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孤客》牧云人2750

11、第 11 章

　　第11章 赈灾

　　一路阴雨连绵，道路湿滑，赈灾马车绵延几里，赈灾队伍前后方挂着的战旗上写的是湛字，在风雨中哗哗啦啦的飘飞。
　　路上都能遇到成群结队逃灾的百姓。
　　湛王坐在马车里，手里的书卷泛黄，桌子上茶香袅袅，对面的哲不时偷看他哥一眼。
　　“主人，湛王去江南赈灾了！”小卡回来汇报。
　　“江南水患，王爷赈灾，很好啊！”木子洋吃着点心，懒洋洋的说，这有什么值得汇报的？
　　“可是，王爷带了一个人。”
　　“侧妃？”他终于开窍了，哈哈！
　　“不是，是哲王爷！”
　　“什么？”木子洋跳了起来，“赈灾他带哲儿去干嘛？一个孩子，能帮他打架还是理事？”
　　“你看你，茶都洒了。”小西赶紧擦桌子。
　　“你没看错？真带哲儿了？”
　　“所以才回来向你汇报呀！”小卡撇撇嘴，拿起一块点心放嘴里。
　　天快黑了，赈灾队伍才到达永州城，有当地官员出城迎接，赈灾物资也妥善安置，人马日夜兼程行了几天的路，早就疲乏了。
　　永州城主马路大人府，用永州最隆重的规格接待湛王和哲王一行。
　　满桌的珍馐佳肴，婢女选的都美艳无比，与外面湿热交替，风雨交加不同，里面清凉无比，香风满室。
　　湛王冷着脸，哲王一脸童稚。陪坐的官员吓的不敢敬酒，马大人脸陪笑都笑出了褶子。
　　“没想到永州现在日子过的这样好了。”湛王冷冷说，“边疆战士们浴血沙场，吃的还只是残羹冷炙，你们安享江南，如此困难时期，皇上都着急上火了，你们还这么花天酒地，看不见那些流离失所的灾民们么？有这钱为什么不去赈灾？”
　　官员们吓的跪了一地，花枝招展的婢女们退干净了。
　　简单吃了些，湛王回房，哲儿跟着。
　　“什么玩意？不识抬举，”官员们心里暗骂，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汗。
　　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的马大人吩咐，全部吃食改成小米粥加咸菜馒头。
　　第二天，听说朝廷的赈灾粮到了，永州灾民拖家带口，全部拥到永州府衙，要求放粮，不管官府怎么解释，这批是救济重灾区琼州的，大家全员不管，只管要粮。
　　“大家都吃不上饭，为什么还要把粮食全部送到琼州？就因为琼王是皇子么？”饿极了的老百姓不卖那个账。
　　“湛王，您看，这如何是好？”马大人像热锅上的蚂蚁。
　　“开仓放粮！”湛王冷淡的说。
　　“那是赈灾粮啊！”马大人惊讶了。
　　“打开永州的粮仓，先救济百姓。”
　　“这…这…湛王，这不能行，没有皇上的召令不能行。”这可是永州未来的资本啊！就这么分给老百姓了？马大人傻眼，才把粮食藏好！
　　但来的是湛王，杀伐果断，还是保小命要紧。
　　“先开仓放粮，同时补上手续。不够你们想法补给，有问题本王承担。”湛王看着府衙外破烂饥饿的灾民，眉头紧锁。
　　“上书，奏请江南各州同时赈灾！”
　　“是！”护卫领命。
　　永州大开粮仓，宣州大开粮仓，米州大开粮仓，湛王所经之处，开仓放粮，救济百姓。当地官员及富豪大家族参与进来，为灾民建房施粥。
　　灾民得救，人人称颂。
　　到达琼州，湛王立刻安排赈灾，救人治病，开仓放粮，公益施粥。
　　“王叔！”琼王李仁会袍子下摆卷在腰间，靴子透湿，疲惫不堪的抓着湛王的手：“王叔，再不来恐怕都见不到我了。呜呜！”
　　“你做的很好！”湛王拍拍他的肩，娇生惯养的皇子，熬到现在都没逃跑，还算有些担当。
　　“灾民如何安置的？”湛王问。
　　“全部安排到锦山了，琼州低洼，城里都灌进了水，只有锦山高耸，山上庙里，山洞都利用上了，还搭了不少帐篷。”
　　“做的好！”踏着淹到脚背的水，琼王吩咐官兵挨家挨户查看是否有遗漏之人，将其送上山。
　　水淹到锦山山脚，来往锦山靠竹排，也是人们临时调来或现扎的。
　　老人和儿童安置在观音庙里，妇女们留下照顾。附近几个大山洞也住满了人，年轻力壮的男人和官兵，都在雨里搭棚。
　　“做的好！”湛王由衷赞叹。
　　“把粮食和药品收好，这些不能受潮了。”卫兵们正吩咐着，“年轻的男劳力，都过来搬！”
　　一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琼王的临时帐篷内，琼王还在外面巡视，湛王和哲王坐在里面，帐篷稀缺，他们将就在一处。
　　湛王在看地图，哲儿看了湛王一眼，小心的喊：“王兄！”
　　“嗯？”湛王抬头看他。
　　“王兄，这里是夹在俩山之间所在，如果山体滑坡，山洪爆发会怎样？”
　　“你能不能想点好事？嗯？”湛王怔住了，哲儿提的不是没有可能，山沟里全是居民，雨还挺大，如果山体滑坡，或者爆发山洪，那一个都逃不掉。
　　湛王脊背发凉。
　　“来人！通知向山上出发！把山沟里的人全部迁移出来！”
　　“我的好王叔啊！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合适的地方，再向上那老人孩子走不动啊！”琼王哭丧着脸。
　　除了庙里的，其他山沟山洞里的人全部出动，向山上出发。
　　疲惫不堪的人们好不容易安顿下来，又要背起行囊抹黑冒雨上山，个个唉声载道。
　　终于在山半腰找到地方，搭棚过夜。
　　等等，“哲儿，你怎么知道山体滑坡，山洪爆发这样的词？”湛王问。
　　“我…我…”我了半天，哲儿憋不出一句话，脸红的发紫。
　　“好了，去睡吧！”湛王扬扬嘴角，哲儿如释重负，去睡了。
　　几十条黑影飞窜，全部锁定湛王的帐篷。
　　雨声淅沥，万物沉睡。
　　湛王给身边的哲儿盖上毯子，和衣躺下，疲惫袭来，很快入睡。
　　刺啦！声音细到根本听不见，几根烟状物吹进帐篷。
　　帐篷门被打开，一阵骤风急雨打进，闪身进来几个黑影，疯狂刺向床上。
　　“铛铛”俩声，湛王拔剑挡住来剑，把哲儿裹进被子里，推到身后。
　　一个凌冽的飞扑，踹飞面前的俩个黑影，来到琼王床前，拖起琼王，因为迷烟，哲儿和琼王昏迷不醒。
　　帐篷空间本来就小，无法施展，又进来四名刺客，湛王一边护着哲和琼王，一边与他们对战，毫不逊色。
　　是东瀛人，用的都是锋利的弯刀，武功高强。
　　挑飞一个刺客的刀，踹出一个刺客，立刻便有新的刺客挺入。一刺客提刀刺向床上昏迷的哲儿，刚近哲儿身，突然倒下了，背上一个小窟窿在突突涌血。
　　近琼王的也倒地而亡。
　　围着湛王的俩名刺客加紧疯狂打杀，但面对的是湛王，要不空间太小施展不开，哪里还要等到现在。
　　外面的刺客尽数倒地身亡了。那俩个跟湛王缠斗的也受了伤，身形一转，想逃？
　　俩根银针没入刺客大腿，大腿开始麻木，倒地不起。
　　想自尽？没那么容易。木子洋左右开弓，打落刺客藏在牙齿后面的毒药。
　　小西小卡给提溜进湛王帐篷，站到外面守护。
　　湛王迷药来劲，头发晕，浑身无力。无语的看着她们。
　　“中了迷药！”木子洋打开瓶子，让湛王嗅嗅，又放到哲和琼王鼻下，好一会俩人才慢慢苏醒。
　　“姐！”哲儿压抑的欢呼一声，感觉心都要跳出来了。
　　被木子洋嘘了一声，忙收起他的激动。
　　“说吧！为什么要刺杀本王？”湛王居高临下的端坐着审问，两名刺客谁也不开口。
　　“不想说是吧？”木子洋淡淡的说：“有没有觉得你们腿没有了知觉？”两名刺客面面相觑。
　　“没错，你们中毒了。等你们的上身也失去知觉时，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们？我知道你们是东瀛人，可能听不懂我们说话，巧了，正好我好奇，学过几天东瀛话。”用东瀛话说了一遍。
　　“我们死也不会说的。”东瀛人说。木子洋给湛王翻译了一遍。
　　“带哲儿和仁会出去！”湛王吩咐。
　　“不说是吧？”湛王一剑砍掉一个刺客的脑袋，血喷了旁边刺客一脸，“本王还不想听你说了。”提剑又刺。“我说，”刺客知道湛王这里没有套路，只好开了口：“奉命刺杀您！”
　　“奉谁的命？”
　　“东瀛天皇，只要杀了你，南朝就不足为惧。我们都想杀您，可也都敬佩您！”
　　手起刀落，刺客应声而倒。
　　湛王眼都不眨一下。
　　木子洋心惊，面上装的如无其事。
　　凌迟剑锋锐利的抵住木子洋的咽喉，木子洋都感到皮肉切开的疼痛，她张开双手，“我是好人！湛王，放…放下剑，别…别激动……”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为什么联系哲儿？”湛王冷面如霜，木子洋此刻才真正领会湛王的果断杀伐，一剑毙命，眼都不眨一下。
　　她收起小心思，小命要紧！
　　“公主！”小西小卡进来，大惊失色，立刻拔剑。
　　“别，都别冲动！”木子洋安抚她们俩。
　　“姐！”
　　“王婶！”哲和琼王进来，一见这架势，都惊呆了。
　　“说！”
　　“我说！”木子洋把他的剑稍微推远些，“说就说，我们来是因为哲儿！”
　　“为什么？”
　　“哲儿体弱，我留小卡暗中护着他，小卡说你带他来了琼城，所以……”
　　哲儿热泪盈眶。
　　“所以你也来了？为什么刺客正好被你发现？”凌迟剑锋再次抵近，哲儿惊叫：
　　“姐姐！”
　　“我们一直守在你们帐篷外面的。”木子洋指指边上的帐篷。
　　“你是用什么武器杀的刺客？”剑锋再次抵近了，木子洋的脖子开始流血。
　　“王兄不要！”
　　“公主殿下！”
　　“小石子呗！刺客太不经砸了！湛王想杀便杀，本公主可是救了你的命，你就这态度？本公主不想说话了。”
　　木子洋闭上眼睛。
　　良久，湛王收剑，木子洋睁开眼睛。
　　“姐姐！”哲儿飞奔扑入木子洋怀里，木子洋抱着他，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尖：“没想到我会来吧！”
　　哲儿嘴上笑着，眼泪哗哗的，抱着她不放手。
　　“王婶，还有我！”琼王过来站到她面前，羡慕的看着他们，木子洋笑道：“干嘛？你那么高大，我可抱不动你！”
　　营帐内，只有湛王和木子洋。
　　“你都预知了东瀛和南洋会借水灾机会突袭攻打，你还带上哲一个小孩子过来？”
　　“他不来，你怎么会来呢？”
　　“原来你…奇怪啊，怎么说哲也是你的亲弟弟，我是因为差点成为湛王妃才认识他的，你现在拿他的性命来威胁我？”木子洋气笑了。
　　“是的！”湛王大言不惭，比脸皮厚，湛王不输木子洋。
　　“你怎么确定我会为了哲，受你威胁？我要不来呢？”木子洋摇头，这世间，真他妈的什么都可以算计。
　　“以前不确定，现在确定了。”湛王说，
　　“卷珠帘花了三十年时间，织就三件金丝软甲，是天下人都想得到的至宝，这么价值连城的宝物，你就这么轻易给了哲儿，可见，哲儿在你心里的重要性。我带哲儿南下，本来还不确定，结果你亲自跟来保护，还需要我再多说么？我只是好奇啊，你为什么对哲儿这么好？”
　　“没有理由，就是喜欢呗！你赢了，拿你亲弟弟的性命威胁到了我。”木子洋撇撇嘴。
　　“我只希望能护他周全，等他长大变强，可以保护自己和自己想保护的人。他现在太弱，没有人会真正护着他，每一个仇视湛王府，想拿捏湛王府的人，都拿他开刀，下毒，暗杀，甚至撞马车，无所不用，你征战四方，护不了他周全，他能活着等到我，是天意。”
　　湛王沉默不语。
　　躲在角落里的哲儿，瑟瑟发抖，但又特别欢喜。
　　“什么声音？”巨响惊醒了所有人。
　　“是山洪，爆发了山洪！”护卫来报。
　　站在高处的人们全部脊背发凉，如果不是连夜转移，现在的自己就跟那些石头大树一样，被冲的七零八落，杳无踪迹。
　　灾民们全体跪下来：“感谢湛王爷琼王爷的救命之恩！湛王爷和琼王爷真是天神下凡，拯救黎民百姓的！”
　　湛王大言不惭的接受完百姓跪拜，才把东瀛和南洋人可能会来偷袭的可能告诉他们，要求年轻男士入伍，老弱妇孺听候命令，不得私自行动。
　　经历了山洪事件，琼城的老百姓唯湛王命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