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幸》斤千

14、第 14 章

　　“来，把这个吃了”

　　于雾回到教室，接过任诗语递过来的胶囊，混着水胡乱咽下。

　　对上任诗语探究的眼神，于雾明白她有很多事想问，感冒导致了声音嘶哑：“想问就问吧。”

　　“秦梦予为什么说你渣女，你为什么和叶学姐分手？”

　　于雾鸦黑的睫毛颤了颤，没有很快回答她，手里握着保温杯，摩挲了一遍又一遍。

　　保温杯是叶蕾送给她的，简约的纯白色她很喜欢。

　　当初是她先追求叶蕾的，可谁能想到也是她最先离开的。

　　“你觉得能有什么原因？”她轻轻笑了笑，笑容释然。

　　“她……呃”任诗语对叶蕾也算不上了解，只是当时看于雾很喜欢她，她又对于雾很好，所以也不怎么关注她俩的恋情。

　　于雾扭开瓶盖，一鼓作气“咕噜咕噜”喝完里面褐色的药，嘴里也残留一整个口腔散之不去的药味，她没在犹豫打开窗子一条足够伸出手臂的大小，将刚喝完药的杯子准确无误丢进了垃圾桶。

　　回头见任诗语又吃惊又答不出个所以然，她摇了摇头：“其实也没什么，她骗了我太多次，我不想相信她了，没有信任的人又能走多久？所以干脆拜拜。”

　　她说的倒是洒脱，无奈拍了拍她的肩膀：“算了，分了也挺好的，单身才是王道。”

　　这人永远都是这样，当时要是发生了什么难过的事，永远都藏着不肯说，表面还要装作不在意，什么狗脾气。

　　两人没安静多久，于雾右侧的玻璃被人敲了敲，她抬头，是秦梦予。

　　窗外的人手指弯曲，对她勾了勾，做出嘴型：“出来。”

　　任诗语拉住正起身欲出去的她，她担忧的说道：“别去了吧。”

　　“没事。”

　　最后她还是跟着于雾一起出去了，刚到门口，秦梦予就开始质问她：“你为什么要和叶蕾分手？你知不知道她这几天很难过？”

　　于雾眉毛一挑，面容依旧苍白也挡不住她眼里透出的嘲讽：“所以呢？”

　　秦梦予一愣，她没想到于雾甩了人居然还这么理直气壮。

　　“你不该道个歉吗？”

　　于雾嗤笑，她微微歪头：“你要我道歉，那她人总得来吧。”

　　秦梦予正想说话，有个男生提着垃圾袋嚷着：“让让，让开一下。”

　　黑色垃圾袋很满，本就是挂在边上的牛奶盒摇摇欲坠，“啪叽”一声掉在地上。

　　她们还在对峙，没有人注意到牛奶盒吸管溢出白色。

　　秦梦予被她这副样子气到了，往前走了一步，刚好踩在牛奶盒上，一道白色弧线顺着翘起来的吸管飞起，砸在于雾衣服上。

　　奶渍在她的衣服上晕染开，于雾有洁癖，水洒在衣服上都不舒服，更何况是她最讨厌的纯牛奶泼在身上。

　　……全场静默，真巧啊。

　　任诗语望着这戏剧化的一幕，心里感叹一句：“6，于雾要生气了。”

　　于雾胸膛微微起伏，抿着唇，女孩眸光尖锐：“现在该你先道歉了吧。”

　　整个走廊的人都被吸引走了过来，把她们围成了一个圈，六班班长苏艺见状，带着本班人站在她们身后。

　　“于雾，发生什么了？”她发问，身子虚虚挡住了于雾的一部分，袒护的意味很明显。

　　秦梦予被周围乌泱泱的人看着，小声嘀咕：“我又不是故意的。”人越来越多，她越发心虚，来兴师问罪的心思也没有了，说完急匆匆扒开旁边堵起的人，从人群里走了出去。

　　任诗语气红了眼，回身拿出纸给她擦着湿透的地方，于雾闻见，狠狠皱眉，实在受不了，她总觉得纯牛奶有一股很臭的味道。

　　苏艺把其他人遣散开，再把本班的人轰了回去，恰巧上课铃响了，任诗语拉于雾回去，她挣脱，眼间满是倦意，话也轻轻软软的：“你先回去吧。”

　　又转头对苏艺说：“班长，我请个假，去处理一下。”

　　苏艺点头应允，先回了班，镇住了偷偷看窗外的人。

　　任诗语拗不过她，把纸一股脑全塞给她：“能擦干一点是一点，这节课是英语，迟到一会没关系，唐老师不会怪你的。”

　　“嗯。”她当然知道唐老师不会怪她，她只是不想把这么狼狈不堪的一面给她看。

　　走廊上安安静静，所有的老师都到班上课，只有她一个人，走的另一侧楼梯，穿过各个教室里传来的无数惊讶好奇的目光去了厕所，估计也是没想到预备铃都打了，还有勇士要去厕所。

　　唐笙刚到教室，苏艺简单跟她说明了情况，她的神情瞬间冷了下来，这节课本来也是英语自习课，没什么要点要讲，和苏艺小声说了句什么就回了办公室。

　　牛奶溅到衣服上，不仅是衣服味道，一时半会还擦不干，于雾心烦走回教室，却被苏艺告知唐老师在办公室等她。

　　于雾刚敲响门，门从里面被打开，看见唐笙，她下意识叫出声：“老师……”

　　“进来吧。”唐笙带着她转身往里走，办公室里很安静，上课时间老师都去上课了，她浑身一松，不用担心社死了。

　　其实她也不想回教室，发生矛盾总是能引起很多人的关注，就算没人讨论，那种好奇也能从眼里，从传过来借着安慰名义打听的纸条上看出。

　　吃瓜是人的天性嘛。

　　今天小雨连绵，风吹的有些冷，胸前湿了的地方凉飕飕的，进了办公室关上门就暖和多了。

　　唐笙让她坐在椅子上，给她拿了套卷子。

　　黄色的测试卷被摆在桌子上，于雾眼睛瞪大，她都这样了怎么还要开小灶。

　　“把ABCD篇写了，放学后我带你去吃饭，顺便回你家换身衣服。”唐笙看她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乖乖拿起笔的样子，又轻笑下。

　　于雾写卷子，她就回了教室，毕竟被巡查老师发现她不在，是会挨批的。

　　于雾写到D篇的时候，余光一扫，桌上大大咧咧放着还没改完的听写本，正好改到她的，本子上划了一个大钩，打下日期，又写下一个漂亮的good，“g”的最后一笔往内折出头，洒脱极了。

　　于雾内心悄悄嘚瑟两下，面上不变，埋头继续写起卷子，等着唐笙回来，坏心情一扫而空。

　　办公室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沙沙”的声音。片刻于雾放下笔，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还有五分钟下课。

　　铃响了，唐笙也刚好回来，拿起椅子上的大衣递给她：“外面有些冷，先穿我的吧。”

　　她自己穿了身高领白色毛衣，看起来很暖和，而于雾却只穿了件单薄卫衣，卫衣是深蓝色的，衣服上方的污渍将其染成了黑色，的确不太雅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