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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第5章 解毒

      惠太妃百无聊赖的坐在窗前,一身绫罗绸缎里,唯一能让她感觉温暖的,是那只蜷缩在她怀里的波斯猫。
      从嫁入王府开始,她不断在养猫,猫是个特温驯治愈的东西。
      从前一大家子人,熬到现在,爱的恨的都不在了,而她美好的时光,也在这一天天的煎熬里,散尽了所有。
      “太妃,王妃求见!”惠太妃点头。
      “太妃好雅兴!”木子洋福了福,在惠太妃身边坐下,揉了几把她怀里的猫。
      “我当年进府,有半年都没见过王爷,陪伴我的,是湛王的生母,我的姐姐静王妃,她那时已经有了湛儿,我跟姐姐,在府里盼星星盼月亮,都盼不回王爷,王爷带着他心爱的闵妃,东征西战,生下哲儿,他还带着她娘俩。”惠太妃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
      “第一次见王爷,是王爷大捷北疆,胜利回朝,迎接他的人都派到城外,为了早点看到他,我也挤在人群里…王爷那个威风啊!骑在大马上,像天神下凡。”
      “我突然觉得,我离他太遥远,他就是那天上的太阳。可我,已经把这轮太阳装进了心里。”
      “我总觉得他会想起来,我怎么说也是他的侧妃呀!可是没有,他在王府的时间少的可怜,好不容易回来了,也是看他母妃,闵妃,有空看看静妃和湛儿,至少有五年,他都不知道有我。”
      直到闵妃生哲儿,我主动日夜照顾她,其实,我只是想见见王爷。终于,在闵妃的推荐下,王爷看我了,那一刻,我慌了乱了,我晕了过去,王爷把我抱回了院子,我紧紧抱着王爷,不让他离开,因为我知道,他离开我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我终于成了王爷的人了,这一辈子,唯一的那个幸福夜晚。
      我有了添儿,我做了母亲。
      我人生不悔。
      然而,那一盒荔枝,闵妃的一盒荔枝,添儿没了,我的添儿没了。
      闵妃死前让人传信,把哲儿赔给我,可是,这是能赔的事么?
      “所以,你给哲儿下毒,又不一下毒死,慢慢折磨,让他不死不活?”
      “王妃,你知道吗?太聪明的人会早夭的,你不怕么?”
      “怕啊!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需要哲儿?你不能让他死。”
      “静姐姐把湛儿托付给我,我有湛儿就好。”
      “太妃熬了几十年,才有如今的光景,可你听过没有,狡兔三窟的故事,湛王如今地位显赫,的确能给你荣华富贵,可是,像老王爷那样天神般的人物尚且难逃沙场喋血,何况湛王?”
      “所以,留着哲儿,是你的另一个契机不是吗?试想,湛王爷不在家,我们在宫里还受尽排挤和委屈,如果他没了呢?又是怎样的光景?”
      “哲儿十二岁,还不懂人情世故,只要谁真心爱他,他会真心回报,太妃娘娘,您觉得呢?”
      “我的添儿!”惠太妃鼻涕交替。
      “添儿在天有灵,定不舍他的娘亲过的如此痛苦的!”
      “你不恨吗?”惠太妃问木子洋。
      “恨谁?”
      “你都成亲大半年了,湛王都没见到一面。”
      “我本就不认识他,何来恨呢?再说了,他也是身不由己,家国天下一体,国之不国,哪还有家?家宅不安,他哪有心思保国呢?你要知道,哪次战争,不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冲锋陷阵啊!所以,家里的那点委屈,跟沙场喋血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所以,我操练你们,就是让大家能够在乱世下拥有自保的能力,让大家更清楚的了解沙场喋血的悲痛。”
      “是我格局小了!”木子洋走后好久,惠太妃仿佛如梦初醒,低声自语着。
      马场上,哲骑马飞驰,黑红的马鬃飞扬,惠太妃给他和俊眉他们都准备了洗好的水果,等累了来吃。
      白天骑马射箭练武,晚上听老师讲课,木子洋给他们请了翰林院的王老夫子来授课,听课的不仅是五个孩子,侍女护卫愿意听的都可以来听。
      湛王妃自己也常拉着俩位侧妃一起听,只不过加挂一道帘子。
      腊月二十,宝亲王寿诞,宝亲王是皇叔,当年力保皇上上位,在外是湛王父亲老王爷替他镇守边疆,内部宝亲王坐镇,力保皇上稳稳坐上皇位,现在老王爷仙逝,老一辈的宝亲王最大。
      他的寿诞,皇后亲自安排人操办。
      宝亲王府更是气派,因有上次的中毒事件,木子洋不想带孩子们过去,谁知宝亲王想和好,特意邀请哲儿。
      留贤妃在王府照看俊眉景秀几个孩子,木子洋带着哲儿,与蓉妃,太妃一同过去。
      为防意外,木子洋一直牵着哲儿的手,哲儿虽然十二岁了,但因特别瘦弱,看起来不过八九岁的样子。
      吃饭也带在身边。
      宝亲王有俩个不成器的儿子。一个叫樟,一个叫榆,宝亲王取名时特别希望他俩能长成参天大树,结果,长成了一蓬荆棘。所以,他们明里暗里,很是妒忌湛王,湛王太强大欺负不了,就把主意打在哲王身上。
      木子洋特别防着他们。
      惠太妃驾临,宝亲王妃亲自带人来迎,接入寝室说体己话。珍妃也在,蓉侧妃去找珍妃姐姐说话,木子洋带着哲儿坐厅里喝茶。
      院子里传来阵阵笑声,哲儿探头去望,“院子里在做什么?”木子洋问一侍女,“他们在放风筝给王爷庆生!”
      有趣!木子洋看哲儿好奇的小模样,就陪他一同出来。
      虽是年前,但天气晴朗和暖,早春气息很浓,天空中飘飞着各种各样的风筝,大家笑着比着,哲儿没见过这么多人一起放风筝,拉着木子洋过去看。
      侍女递过来一只彩色的大蝴蝶风筝,哲儿开心的拿起风筝,迎风放飞,边跑边回头看。“慢点跑,小心摔跤!”木子洋老鹰护小鸡一样护着他,风筝颤悠悠升上去了。
      哲儿开心的对木子洋笑“飞起来了,飞起来了!”木子洋会心的笑。
      一阵风吹过,许多风筝纠缠一起,被带到假山上空,放风筝的人只好跟着风筝线向假山移动,“哲儿,慢点!”
      大家都挤上假山,假山下是池塘,木子洋怕哲儿摔倒,牵着他的一只手,哲儿看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喊:“燕姐姐,燕姐姐。”那女孩本来是跑在最前面的,被哲儿一喊,回头看他,路很窄,她回头太急,碰到许多人往前挤,一不小心,给挤掉下去了。
      “啊!”人群一阵惊叫。木子洋手里牵着哲儿,要救也来不及了,一个白影闪过,抱起那个女孩,却因为没有落脚点,直直下坠。木子洋脱下长外衣,拧成绳甩出,白影轻笑一声,抓住绳,木子洋用力一带,白影和女孩安全落在岸边。
      一场虚惊!
      哲儿忙跑到女孩身边查看有没有伤到,那个叫燕儿的女孩捏捏哲儿的脸说:“没事的,雁王哥哥救了我!还要谢谢这位姐姐。”
      白衣飘飘的雁王丰神俊朗,言笑晏晏的看着木子洋,手里还拿着木子洋外衣拧成的绳,木子洋里面是浅蓝色衣裙,像雁门的天空一样清澈湛蓝,哲儿也是浅蓝,燕儿一身粉红。
      “仁洲见过王婶,感谢王婶的搭救之情!不日赔王婶一件衣服。”木子洋微笑着点头。
      你不再问点什么么?雁王想,刚刚一瞬间,他的心仿佛漏了半拍,但毕竟是久经沙场的雁王,很快就调整过来。
      “燕儿是?”木子洋问。
      “舍妹!去王府拜见姨母时见过,所以他俩熟。小,乱叫。”
      哦!原来是珍妃的女儿。
      这时,匆匆从山上下来一群人,为首的是穿着很艳丽,走过来拉过燕儿到一边,啪的一巴掌打在哲儿脸上,还一把推倒他,哲儿弱,跌倒在乱石上。
      “小兔崽,你刚差点害死燕儿妹妹了,来人,给我打这没娘的玩意。”
      哲儿害怕的看着她,看来以前没少被她欺负。
      倒地的哲儿被木子洋扶起来搂在怀里,木子洋对着那女孩的脸反手一巴掌,没敢用力,但她脸上清晰的五个红印。
      “唔!”雁王吹了声口哨,有好戏看了。
      “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女孩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到是凶的可以。
      “你敢打哲儿,我就敢揍你!你是哪家野丫头?”
      哲儿的腿在乱石上磕破了,出了血,木子洋蹲下给他抹药止血。
      “你竟然叫我野丫头?你们还不给我揍她,揍死她!”女孩歇斯底里大叫,哲儿吓的直往木子洋怀里钻。木子洋给他查看其他的伤,摸摸他的头,轻声说:“别怕!我在!”
      “我看谁敢?”雁王站出来,挡在木子洋面前,“云儿越发不像话了,敢打小皇叔,敢骂皇婶了。”
      “哪来的皇叔皇婶啊?”琼王李仁会走了过来,一身青衣,一把折扇,其他人都跑来看热闹。
      原来大家都回皇都了。
      “皇兄,这个凶女人,她打我,呜呜!”那个叫云的是皇上的大公主,黎妃的女儿,琼王的亲妹妹。
      燕儿拉住云的手,想带走她,云不肯,指挥侍卫上去打架。
      “雁王如今越发出息了?你确定要这样护着一个没名份没教养的女人么?”琼王冷笑着。
      “皇兄,皇婶可是雁北公主,湛王妃,到底是谁没教养?”雁王回道。
      “雁北?就是那个战败国?湛王妃?过礼了吗?湛王叔都不肯回来娶她,还湛王妃呢?哈哈哈!”
      “你?”雁王气的捏紧拳头。木子洋扯扯雁王衣袖,示意他站后面,她带着哲儿上前一步。
      “你是琼王?”木子洋看着他的眼睛问。
      “如何?”琼王问。
      “不如何,像你这样不学无术,目无尊长不懂谦卑之人,只有不如何咯!”木子洋无奈的摆摆手,“走了!”
      “你把话说清楚!”琼王拦住木子洋。
      “就算我把话说清楚了,你也未必能听得懂啊,还是不要浪费我口舌了。”
      琼王的扇子抵住木子洋咽喉,他的扇子是把武器,扇边露出刀刃。
      “别吓到小皇叔了。”木子洋推开他的扇子,“你既然想听,那我不妨多说几句。第一,你作为管理一城的王爷,见了皇叔不问好,当众辱骂皇婶,是为不孝;第二,你身为琼城之主,不知哲儿的亲生母亲闵侧妃,就是为了保卫你的疆土而喋血沙场,英勇就义,是为不义;第三,你作为兄长,不仅不管束家人,还纵容妹妹殴打为保护你的疆土牺牲的闵妃遗孤,是为不仁。天下若都是你这样不孝不义不仁之人掌管,那不叫天下人唇亡齿寒?那天下还叫天下吗?你的父母老师就是这样教导你的?”
      “好!”太子仁真和雁王带头鼓掌,身旁响起一片掌声。琼王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瞅个机会偷偷溜走了。
      雁王跟木子洋走在一起,“你这性格,适合在战场上驰骋啊!”木子洋笑笑不说话,“可是皇婶,”“别叫皇婶,刚琼王都说了,我跟湛王没行大礼,不算。我是雁北木子公主,叫我木子。”
      “好吧!木子,你这初来皇城,根基不稳,行事还需低调些!”
      “我也想低调啊!可你看刚才的情景,我若是低调,那我和哲儿得被他们打死。”
      “那你现在?”
      “现在?我现在特别想回雁北,跟湛王跟你,好好打一场仗,绝不会输给你们。”
      留下雁王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吃饭时,哲儿坐在木子洋身边,木子洋为他夹菜,他听话的悄悄试过没毒才吃,木子洋没有告诉他,面前的菜她都扫描过了,没有毒,但还是鼓励他小心些。
      侍女给小孩送上特制的糕点,据说是樟王妃和榆王妃亲自做的,哲面前的这份,又放了鹤顶红。
      哲惊恐的看着木子洋,木子洋看到试毒针的颜色,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并示意小西把糕点收起来,带回去。这里的人这么喜欢用鹤顶红,得研究研究鹤顶红的速效解药,卖个好价钱。
      还真是没完没了了?谁这么想致一个无父无母的孩童于死地?还没开始想,就出事了。
      出事的是琼王,中毒了。木子洋长叹一声“能不能玩点新鲜玩意?”
      这次凶手不仅没逃走,反而主动自首。
      一个叫雨的太监,他主动站出来,在琼王爱吃的南瓜饼上涂了鹤顶红,琼王七窍流血,命在旦夕。
      太医束手无策,上次那个救哲儿的年老太医扑到木子洋面前,颤抖着问“湛王妃能不能救琼王?”
      大家目光全部集中到木子洋身上,木子洋很无辜的眼神,刚被欺负了,现在救他?开玩笑的吧?再说,他都毒入肌理了怎么救?
      琼王无助的看着木子洋,像临死的小鸡,不停的翻着白眼,云公主跪在他身边吓的瑟瑟发抖。
      木子洋看了小西一眼,小西站到哲儿身边,她知道木子洋是怕有人趁乱伤害哲儿。
      木子洋跪到琼王身边,早就用扫描仪扫过全身,鹤顶红已入肌理,只洗胃没有用了。
      木子洋跟太医说了几句话,他们忙用银针封住琼王的穴位。木子洋给他喂了解毒药丸。
      除了上次哲儿中鹤顶红救回来了,太医们都还没见过中鹤顶红还能救活的。
      “琼王,穴位帮你封住了,解毒药丸也吃了,但你中毒太深,我不知道能不能救回你?现在主要靠你自己的意志了。你要有什么话现在说吧!迟了就没有机会了。”
      “我要杀了你!竟然咒我哥哥死!”云大叫。
      “皇婶,对不起!”琼王说。
      “别假惺惺啊!等你好了我们再打一架,不然,我不会原谅你的!你不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混蛋琼王么?你没了,花楼谁逛?打架谁上?穷人谁欺负呀?怎么欺男霸女?是不是?那个太监到底为什么要毒死你?”
      琼王被她气不过,吊着一口气不肯咽,木子洋边气他边捻动银针,好一会,一缕缕黑气集中向腿部蔓延,木子洋割开腿部血管,黑色的血液缓缓流出。
      待黑血流的差不多的,木子洋用了止血贴,“王妃娘娘,还有毒血没排完啊!”老太医问。
      “再排琼王不是被毒死,而是失血过多而死。”
      汤药准备好了没?可以喂他喝了。
      “琼王,我知道你不想见我,我更不想见你呀!可是怎么办呢!我接下来三天需要去给你施针,如果你不愿意也没关系,不过是废双腿而已。”
      木子洋笑笑说:“而且,我的诊金也麻烦准备好,出诊一次一千俩…”在琼王耳边说:“黄金!”
      “还有,你们以后想害人的,能不能有点新意?每次都是鹤顶红,鹤顶红白菜吗?人手都有?这高贵的皇宫,金贵的保亲王府,开始贩卖鹤顶红了不成?”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府兵包围了亲王府,无人能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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