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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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饭的时候，秦星洛已经出了门。
阿姨一边往餐桌端上桑糯的午饭，一边看着二楼有些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叫秦总起床吃午饭？”
桑糯在舞蹈室待了一早上，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嗯？秦总怎么了。”
阿姨：“秦总看着不是很舒服的样子，头疼胃还不舒服，但是又说了不让打扰。”
用秦时许霸总本人的话来说，他属于兢兢业业的上进打工人。
桑糯很少跟秦时许一起吃早饭。
阿姨说了这才知道秦时许早上身体不适，公司都没去。
这么想来，他昨天状态是有些不好。
应该是连续加班了不少时间，天气降温，中招了。
桑糯做着舒展动作，暗自思考着生病去关心能增加多少好感值。全然没注意到身后阿姨打开高压锅，“哎呦，这谁炖得排骨汤，这颜色，能喝吗？”
她吃完午饭，从阿姨那里顺了一碗白粥，拿了两片感冒药，敲了秦时许的门。
刚开始，没有人回应，阿姨从厨房探头。
桑糯多敲了两下，她再往楼下看去，阿姨做了一个开门的手势。
在阿姨的鼓励下，桑糯小心翼翼打开了秦时许的卧室。
阳光从缝隙透出一线，桑糯借着微弱的光开了床头的灯。
平整的被子被睡出自然的褶皱，男人呼吸不太平稳，碎发凌乱，脑袋埋在松软的枕头里。
灯光可能有些晃眼，桑糯看着他皱着的眉头往深蓝色的被子里睡，意外地觉得有些可爱。
“秦总？”
“我亲自给你盛了粥，生病要吃药的。”
“哥哥？”
“秦时许？”
桑糯叫了三声，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放下白粥，一点点挪过去碰了下秦时许的额头。
温度感人，差一点就可以煎鸡蛋了。
桑糯也不怕动静大会吵醒他了，跑下了楼问阿姨要了温度计，又去洗手间凉了毛巾。
敷到他额头的时候，桑糯手腕凉，秦时许不自觉在她掌心蹭了下。
他的脸颊温度有些高，蹭过她指间，心里有什么毛绒绒的东西挠了一下。
桑糯指间颤了下，没抓紧，毛巾直直地掉在了他脸上，露出他抿着的唇角。看到秦时许眉心微皱，似乎有醒来的迹象，桑糯赶紧把毛巾拿了起来。
这么一小会，毛巾都沾上了些温度。
怕他烧晕过去了，桑糯又把手心有点被暖热的毛巾过了凉水。
再拿出来的时候，他翻了身，桑糯只能半跪到床上，毛巾果然没一会就热了。
反反复复又重复了两次。
他的温度还是高的有些不正常，呼吸有些不平稳，桑糯想让他喝了药再睡。
“哥哥。”
秦时许不配合。
桑糯深呼吸，捏着他的脸颊把人转了过来。
啧，皮肤还挺好。
终于，等桑糯把毛巾第三次搭在他额头，秦时许慢慢睁开了眼。
因为生病，那双狭长的眼尾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长睫无辜地垂下，眼神有些没有焦点。
“发烧了，喝药。”桑糯拿着药片在他眼前逛了下。
秦时许沉默了一会，舔了下后牙槽，桑糯心虚地别开眼。
是她刚才捏他的地方。
好在他似乎没有察觉，低头看了眼她的掌心，伸手从掌心拿走，又接过桑糯递过去的水杯。
卧室一时间只有轻轻的吞咽声和被子的摩擦声。
桑糯忍着笑意，只是觉得这样的秦时许有些人气，看着是她可以欺负的。
“睡觉？”
秦时许皱了下眉，“嗯。”声音哑哑的，带着鼻音。
他睡了下来，没有过多的交流。
桑糯等他睡了，又去洗手间凉了毛巾，慢慢地贴了上去。
这次，男人睁开了带着猩红的眼，握住了她的手腕，桑糯被他猝不及防的力道带着扑到了床上。
秦时许只觉得一个冰冰凉凉的小东西贴着自己，他侧脸，靠近了那一偶令人舒服的温度。
桑糯睫毛颤抖着，进展超出了她的预计。人已经躺在了她掌心上。桑糯动了动半跪在床上不太舒服的腿，拇指不经意蹭过他的脸颊。
还没来得及调整动作，就被床上的人拉着手腕强行靠近。
松软的被子没有支撑力，桑糯跌在他的身侧，额头蹭过温软的唇角，纤细的腰肢被强有力的胳膊搂住。
她是抱枕吗？
桑糯撑着自己，慌里慌张，兔子一样跳了起来，甩开了他的胳膊。
动作大的床上的人睁开了眼。
秦时许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借着卧室昏黄的灯光，“桑糯，你怎么在这？”
毛巾从额头掉到了他的掌心，桑糯伸食指指了指他手上的毛巾。
她别开眼，不去看他。
在他看不见的角落，桑糯红着耳朵，一手死死握着另一手的手腕，然后又偷偷整理了下被弄乱的衣服。
“抱歉。”秦时许低头看着毛巾若有所思，
“刚才？”
桑糯抢过了他的话，说了句，“没事，你好好休息。”
“我先走了。”
小场面。稳住，桑糯。
为了哥哥，为了秦时许的芳心，这种牺牲是值得的。
她握着门把手，给自己做思想工作。
身后，男人叫住了她，“桑糯。”
“一会叫我。”
“嗯？”
桑糯不自然地放下双手，看了他一眼，又快速地移开眼，“你还在生病。”
“昨天不是答应你了，”秦时许拿过了床头柜的粥，靠着床头柜神色平静，浅浅说了句，“一会去吃饭。”
桑糯不再坚持。
阿姨在楼下问，“秦先生好点了吗？”
桑糯对答如流，“发烧喝了粥，还喝了药。”
阿姨放了心，“秦先生身体很好的，不经常生病……”
“秦先生量体温了吗？”
桑糯：“量了，阿姨你一会可以再去看看。”
她说什么，桑糯都有回应。
直到阿姨转身回了厨房，桑糯路过走廊，突然停了下来，脑袋轻轻抵在墙上。
她摸了一下耳朵，有点热。
阿姨刚才跟她说了什么，也不太清楚。
明明生病都脑子糊涂了。
这还是第一次。
有人这么看重和她的承诺。
三个哥哥忙起来迁就的一定会是桑糯。
桑糯喜欢热闹，但在周末约定好的时间等过他们回家吃饭好多次，很少能够都凑在一起。
于是桑糯在学校旁边买了房子，这样她就有理由不回家，告诉自己，自己也很忙。
后来她有了自己的男朋友，会给她买饭，会陪她上课。
可桑糯从来不要求陶锦牧去做什么，陶锦牧一度觉得她是个很懂事的女朋友。
桑糯知道是自己的问题。
但可能也不是自己的问题。
人与人之间，有些精神契合，灵魂信任就是这么的不讲理。
桑糯突然觉得，秦时许人也不错。
被碰了下，就，也，还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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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候，秦时许起了床，黑色大衣，白色休闲鞋，将男人的成熟内敛展现地淋漓尽致。
桑糯跟在他身后多看了好几眼，“你真的没事了吗？”
“嗯。”
“可是你看起来很没有精神。”
秦时许干脆弯腰，掀了掀眼皮，表情冷淡：“自己摸。”
桑糯没动手，“没事就行。”
他还维持着弯腰的动作，桑糯在努力抑制动手的冲动。
幸好，门铃响了。
“秦哥。”
林沐阳的大嗓门一进来就传到了客厅。
他进到客厅，秦时许已经若无其事又坐了回去。
“你们要出门，穿这么整齐。”
秦时许懒洋洋地嗯了声。
“干嘛去？”
秦时许不理他。
林沐阳自讨没趣，眼巴巴贴到了桑糯旁边，“漂亮妹妹，你们去干嘛？”
桑糯：“吃饭。”
林沐阳笑着眼睛亮晶晶的，“去哪？”
桑糯：“。”
凭借着厚脸皮，林沐阳坐上了去吃饭的车。
他自己单独坐在副驾驶也很是不安分，不时扭过头跟桑糯说两句话。
“冷山，我熟啊。那的经典菜我都能把原材料背过。”
“尤其是我哥在顶层给自己留的那几个包间，地理位置很好。”
桑糯对这个感兴趣，她抓着副驾驶的座椅，身体往前倾，“那哪个包间视野好呢？”
林沐阳捏着下巴仔细思考。
一双手突然握着她的胳膊把她整个人拉了回去，“坐好。”
桑糯哦了一声，勉强坐的端正，上半身还是摆出倾听的姿态。
林沐阳打了个响指，“有一个，那包间装修不错，我还拍了照，给你看。”
“真的？”桑糯又往前靠。
“就这个，你看窗边这个花瓶……”
桑糯还没有看清，闭目养神的男人抬了下眼尾：“别贴那么近，他有女朋友。”
虽然也并不近，但桑糯还是摆出划清姿态的架势。
断他爱情，林沐阳不满：“哥，已经分手了。”
秦时许不说话，林沐阳强调，“这次是真的。”
秦时许不耐：“什么时候？”
林沐阳：“昨天晚上。”
桑糯：“。”
可能是自己也觉得离谱，“哥，咱们一会去这个包间呗？”
秦时许闭眼，“不去。”
桑糯如霜打的茄子。
“可是漂亮妹妹想去。”
秦时许不说话。
林沐阳等不到回复，耸了耸肩，给了个爱莫能助的表情坐了回去。
过了一会。
一双白嫩的手指轻轻地扯了扯秦时许的衣角。
男人压着声：“嗯。”
他的状态比上午好了很多，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桑糯心底更是一种柔软。
衣服又突然被扯了扯。
秦时许睁开眼，视线从她脸上扫过。
桑糯突然抬手，两手比了个爱心。
男人猛地把脸转了过去，一声轻咳掩饰了下不自然。
桑糯笑弯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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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山是古色古香的设计，窗户都用着白色的蝉纸，包间门前挂着缀着铃铛的橙色灯笼。
桑糯点了几道菜，借口去洗手间溜了出去。
时间没有掐准，她刚才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等她出了包间，恰好看到两个人往外面走去。
街上繁灯初上，金灿灿银杏叶落了曲水亭街的一路，乌篷船从晃晃悠悠从曲水亭面摇曳而过。
桑糯怕晚上不好找人，来不及细想，从三楼追了出去。
小跑了几步，她才追上了宋景州和秦星洛。
两个人沿着曲水散步，也没有交流，甚至贴得不近。
桑糯隐约觉得她们的状态不像情侣，倒是像暧昧中的男女。
船夫吆喝了一声，“撑船喽。”路边的老奶奶提着花篮附和着，“卖花喽。”
秦星洛觉得有意思。
她停了下来，身边高大的男人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秦星洛不知道这个奶奶卖的什么花，她想要一朵。
今晚两个人吃了一顿平常的饭，交流不多，似乎更多只是她在说，他在听。
过了今晚，她要去国外留学，为学业忙碌，这几年不会再有交集。
她长达多年的暗恋要在今晚画上句号了，“可以给我买一束吗？”
秦星洛转身，高跟鞋在石缝里轻滑，男人掌心贴着她的腰将她抱入怀里。
一瞬松开，宋景州看着她的双眼：“什么？”
秦星洛轻抚长发，掩饰通红的脸颊：“可以给我买一束吗？”
宋景州半蹲下，为她挑了一束花。
两个人又走了一会，宋景州接了电话。时间本就是秦星洛临时定下的，他会忙她也不奇怪。
她借口自己还想走一会，婉拒了宋景州送她回家的好意。
沿着曲水又走了一会，秦星洛停在了垃圾桶前。
她刚刚有提到要出国，男人并没有挽留，甚至没有多加询问。
她不是勇敢的人，那晚看他喝醉，已经是她做过最勇敢的事情。
秦星洛也有自己的骄傲。
秦星洛轻轻吻了吻娇嫩的花，眼泪吧嗒掉在尤加利叶上。
她抱了一下那束花，扔进了垃圾桶里，转身离开。
她走不久，一双白皙的手从垃圾桶将花束拿出来，拿纸轻轻抚去上面的灰尘。
桑糯重新将那束花放在了垃圾桶旁干净的地面，静静站了很久。
回过神时，她低头看了眼表，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
桑糯这才有些着急，往回赶去。
街角尽头，桑糯察觉到危险，猛然回头。
男人穿着黑色的大衣，眼底黑沉，唇角抿直，语气冰冷：“过来。”
桑糯在这一刻意识到自己出来的太久了。
她甚至跑得有些太远了。
她停在原地不敢过去，脑海里快速地想理由。
秦时许眯了眯眼，用不带情绪的话说，“再不过来，你不用回去了。”
他生气了。
桑糯脑海中警铃大作，仿佛看到了今晚被秦时许把自己的小包袱收拾好碰到门外的场景。
对面街道突然人群窜动，有不少女孩子在尖叫，喊着什么。
桑糯好像听不见，她握了握拳，直直冲着秦时许跑了过去。在男人开口前，伸手抱住他的脖颈，贴在他的怀里。
“你怎么才来找我？”
“我都不认识路了。”
娇娇的一团在怀里拱来拱去，秦时许有些不习惯，低头就可以闻见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但秦时许从脖颈上把她的手腕握下，“桑糯，不要撒娇。”
“不要撒谎。”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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