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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水榭幽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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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源半信半疑的目光在两人的脸上来回巡视着,最后还是确认弟弟说的是实话。他对牧云笑道:“真是,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了,还在阴沟里翻船,这一次险些被你骗了。”
“呵呵呵,谁叫你自作聪明,总是把人看扁了?”牧云见他的确没有什么大事,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了下来,也恢复了和他开玩笑的心情。
说话间,一行人回到王府,赵源遮遮掩掩地不敢下车,生怕被旁人瞧见他的狼狈模样。牧云推了他一把,“还怕什么,他们早已看见了。”
“真是丢尽颜面了,堂堂大将军被打成猪头模样……”他叹了口气,和弟弟,弟媳一起下车进门了。
医官来诊治一番,结论是皮外伤,过上五六日拆线,血痂掉了就可以愈合了,又给他开了副药。牧云亲自伺候他喝下,这才离开了。
临出门时,赵源在后面叮嘱道:“这几日你不要来探望我。”
“为什么?”
“我怕今晚以后的模样吓到你,等消肿了,恢复了,你再来。”
她强忍笑意,“行,知道了。”说罢,忍俊不禁地离去。
十天后。
下午,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牧云估计着他的伤势差不多好了,接下来肯定又要忙活起来,于是赶紧过来探望,生怕以后他没时间和她闲扯。
此时正值初夏,和煦的清风吹拂而来,将竹帘微微掀动,室内却空荡荡的没有人。
正诧异间,一个侍女走到她近前,行礼之后说道:“郎君在后花园里,夫人可随奴婢前去。”
在侍女的引路下,她去了后花园。这还是她回邺城之后第一次来这里,之前花园里一直在关闭施工,据说要改造扩容。现在栅栏和帷帐全部撤去,俨然换了一个天地。
原本花园周围的房子基本拆除干净,又挖掘了沟渠,引城外漳河之水,灌注成一个广阔无边的人造湖泊。清风徐来,碧波荡漾。湖上回廊曲折,亭台楼阁,假山叠嶂,仿佛将江南园林的美景原封不动地搬到了邺城。
她走在长长的回廊上,好奇地打量着这些新鲜的景物,忍不住暗暗称叹。
“这是什么时候修好的?”也许传说中的瑶台仙境,或者隔绝人间的桃花源,才有这般美景。
侍女回答:“一个月前刚刚竣工,已经修了将近两年。”
“大王知道有这么个园子吗?”
“这个……奴婢不清楚,倒是没见大王来过。”
牧云听赵汶说,赵源原本打算在城郊的东山上建立一座行猎避暑所用的行宫。施工图纸,相关匠人都找好了,材料也开始采购运输。刚刚准备动工时,被赵雍听说了,立即臭骂一顿,勒令停建。
看来,没建成那个别院,他还贼心不死,到底还是在将军府里建了个大园子。看这规模,没有几十万金是下不来的。赵雍现在正在京城,要是给他知道了,不知道要怎样的光火。
不多时,侍女将她引到一间水榭里,又低眉顺眼地躬了躬身,退去了。
只见室内的陈设十分雅致,诗书满架,繁花垂地,空气中氤氲着淡淡的清香,却不似平日里的熏香。窗前竹帘半卷,清风悄无声息地潜入,带来凉凉的水意,惬意非常。
“你来了?”
赵源从帘子后面踱了出来,手扶着屏风,眼睛里荡漾着碧波般的笑意,清澈温柔。他姿容秀绝、气度高华,头上束了条红绡抹额,一身素白的衣裳,宽衫大袖在清风中翩然飘飞,仿佛周围一切的景物,都因为他的出现,一齐黯淡失色了。
十天不见,他脸上的浮肿完全消退了,伤口处的血痂悉数脱去,只留下几处极细微的痕迹,如果不是很仔细地观察,倒也注意不到这些。
牧云痴痴地望着他,不知不觉间有点心醉神迷。
他当然知道她的心思,并不耽搁,径直走到她近前,颇为轻浮地捏了一把她的下颌,笑道:“呵呵,这些日子没见,想我了吧?”
牧云回过神来,一把拨开他的手,嗔道:“是啊,是想你了,想你是不是破了相,变成见不得人的鬼怪模样,看你以后还怎么臭美!”
“还真让你猜对了,我现在不遮遮掩掩就不能出来见人了。”赵源并不纠缠,自顾在旁边的大床上坐下,同时把额头上的红绡解开,“喏,你看看。”
她低头瞧了瞧,果然,他的额头靠近发际处有几道不算明显的伤痕,粉红色。显然还没有彻底痊愈,不过这疤痕兴许真要落下了。
“这算什么,戴上帽子就遮住了,你又不是女人,这么害怕干什么?”她看着他那副沮丧态度,竟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了。
他唉声叹气道:“真是,我还指望你来给我点安慰,你可好,兴高采烈的。怎么,我变丑了,没人要了,你就放心了?”
“没错,还真让你猜对了。”她特意模仿着他说话的语气和强调,笑眯眯地说道:“看你以后顶着一头伤疤,还怎么出去勾引别家女郎。”
赵源无可奈何地嘀咕着:“兄兄也真是的,打人不打脸,他可倒好,拳脚巴掌的全往我头脸上招呼。害得我到现在都不敢出门见人,只好称病不出。”一边说,一边把抹额重新系好,生怕牧云再盯着他的伤处瞧。
牧云不再戳他痛处,低头看了看面前的桌子,只见上面摆满了精美的杯盏器具,果盘里也盛满了各色鲜果。她随手拈起一枚又大又红的草莓放进嘴里,酸甜的味道立即漾满舌尖,索性一口气吃了好几枚。
“呵。就知道你嘴巴馋。怎么样,好吃吧?”赵源的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朝她身边慢慢地挪着。一会儿功夫,已经坐住了她的裙袂。
“哎,你把我的裙子压住了,出了皱褶多难看。”
他原本还循序渐进的,现在她一下子点破,索性来了个饿虎扑食,一下子张开手臂把她扑倒在床上。“哈哈哈,出点皱褶怕什么,大不了换件新的。我昨天派人给你送去的金丝蜀锦,你可喜欢?”
他说的那匹绸缎非同寻常,是蜀中最上等的锦,以精湛的技艺将黄金拉成纤细柔软的金丝,搀入蚕丝之中,织就最精美的月华锦。区区一匹,就要耗费数年的功夫才能织成,价格之昂贵,实在令人咋舌。
“这样贵重的礼物,我怎么担得起?要是做成衣裙穿出去,实在太过招摇,惹得外人侧目,你还是送给别人吧。”
她说得倒是实话。那蜀锦的确太过贵重,而且绚烂生辉,在哪里出现都是熠熠夺目的。她一个太原公夫人,穿这样的衣裙出去,难免有点逾制的嫌疑。
赵源将她压在身下,顺手取过一枚草莓,暧昧地微笑着,将它塞入她的口中。“那我问你,你喜欢吗?”
这些精挑细选出来的草莓实在太大了,她不想一口吃下,无奈双手被他压制住,根本没办法抽出。她勉强咀嚼几下,咽了下去,“唔……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