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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5一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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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时隔三年,安涴第一次离他这么近。
她觉得自己要呼吸不过来,心脏要跳出喉咙。
重逢以来对自己的催眠终于幻化成泡沫,她根本无法若无其事地跟他做同事。
她艰难抬起手抵住他的胸膛,侧着脸。
不要,不要离她这么近。
下一秒,梁束一把握住她的手指,像上午那样箍住它们,送到唇边用力吻住,然后低头离她更近。
“哥上次说了,下次亲的就不是这了。”
安涴已彻底忘记不远处的摄像机。
他离得实在太近,压迫感太强,猛烈要被吞噬的感觉和他炙热的体温烧得她头昏脑胀。
相似的场景,一如回到他们的十六岁。
腿脚虚浮,她背后镜片冰凉,勉强抬眼看他,攥住他腰间的布料,红唇微张想喊他的名字。
他似乎笑了笑,松开她的指尖,两只手掌像捧花一样捧住她的脸颊。在安涴屏住呼吸那一刻,他柔软的唇瓣贴住她的。
重拿轻放。
她扬着头承接这朵轻吻,能感受到他浓烈的爱意与怜惜,与他的克制。
整个片场被他们自然流淌的吻戏镇住,寂静无声。
“ACTION!”
片场响起如潮的掌声,纷纷议论声。
安涴雪面通红,要站直时踉跄一下。梁束侧身挡住她,箍住她的腰帮她站定。
魏导大喊,“非常好!”
紧接着说,“我们再拍一版,稍微不这么纯情的。一会儿安涴配合度再高一点,到时候我们从这几场里选。”
“你俩用休息一会儿吗?”
梁束看安涴一眼,安涴摇头。
魏导:“好好拍,咱这可不兴上替身的啊。”
说立刻拍,真是立刻。
一声action,安涴还没站吻,就又被梁束推到衣柜上,后背又抵上那片冰凉的镜片。
这回双唇贴上之后,他顿了顿,而后侧脸,悄悄撬开她的唇瓣,而后并没再进攻,而是温柔含住她柔软唇瓣。
粗壮的手臂也穿过她与镜面之间的空隙,将她揽入怀里。另一只手掌撑在镜面上。温热的体温在镜面上氤氲出一小片雾气。
这个吻,温柔又磨人,到最后安涴眼睑都染上好看的樱粉色,忍不住低声嘤咛。可在娇声刚冒出头时,梁束抱她更紧,吞掉它,而后恶劣地咬住她唇内嫩肉,不让她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那声cut。
安涴抵着梁束胸口推了推他,力道柔软几乎可以忽略。
梁束唇瓣终于离开她的,头颅往后,手臂却依旧揽着她。他垂眸盯着被自己吻肿的红唇。
刚刚微微泛白的唇瓣被他亲的娇艳欲滴,一如往日。
今日的不郁瞬间被熨平,他复而低下头凑到她耳边轻笑,用只有他们能听到的声调感叹,“这两年没亲别人?退步了。”
安涴恼怒瞪他,扒拉开他的手臂,连忙瞥向那头,生怕片场那么多双眼睛看出什么。
梁束一直盯着她,见她像只警惕的炸毛小奶猫含笑低声道,“魏导看回放呢,没时间搭理我们。”
安涴抿唇:“我要走了。”
梁束拽住她:“陪我站会,过来挡挡。”
安涴:“?”
梁束什么都没说,只是目光垂下。安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
瞬间定住不动。
相顾无言。
刚刚梁束还一副要发疯的样子,现在垂着头在安涴身旁乖巧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
梁束碰了碰她,“走吧。”
安涴面无表情转身。
魏导见他们过来忙招呼他们。
他以为刚刚他俩在复盘,就没出声打扰。
魏导:“一会儿晚上都没事吧?咱五个一起吃顿饭。”
梁束一抬头,就碰到言桥若有所思的目光,他弯唇笑笑,“今天晚上我找她有点事,改天吧。”
她是谁,不言而喻。
魏玮一愣,但是他没架子,“改天就改天。”
摆摆手,“行了,你俩先回去休息,我留小言再说两句话。”
梁束颔首,用手背碰了下安涴。安涴回神,跟他往外走。
穿过昏暗走廊,安涴抿了抿嘴唇,而后忍不住皱眉。
好疼。
那种酸麻之后,反射弧挺长的疼。
她瞪了一眼走在前面的男人。
下楼之后,外面已经彻底黑下来。
远处的路灯病怏怏地一闪一闪,微弱的光。梁束整个人隐于黑暗里,他突然止步,转身,“晚上出去吗?”
安涴警惕看他。
可惜只能看到男人模糊的轮廓,根本看不清他的神情。
别的时间倒好说,今天她可一点都不想跟他单独出去。
“我晚上有事。”
她整个人紧绷如弓弦,像警惕的虾子。
“哦,有事啊。”
梁束又带着笑意开口,一点都没有被拒绝的恼怒,反倒很愉悦地继续说道,“那别睡太早,给我留个门。”
安涴:“!”
“不然,你想在这说也行。”
梁束拽住她手腕,“走,我们再回去跟魏导借点光。”
安涴:“……”
安涴沉默不语,往回拉他不让他往那边走。梁束知道她这是默许了。他见好就收,也没再逼迫她。
两个人上剧组小巴之后,梁束随意挑了个位置闭目养神。
安涴在最后一排,愈发不安。
回到酒店,安涴先去浴室洗去今天一身热汗。
之后她没心思下楼吃饭,眼皮直跳。
叫了餐草草饱腹。又拿出剧本凝神看了一会儿,今天这两场戏她都被梁束牵着演,让她非常有危机感。
更主要的是梁束说要来找他,她抿了抿还有些肿痛的唇瓣,心中焦躁。
一边看一边琢磨下一场“床戏”,安涴头皮发麻,在脑海里预测梁束会怎么发挥,思索着还真看了进去。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安涴惊醒打了个机灵。
僵硬地扭头看向门口,半晌未动。
咚咚。
门外人不耐,敲门声更加急促,安涴咽了咽喉咙,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到门口,心中祈祷着。刚站定,低声问,“是谁?”
“开门。”
哦,老天爷并没有听到她的祈祷。
安涴没动。
门外的人也不介意,“再不开门,我可喊了。”
安涴咬牙,开门,带起一阵风。
抬眼瞬间撞入梁束幽深眸光,今日只怕不能“善终”。
梁束倚靠在门边手里拎着一瓶红酒,另一只手夹着两只高脚杯。
举起红酒轻轻摇晃,“聊聊?”
他的目光定在被他吻肿的唇瓣。