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徒弟犯病了》蒸羊羔

57、chapter57.0

　　临到家门口了，洛炀忽然紧张起来，“我带这些东西够么？”

　　原川：“够了，车里已经塞满了。”

　　洛炀还是觉得不够稳当，他能感觉到原川家里极其有钱，有钱到他无法想象的程度，所以选了一车礼物还是觉得不放心，毕竟他能拿得出的礼物在原川家里可能不值一提。

　　洛炀一拍脑袋，“坏了，我忘了跟你带我们家乡的特产！”

　　原川制止了他临阵脱逃的行为，“下次吧，我们已经到门口了。”

　　眼前是一座红砖白墙的小独栋，从略微褪色的红砖来看，这座房子有些年头了，原川的父母特意在门口迎接了他们，约莫不是见外人，两个人亲和随意，缓解了洛炀的紧张。

　　两人进门，简单招呼过后原川熟络地带洛炀去换衣服，洛炀见到了原川的房间，有些好奇地问：“你从小住这儿？”

　　原川：“不是，我跟爷爷住在另一座房子里。”

　　洛炀点头，又想起来什么，“你爸看上去有点眼熟。”

　　原川：“大概是他大众脸。”

　　洛炀没在意。

　　原川的父母没有丝毫芥蒂的接纳了洛炀，洛炀逐渐放松下来，随着原川在他家过了一个安静平和的除夕夜。

　　年初一早上洛炀起床，原川被安排去给邻居送东西去了，洛炀一个人坐在壁炉前发呆。

　　原川的母亲是这个时候来到洛炀身边的，洛炀想着早晚得有这么一场谈话，稍稍把身体坐直了。

　　“洛炀，你能和原川在一起，我和他父亲都很高兴，但原川的一些具体情况……不知道你知道后还会不会跟他在一起。”

　　洛炀对这位客气的夫人很有好感，小声问：“你是说他的……人格问题么？”

　　原川母亲眼里有一丝震动，“你是怎么知道的？”

　　洛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很早之前他跟我说了。”

　　“那你……真的可以接受他么？”原川的母亲隐含期待。

　　洛炀：“肯定能啊，要不然也不会回来见你们。”

　　原川母亲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出来，“你不怕他么？”

　　洛炀皱眉，“可能最激烈的时候我没见过，很可怕么？我听说你们在他十五岁的时候给他买过一座岛，如果他真的做出无法容忍的事情，会把他送到岛上去。是这样么？”

　　“他连这个都告诉你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在洛炀看来，原川的举动偶尔会伪装，但除了那次失控把他掳走，要隔绝他跟外界消息，其余的都还可以接受，比起他演的电影角色差远了，顶多是偶尔不太正常罢了。

　　他不明白原川的母亲为什么会如此担忧。

　　洛炀反过来安慰原川的母亲，“我选择跟他在一起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只要他不触及道德和法律，他愿意做什么我都陪着他，我有过他那种人格的角色体验，会尽力去理解他。”

　　原川的母亲点点头，“只要你们都平安就好，别的也没什么了。”

　　原川的母亲看上去就是个很智慧坚强的女人，在外边能独当一面，洛炀不明白她为什么在面对原川的问题时露出软弱的一面，大概是母亲都很心软，洛炀不得而知。

　　洛炀年初三要回老家，他还有几门远亲，过年的时候洛炀会去走动，顺便回去看看母亲。

　　原川要跟他一起回去，洛炀便由着他一块去了，两人拜别原川父母一同回了洛炀老家。

　　洛炀带原川去上坟，在墓前大大方方把原川介绍给了母亲，原川碰上了鲜花，认真地鞠了一躬。

　　洛炀拍拍原川的背，“从此以后就是洛家的人了。”

　　两人一同从墓地出去，原川问出了很久之前想问的事情，“你爸呢？”

　　大约父亲这个词让洛炀想起来就厌恶，洛炀走了一会儿才嘲讽地说，“还没出狱，正在监狱里欢度春节的吧。”

　　原川轻声问：“需要去看看么？”

　　洛炀：“看他做什么？我一辈子都不想见他。”

　　原川轻声哦了一声，宽慰道：“那就让他在里面呆一辈子吧。”

　　洛炀没再说话。

　　晚上是在酒店休息的，洛炀本来想带原川住老家，但老家那一片马上拆迁，水电早停了，根本没法住人。

　　当晚俩人宿在酒店，洛炀笑着说等拿了回迁房的钥匙，一定给原川留一套当新房，明媒正娶难度很大，但送他一套房还可以实现。

　　原川抱着洛炀在飘窗上看夜景，笑着说好。

　　他们之间无论谁娶谁，能凑在一起就是莫大的缘分了。

　　“你还有什么心愿没实现么？”原川贴着洛炀耳朵问。

　　洛炀想了想，“没有了。”

　　原川的手抚上了洛炀的后腰，那里有一道疤痕，是开刀留下的痕迹，“你的腰伤……”

　　洛炀摇头，“你不说我都忘了，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洛炀可以忘，但是原川记得。

　　“洛老师，我想惩罚坏人，可以么？”

　　洛炀歪过头，“惩罚坏人？什么坏人？”

　　原川不说话，只是固执地来回在那道创口上摩擦。

　　洛炀：“我老东家，那个垃圾公司？”

　　原川：“嗯。”

　　“他们？有点难缠，我前段时候还听沈君霖说邀请他去拍戏，沈君霖拒绝后他们还想搞偏门威胁他。那不是群走正道的，一般手段制不住他们，搞不好还得粘上屎。”

　　原川轻轻笑了一声，“怕什么也不能怕他们搞偏门。”

　　洛炀：“嗯？”

　　原川亲了他一下，“邪不胜正，正义永远会胜利。”

　　洛炀：“……”

　　“你悠着点吧，别惹上麻烦。”

　　原川：“遵命。”

　　时间一长，洛炀就把这事给忘了。

　　--

　　新的一年开始，洛炀很快投入到了新的工作中。

　　一家叫云逐月的影视公司最近收到了一笔大额注资，注资公司来头很大，属于他们曾经腆着脸都不好意思去求的大公司。

　　这笔钱让公司股东们膨胀起来，谁不想在蓬勃发展的文化产业里捞一笔大的，捞大的就要下血本，血本这不就来了？注资公司派来了一个高级顾问，指挥他们整合业务，把目光放在偶像养成这样时髦的大活上。

　　偶像养成是一个大饼，那些氪金女孩们的疯狂购买力没有人不眼馋，但前期投入高，培养周期长，风险大，他们也曾跟风做过一个半吊子男团，但钱舍不得投，送去韩国学了一周后就让公司心疼的要命，飞回来之后就逐渐边缘化了，现在男团名字还在，但成员已经在街上卖唱了。

　　对于不确定的投入，股东们还是有些谨慎，但高级顾问很生气，说投资人把钱投进来不是给他们养老的，要创造新的价值！新的价值！懂么？？

　　股东们被鼓动了，掏出了多年攒下的家底，砍掉其他老业务，以如火的热情投入到了偶像培养中去，并且在高级顾问的牵线下，花大价钱抢了好几个其他公司培养的半成品，华丽包装一番后送去了选秀节目。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流年不利，选修节目播到一半后不让播了，不仅这个节目不让播，所有的选秀节目都不让播了，公司这小半年的投入全打了水漂，砍掉的那些业务是回不来了，偶像产业又全盘覆灭，盈利是不可能了，而公司派来的高级顾问也变了一张脸，跟他们要起钱来了。

　　高级顾问一点都没错，他们当时是签了对赌协议，要在一年之内净利润500万，二年之后3000万，三年之后上市，否则公司就要被收走。

　　那时候签注资合同时，谁都没在意那区区五百万，股东们甚至以为这500万就是有那么个名头，毕竟公司的固定资产都不只这个数。

　　可当全盘转型后整个公司完全放弃旧有营收项目，在偶像行业里狂奔，不知什么时候，公司的固定资产早就被拿去做了抵达，搭进去的还有股东的个人资产，现在偶像行业全盘覆灭，现金流一断……500万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洛炀追了一半的女团选秀节目停了，才意识到这是个挺大的事儿，晚上原川回来跟他说起这事儿，言语间特别惋惜，“这可怎么办，她们还没成团呐。”

　　原川禁止他追男团节目，如果是女团的话，还是愿意和他讨论几句，“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早就多次警告过平台了，他们不听。”

　　“这两年偶像经济大火，我看我那个老东家居然也转型去养成偶像了，真心希望他们破产。”

　　原川笑了一下，“说不定你愿望就要成真了。”

　　年底，云逐月影视公司因为在对赌协议中失败，按照协议要求公司要被全盘接管，公司原有股东全部逐出，但在注资公司财务部门过来对接账目时，云逐月一方不仅不交出财务章，还殴打驱逐了对方进驻人员。

　　云逐月负隅顽抗，想用这种方式跟注资公司谈谈。

　　但他们没想到注资公司派过来的对接人员，是原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