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徒弟犯病了》蒸羊羔

4、chapter4.0

　　凌晨两点，老胡刚刚睡着，床头的手机炸铃似的响起来，只响了一下又挂断了。

　　老胡猛地弹起来，干他这一行最怕半夜听到电话，就怕不知道哪个艺人又捅了篓子。

　　电话界面显示是洛炀，老胡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一边战战兢兢拨回去，一边用另一只手机火速登上微博。

　　“什么事！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

　　电话里洛炀罕见地沉默了。

　　老胡更害怕了，在微博上换各种关键词搜洛炀，“洛炀你说话？被人绑架了么？”

　　就在老胡挂断电话准备再拨回去时候，

　　洛炀疲惫的声音隔着电话传过来，“老胡，我现在毁约还来得及吗？”

　　老胡：“？？王导难为你了？”

　　“没。”

　　“原川给你找麻烦？”

　　“不算。”

　　老胡爆发了：“洛炀！你有病啊！合约都签了你跟我说这个？”

　　洛炀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我知道，我就问问，没事了。”

　　这见了西洋景了，洛炀居然也有气弱的一天，老胡好奇心上来，“洛炀，你跟我说说，出了什么事儿了？怎么，组里有你老情敌还是老情人？”

　　洛炀：“我有没有老情人你没数么？”

　　老胡在男女作风问题上一直很相信他，洛炀母胎SOLO，钢铁死直男，在男女问题上一直不开窍，除了薛研研那出意外，男女问题跟他绝缘。

　　洛炀支支吾吾地说：“我觉得我……可能演不大了，这个戏……他……我对原川下不去手。”

　　老胡：“？？？”

　　老胡那边没说话，洛炀刚开始还有点拘谨，但老刘的沉默给了他很大的勇气。

　　是非常大的勇气。

　　“我之前接戏的时候你跟我说是双男主，我看过剧本后也没想太多，觉得剧本不错就接了。”

　　老刘：“然后呢？”

　　“今天导演说我演的不对，我就去网上看了原著，”洛炀长吸一口气，有亿点点纠结，“但你没跟我说是这种‘双男主’。”

　　洛炀在网站上花十块钱买了《黑化弟子俏仙尊》，一口气读完，后知后觉自己接了个什么剧，理解了为什么导演说他演的不对。

　　剧本里师徒二人的矛盾是正邪价值观的冲突，原著小说里则是弟子以下犯上爱而不得。

　　难怪他看剧本时总觉得缺点什么。

　　老胡有些头疼，明明当时他暗示的已经很明显了，洛炀接的那么积极，他还意外洛炀居然主动下海。

　　妈的，搞了半天洛炀居然不知道自己演了个什么剧？

　　老胡长呼两口气，暗示自己要平和，要平和……

　　“洛炀，”老胡试图温柔一些说，“你他妈平时能不能上个网！有你这样的么！现在都5G网了，你那100M的2G套餐升级一下会死么！”

　　洛炀沉默，这次乌龙他难逃其咎。

　　单纯地咆哮无法解决问题，老胡就是要处理各种烂摊子。

　　“你讨厌同性恋么？”

　　洛炀：“嗯？讨厌这个干什么？”

　　且不说同性题材出了好多经典电影，圈中也有私底下关系说不清楚的同性演员，洛炀偶尔撞见过，但只觉得那是个人选择。

　　毕竟能找到一个互相理解的人就已经很难了，为什么还要给他加上一个性别限制呢？

　　老胡松了口气，“那你担心什么？又没让你演床戏，只是让你演出那种似有似无的感觉，你不是最会演这种戏么？”

　　洛炀叹了口气，老胡甚至知道洛炀正在习惯性地挠头皮，“双男主其实也没问题，最大的问题是对着原川我演不出来。”

　　老刘：“？？？”

　　洛炀为难地说：“我试着把他当成异性去搭戏，但是他身高一米九，一身腱子肉，让我很难不跳戏。”

　　老胡诡异地沉默了，“洛炀，你觉得你演的是攻？”

　　洛炀也沉默，“难道不应该师尊是攻？”

　　老胡：“你看的是晋江正版吧？”

　　洛炀：“嗯……啊？”

　　老胡：“那也确实不好分别。你要不……再去作者微博补补番外，我觉得你可能……有一点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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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拍第二天，洛炀跟剧组请了假。

　　主要演员请假，很多重要戏份没法拍，他请假的突然，原定的拍摄计划也被推迟了。

　　王导是没说什么，有条不紊继续拍。

　　洛炀的名声本来就不行，先是主动为难新人原川，自以为是老前辈结果真上了戏演技也不行，开拍第二天就莫名其妙请假耽误剧组整体进度。

　　外人对洛炀的观感实在不能好到哪儿去，剧组里已经了不少风言风语。

　　洛炀不在，就只好先拍一些支线戏份，这一场戏是魔尊奚云带领一众魔修打败正派联盟，俘虏青鹤后，众妖魔在商讨如何处理青鹤。

　　因为要拍出妖魔人多势众的感觉来，剧组从外边雇了不少群演，乌乌泱泱挤在摄影棚里。

　　有些群演是影视城里的老熟人了，他们怀揣着影视梦过来，想着复制一夜成名的神话，但出名又哪是这么容易，日复一日地被磋磨，希望又失望，磨来磨去，最后只剩下一双听风就是雨的耳，一张颠倒黑白的嘴。

　　“我当哪个演员这么大脾气，居然临时请假，原来是洛炀啊，那不奇怪。”一个头上带俩犄角的小个子男人说。

　　旁边两个身着暴露，画着烟熏妆的女群演说：“怎么了，你认识洛炀？”

　　“何止是认识，我跟那个叫洛炀的搭过戏，啧啧啧……那种人居然还当主演，这圈真是烂透了。”

　　两个女群演立刻捧场，“怎么啦，他还有料？”

　　“拍《蛇妖传说之青蛇》的时候我跟过他那个剧组一段时间，他在剧组经常跟导演吵架，还要导演给他修改剧本，他算个老几啊，拍到一半还罢演，那个电影最后压着没播都是因为他演的烂。”

　　两个女群演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没听说过那个电影，毕竟全国一年产出几百部片子，看上去几千万票房都算是扑，但还有更多连上映许可的都拿不到的，扑都不能算。

　　“他那个黑料真是多了去了，还有跟同组女演员勾搭上，结果提上裤子不认人，就那个……你们知道薛研研么？”

　　一提起薛研研，两个女群演就来劲了，薛研研走黑红路线，现下风头正盛，别的女明星也有黑红的，但黑料都无伤大雅或者捕风捉影，唯有薛研研的料每一个都劲爆十足，而且并非空穴来风。

　　那个小个子压低声音说：“那时候薛研研刚出道，还没那么多事儿，看上去就单纯好骗，洛炀那时候演男二，仗着在组里有地位就把薛研研给睡了，完事睡了以后他还不承认……”

　　“那时候组里有个德高望重的老戏骨，看不过眼，就说了洛炀几句，让他注意艺德，你猜洛炀怎么着，洛炀居然把人给打了。”

　　两个女群演顿时露出吃惊的神色，那个小个子得意地说：“洛炀也没落着什么好，那个电影闹了这么档子丑闻，勉强上映也扑了，洛炀让投资人打了水漂，自己名声也臭了，现在也只能在这种三流网剧里耍耍威风。”

　　两个女群演听得投机，小个子准备再讲点什么料给她俩听听，要是忽悠住了说不定晚上还能免费睡一炮。

　　头顶忽然投下一片阴影，威压不容忽视，小个子看着两个女群演不由得张大了嘴，下意识回过头去。

　　他们在剧组搭建的魔窟里，要依赖剧组的灯光，身着魔君黑袍的原川遮住了光源，将他们严严实实挡在了黑暗里，周原川的脸在阴影里，冲他笑了笑。

　　明明那笑容没有丝毫含意，小个子却觉得有些冷。

　　小个子群演猛地站起来，随后悲哀地发现，他仅仅能到原川胸口。

　　他脑子里转的飞快，剧组里都在传洛炀和原川不对付，据说是洛炀给这个年轻小辈搭戏不服气，故意打压原川，要是能巴结上原川……

　　“原哥……”

　　原川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走开了。

　　小个子倒抽一口气，涌上来的那股劲儿瞬间冷下来。

　　直觉告诉他，这个叫原川的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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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导昨天是夸赞了原川，今天就开始了挑毛病。

　　原川今晚有场夜戏，拍了好几次王导都不很满意，拖拖拉拉一直搞到了半夜。

　　收工后原川拿着笔记本，想去找王导谈谈，王导打了个巨大的呵欠，摆摆手：“你不用找我谈，你多跟洛炀学学就行了。”

　　原川失笑，“洛前辈他明天可以上戏么？”

　　王导抻了抻胳膊，老神在在地说：“应该可以了吧，这一整天足够他把心态调整过来了。”

　　原川不明所以。

　　王导拍了拍原川的肩膀，“洛炀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演员，你多跟他聊聊嘛。”

　　说罢，王导还“俏皮”地冲原川眨了眨眼睛。

　　原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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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川卸完妆回酒店的时候将近凌晨，他拿着1619的房卡准备刷开房门。

　　屋门隔音不大行，1617的屋里声音从门缝里钻出来，背景音很大，像是在拿投影仪看电影。

　　洛炀在屋里。

　　原川进屋，他的套房和洛炀的套房对称，洛炀在起居室开音响外放看电影，隔着一道墙原川这边听得一清二楚，听上去是王家卫的《春光乍泄》。

　　隔音效果差成这样，原川皱了皱眉头。

　　半夜，原川被空调压缩机的声音吵醒。

　　时钟显示现在是凌晨三点钟，原川从床上起身，去起居室露台上吹风。

　　隔壁1617的露台窗户亮着光，对话声一阵一阵的，是两个男人在说粤语。

　　是看完电影又继续聊通宵？

　　忽然有个人说，“黎耀辉，不如我哋从头嚟过。”

　　带一点迟疑，沙哑性感。

　　原川一下惊醒过来。

　　根本不是屋里两个男人在对话，是洛炀一个人在分饰两角念台词，他自己在演《春光乍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