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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chapter3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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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一直在学着如何放手,让阿粟能享受更自由、更随性的生活,而不是一味地干涉他的举动。”
“这就对了嘛。在你身上肩负着的是更重要、更有意义的任务,你很清楚自己手头上正在做的事情——找到罪魁祸首,解决问题根源才是真正对楼雨粟这次受伤负责任的做法,而不是像宋星远一样陪在他身边照顾他,所以你才会坐在这里,忙着你该做的事情啊。”
薛劭顿了顿,道:“从昨晚到现在,我真的很想赞美你的冷静和睿智,仅凭一点点线索就能抽丝剥茧捋清整个事件,还要熬夜做设计替我们潜入福利署寻找线索,你的辛苦付出和无私奉献实在让我汗颜。说实在的,我一直在为这次调查把普通人牵扯进来而感到难堪,可荀校长告诉我,我们只是生活在不同的领域里,当我迈入你的领域、细细体会的时候就会知道你有多么优秀。事实的确如此,你专注于工作的样子让我看得入迷,当那些精巧的零件最终汇成一个完整的模块的时候,我真的感慨自己就像个门外汉,不过我能问一下,你做这个模块的用处吗?”
“哦,你说这个啊,”于竞一笑着从薛劭手里接过自己刚刚做的光敏模块,道:“这个模块是光敏驱动的中心模块,制作完成后会被安装在福利院的微缩模型里成为组合心的装置,到时候光一旦照在模块里面的光敏零件上,指针就会随着光的变换缓缓转动位置,继而驱动二级光敏模块的运行,让光影的变动在微缩模型内的每一个区域都可以实现与现实完全匹配的效果,这样视力障碍的孩子可以通过触觉明白某一时刻光影在整座福利院里的分布了。”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薛劭有着很强的理解能力,“可是有什么意义吗?”
“你跟阿粟问了一样的问题。”于竞一忍不住勾起唇角,把荀校长的话再一次倒给薛劭,“它对我们而言可能没什么意义,只是我们不在盲人的领域里,不能体会它将带给盲人多大的乐趣罢了。”
薛劭一怔,禁不住自嘲地笑了笑,“是我狭隘了。”
于竞一笑道: “别当真,开个玩笑罢了。真相是我曾经在福利署里遇见一个叫白怿的Omega,他因为先天性失明被父母抛弃,从小在福利院里生活,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躺在阳光下哼歌,不过身边总是围着两个小Alpha吵得他不胜其烦,所以只想找个不被打扰的地方蹲着,有一天我到福利署去,他就跟我吐槽了这个问题,我突发奇想,就想做这么一个装置让他能够自由地躲起来,不被人打扰。就是这么简单。正巧曹氏夫妇想增加福利署在优抚残障儿童方面的名气,我就跟他们提出建一座专门为提高残障儿童生活质量为目的的福利院的方案,这在整个华国仅此一例,他们认为这是很好的噱头,可以为福利署打响名气,因此非常赞同我的想法,给了我自主设计的权利,于是我就把这个构思放在了这个方案里面,当然,还有其他很多为残障儿童提供乐趣的设施需要制作模型,三天时间其实是远远不够的。”
薛劭恳切道:“没关系,这三天我都会留在这里帮你的。”
于竞一抬起眼帘笑道:“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躲着我呢。如果你是被荀校长逼来,而不是自愿的话,可一定要说出来啊。”
薛劭一怔,脸颊微微泛红,“我……”
明明来之前自己就是这么想的,可是被眼前的人说中了,脑子里却突然一片空白,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想法。
于竞一打断了他想解释的话,直截了当地道:“我猜你已经看出来了,我对你有好感,并且我很感激你救了我,可我并不想打扰你的生活,就像荀校长说的,我们本来就是不同领域的人,你是未来的执法官、国家的利刃,而我的未来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建筑师,也许这件事过后我们就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了,毕竟SAU的地址对普通人是保密的,就算我想找也找不到你。可是平白多出了这几天的相处时间,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扭扭捏捏上,我就把话说明白了吧,之前提出请你假扮我的「男朋友」并不仅仅是借口,而是我心中真正的想法。我想在这三天里,我们以真实情侣的样子来相处,三天之后,你送我到福利署,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到此结束,这样既可以增加曹氏夫妇对我的信任,也能够满足我微薄的心愿,我想我的付出——应该值得这一点回报吧。”
说到这里,于竞一自嘲地笑笑,“其实在你来之前我犹豫了很久到底要不要对你提出这么无礼的要求,可是我发现,在你面前我没办法使用任何拙劣的手段来掩藏自己的私心,既然如此,还不如直接把这颗心摊开给你看。昨天晚上回到办公室以后,我的心情特别混乱,有对曹氏夫妇的厌憎,有对阿粟和孩子们的担忧,可更多的是如同野草蔓生的想念,脑海里不停地浮现出你的样子,镇定的,笑着的,急切的……无论我怎么克制也控制不了我的大脑,原来这就是一见钟情啊,果然如传说一般教人难以抵御。说来惭愧,虽然已经二十一岁了,但我还从来没谈过一场恋爱,也许阿粟在这方面都比我懂得多,但我知道,如果这么好的时机我都不知道把握,等你走后我一定会后悔的。我能成为江府大学的学生会会长,就绝不是一个遇事畏畏缩缩的人,与其让机会流逝,还不如实现其中的一丁点儿可能性,也许你会答应我的请求呢?毕竟在我眼里,你可不是那种会因为对方的态度就轻易改变原则的Alpha,应当不会因为我提出的这点小小的要求而感到退缩吧?”
听过这一番话,薛劭挑起眉梢。
果然如他所料,眼前的人没那么好对付,居然如此直白地就把一颗心袒露在自己面前,还用激将法把他架在了火炉上,对方话里的潜台词其实很直白:不是刚才还夸我无私奉献吗?其实我也没那么无私,只提出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如果你不答应的话,那我可真是白忙活这一遭了。
薛劭一时间沉默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应不应该为此而妥协,他的原则就像他的骨气一样坚硬,但是……
还不等薛劭思考完,于竞一的话就接踵而来,“虽然你刚才夸了我那么多,但我知道那些都只是场面话罢了,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个被你临时标记了的陌生人而已,抱歉,提出这种不识好歹的要求,让你为难,要是你觉得不好意思拒绝的话,明天可以不用来的。”
说出这种话的于竞一语气低沉而失落。
薛劭垂着目光,注视着于竞一摘下眼镜后的面庞,低落的眼帘遮住了他饱含深情的一双桃花眼,当他低转头时,米白色的衣领遮挡了他小半边脸颊,让他显出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样子。
在于竞一看不见的地方,薛劭的脸上浮现出几分无奈,他明知道于竞一是故意说出这种委屈的话来的,可还是不忍心当面拒绝他,他一向是随性而行的人,不会说出违心的话,“不就是假戏真做吗?这种小事能帮就帮了,有必要涉及什么原则问题吗?我答应你就是了。”
于竞一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诧异,随即笑容重新绽放在他的脸上。
于竞一斩钉截铁地说道:“你放心,我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更不会对你做出任何逾矩的行为的。”
薛劭忽然觉得眼前的人有点像一只狡猾的狐狸,自己不知不觉就踏入了对方的圈套,微笑道:“……好。可是我跟你一样,也没谈过恋爱,接下来应当怎么做呢?”
于竞一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对方眼角的那颗痣上:“不如就从称呼改起吧。你可以直接喊「阿粟」的名字,为什么一直喊我「于会长」呢?”
“当然是为了表示对你的尊重啊。”薛劭想也不想地答道,紧接着,他迟疑道:“那我以后喊你……「一一」,好吗?”
除了阿粟以外,还从来没人这么亲昵的喊过他,阿粟的声音是活泼可爱的,而薛劭的声音却是低沉、充满磁性的,一声“一一”喊出口,于竞一从指尖麻到了耳朵根,红晕浮上了半张脸。
这种变化明显到薛劭很容易就看出了于竞一的羞涩,他没戳穿对方,继续用自然的语气说道:“我家里人平时喊我「阿劭」,你也可以这么喊我。”
“好的,阿、劭。”并非故意停顿挑逗,只是第一次如此亲密地称呼一个人,就连于竞一也需要适应一番,当话音落下,再次抬起头跟薛劭对视的时候,他只觉得一本满足,不知该与谁诉说。
他不知道对面的薛劭听到这一声“阿劭”,心头亦是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两个人沉默地伫立在办公桌的两侧互相对望,片刻,才不约而同地错开视线。
薛劭干咳两声,转移注意力一般指着桌子上的其他零件,“刚才我基本上看明白这些零件的用途了,不如你来指导,我帮你安装吧,免得磕磕碰碰,让手指二次受伤。”
“好。”时间毕竟有限,于竞一没有推辞,他走到薛劭那边,在他身后站定,先将图纸铺开,而后两手往下压了压薛劭宽阔的肩膀,“你坐。”
于是两人的动作就变成了一坐一站,于竞一压低腰背,一手搭在薛劭的椅背上,另一手指着图纸上的部件为薛劭解释它们的安插方式。
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一开始薛劭还有些不大适应,因为于竞一说话的声音离他的耳朵太近了,令他忍不住猜想这只狐狸是不是在故意做出这样亲密的举动,心思也跟着有些意乱。
然而于竞一讲解的声音很认真,徐徐道来不掺杂一丝暧昧,薛劭一边听一边对付眼前这些有点复杂的零件,目光不知不觉专注起来,慢慢就变得心无旁骛了。
“这个放在哪里?”
“这里……”
办公室里只有两人低声交谈的声音,当薛劭某个地方不明白的时候,于竞一就会凑近一点,指着其中的某个位置,再给薛劭分析其中的原理,一般薛劭很快就能领悟,他动作非常利索,一旦熟悉往往三下五除二就能完成相同构造部件的组装。
但偶尔也有十分难懂的专业安插方式,就需要于竞一手把手地教导他,修长的手指就在这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一起。于竞一体质温凉,每到入秋,十指指尖就泛着一股冷意,薛劭却不同,可能是因为天天训练的原因,无论什么季节手脚都暖和和的,悬殊的体温差让两人每一次触碰都感觉格外明显,尤其是薛劭,于竞一的手指刚落在自己的指节上,他专注的精神就微微朝外散发,落在那只本该白皙无暇的手上,让他心中生出一阵怜惜,要是那天他能早一步出现,也许眼前的人就不会受这么严重的伤了。
于竞一手指轻点薛劭的手背,示意他集中注意力。
薛劭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继续动作。
于竞一便趁机低头把目光投向他专注的侧颜,「阿劭……」,他在心中默默地重复着这个名字,轻轻勾起唇角。
“完成了!”薛劭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举着整座光敏模块转头想看看于竞一的表情。
两个人的唇就在这巧合的一瞬一触即分,薛劭的大脑顿时宕机。
“……”
一抹微红从于竞一的脖颈蔓延到脸上,他退后一步,站直了身体,垂下头藏起脸上的表情。
薛劭注视着他的动作,停顿了很久才开口道:“……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于竞一回答的速度很快。他抬起头,笑起来的样子显得有些勉强,“你别紧张,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亲一下而已,不会让你负责的。”
你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
薛劭心想。
他觉得眼前人的表现有点违和,带着欲擒故纵的意味,还有一点点窃喜。但不小心逾矩的就是他自己,又能怪谁呢?
“对了,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为什么我闻不到你标记我时的信息素味道?”于竞一终于把这个问题问出了口。
一个正常的Alpha就算等级再低,也能散发出微弱的信息素气味,更何况阿劭是一名S级Alpha,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应该非常浓郁才对,这也是自古以来Alpha向其他Alpha宣示Omega被自己占有的标志。
“我……”薛劭想起父亲叮嘱自己的话。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喜欢上了一个Omega,不要试图在他面前藏起你的秘密。一个没有气味的Alpha,没有资格获得Omega的垂怜,你要做的是保证他对你的信任感,再给与他做出抉择的权利,不管他能不能接受你的缺陷,你都要接受自己被抛弃的可能性。」
薛劭不断地在心里规劝自己,眼前的人不是Omega,更不是自己喜欢的人,他大可以把自己的秘密告诉对方,可话到嘴边他还是有一种隐隐的担忧,如果把真相告诉了对方,那眼前的人就会知道昨天晚上根本不是他的临时标记起了作用,而是药效自然衰退才令他恢复正常,归根结底,他不过是个没有抚慰能力的性无能罢了。
到那时,他还会用这种充满深情的目光看向自己吗?
那勾起的唇角会不会一瞬间塌落,视线里会不会充满了鄙夷?
长这么大,薛劭从没感受过自卑是什么滋味,这一刻,强烈的卑微感笼罩心头。
意识到薛劭的迟疑,原本不以为意的于竞一表情变得认真起来,他耐心地等着薛劭的回答。
薛劭把手里的模块放在桌子上,哂然一笑,“其实我跟这群福利署的孩子们没什么两样,我的身体……也有残疾。别看我贴着抑制贴,其实贴了跟没贴没什么两样,撕下来以后什么气味也没有,这意味着我根本就没有抚慰一个人的能力,为此我父亲带我去科研中心做过很多次治疗,可是没有任何效果。”
说着,他反手撕下了自己后脖颈处的抑制贴。
首先映入于竞一眼帘的就是那遍布在薛劭腺体上的触目惊心的无数针孔和针线疤痕,于竞一的心跳狠狠地窜动了一下,由于尚在临时标记的24小时有效期内,所以S级信息素并没有对于竞一产生压制效果,可当他低头嗅闻对方的腺体的时候,的的确确没从对方身上闻到一丁点儿的问题。
他直起身,“怪不得昨天晚上,还没开始标记你就信誓旦旦地不会有什么效果……”
薛劭两手搭在桌面上,视线木然地望着前方,哈哈笑道:“所以一一你误会了,根本就不是我的临时标记治愈了你……”
“不,就是你标记了我。”不等薛劭说完,于竞一就反驳了他,“那药一发作,就与Omega的发情期相当,浑身上下犹如万蚁噬咬,根本无法凭借自身的意志力去抵抗,而那时正处于药效的巅峰期,当你把信息素注入我的腺体的时候,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噬咬感顷刻间褪去,一股舒爽醉人的感觉弥漫全身,浑身汗毛舒张,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高丨潮感,没人比我更能够感受到你那一口产生的作用,那绝不是药效褪去会有的效果。”
“可是——”
“也许你的信息素就是没有味道呢?”于竞一道,“是谁规定Alpha信息素就必须有味道?我敢确定,你的信息素是有抚慰作用的。”
薛劭怔忡地坐在椅子上,为什么他之前没想到过这种可能性?
那他这么多年每月按时到科研中心打卡,刺激腺体,抽取信息素、剥离腺体细胞……他所承受的一切痛苦,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于竞一好奇地问:“是谁在一直为你做治疗?”
薛劭张了张口,“……傅钧院士。”
于竞一眼中流露出一丝惊诧,“不应该啊。傅钧博士在信息素方面的研究有很强的权威性,怎么可能只是因为闻不到气味就断定你的信息素没有抚慰能力呢?”
因为封驰夜与傅钧之间的关系,薛劭从小就很信任傅叔叔,所以就算十几年来病情毫无进展可还是坚持不懈地按照傅钧的吩咐到研究院打卡。薛劭迟疑了一会儿,道:“可能其中有什么误会吧。”
于竞一玩笑道:“不会只对我才有抚慰能力吧?”
想起昨晚的情形,薛劭道:“我只记得标记的那一瞬间我根本没办法控制我的意识,你的信息素对我的影响……已经远远超出了A级的范畴。我也搞不懂这是什么原因,等回到北州,我再把这种情况跟傅钧院士说一说,听听他的意见。”
于竞一垂头深思,想到自己最近联系傅钧院士却得不到任何回应,也不知道薛劭背后到底有着怎样的背景,居然可以随时见到傅钧院士,甚至提到他时的口吻也显得很随意。这毕竟是触及隐私的事情,于竞一不好多问,只答了一声“好”,就把话题再次引向了两人刚刚完成的光敏模块,“多谢阿劭,要是我一个人做的话,可能得做到明天才只能完成这一个模块了。”
薛劭问道:“不打算给它起个名字吗?”
于竞一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道:“就叫它「韶光」吧。”
薛劭震惊:“你认真的?”
“当然。「韶光」,寓意孩子们能够在最美好的时光里度过快乐的童年,不好吗?”于竞一垂首微笑,把另一层含义藏在自己的心里:也是为了纪念我们这一刻的韶光啊。
“你喜欢就好。”薛劭无奈地笑起来,他指着整张设计图上右上角的位置,“我觉得不如把这个模块放在这里,这样视力有障碍的孩子就可以从单独的通道抵达这里,也不会影响其他残障儿童的游戏体验,你觉得呢?”
“可以。”
……
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一天时间转眼过去,凌晨三点,于竞一趴在办公桌上睡了过去,薛劭蹑脚走过去,刚要帮他把外套披上,一阵电话铃声响起,对面传来宋星远急促的声音,“阿粟醒了!”
于竞一倏地挣开眼,与弯下腰来的薛劭四目相对,他拿起外套拔腿就走,推门的一刹那,门外一道人影经过,于竞一正巧撞在那人身上,只听对方“哎哟”一声。
于竞一急忙道歉,那Omega站直了身子,低头摆摆手,“没事没事,你先走吧。”
于竞一只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可并不认识他露出来的半张小脸,来不及再说什么,于竞一便与他错身而过。
“一一!别着急。”薛劭很快适应了对于竞一的称呼,紧跟在于竞一的身后走着,两人身高腿长,没几步就走到了走廊的尽头。
这时,那被撞的Omega才缓缓抬起头,望向两人背影的阴郁眼神里充满仇视。
“一一……?”他低声咀嚼着方才自己听到的称呼,忍不住露出恶心的神情,咬牙切齿道:“曹弘毅,你简直是个废物,连这么点小事儿都做不好!到手的鸭子都能被别人抢走!”
说罢,他攥紧了手机,朝走廊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