓科绫子的事情跟组织成员报告过。
在黑暗的地下室里，灰原哀喝了一口黑咖啡，把显示着仓科绫子个人主页的页面关掉。
她由衷地希望仓科绫子能够就像现在这样，平平安安地，过上和组织没有任何瓜葛的一生。
毕竟，她可以算是宫野志保而非灰原哀唯一的，还活着的好友了。
***
仓科绫子这边，一个电话刚刚挂掉，另一个电话就又响起，这个熟悉的号码不可确认，只可能来源于一群人。
不，是一群狐狸。
仓科绫子咬着牙接起电话：“怎么了？大清早不去睡觉，你们很闲？”
“不，只是来确定一下你的安危而已。”绅士而又舒缓的中老年男声从电话另一头响起。
如果要对于声音进行具像化的话，那，这种声音代表的应该就是那种戴着金边眼镜的，每天穿着复古穿搭的，绝对不应该出现纽约而应该出现在伦敦的，时髦老爷子的形象。
如果放在游戏里，就是那种实际在背后操控一切的，狐狸头子的形象。
“真是抱歉，埃利斯长官，没想到是您特地打来电话。”仓科绫子毕恭毕敬地说。
“这是你第一次代表FBI进行独立进行出国的派遣任务，也是第一次由你主导进行跨国大型犯罪的搜查。”
卢克·埃利斯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波动。
“我希望你不要出什么岔子。同时也请你放心，只要你无理由失联超过72小时以上，我们这边就会自动采取相应的对策。”
这是在暗中威胁她吗？那可真是多虑了，她也没打算做什么。
当然，只是指「这次」。
“请您放心。”她回答，“我会将这个案子拿下的。”
挂掉电话之后，她也差不多溜达到了那个日本暴发户的高层公寓门口。
她装模作样地在门口留下门禁的痕迹后，就用事先准备好的房卡刷进了公寓的大门。
***
为了防止即将要来的访客因为进不了门，在极端情况下做出报警或者把管理员叫来开门等麻烦行为，琴酒和伏特加特地把玄关的门打开了一个缝。
果然，在轻敲了几回，发现没有回音之后，门被试探性地拉开。
同时，一名穿着剪裁得体，具有设计感的高级连衣裙的，偏分中长粽发的年轻女性暴露在了枪口之下。
对于这种状况，她并非和其他的，伏特加和琴酒见过了几百遍的路人一样，尖叫逃跑，而是疑惑地歪过了头。
“几年不见，你玩得挺大。”她说着走了进来。
琴酒切了一声，放下了M9，还上了保险。
倒不如说，从头到尾，他的手指从来就没接触到过扳机那里。
伏特加虽然对于眼前的状况十分迷茫，可看到大哥放下了枪，他也跟着把枪收了回去。
仓科绫子跟进了自己家似的大咧咧往餐桌上一座，随意地翘起二郎腿，环视了一遍比龙卷风过境还凄惨的房间，拿起琴酒放在桌子上的密钥U盘，看了一眼又放了回去。
“U盘没找到？”
“没有。”
“你和他什么关系？”短暂地沉默之后，琴酒问。
“咨询方和被咨询方。今天第一次见面。”仓科绫子一边回答一边翻看着放在桌上的死者个人资料。
“他通过邮件联系我，说有十亿日元想要让我帮忙投资，我这次是专程过来问他的具体投资意向和方案的。”
“哦。”
“你反应好平淡哦，莫非早就知道我转行做金融了吗？”
“...知道。”
“贝...贝尔摩德？”完全听不懂俩人在说什么的伏特加凭借琴酒和她的距离感猜测道。
可是...他看相仓科绫子的胸部，思考贝尔摩德的□□是怎么缩水到正常日本女性平均大小的。
然后，他就接收到了自家大哥像是要杀人的一瞥，吓得他不禁退后了两步。
“贝尔摩德...？”仓科绫子小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我记得似乎听志保说过...”
“同事。”琴酒的语气中带着厌恶，“你不需要知道。”
“这样啊。”仓科绫子听之后笑了起来。像之前无数次的，在西海岸的玻璃建筑旁边，他对着雪莉和他的笑脸一样。
琴酒明白，凭借她天生的洞察力，大概早就看透了他这股情绪的根源。
她现在估计在盘算着之后怎么该怎么找好角度和力量伸出她的猫爪，在他最会令他不快和无法发火的地方时不时地抓上一道。
但是，比起这些...
琴酒看着眼前的女性。
她侧过头，用一只手撑着下巴，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似乎是等他在说什么。
“我说过吧。”琴酒开口，“再次见面...”
“嗯。”仓科绫子没等她说完就愉悦地点头，然后跟嫌疑人自首一样主动伸出了双手，“那么我们走吧～”
作者有话说第1章 日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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